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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飘雨飞花 by玉隐+追忆篇[碎梦琴伤]+篇外篇[最爱艳阳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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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所谓朦胧剑只是一柄普通的剑,充其量不过是一把锋利的剑而已。根本不能与醉月刀或者任何一把有名的利器相提并论。 

“这就是朦胧剑?” 

聂小文淡淡一笑:“这世上根本没有朦胧剑。” 

十二 

没有太阳,天灰蒙蒙的。 

百里雪燃似乎已经明白了。明白了一切的起因。突然,他抛开“朦胧剑”,缓缓地抽出越王钩:“聂小文,你犯下如此大的杀孽,究竟为了什么?是为了天帝宫吗?还是想要成就你个人的野心?” 

“都不是。” 

百里雪燃认真地看着聂小文的脸,劝道:“我真的很欣赏你,咱们不如归隐吧。” 

聂小文的脸上没有答案,他淡漠地说:“我也很欣赏你,也很想就这样归隐。但是我不能。” 

“难道你就如此执迷于江湖争斗,如此喜欢血腥杀戮?” 

聂小文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我,不是为自己而活。” 

百里雪燃轻叹,带着失望与惋惜:“既然这样,你必须死。只有你死了,江湖中才会有片刻清静。” 

“难道你只求那片刻清静吗?”聂小文反问。他从树上折下一段梅枝,枝头还开有几朵冷傲的寒梅。“那么请动手吧。” 

聂小文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很随便的,但百里雪燃却发现聂小文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毫无破绽的,让人无法偷袭。 

百里雪燃本就不相信聂小文不会武功,可直到现在他才看出聂小文不仅会武功,而且武功很高。他自然不敢有丝毫松懈,敢不用兵器对付越王钩的人,除了武刀,就只有聂小文了。 

所以他一出手便使出了最厉害的一招。他想全力一击,抢占先机。 

不过,他一出手,就知道自己错了。 

但是他已无法收回已出手的招式。 

招式已使出大半,聂小文还没有出手。 

因为没有阻拦,所以百里雪燃没有变招。 

聂小文仍没有出手。 

越王钩的锋芒尽现,这是最辉煌的部分。 

但往往最辉煌的部分,也是最接近结尾的地方。 

聂小文出手了! 

花瓣飘飘洒洒,化为一片淡淡的烟雾。 

虚无的,纯洁的。 

百里雪燃的招式已全部用尽。 

花瓣迷乱地向他飘来。 

他想变招,但已经晚了。 

一根树枝不知何时穿过花瓣,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枝上已没有梅花。 

花瓣悄然散去,打着旋飘落在地上。 

带着香气,带着忧伤。 

“你只用了一招。”百里雪燃不相信这是真的,他甚至不知道聂小文是如何出手的。 

聂小文没有说话,只是收回梅枝,随手扔到了地上。 

“你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我们需要你。” 

“你们?”百里雪燃有些迷惑。 

片刻。 

“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聂小文平静地说,仿佛他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刚才那一招的名字。” 

“飘雨飞花。花在天上飞,雨在心中下。” 

雪花从云端悠悠旋落。 

纯洁银白,白得仿佛长堤下的浪花。 

白雪飘落聂小文的发际,飘上他的鼻尖,他轻轻地拂掉鼻尖上的雪花,就宛如拂拭兰花叶上的尘埃。他看上去仍旧那样文弱,全身上下不带半点杀气。 

百里雪燃若不是亲身体验,也决不会相信眼前这位清瘦的少年只用一招就击败了自己。但是他毕竟不是刚出道时的那个百里雪燃了。经过这么多事情,他变得成熟了。 

“有谁知道你会武功?” 

“你,我,还有我的义父。” 

“你的义父是天帝宫的人吗?” 

“不是。” 

“那么,我开始有点明白你了。”百里雪燃忽然笑了。因为他看到了希望,近在咫尺的希望。“那么就加我一个吧。我想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聂小文也笑了,虽然很忧伤,却很欣慰的样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百里雪燃被他的笑深深迷住了。他想就这样醉倒在他的笑容里。“如果能看到你开心的笑,我大概会醉倒,一生一世都不愿醒来吧。” 

聂小文一愣:“你也想看到我开心的笑?” 

“难道有人曾经对你说过类似的话吗?那么一定是爱你的人吧。” 

“这是第四个问题,我没有必要回答。”聂小文像是在逃避,却无奈已经陷入得太深。 

谢焰没有得到百里雪燃的信号,一个人走了。 

杨睿知道聂小文与百里雪燃决战的消息后,立即赶往梅花林。看到两人都没有事,杨睿长舒了一口气:“小文,你没事就好。” 

“少主,又让您担心了。”聂小文恭敬地退到杨睿的身后,“百里雪燃已经归顺我们天帝宫了。” 

“少主。”百里雪燃对杨睿恭身施礼。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杨睿上下打量着百里雪燃,的确是一表人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经过这么多风浪,却看不到半点气馁与沮丧,反而更加顽强与豁达。真是很坚强的人啊。聂小文喜欢的便是他的这种性格吧。“小文,你安排他的去处了吗?” 

“还没有。一切听从少主吩咐。” 

“那么你先去洛阳分坛修养几天。我和小文要先回总坛,日后再派人与你联系。”然后杨睿转过身,微笑着看着聂小文,“你的轿子被他给弄坏了,我带你走吧。” 

聂小文不答,只是顺从地靠向杨睿的肩。 

“属下恭送少主。”看着杨睿的手臂轻轻地揽住聂小文的腰,带着他飞身离去,百里雪燃心中泛起一丝苦味。小文,你是否会在杨睿的怀中笑呢? 

——卷一·完—— 

'篇外篇' 最爱艳阳天 

送小文走的时候,秋的睡意正浓,炉中的炭火轻轻啜泣。院子里盛装的矢车菊,在风中摇曳,扰乱了小寒的思绪。 

小文说:“笑一笑,好吗?” 

小寒便笑了,先是轻轻的,后是朗朗的,再后来便是泪眼朦胧了。关于离别的记忆,总有些许的潮湿。她曾试图在艳阳天里把它取出晒干,可是秋雨绵绵,竟似没有了尽头。 

在同一片天空下的另一个角落。 

太阳毒毒地悬在头顶,白得刺眼的光焰幻作无边无际的热浪劈头盖脑地逼下来。秋日的艳阳竟也烈性如此。比起阴雨的潮湿,聂小文更爱这火热的艳阳天。只有在阳光下,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他才能确定自己还活着。 

十三岁那年的秋天,一切都像计划的那样,他弹了那首曲子,于是他来到了天帝宫景夫人的别院当差。开始时他的工作很简单,仅仅是单纯的琴师,景夫人召唤时就弹给她听,平日只需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练琴即可。虽然这里离天帝宫总坛不远,却好像隔了一层透明的屏障,一年,过了整整一年,天帝竟从没有来过他夫人的别院。聂小文只是耐心地等着,没有任何行动。 

十四岁那年的夏天,机会终于来了。天帝杨涵四十岁大寿。景夫人精心准备了礼物,千挑万选了仆从,去总坛为夫君祝寿。聂小文抱着自己的琴,跟随景夫人一行来到十里外的总坛。第二天,他被安排在杨涵的寿宴上献琴一曲。聂小文知道,成败就在此一举。寿宴当日,他的一曲凤求凰震惊四座,连杨涵也被这有如天籁的琴声深深吸引。一曲终了,退场之时,聂小文好似过分紧张竟跌倒在厅堂之上。他惶恐地望向正座上的杨涵,只那一眼,杨涵就失了魂魄。 

杨涵从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年。宛若清晨花瓣上的一滴露水,不染点尘,带着有如刚才琴音一般的空灵之气,眉宇间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尤其是那双如星的眼眸,美得催人泪下,美得令人绝望。“你叫什么名字?”杨涵问。 

聂小文慌忙跪倒,极恭敬极谦卑地叩首答道:“小人叫聂小文。” 

杨涵的脸上竟泛出了一丝笑意:“聂小文,好名字。以后走路可要小心。你先退下吧。” 

看杨涵的表情,聂小文心中明白:鱼就要上钩了。 

那一晚,杨涵粗暴地占有了聂小文的身体。聂小文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承受身心的耻辱。以身作饵,抛去自尊,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会有这么一天。但是那如撕裂般的痛楚,却从此在他的心上烙下了永远也抹不去的阴影。仿佛就在那一瞬间,他坠入了永恒的黑暗。 

景夫人想方设法把聂小文带回了自己的别院,她知道杨涵喜欢美少年,她要用聂小文把她的夫君留在身边。果然,从那以后,杨涵频繁地来到这里。但是他从不正眼看她,只是让聂小文侍寝。当景夫人的忍耐终于达到极限的时候,聂小文的噩梦就开始了。 

并不仅仅是鞭打,各种各样的酷刑他几乎在一个月内就都尝了一遍。他不明白为什么景夫人没有毁了他这张脸。难道就连那蛇蝎心肠的女人也对他的容貌动了心? 

昏暗的牢房里,聂小文被冷水泼醒,浑身的伤痛令他格外清醒。他发现景夫人以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不像是在看仇敌,竟有些像是在看久别的情侣。于是他媚笑着说:“夫人,难道您也难耐寂寞么?小文愿甘心服侍夫人。” 

景环芳冷笑:“你还真淫贱啊。放心,我会让你满意。”她给聂小文喂下了合欢散,“这是本夫人新近研制的媚药,不知道功效如何,正好在你身上试试。”然后她退到牢房外面,锁上铁门,隔着铁栅栏看向里面。 

随着药力发作,聂小文的神志渐渐不清,只是拼命地撕扯着衣服,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紧紧锁住,伴随着阵阵呻吟,哗啦哗啦疯狂地作响。快到五个时辰的时候,景夫人叫来了三个壮汉:“这顿美餐赏给你们,记住不要弄坏了玩具。”惨叫与淫笑迅速淹没了牢房。 

聂小文再次醒来时,已是十天以后。他几乎是赤身裸体,躺在牢房冰冷的地板上。阳光透过狭窄的铁窗射进来,明恍恍得让人睁不开眼。手臂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听见铁链作响,痛却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传遍全身。于是他知道了,自己还活着。一只老鼠窜过,打翻了手边一个破碗,一群虫子慌慌张张地从里面爬出,聂小文看见碗里有一块长了毛的粗饼。他挣扎着拿起那块粗饼放入口中,机械地嚼着。相比那些散发着腥骚恶臭的男形,这块长了毛的粗饼简直可以算是人间美味了。他笑了,因为他相信,只要还活着,他就有机会。 

发现聂小文醒了过来,景夫人也吃了一惊:“真的很顽强啊,这样都死不了。看来你是块试药的好材料。今后就做本夫人的药童吧。” 

景夫人认为痛苦的活着比死更可怕。因此她并不想要聂小文的性命,她只是慢慢折磨他,欣赏他那痛不欲生的样子。所以虽然聂小文动不动就会受到一顿毒打,但是不必住在这牢房中了,景夫人让他住进了后院的柴房。养伤的时候,如果他还能动,甚至还可以在院子里走走。 

便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聂小文居然偷学了景夫人的毒术。这件事情景夫人一直没有察觉,就像她根本没有想到聂小文会武功一样。 

这段期间杨涵来过别院几次,都被景夫人以各种理由搪塞,不让他与聂小文见面。后来杨涵也就没了兴致,索性再也不来了。景夫人怕杨涵就此疏远她,她在天帝宫中的地位会不保,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谎称卧病在床,派人给杨睿捎了口信。杨睿打记事起就一直跟随父亲生活,平时忙于练武,又受到父亲管制,与母亲很少见面。这次听说母亲病重,怎么也不忍心不去探望。于是说服父亲让他来别院看望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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