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酒间花前老by:水虹扉-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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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退出了书房,替归晴掩上门后,北奴又在原地站了一阵子。
过了片刻,果然听到书房内传来细细、压抑的抽泣。
虽说外表变得坚强,但那仅仅只是层用来防御的硬壳。内心的软弱伤口,轻轻一触就会疼痛欲绝……归晴,我该如何帮你?
好在,你已经开始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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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早春,天朝皇帝轩辕奚,率领百万大军,亲征北毗摩。
落城,是北毗摩王城若阶的卫城,也是第一个要攻陷的城池。
“我要随军守城。你跟王府家眷一起,离了落城,去若阶避避吧。”绛瑛一身甲胄,腰佩宝剑,神情肃穆的对归晴道。
周围,家丁仆役们已经在忙忙碌碌的捆扎东西、搬运箱笼。
“为何?看情形,竟是整个王府都要搬空?”归晴抬眼,神情有些诧异的望向绛瑛。
“不瞒你说……此次天朝大军势如破竹,已攻下我方三道防线,兵临城下……而且,中途我方不少将领纷纷向轩辕奚倒戈。”绛瑛深深吸了口气,“我们经过商讨,决定将兵力集中在王城若阶,以天时地利进行决战。落城,已被放弃。”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计划看来进行得很顺利,归晴心中不由暗喜。
“呵呵……你是在担心我么?”绛瑛听他这么说,一脸很开心的表情,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抚着他柔滑的黑发,“放心,我主要是在后方坐镇指挥,撑不住时就立即往若阶撤退,不会有事。”
“对了,只跟你说一件事。北奴,要留在这里。”绛瑛沉吟片刻,又道。
不能让那个人离了自己眼前,单独和归晴在一起……否则,难保在时局动摇之际,他不会说出真相,和归晴乘乱远走高飞。
“……北奴在我身边侍候时间久了,换个人会不习惯。”归晴咬了咬下唇,尽量宛转的拒绝。
也的确是……这些年,无论哪个生活细节,都开始渐渐依赖于他。
习惯了他泡的茶,习惯了无时无刻在自己身旁守候的高瘦身影,习惯了每日研磨的浓淡得宜墨汁、将书卷纸张整齐归类……甚至习惯了,遇到任何困难,都向他倾诉、找他解决。
“……你去若阶的话,绝不能带着他。”绛瑛的眼珠转了转,语速减慢,开始寻找可以令人信服的理由,“我们虽只把他当小厮使,但人人都知道,他是依青族所献的性奴。在落城,获王一手遮天,无人敢提这话……但到了若阶,天子脚下,就不一样。你纵然不为自己,也总要为获王府顾惜着清名不是。”
归晴犹豫片刻,终于点头:“既然如此,好吧……绛瑛,你要好生看顾他。”
绛瑛表面微笑,暗地里磨牙:“你放心就是,此事交给我。”
他将来还要成为,医治你心病的良药,绝不会让他轻易死掉的。
你放心就是。
下一秒,绛瑛忽然凑过去,轻轻咬了咬归晴的唇瓣,脸上浮现出妩媚神色:“归晴……你对北奴好得,我都有些嫉妒了呢。有时候,我都在想,你们两个会不会瞒着我私奔。”
“……怎么会。”归晴同样也习惯了他的亲昵,哑然失笑,“他和你,是完全不同的。”
“我和他之间,如果只能选择一个人永远相守,你会选谁?”
“当然是你。”归晴不假思索。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考虑。绛瑛对他来说,是施恩者;而北奴对他来说,是一时心软救下的可怜人。
虽说自己心里只有拂霭,这种选择不可能发生……但知恩图报,是人之常情。
话音刚落,归晴忽然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对,他慢慢的转过身去。
北奴就站在他身后,神色惨淡黯然。
绛瑛勾着归晴的脖颈,眸中满是得色。
“北奴……”归晴双眼圆睁,嗫嚅着。
尽管这是事实……但他,绝对不想这样伤害北奴。
这句话,单独和北奴说,还算得上是表明态度。当着绛瑛的面,在这种情况下说出,就是不折不扣的羞辱。
“留在落城的事,北奴已知道了……告辞。”过了片刻,只见北奴长长吸了口气,朝他们深深一躬后离开。
声音,却在轻轻的颤抖。
院中落满浅浅春雪,无人打扫,结成薄冰。北奴离开的脚步,声声是冰晶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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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七日後,轩辕奚大军抵达落城脚下。
除了镇守的十万精兵,和足以维持一个月的粮草,整个落城完全搬迁,几乎成为了空城。
绛瑛全身甲胄,端坐在城楼之上,满怀信心地望向环城伺立的兵士们。
此阵,呈环形包围著整个落城,用十万精兵肉身,与重型战车塑成。城池前门後门敞开,阵势按八封形与城内相联成一体,以天时流动。
城池既空,内部又按八阵图的走势方位,挖壕筑堤。
如此,粮草兵源绵绵不绝,既可战时互相呼应,又可让兵士们轮休,达到作战的最佳效果。
整个城,成为与兵士们浑然一体的堡垒。
轩辕奚十倍兵力於己方,此次攻城,必是采用稳打稳扎的战术,分三方突破。如果是长时间战斗的话,後援粮草很难为继。
如此布阵,敌人就是攻进城内,也会迷失道路方向,遭遇强有力、及时组织起来的抵抗和巷战。陷入困境之後,又与粮草兵备脱节,难以为继。
这是绛瑛费尽了心思,才从北奴口中套出的守城阵法。他有些不放心,又拿这套阵法去问麾下军师谋士,直到个个都说绝妙,这才真正用上。
本来,放著身边可用的最佳资源不用,向来不是绛瑛的作风。
“没想到你这样一个人,不吃软的,却偏偏怕硬的。”绛瑛回过目光,望向身边坐在藤椅上,披著浅棕色长衫的北奴,笑道,“还是怕死吧。”
“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死了,再见不到归晴。”北奴轻微地朝椅子里蜷缩了一下,有些畏惧的垂下眼帘,望向手上包著的厚厚纱布。
“放心,虽然尽可能的令你疼痛难过,却只不过是可以很快恢复皮肉之伤。我嘱咐过他们,不能伤到筋骨。”绛瑛笑著,伸手扶上他的肩,“不然,等守城的一个月结束,归晴看到你身上的伤,我该怎麽解释。”
北奴的身子轻轻颤抖著,神情畏缩,始终没敢抬眼。
绛瑛唇边的笑容渐渐消失。
真的……被那些刑罚弄怕了吗?也难怪,那些专事拷打的狱卒,多得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手段。
他这种反应,是正常的。
只是,有点失望。天下闻名、用兵如神的谋士,让归晴生死相许的人,竟只得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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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百万大军驻扎在落城城前,黑旗黑甲,如黑色潮水般望不到尽头。
“不……不可能。”
正午,地势最高的山陵之上,轩辕奚骑在马背,望向落城方面所布的阵势,眼角慢慢湿润。
只是来勘测敌情……却没料到,居然看到了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世上的东西。
那个守城兵阵,是旧年攻打牵萝,自己养箭伤时所创。
当时自己觉得颇为得意,於是拿到大帐中,在军师谋士们的面前去显示夸耀。没料到,刚刚讲出方案,就被拂霭毫不留情的彻底破掉。
既是败阵,从此,也再无人提起。
“陛下,此阵结构紧凑,攻守得宜,恐怕难破。”新任的左元帅古隆乔,纵马走到轩辕奚身侧,眉头轻皱。
“放心……此战,我们必胜无疑。”轩辕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左元帅诧异地望向皇帝,发现一滴泪水,正沿著皇帝眼角滑落。
但皇帝的唇边,却有著抹慢慢扩大笑容。
是的,没有别的解释……拂霭他,一定还活著。而且,虽身在敌营,却仍然护佑著天朝,护佑著自己。
拂霭,我将如你所愿,使用你的方法,彻底破坏掉这个兵阵。
“传令全军,城破之时不得滥杀。活捉到的北毗摩将领谋士,皆要好生看待,直到朕亲自逐个审问。”
轩辕奚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水,向左元帅吩咐後,独自纵马下了山陵。
只留下左元帅一个人,在原地愣愣的怔著,有些摸不著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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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无隙的环形战阵,於两日内被天朝大军轻易所破。
天朝大军将兵力集中在一点,硬生生在环形战阵上打出缺口後,进入布置得错综复杂的城池内部。这点,本来在预计中。
没有料到的是,那些进入落城的天朝兵士,竟没有再深入追击。他们个个身携火油,将火油成千上万桶的倒入城内的沟壑之内後,便立即点火。
为了保持整个环形战阵的运作顺畅,那些沟壑皆是相连相通的,遍布了整个城池。如此一来,整个落城顿时陷入火海。
城外没有护城河,城内水源有限。火势延著一切可燃烧的东西蔓延,只能眼看,却救不得。
北毗摩士兵们被火所困,却哪还有办法维持战阵。
与此同时,沿著隐秘沟壑烧出的火阵,也给天朝大军指出明确的破阵方位。
“为什麽……为什麽竟会变成这样?”
绛瑛坐在军帐中,望向已成火海的城池,发出困兽之叹。
“小王爷现在要走,还来得及。”坐在他身旁,一向少言寡语的北奴忽然开口,“通往後城门的方向,有一条并未和整个阵势相连的沟壑。沿著它走,便可以安然返回若阶。”
“是你……你一开始就策谋好了的,对不对?!”绛瑛听他这麽说,蓦然间顿悟,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北奴衣襟,大叫出声,“你故意在受尽苦楚之後,交出战阵,让我不加警惕防备,对不对?!”
“……我本就不可能,做出背叛天朝的事情。”北奴缓缓垂下眼帘,脸上神情淡定。
是绛瑛自己,将他的隐忍不发,看作畏惧。
“原来,不是归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