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很好吃-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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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缓缓地垂下头,没有再说什么。这个时候,被一群孩子包围的清弥回来了,欢快地对男人说该上课了。两个人消失在了蒙馆那扇小小的木门后。
☆、疑案再起1
走出蒙馆的小院,高元还是决定去“上吊塔”看看。然而走近了高元才发现这座名字阴森恐怖的塔与他的想象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塔身虽然看起来有些旧了,但没有被损坏的地方。之所以看起来阴森恐怖,大部分都是背光的原因。四周都有高高的围墙,大门紧锁着,但锁头看起来还很新。仰望塔身,发现一块反射着太阳柔和光亮的牌匾,三个金漆大字非常醒目:登高塔。既不风雅也不别致,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流传在街头巷尾的传说不可尽信,这座塔保存得很好,应该经常有人过来打扫修理。
会不会有人看到什么呢?高元心里想道。首先就必须知道这座塔的所有者是谁。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翻阅县衙里的文卷资料了。
“居然又跟那个山膏有关!”
看到“林”字,高元狠狠地把文卷摔在桌上,气鼓鼓地抱怨。
“山膏?”
高艺诧异地抬起一道眉毛,满脸都是疑惑。
“对啊,就是那个林琰。体态像猪,一生起气来就脸通红,还张口骂人,这不就是山膏吗?”
自从那次不愉快的拜访之后,高元就在心里默默地将这个外号安在了林琰身上。一想到又要见他,高元心里就变得非常矛盾,他讨厌那个装腔作势的男人,一言一行都讨厌,可是心里又有点好奇,想知道这个人脑袋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矛盾的念头让他整夜辗转难眠,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他决定亲自再去一次林家。
大概是破罐子破摔,林琰这次还在西苑与他见面,但是撤去了屏风。大腹便便的他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坐塌上,就好像一尊白玉弥勒佛像。胖嘟嘟的脸上毫无表情,看见高元进来连眼睛都没眨,就冷冷地哼了一声。
“有何贵干啊,牛犊县令?”
看来林琰跟他做了同样的事情,高元觉得更加理直气壮了。他大摇大摆地坐到紫檀木椅子上,用力同时却又孩子气地回答道:“本县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才来的。东郊那座登高塔是你林家的产业吧?”
林琰听了以后突然警戒起来,连装腔作势都忘了,微微挺起身子直接了当地问:“你问这个干嘛?”
“本县做事不用向你交代,总之我要见见看管那里的人。”
高元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胜利感,虽然不太清楚自己赢了什么。林琰紧盯着他不放,招招手对侍童耳语了几句。侍童跑着出了西苑,很快就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回来。在年轻人进屋之前,侍童又把屏风遮挡在林琰面前,这才挥手示意年轻人进来。
“县令老爷有事要问你。”
低沉的男声从屏风后传来,带着一种无法回避的威严。但是高元知道,一旦把屏风撤去,这种威严就会立即灰飞烟灭,连一点渣滓都不剩。不过他对于林琰没有当着年轻人的面说自己是“牛犊县令”这件事感到非常高兴。
“你常去东郊的登高塔吗?”
年轻人似乎对于被叫到这里问话感到非常不安,两只大手在身体两侧来回摩挲。高元希望他平静下来,声音放得很轻。
“俺一个月去五次。”
年轻人搓着鼻子说道。他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清楚,回答得一字一顿,非常有趣。
“去那都做些什么呢?”
“俺得把塔里收拾干净,放上老鼠药,不然那些坏东西就会把木头都给磕坏。要是有哪坏了就跟管家报告,带人去把坏的地方修好。”
一个人要做这么多事,他每次在塔里呆的时间应该不会太短。
“这个月初八你去塔里了吗?”
高元的心惴惴不安,如果这个年轻人去了塔里,很可能看见了什么。然而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年轻人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说:“初八俺没去,但是初五和初十俺都去了。”
凶手那么狡猾,不可能犯这种错误。虽然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高元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失望,顿时变得垂头丧气,刚刚面对林琰时的那股意气风发荡然无存。年轻人离开后,侍童又撤去了屏风。他不想被林琰嘲笑,敷衍着说了几句告辞的话就准备离开。听到林琰在身后叫他,他才不甘心地停下脚步。果然还是逃不过啊,叹息就无意识地从唇齿间泄露出来。
“高县令,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静下心慢慢来,凶手早晚能够抓到的。”
听起来好像不是讽刺,也不是嘲笑,莫非是在鼓励自己?高元回头注视着那几乎无法动弹的庞大身躯,更加觉得林琰这个人莫名其妙,但是那张肉乎乎的脸似乎不再那么面目可憎了。
回到县衙,竟然收到了州府的公文。高元一直期待着,希望这是对于灾民事件的回应。然而草草扫视一遍过后,信里的内容让他失望,关于灾民和王县令侵吞公款的事只字未提,只是例行公事地要他注意县里是否有贩运私盐和走私黄金的情况。看来林琰说的是对的,即使借给他三千两纹银他也无法偿还,所以林琰才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可是既然想要帮忙,就干脆点直说好了,非要装腔作势拐弯抹角,还派人撞坏县衙大门,害得自己差点就要跟他打起架来了。这都是他的错,对,都是他的错。
把那次不欢而散的责任都推给林琰之后,高元心里莫名地轻松起来。这还是他到了安平县以后头一次心里没有大石头压着的感觉。他把杂乱地堆在县衙后堂的公文案卷分门别类按照时间和编号的顺序一个一个排列在书柜里,再放好防止蛀虫的樟脑丸。这几年的放任自流使得很多案卷损坏了,高元就一本一本地从头看,尽量把遭到破坏的地方补好。四天下来,他不仅完成了整理文卷的工作,县里的大小事宜更是了然于胸。
后来居然有人击鼓鸣冤,高元不得不佩服两扇新的县衙大门的威力。高艺现在的正式名头是缉捕,他有模有样地带着那个人进了大堂,自己拿起一根火棍跟曹文两人充当衙役,而林若光则站在高元身后。虽然人少了点,总算也有了县衙的样子。
前来报案的人名叫孙亮,是梁府的管家,他来报告婢女春梅失踪一事。当高元准备动身前往梁府查问时,孙亮却吞吞吐吐,似乎有话要说。
“高县令,其实您不必如此麻烦,那个春梅八成是和男人私奔了。”
说着,孙亮痛心疾首地摇摇头,忍不住唉声叹气。高元却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奋。那是在发生丑闻时常常能够看到的,人们隐秘而又激烈地议论时眼里所流露出的东西。
“既然这么肯定,为什么还要来官府报官呢?”
“是夫人坚持报官的。其实这个春梅是个j□j放浪的丫头,但是夫人不知道,还以为她被人拐去了。”
孙亮愤怒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高元不太相信这位管家的话,那张表情过于丰富的脸总给人一种好像在演戏的感觉。
“是不是跟人私奔应该由本县来判断。”
接下来的话即使不说出口,孙亮也明白了高元的意思,只好低下头默默地走在前面带路。原来梁府就是那天高元错认为是周家的大宅。梁斌的生意做得很大,他有一家酒楼,一个盐铺,还网罗了很多才色出众的歌伎舞姬,在城北开了一家杨柳苑,所以有这样一所宅邸也不足为奇。
梁斌不在府中,他的夫人站在门前迎接。虽然面色沉重,但她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全身散发着如同孤松一般凛然不可犯的气息。她是个美人,但并非那种弱不胜衣、娇媚动人的美丽,而是英姿飒爽,风骨轩昂,令人不得不肃然起敬。短暂的寒暄之后,梁夫人带着他们去了春梅的房间。
房间不大,里面朴素的摆设和梁府的华丽有些不搭。左面墙上放着一个五斗柜,里面都是些普通的布料。床脚下放着一个木箱,里面是平时穿的衣裳和几件头饰。床上茵褥整齐,床头摆着一个枕箱,高元打开以后发现里面装着一个黄金的凤钗。凤钗打造得非常精细,放在阳光之下金光闪闪,栩栩如生,就连梁夫人头上的珠钗都相形见绌。
“这只凤钗是春梅的吗?”
梁夫人随意扫视了一眼说:“没错,这只凤钗本来是我出嫁时戴的,去年春梅生辰的时候,我见她喜欢就随手送给她了。”
“她平时常戴吗?”
“不,她总是说要在出嫁的时候戴。”
既然如此,她要跟人私奔的话就没有理由不带走这支凤钗。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还不清楚,但是高元知道,她一定不是自愿与人私奔的。
“夫人,您能说一下春梅失踪的经过吗?”
梁夫人微微垂下眼睛,沉思片刻后回答说:“我每天有午睡的习惯,不喜欢别人打扰。平时我午睡的时候,春梅就在卧室门外伺候。可是两天前我醒了以后,发现春梅不在,找遍了府中也不见她的人影。当时我就要报官,但是老爷说这种事不要麻烦官府,就派了人出去寻找。我看一直没有消息,非常担心,今天就让孙管家代我报官了。”
“那夫人当时有没有听到什么?”
“没有。”
“我想再去看看春梅失踪的房间。”
梁夫人低声应允了。
☆、疑案再起2
穿过精雕细琢的长廊,他们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院前。小院四周用低矮整齐的木板围成栅栏,但站在小院外可以一眼看到正对着院门的屋子。屋子不大,从雕花门进去以后,是一间用来洗漱更衣的房间,夫人午睡时,春梅就在这里服侍。房间左侧有一个小门,里面是夫人的卧室。梁夫人感觉敏锐,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声音,所以每到午睡之时,都把下人遣散,远离这座小院,只留春梅一个人在这里。
绕着小院转了一圈,高元注意到西侧的围墙上有一道门。这道门被屋子挡住,站在院外看不到,要绕到屋后才能看见。门旁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把守。
“夫人午睡的时候,他也在这里吗?”
高元指着年轻人问道。年轻人听到自己被提及,偷偷地瞥了一眼,又迅速地摆出严加防范的神情,脸却微微红了。
“不,我午睡的时候会叫他把这扇门锁上离开。”
梁夫人毫不犹豫地否定了。
“那春梅失踪那天,夫人有没有注意后门是否锁好了呢?”
“这个……”
梁夫人低下头,似乎在努力回想。
“锁上了。”年轻人有些急躁地插嘴说,“夫人午睡完毕以后我回来把守,看到后门也是锁得好好的。”
高元听了不禁有些失望,正当他想提出跟府中其他下人谈谈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闯了进来,孙亮则紧随其后。他大概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面容清癯,一双眼睛锐利无比。他看到穿着官服的高元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为了这种事麻烦高县令亲自前来真是失礼,其实不过是婢女与他人私奔了而已,都是拙荆大惊小怪,竟然惊动了高县令。”
梁斌说着瞪了梁夫人一眼,梁夫人却无动于衷。
“我看这件事可能并非私奔这么简单。人口失踪是大事,尊夫人通知官府是对的,请不要责怪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