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刃by王粥粥-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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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大师毕竟是方外之人,此番为救严子溪已经费了不少心思,接下来一路逃亡奔波更加辛苦,几人实在不敢再继续给他们师徒添麻烦,因此一从山中脱险,耶律信便安排了人手送清远师徒回丰县,自己则亲自带着秦家兄弟南下前往琼州。
赵慎在琼州的故交名叫沈长青,乃是琼州明月楼的少当家。几十年来,明月楼在江湖中地位显赫,却不是因为沈家有多么精湛的武学——明月楼驰名江湖的,乃是沈家家传的高明医术。但凡江湖上的人,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难免有个仇家宿敌,只要仍想活命,便离不开各种各样的大夫。因此,一般的人就算得罪了谁也不会轻易去得罪明月楼。
沈长青是明月楼这一代的家主,年纪和赵慎差不多大,虽然年纪轻轻便早已名满江湖,但也是个不愿意管事的人,时常忙里偷闲寄情山水。他和赵慎早年一同在外游山玩水,倒是志趣相投,结下了很深的交情。
江湖中人最是重义,这也是赵慎能放心将人交给沈长青的原因。严子溪的身体尚未康复便长途奔波,耶律信和秦畅一路上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便出了岔子。严子溪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对自己的身子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不过眼下身边还有哥哥和耶律信,自己要是出了问题,难免会拖累他们。
严子溪有自己的忧虑,但这种担忧却无法和任何人说。赵慎为了他不惜以身涉险,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仍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到底会不会遇到危险?赵慎身边那么多影卫,按说早已前来传递消息,可几天下来,就连严子溪见得最多的影七也不见踪影。虽然在路上耶律信已经将大致的安排和他们兄弟二人说了一遍,但严子溪心里依旧无法不担心。
越是接近幸福,便越怕横生枝节。
他们离京的过程倒是意外的顺利。自京城接二连三出事后,出城的各道关口都加紧了盘查,但朝廷方面再怎么样也无法阻止一城的百姓进出。赵忻机关算尽,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耶律信等人竟是混在了一支迎亲队伍中光明正大地走出了京城。这支迎亲队伍规模庞大,大约是京中哪个富户家里派出来的,前前后后共有百余人,其中不少是临时雇来的短工,因此几张生面孔混在其中,管事的人一时半会根本发现不了。队伍的目的地是苏州,不过只要出了京城,三人大可以随便找个机会离开。
因为怕赶不上吉时,管事的人早就里里外外打点好了,整个队伍几乎没有受到什么盘查就轻松离开了京城。
是夜,众人在京郊随意找了个村子落脚。按照规矩,只有管事的人才能睡床,寻常的下人都只能守着彩礼将就一晚。秦畅生怕严子溪不舒服,立刻找了个紧挨着他的位置坐下,让他可以放松下来靠着自己小憩一会。
夜已经深,赶了一天路的人都很快入睡,耶律信偷偷找了个机会远离众人去和自己的心腹互通消息——赵慎一点音讯都没有,他也觉得有些诧异。秦畅见严子溪兀自托腮发着愣,便轻声道:“子溪不睡一会么?明日就到横城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借机脱身,你现在正是要养好精神的时候。”
严子溪摇了摇头,叹道:“我如何能够放心?赵慎不说我也知道,他必然是以身犯险,我们才有喘息的机会。可是眼下都这么久了,他也好,宁王府的影卫也好,什么消息也没有,连方铭都不知去向,我只怕……”
“影都没有的事情,你可千万别乱猜。”秦畅忙打断了他的话道,“赵慎的功夫智谋都在赵忻之上,他既然决定要这么做,就必然有几分把握。倒是你,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的安全了,若是眼下你没有好好保重身体,他知道了岂不是又要担心?”
严子溪眼中忽然露出几分迷茫的神色来,苦笑道:“我从未后悔过自己所做的事情,杀死赵恒的时候,我满心快意,觉得只要能杀了这人,就是让我陪着一起下地狱我也愿意。但是现在,我只觉得对不起赵慎。他为了我付出那么多,我又何德何能,当得起他这般对待?偏偏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由他护着走每一步……哥,我有些害怕,为了赵慎,我竟然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要是有一天他不见了,我要怎么办?”
“傻孩子,你这么想,岂非是白白辜负了赵慎的一片心意?”秦畅笑了笑,继续轻声道,“这些年来,我所经历的事情,倒是和你有些相似的地方。我刚到塞外的时候,就像一只刺猬一般,总是不愿意敞开心怀去接受耶律信的好意,因此错过了许多时间,现在慢慢回想起来,只觉得不值。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若是双方都愿意为了彼此付出,那又何必总是背负着那些不必要的包袱?我此番回京是为了报仇,从作出这个决定的那天起,就知道自己这条命随时都可能丢掉,可耶律信还是陪着我一起,甚至不惜放下了辽国的一切,冒着得罪明国的风险替我掩护。我知道,或许我的做法有些自私,可我也能够肯定,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他便是我最爱的人,那是什么都无法改变的。有这个就够了,不是吗?赵慎之于你,是心甘情愿,就算你们互换了角色,我相信你也一样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严子溪双手抱膝坐在地上静静听着秦畅说起他这些年来的经历,眼中忽然流露出了一丝向往的神色,侧了头轻声道:“哥哥这些年来受了不少苦,不过总算也是得了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旁。我看耶律大哥对外人都是冷冰冰的,唯独对着哥哥却是处处照拂,在意得很。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若是哥哥,也自当好好和耶律大哥在一起。”
秦畅浅浅笑道:“这便是了,我和耶律信如此,你和赵慎也是如此,不必在意谁牺牲了更多,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了。咱们原是带罪之身,能活到现在都不容易。我原先想着,既然天不亡我,那我无论如何也要替秦家留后,爹娘便是泉下有知也能够安心。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倒反而想明白了。若得一人心,何必在意那么多事情?赵慎是真心待你的,我和他自小在一处长大,不会看错。”
严子溪点了点头,迟疑了许久方道:“哥,你以前和赵慎……就不觉得遗憾吗?”
秦畅噗嗤一笑,像对待孩子一般揉了揉严子溪的额头,道:“有什么遗憾不遗憾的,都过去了。那时候觉得对方不可失去,分开一天都彼此想念,可事实上,这么多年了,还不是各自过得好好的?赵慎这个人心肠好,不适合长在帝王之家,因为我的事情,他一直觉得对不起秦家。可是,这种念念不忘里头,有多少是出于真正的爱呢?再见之后我就发现了,当年的秦畅,其实并未走进他的心底。那些懵懵懂懂的感情,不过是因为他从小就一个人孤单地长在深宫,而我秦畅,恰好是第一个走近他的人。你和他在一起,倒完全不需要因为这个介怀。”
“我信你,也信他。世上的事情实在是奇怪,说起来,若不是因为哥哥,我恐怕还不会和赵慎相识。”严子溪道。
秦畅又是一笑,道:“如此看来,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俩可要好好谢谢我。”
严子溪微微颔首,又问:“如果这次事情真的能顺利解决,哥哥有什么打算?”
“我早就想过了,我毕竟是个罪臣之子的身份,如若要继续在明国生活,便只能一辈子隐姓埋名。这样的日子太累,对于耶律信来说也不公平,倒不如跟着耶律信一起回辽国。这么多年了,他事事都依着我,我也该为他考虑一次了。”秦畅缓缓说着自己将来的打算,眼中有一丝希冀的光芒。
在刀锋上行走了太久,总会期待一点平静的生活。
“辽国民风淳朴,倒也是个好去处。”严子溪道。秦畅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能够获得幸福,严子溪也跟着由衷地高兴。
“你倒是不必担心。赵慎既然有法子脱身,想必也打算好了以后的生活。即使没了宁王那层身份,他手底下的那帮影卫也还是供他驱使,他最多是退居幕后,生计方面是完全不需要烦忧的。我听耶律信的意思,赵慎大约是打算让你先在明月楼养好了身子再走,这样也好,你这身体我也放心不下,不亲眼看着你好起来了,我哪里能踏踏实实地去辽国?”秦畅看着严子溪依然有些苍白的脸色,满是忧心地皱了皱眉,随即又道,“当然,现在这个情况,说这些还太远了,你要做的,就是平平安安地到达明月楼。”
严子溪明白他的担忧,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二人正在说话间,就见耶律信一身仆从打扮,小心翼翼地绕过了睡得东倒西歪的下人们来到了他们跟前。
秦畅向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确认大家都睡着了,才压低了声音道:“赵慎那头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消息?”
就连严子溪也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耶律信。
耶律信摇摇头,轻声道:“暂时还没有得到他的消息,只听说他按着计划跳下了断崖,接着便没了消息。”他见秦畅和严子溪同时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忙安慰道,“不是赵慎出了事,而是负责联络的影四……赵慎坠崖,朝廷必然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尸体如何瞒得久?那影四是赵慎的贴身影卫,身量也和赵慎差不多,为了护主就自己划花了脸穿着赵慎的衣服跳下了断崖,大约过不了多久,朝廷的人就能找到一具假的尸体。我派人去崖上的溶洞里找过,发现了有人活动过的痕迹,那就说明我们的计划并没有失败,赵慎一定到过那里。只是,影四这次属于擅自行动,恐怕连赵慎也不知道他以姓名相替的事情,因此他一时间也联系不上我们。”
秦畅和严子溪均是露出了一脸扼腕的神色来。影卫的性命也是性命,对于影四,他们除了感激,还有深深的愧疚。
到底还是牵连了不该被牵连的人。
沉默了许久,秦畅才开口问道:“那文帝那头可有消息?”
“赵忻这一回显然是没捞到什么好处。他一心想置宁王于死地,却没有想过,若是宁王的性命真的和他扯上了关系,文帝哪里还会正眼看他一眼?据说赵慎坠崖的事情一传回宫里,文帝就下令将赵忻手头的权力都撤了回去,想来也是怒极。目前负责寻找赵慎的是刑部的人,按赵慎的能力,摆脱那些人实在是容易得很。接下去朝廷想要怎么做都同咱们无关了,以后做太子的是赵忻也好,是赵家的旁系也好,都和赵慎没有半分关系,眼下最紧要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明月楼。我想赵慎联系不上我们,必定也会去明月楼和我们汇合。”
他这话说得没错,就连一直悬着一颗心的严子溪也松了口气,决定养精蓄锐前往明月楼。
作者有话要说:
☆、53
赵慎的失踪让文帝又惊又痛,一时间失了往日的沉着,传旨下去命人不惜一切代价搜寻宁王的踪迹,倒是将秦家兄弟身上的案子暂时抛在了脑后。
第二日,影四的尸体在下游近岸处被找到。由于坠崖之时的刮擦,加上后来又在水里泡了许久,尸体早已经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生前的容貌来,但从身形和衣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