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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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墨的死一时间引的众说纷纭,当时他进宫也有不少人看见,也见到他神色不佳的从皇宫出来,多事的人马上联想到皇上大婚时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以及他死后慕逸晨竟然特准他葬在皇陵,还在自己的陵寝内,这是只有皇后才有的殊荣,再有就是把裴洛灵囚禁在景合宫,以上各种说法就都冒了出来。
有说是,皇上念及和丞相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而裴家又世代为大焰朝操劳,这样的恩典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不足为奇。囚禁皇后是因为皇上本就不喜欢她,只是由于这是太上皇指的婚,而皇后又是丞相的妹妹才娶的,现在,唯一的联系也没有了,所以就把她囚禁起来了。
这样的说法显然不能满足人们的好奇心,在大家孜孜不倦的寻找真相的过程中,有一种说法就应运而生了。
皇上和丞相携手相伴二十多年,暗生出了别于兄弟间的情愫,怎奈何丞相是男子之身,两人间的感情不容于世,而早间年太上皇又指了婚,无奈之下只能娶了皇后。皇后发现了两人间的秘密,就在丞相出宫回家后一把火烧了丞相府,丞相就葬身于火场,知道真相的皇上一怒之下就把皇后囚禁在了景合宫。
这样的说话显然合了人们的胃口,不禁为两人间至死不渝的感情唏嘘不已,又为裴洛灵的心狠手辣感到胆寒。有多事的人又扯出德妃的死;也是因为皇后善妒所以私自处死了德妃;这样的皇后被囚禁也就不足为奇了。各种流言越传越广;从宫内传到宫外;最后竟然被说书的演绎成一段旷世奇恋。
裴怀之还饶有兴趣的跑到茶馆去听;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肯定也会和那些听书的一样泪流满面。见到慕逸楚之后把这事当个笑话来说;慕逸楚听了直摇头〃怀之;你还有没有心?〃
裴怀之喝着茶连眼睛都没抬〃没有。〃我的心早就死了。
裴子墨的死就像在慕逸晨的心上狠狠的挖下去一块;这是锥心刺骨的疼;让人无法呼吸的疼钻遍身体每个角落;日夜折磨着他。不再住皇帝居住的永安宫;哪里的一切都提醒着他那个人的存在;搬进了做皇子时居住的紫宸殿。打开门的一霎那;曾经的回忆排山倒海而来;一起念书;一起吃饭;一起玩耍;还有;第一次的亲吻;这里的每个角落都有那个人的影子。春天桃花开的时候;他总喜欢把软榻搬到桃树下;面前摆着一壶茶;几样小点心;品着茶;看着书;任周围桃花飞舞;这种安然恬静的美深深的刻在了慕逸晨的心里。
过了年天气依然寒冷;两人在院落内又站了许久;见慕逸晨神色哀伤的注视着桃树的方向;蓝明怕他着凉;就小声提醒〃陛下;院中风寒;恐伤龙体;还是进屋吧。〃
屋内的一切摆设还都是裴子墨在的时候的样子;书房内的文房四宝已经用的很久了;记得应该是当年娴妃送的那套;总说让他换换;他只是笑着说:〃用的久了这些东西都有灵性了换什么啊;我看挺好。〃
眼睛无意中扫到桌上摆的另一个砚台;那是他从那个波斯人那拿来送自己的。坐在桌前手指摩挲着砚台上的图案;脑中出现的是那日他掏出砚台时的模样;当时已经很虚弱了;还邀功似的掏出砚台;那个样子有些得意;又有些看似漫不经心的说:〃给;今天刚得的好玩意。〃。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很难再关上了;眼前出现的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两个粉雕玉琢的孩童;在院子里玩耍;转眼间就回到那个雨夜;浑身湿透的裴子墨倒在他怀里;再后来;门前那个耳红心跳的吻;回想起来是那么的甜。从皇宫到西域再回皇宫;那人总在自己左右;毫无怨言的为他守好着
江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二心?怎么可能谋反?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认为他要谋反。
鬼迷心窍?对;就是这样;一定是裴洛灵做了什么巫蛊之事;自己才会以为子墨要谋反;裴洛灵这一切我都会还给你的。
让蓝明锁了紫宸殿;把他和裴子墨的所有回忆全部尘封在这座宫殿内;从今往后任何人不得入内。
裴洛灵不觉得自己有错;后宫中为了争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还少吗?只不过别人对付的是女人;而她对付的是男人;又碰巧这个男人是他的亲哥哥而已;至于那把火是谁放的;哼;谁知道呢;裴子墨在朝中也是树敌很多;这些人那个不盼着他死;也许这火就是这些人放的。现在这样的结果她也想到了;无所谓;当初裴子墨在的时候;这景合宫也是形同冷宫;现在只不过把冷宫的名号坐实了而已。正如慕逸晨所说;她是打定了祖训不能废后才这么大胆;裴子墨已经死了;而她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人生还有漫漫数十年;会怎么样谁都说不定。
整齐的脚步声在院外响起;有好事的人趴在门缝上往外看;突然大门猛的打开;趴在门上的人一个不防摔在地上。裴洛灵站在院中看着来人〃蓝总管;好大的阵仗啊;都动用羽林军了;敢问蓝总管;此为何事?〃
蓝明微微一行礼;眼神动作无不透着轻慢〃回娘娘的话;有人说娘娘在宫中行巫蛊之事;皇上命奴才来彻查;还请娘娘在院中稍候。〃
裴洛灵做了个请的手势〃巫蛊?笑话;既然蓝总管是奉旨而来就请便吧。〃
羽林军进宫搜查;不一会就有人拿了两个娃娃出来〃蓝总管;您看。〃
两个小人一个穿着龙袍;上面写着〃慕逸晨〃;一个穿着一品官服;写着〃裴子墨〃。蓝明的脸色当时就暗了下来〃娘娘;这又作何解释?〃
裴洛灵慌了;巫蛊历来宫中是大忌;轻则流放重则处以极刑;生于官宦世家这样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不管她动什么念头;巫蛊之念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这是有人栽赃陷害。急切的辩解〃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蓝总管;你一定要相信我。〃
蓝明瞥了她一眼〃娘娘;出了这档子事;你让我怎么信你?〃招呼旁边的羽林军〃把皇后娘娘绑了;等皇上发落。〃
羽林军得令;上前就要绑住裴洛灵;裴洛灵一边挣扎一边喊〃蓝明;你好大的胆子;我是皇后;是你的主子;你只不过是个奴才;在没有皇上下令的时候竟然敢绑皇后;真是不想活了。〃
眼睛冷冷的扫向裴洛灵〃奴才的主子只有皇上和裴相;至于你?还不够格。〃
裴洛灵很少很蓝明接触,印象中他总是低眉顺眼的跟在慕逸晨的身后,对皇后,对嫔妃乃至是那些大臣,都是不卑不亢的样子,大家也都因为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才不计较这样的态度,原来,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把其他人当主子。
慕逸晨捏着手中的巫蛊娃娃;心中的恨意怦然而出;杀意在眼中一闪而过〃摆驾景合宫。〃
羽林军解开裴洛灵的绳索压着她跪在地上;未施粉黛的脸上满是泪痕;见到慕逸晨更是哭诉〃陛下;臣妾纵使有千万个胆子也断然不敢行这巫蛊之事;定是有人陷害于臣妾;陛下要为臣妾作主啊。〃
慕逸晨屏退其他人〃你不敢?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裴洛灵急急的辩解〃陛下;臣妾也是出身官宦世家;从小便知巫蛊之事乃朝廷重罪;宫闱大忌;又怎会犯下如此大罪?〃
慕逸晨用脚尖勾起早就哭花的脸;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在越发的苍白;一双美目中蓄满泪水;红唇轻启〃陛下;信臣妾。〃软软的声音飘进耳里就像一双细腻的手轻轻拂过心头;酥软了半边身子。
慕逸晨只是一笑〃信你?信你什么?你要朕信一个用毒药毒死自己亲哥哥的蛇蝎妇人?裴洛灵你也真下的去手;他是你的亲哥哥;从小到大子墨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到头来你竟然对他下毒还放火烧死他;现在又被搜出巫蛊的罪证;你还让朕信你?〃自裴子墨死后;对裴洛灵的怨恨涌上心头;
怒不可遏;一脚踹在她的心口。
殷虹的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裴洛灵用手背擦掉血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粉红。〃哼〃轻蔑的哼出声;看向慕逸晨的眼神中满是不屑和鄙夷〃慕逸晨;你别忘了;最后把药倒进酒里的是你;如果你信他;就不会听我瞎说。什么可以说真话的药;我说出来你还真信;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药;我给你的是什么;你心里一清二楚;你说你爱他;其实你最爱的不过是你屁股下面的那把椅子。他那么爱
你;扔下京城的父母不要;跟着你到西域那种荒蛮之地;跟你一起上战场杀敌;为你守江山;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猜疑;是不信任。你凭什么说是我杀了他;是你的猜忌心杀了他;我只不过是在旁边推波助澜而已。你当皇上当的久了;都忘了怎么去当一个爱人;觉得所有人都应该仰视你;你的偶尔垂青就是对他最大的恩宠;你们的爱在慢慢倾斜;他努力的想拉回来;最后还是被你生生的斩断。而你呢;到现在也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错误;反而把这种错推到别人的身上;再做出一副哀伤的神情给世人看。慕逸晨;其实你才是最狠的那个;狠到可以对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人下杀手。〃
这些话像一根根针一样;扎在慕逸晨的心上;扎出一个个血珠;强迫他面对这么多天来一直逃避的问题。这些话他都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他没有错;高高在上的君王怎么可能有错?错的一定是裴洛灵;一定是她用这些巫蛊之术迷惑了自己的心智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再看到眼前裴洛灵鄙夷的笑;无疑就是火上浇油。咬着牙下旨〃皇后裴氏失德;即刻起废除其皇后之位;降为丽嫔;即刻起搬出景合宫;在云华殿居住。〃
皇后还是废了;那个巫蛊娃娃到底是哪来的也就没有人再追究了。
第 71 章
给裴怀之解毒的过程是曲折的,虽说知道了张行用的是那几味药,也知道了解毒需要的是那几味药,可身体里的毒总是反反复复的发作,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总是反复发热也不是个事,樊诺想破头也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那了,无意中看到他喝的治腿的药才恍然大悟,定是这药里和解毒的药相冲,反复的调配反复的试,才算把毒给解了,阴差阳错的顺便把腿也治好了。腿是不疼了,换来的是每月一次噬心的痛。
樊诺要走了;回龟兹;本来这次回来是小住顺便买点龟兹没有的药材;现在毒也解了;药材也买了;冬去春来该回去了。出发的时候是两个人;慕逸楚看到裴怀之也收拾好了行李一愣〃你这是要干嘛?去龟兹?〃
裴怀之把行礼扔上马车〃嗯;去龟兹;我也总不能呆在这;那天一个不小心被谁看了去;到时候你就有麻烦了。〃
〃那你的药怎么办?〃慕逸楚担心的问
裴怀之朝樊诺努努嘴〃有他呢。〃
〃这一路上路途遥远;你的心疼病怎么办?〃
继续努努嘴〃有他呢。〃
满不在乎的样子让慕逸楚感到无奈;只得让人去府里拿了些药材和各种用物;还是不放心免不了念叨几句〃我不拦你;只是你的身子你清楚;现在又落下这心疼的毛病;龟兹不比京城;自己照顾好自己吧;得了空我就去看你。〃
东西都收拾好了;裴怀之跳上马车〃行了;我又不是姑娘;也不是第一次去龟兹;没那么娇弱;来看我的时候记得带上好酒。〃
只留下马车远去的背影;高扬的皮鞭落在马身上的声音;车轮前行发出的〃吱呀〃声响;带着那个人一起离开了给他留下满身伤痛的地方。
慕逸楚再见到裴怀之是五年后;带着自己府中酿的好酒去龟兹赴五年前的约。两年没见的人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面前的裴怀之一身水蓝色的胡服上用金线绣上象征吉祥的图案;袖口和胸前是祥云纹样;腰间佩白玉带跨;足蹬祥云纹黑靴;头上倒没带胡人的帽冠;墨色的发上带个鎏银发冠;手上拿把描金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