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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怀刃by王粥粥-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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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辽国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同这件事情牵扯上了,岂不是白白让两国陷入了僵持的境地?”
  他这一番话,问得耶律信也一阵哑然。这些问题耶律信怎能不知?实在是秦畅的忽然失踪让他方寸大乱,对着赵慎又放下了一些戒备,这才说出了这么一番不负责任的话来。耶律信本就不是鲁莽行事的人,被赵慎一同抢白之后,一颗狂躁的心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眼神暗了暗,道:“这些道理,我自然都知道,可是,你明白他犯的是什么罪,我真怕一个犹豫,秦畅就万劫不复了。”
  他身上流着辽人的血,习惯了做事直来直往,偏偏眼下离乡背井,完全不能按照自己原先的一套准则行事,实在是虎落平阳,毫无用武之地。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得不找上了赵慎,若是在平时,高傲如耶律信,怎会主动上门和曾经的情敌示好?
  “耶律兄也不必操之过急。赵忻之所以会出手抓了秦畅,怕也是想拿他来威胁于我。既然是威胁,他便总要遣人来向我传话的。在此之前,秦畅应当十分安全。秦畅向来心思缜密,不是个会轻易失了分寸的人,只要赵忻不对他动杀念,他必然有能力保护好自己。”赵慎沉吟道。
  “你们明国皇子间的争夺,我没有兴趣了解,我只要保证秦畅安然无恙。”耶律信沉声道。
  “在这一点上,你我二人的立场倒是相同的,我自然也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保全秦畅。若非如此,我想耶律兄也不会来找我,不是吗?不过此事不能贸然行动,你的身后是一整个辽国,赵忻不敢轻易出手,但不代表他不想抓你的把柄去告知圣上。依我之见,营救秦畅这件事情,还是由我来出面,你在背后帮忙。反正我同秦畅相交多年,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会太过苛责。”
  “只要能救秦畅脱离虎口,我并不在意用什么样的法子,宁王有何高见?”耶律信微微眯了眯双眼,发现赵慎这人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糟糕。
  “敌不动,我不动。赵忻不会伤到秦畅,至少现在不会,我们不妨等等,看他究竟要怎样来威胁我。”赵慎道。
  耶律信想了想,辽国眼下政局刚稳,他自然不能挑起辽国和明国之间的争端,似乎只能暂时按赵慎的法子去办了。时间紧迫,他既然决定了协助赵慎就不再拖延,同赵慎密议了一番计划,直到天色渐晚才起身离去。
  送走了耶律信,赵慎长出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稍作休息就见到了等在书房门口的严子溪。自从听到方铭提到“燕子巷”三个字,严子溪便坐立难安,特地派了侍墨留意着擘月轩这边的动静。这会一听说客人已经离开了,严子溪立刻亲自赶了过来。
  赵慎见他神色仓皇,似乎有话要说,立刻上前道:“怎么又站在这风地里?你要等我,便进书房去等着,要是冻到了自己可怎么办。”
  严子溪自那日的事情之后,本能地就有些抗拒进入赵慎的书房,仿佛那里头承载的,是赵慎与另一个人满满的记忆。站在这样一个地方,严子溪完完全全是多余的。不过眼下他却顾不上了,跟着赵慎进了屋便道:“我方才听说来了个辽人,你同辽国的人也有交往?”
  “倒不是我的朋友。”赵慎笑了笑,道,“是一个旧时的朋友,最近落到了赵忻手里,赵忻大约想拿那人的安危要挟我。方才来的那辽人叫耶律信,也是我那位故人的朋友,来找我商量这事情呢。”
  尽管他轻描淡写,严子溪还是听出了事情的复杂,忙问:“那你的朋友眼下可好?”
  “要说危险,眼下倒是没有。不过我那朋友之前犯了些事情,正因为这样才被赵忻抓住了把柄,如今我想将人救出来,怕是要费一番心思。不说这个了,你身子不好,就别为这些事情伤神了,我今晚留在缀锦阁,咱们一道过去可好?”
  严子溪顺从地点点头,脑子里却依然想着秦畅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39

  当晚赵慎果然留宿在缀锦阁。
  他心里藏着事情,本不愿让严子溪跟着忧心,不过多日未和严子溪在一起,终究是有些放心不下。严子溪最近有些古怪,虽然不曾明说,但偶尔透露出的每一丝讯息,都显示着他心绪不宁。特别是白日里管家周胜海来报,说严子溪原本还高高兴兴地想要作画,后来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闷闷不乐起来,连画具也命人收了起来。他们之间已经是最为亲密的关系,若是严子溪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赵慎只希望自己能同他一起分担。
  说到底,赵慎心里其实将严子溪归为了弱者一类。大约是因为在丰县时候的一些经历,赵慎总是想把严子溪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却并没有想过,其实严子溪同他一样,也是个心思敏捷的男人。
  严子溪想到这一层,忽然有些黯然。他们二人的纠缠原就是源自偶然,阴差阳错,竟然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可是,这种建立在他人影子之上的眷顾,又会持续多久呢?真正的严子溪,赵慎可曾了解过?
  自己不是赵慎书房里那幅不会说话的画,可以岿然不动地任由赵慎观赏上几年甚至几十年,自己心里有太多的情绪,这种短暂的安宁,注定持续不了多久。
  严子溪有些恹恹地,就连赵慎贴心地陪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欢喜,对方说什么,他便顺着话题附和几句,并没有泄露出半分心思。赵慎几番欲言又止,却又忍了回去,只等着严子溪解开了心结,可以主动向自己袒露心事。
  熄了灯,赵慎又抱着严子溪和风细雨地温存了一番。二人虽早就有了这样的关系,可真正在一起的次数却不多,每一次欢爱,赵慎都十分顾念严子溪,尽量做足了功夫,不让对方的身体有太多负担。眼下怀抱着严子溪,赵慎自然存了十二分的心思要让他体验到情丨事的快乐,一双手灵活地在对方身上游走,一路引燃欲丨望的火焰。严子溪经不起赵慎有意无意的撩拨,没多久就瘫软了身子,目光涣散地看着赵慎饱含深情的一双眼睛。
  这样的深情,究竟是不是属于自己的呢?
  严子溪心里一颤,顾不得思考别的,便伸手环上了赵慎的脖子,循着对方的唇齿索要亲吻——不管以后如何,至少,今夜和你在一起的,是严子溪,而不是旁的什么人。
  严子溪在情事上一贯害羞,这一夜却格外主动地痴缠着赵慎,让赵慎也有些意外,带着些惊喜的心情回应严子溪。
  这样疯狂的缠绵,倒像是诀别——赵慎脑海中忽然生出这样一个念头,自己也吓了一跳,随即又想,子溪不是别人,子溪是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人,况且又知根知底的,怎么会同自己诀别?大约自己这几天真的是只顾着忙秦畅的事情,想得太多了。
  这么一想,赵慎便甩开了脑海中那些毫无根据的念头,更加专注地投入到了和严子溪的欢丨好中去。
  芙蓉帐暖,又是一晌贪欢。
  许久之后,云雨收歇,严子溪静静靠着赵慎平复自己的心跳。他方才累坏了,此刻整个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来,欢愉过后便是潮水一般的疲倦,只想在赵慎怀里一动也不动。
  赵慎无声地笑了笑,眼中流转着浓浓的满足感。他轻轻吻了吻严子溪的额头,温言道:“子溪今天可有些不同呢。”
  “哪里不同?”严子溪随意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窝在赵慎怀里,声音里透露着一些情事过后的慵懒。
  “比往常要主动了许多,莫不是体恤为夫这些日子以来公务繁忙?”赵慎轻笑道。这几天他整个人一直紧绷着,生怕做错一点事情害了秦畅,只有眼下和严子溪在一起,才感觉到了片刻轻松。
  “胡说!”
  身上被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不用说也知道严子溪定然又在黑暗中红了脸。赵慎心里的温柔怎么也掩藏不住,将人往自己身上又搂了搂,道:“子溪,等这事过去,咱们就离开京城吧,找个不起眼的小地方,没有人认识咱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要是在一个地方住得久了腻味,就再换个地方,反正只有咱们两个,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严子溪浅浅一笑,又带着些许期待问道,“那我们首先要去哪里呢?”
  被他这么一问,赵慎也正正经经地构思了起来:“眼下入冬了,北边天气寒冷,你身子不好,怕是适应不了那里的天气,不如我们就先往南边走?开春的时候我在扬州,那里风景正好,可惜这么久过去,那些百花齐放的景象是看不到了。不如我们就在扬州过冬,来年春天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我记得在丰县的时候,我还说过要带你去扬州的。”
  “你说去哪就去哪,我听你的。”严子溪笑了笑,心里却知道,这场扬州之行,恐怕永远也不会有兑现的机会了。
  每一天都是末日,可就算这样,也沉溺在温柔的虚幻中不愿意走出来。
  “我的子溪这般听话,可叫我怎么舍得放手?”赵慎爱极了严子溪这般温顺的模样,亲昵地在他脸上又吻了一记。
  “不舍得……便不要放吧。”严子溪阖了眼,叹息似的低声呢喃,那声音轻微得连赵慎都没有听清。
  两人相拥着躺了一阵子,赵慎便抑制不住困意先沉沉睡去。他为了秦畅的事情想尽办法,好不容易有了片刻放松,身边又躺着最信任的人,一不小心就滑入了梦乡。累到浑身无力的严子溪却毫无睡意,在夜色中撑起半边身子,细细打量着赵慎不甚安稳的睡颜。
  赵慎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即使在当初赵恒的案子一筹莫展之际,也不曾这般举棋不定。严子溪心里清楚,秦畅的事情,并没有像赵慎对耶律信说的那般轻易。赵忻是什么人?若是能轻而易举地见招拆招,秦畅也不至于落到他的手里。赵慎心里的忧虑十分深重,但这事却不能和任何人说,只能一个人默默扛着。
  其实,我多么希望你能将整件事情都告诉我,可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在我面前提及秦畅呢?是因为觉得我没有能力替你分忧,还是秦畅其实就是一直以来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一条沟壑,我即使再努力地对你好,也无法填平它?
  严子溪深深叹了口气,玉长的手指轻轻划过赵慎在睡梦中依旧紧皱的眉头。赵慎似有所觉,微微侧了侧头,轻声喊道:“少卿……”
  严子溪的手猛然顿了顿,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少卿,危险……”
  赵慎毫无知觉,依旧沉浸在噩梦里没有醒来。严子溪怔怔注视着赵慎,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可笑。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若是心心念念想着秦畅,那我算是什么人?我难道会稀罕作为一个替身和你共度一生吗?
  舍不得离开,舍不得这个人的感觉逼得他快要发疯,但面对眼前即使在睡梦中仍然不忘秦畅的人,这样的感觉却有些无力。
  还要犹豫什么呢?心头的有些决定愈发明朗起来。
  “你说,我把秦畅还给你,好不好?”严子溪含笑凝视着赵慎,眸中渐渐氤氲起了一片水雾。
  一个是自己爱的人,一个是自己的哥哥,属于自己的戏还没开场,就已经荒腔走板没了样子。若是这一次,自己能豁出一条性命来保全那两个人,岂不是很好?
  次日早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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