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越国诏-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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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发誓,再见到你时,便是你的死期,却不想,竟然应验了么?
朱秋就是桑丘守,他为人豪爽,急公好义,是个颇有贤名的官吏。
在他治下,这一带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教化兴盛,与当地世家的交情,也让他行政顺畅无比。
与他最好的一个朋友,就是赵氏现在的当家人,赵无恤。
自从四年前他弃官回家乡"务农"后,就接下了赵氏家主的责任。
这一家既从商贾,又曾入仕,诗礼传家,富能敌国,与中原互通声息。
这家族的声势规模已经到了极盛之时,以至于在中原提起行越,也会有人提到赵氏。
按照道理来说,如此情势下,赵无恤没有理由归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年轻的家主却连年挽拒朝中要他复职的旨意,情愿当着土财主。
不过现在看来,这人的做法不能不说是明智的。
他一走,吕赢便当政,弄得国无宁日。但凡忠臣,诤臣,直臣都遭祸害。
三年里连换了三任三公,十多个士大夫,退隐的人数字惊人。
因此上,相比那乌烟瘴气的朝廷,赵无恤的乡野日子过得实在惬意。
但是也许就在今日,他就要和这样的日子告别了。
因为,他很不幸的又遇到了那个灾星。
不甚吉祥的北斗星。
他抱着剑,看看赵家祠堂上罗列的牌位,长长叹息一声,然后挥出他的剑。
祠堂的蟾蜍积雨台立刻碎为两半,在石头做的蟾蜍中,藏着一个石头盒子,是用整块玉石磨制成的,他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如同泥土一样,丝毫不起眼的一块东西,快步入了房间。
房里,朱秋正倒背着手,走来走去,眉头扭成一团,烦恼得死去活来。
见友人进来,手里托着的那个东西;顿时一跺脚:"你到底在想什么?赵无恤?"
赵无恤一挑眉,只说了两个字:"报恩。"
说完,他走到床边,用手掌将那土块捏碎,土块中间,出现了一个柔软的,犹如鲜肉一样颜色的东西,一接触到空气,立刻像有生命一样蠕动起来,又仿佛在萎缩。
赵无恤急忙将东西塞进床上那人的嘴中,再合上他的牙关。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赵无恤,只好一边揉捏他的咽喉,一面硬将那肉块塞了进去。
那肉块一到喉咙口,就顺滑的进入了那人的身体。
赵无恤松了口起,坐到床边,端起茶杯喝水,喝了一口,见床上那人的喉咙发出奇怪声响,又端起茶,捏开那人的嘴,把剩下的水都倒了进去;丝毫也没顾及到有一半都洒到了床上。
朱秋双眼瞪大,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个场面。
然后赵无恤没好气地说:"子恙,你看什么呢?"
"刚才,那是?"
"是商羊,家父献了半只给先君,就是孝公,另半只留在了家中。"赵无恤在壁柜上找到了酒,便倒了一些给朱秋,余下的自己喝起来。
"便是传说中那起死回生的灵药?"
"哼,传言而已,没有试过,今日就试试看,反正,原本就是该给朝廷的东西。"
"正是,中说,商羊出,必献皇家,不然有横祸。"朱秋点点头,他没想到,这赵氏也忒大胆,竟敢把商羊藏在自己家中这么多时候。
朱秋看看床上没有动静,喉咙却发出淤塞声音的尸体,一阵寒冷。
"无恤,你说,若没能救活,他的尸身,是不是要送往都城去?"朱秋问。
"死要见尸,可以安定民心,我们需要跑这一趟。"
这两人显然都已经考虑以后的事情了,刚才的施救,只能说是尽个人事。
两人又谈论起如何奏报朝廷,如何运送的问题。一时就忘记了停在床上的尸体。
可是过了约一个时辰,两人正饮到半酣,床上,却传来了巨大的如雷的咕噜声。
他们两人同时扑到床边,只见那吕赢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褪去了青白的死色,而恢复了活人的颜色。
他们两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只见血管的红色痕迹在皮肤上蔓延开来,呼噜声则发自肚腹,随呼噜声一阵阵响,血管的颜色越来越快的出现。
两人退开一步,简直怕那尸体真的复活过来。
可是只一会儿,呼噜声止歇了,尸体还是没动静。
但是,事实上却非如此,朱秋惊道:"他有气了?"
赵无恤拿起一面铜镜,放在吕赢鼻端,少顷,白雾升起。
朱秋一见,已经面无颜色了,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怪力乱神的事情。
赵无恤却收起镜子,默默地走了。
冉医师是桑丘名医,对着那"起死回生"的尸体检查了一番,捋着白胡须苦笑。
他指着身边两个大小伙子,骂道:"竖子竟会胡言,说什么起死回生,他当时是死在哪里,你们可还记得?"
朱秋扫了扫自己的额头,回道:"是在路边吧。"
"一棵大茜下面。"赵无恤说。
冉医师点了点头:"开的是什么色的花?"
"白色,好象还有绿色。"
"果然如此。"老医师叹息一声:"红白的大茜较常见,也没有毒性,绿白的大茜,树龄只要上了百岁,便生奇毒,不过我老儿行医这么久,也是第一次遇上种大茜之毒的人,他想必是在树下躺了太久,身体虚弱,才被毒质入侵,以至于假死。"
"先生,您说他是假死?"朱秋问。
老人点了点头:"难道老儿骗你不成?果真是假死而已,只要按摩肢体,施加针灸,便能救转_不过,如今看来是不用老儿出手了,他脉象平和,只是为何不醒,却有点古怪,恐怕是茜毒太深。"
赵无恤道:"大概是胡乱给他吃下商羊所致。"
"无恤不要自责,这是天意。"朱秋道。
赵无恤露出异常不快的神色道:"要死要活倒也没什么,如今这样不死不活,才教人觉得麻烦。"
老头儿还在检查那个昏迷不醒的人,一边叹息:"你们果然给他吃下了商羊么?那奇物老夫也只是听说,未曾见到,实在可惜。"
"不过就是个土块罢了。"赵无恤瞥了眼床上死鱼状的吕赢,不禁心头无名火起。
"先生,他何时能醒?"
老头摇头:"我下过针,激他不醒,若再不醒,这人酒色过度,质虚弱,又饿了许久,这样下去也是个死。"
朱秋叹气道:"无恤,你也不用烦恼了,既然他仍旧要死,我们便上路将他送去丰邑吧。"
赵无恤却脸色阴沉,自从他拣回这"东西"。心情便不爽到极点,若吕赢活着,他一见便杀之,也是爽快,若吕赢死了,那更是好事,但是现在却_
这时候,朱秋送了冉医师出去。
赵无恤暗自叹了口气,自忖道:虽然说过定要杀他,可是我亦算是欠了他的,救他一次,他一样要死,倒是老天教我还了情。
赵无恤看看床上人,那小子睡着了一般。
仔细看,那张年轻俊美的脸,竟还和多年前没什么区别,想来是宫中日月太好度过。
好个逍遥的昏君。
一见这张面孔,前尘往事触动情肠,心头怒火又起,手不直觉就伸向前去。
等他触到了吕赢温热的脸,本来的愤怒更加炽烈,可是,他却无法用力。
他反而轻轻抚摩过这张可恨的面孔,手指划开他柔滑的发丝,享受那轻软如丝绸的质感。
手指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识,慢慢的扫过那红润的薄唇,滑过他细巧的脖颈,蝴蝶一样的锁骨,印着七星的胸膛。
这一切都太过奢侈,太过冶丽,太过诱惑人
"你这昏君!"赵无恤恨声道。
他伏下身去,慢慢贴近这安详的睡眠的美人,身上茜花的气味竟然还没有消散。
无恤好象被这一起一伏的呼吸所吸引,他更靠近他的面孔,那只不甚客气的手已经探入了寝衣内,而另一手,放开了剑柄,将青铜的气息沾染上那人闭合的双唇。
手指尖几乎没有阻碍的通过了珍珠色的齿列,如同他在喂他商羊的时候所做的,但比那一次要温柔一些。
指尖触到那柔腻软滑的内部,那绝妙的境地。
赵无恤低声咒骂一句,用舌尖代替了指尖。
是的,他亲了他。
亲了这个无耻昏君。
他是不是比他更无耻? 竟然对这人做这样邪恶的事情?
可是赵无恤已经不愿多想。他反而被这悖逆的气氛所感染,更肆无忌惮地做他想做的事情。
呼吸已经不受控制的炽热起来了,而身下如同睡眠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但是他的身体是温热的,呼吸是均匀的,这种安静柔顺就好象最含蓄的邀请,赵无恤无法拒绝。
他的手享受那骨肉均停的身体启承转合的线条以及那一身光洁细腻的皮肤,仿佛是理所当然的索取自己想要的
直到_
那已经被蹂躏得泛红的唇瓣,渐渐流泻出几乎无法听见的呻吟_
"……谁?是谁?"吕赢迷惘地半睁开眼睛。
赵无恤早听见他低微的动静,虽然是个很大的意外事故,可是这个时候他竟还不放手,搂住吕赢的腰身,低声道:"是我。"
吕赢慵懒的挪了挪身子,好象刚刚睡醒似的,打了半个哈欠。抬起眼皮:"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认得?"赵无恤神色不屑的问。
身下人长长叹息了一声,展开胳膊,伸了好大一个懒腰,仿佛睡得太舒服了些,然后,只听那人神色一正,一双眼睛,竟然粲然有神,流动着光彩。
他用最傲慢的语气问他上方,正纠缠着他的躯体的人:"我自然认得你,你是赵无恤,便是你扰我睡眠吗?"
赵无恤见这人一醒就摆起了国君架子,恨得不只如何才好,猛地按住他,便亲了下去。
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什么,竟被一把推开。
他堂堂武将,竟被一个病弱之人推开,叫他一时间有点忡怔。
吕赢却披起了被扯散的寝衣,古怪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开口道:"喂,赵无恤,我且问你,另一半商羊,现在在何处?"
赵无恤见他的神色,心中一寒,沉声问道:"你是谁?"
吕赢慢慢盘膝坐好,整理他凌乱的头发,然后瞧着赵无恤,古怪地微笑着,他说:"我是吕赢,被胞弟废了国君之位,从行辕处逃出来,力气不支倒在路边,幸好为你所救。多谢你,赵无恤,"说着,他突然口风一转,"可是没想到,你是如此一个登徒子,趁我未醒,施以轻薄,你难道有那种癖好?人不可貌相。"
赵无恤听他一席话,半点不尴尬,却越急噪,他怒吼一声;"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吕赢!"
美人蹙眉,直接扯开衣领,露出他胸膛上的痣:"若我不是吕赢,能是谁?"
"你_你是_"一时语塞,赵无恤疑惑了,这人怎么看都是吕赢,可是和他曾见识过的吕赢相差也太远了。无论是平静又有些冷酷的神色,还是说话时候的从容的口气,都完全不相仿佛。
吕赢却指着赵无恤:"你弄不明白了是不是?赵无恤,你给我另一半的商羊,我就告诉你。"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