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很好吃-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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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2
虽然已经站在了陈家的院门前,但是高元心里满是抱怨。陈九已经死了,不可能跟现在的□案有关,可是何磊偏偏去叫自己查清楚。只给自己十五天时间,还一不小心睡掉了两天,他哪有那么多精力去查一件两年前的案子。为了节省时间,他和高艺、林若光分开行动,自己来询问毫无攻击力的陈九妻子,另两个人则去了李鞋匠家里。
来开门的是一个女子,饱经沧桑的脸让人无法一下子就估算出年龄。幸好高元事先看了文卷,知道陈九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现在家里只有同龄的妻子和一个十岁的孩子,不然就真的要闹出笑话来了。
表明身份以后,陈九的妻子张氏让他们进了院子。陈九的父亲在世时,陈家富庶殷实,宅院也很气派。但是陈九是个无能之辈,只会吃喝玩乐,家里现在就剩这么一个宅院了。院子很大,但是破败不堪,只有东侧的两间厢房看起来还不错,应该是张氏母子居住的地方。
简单地行礼之后,张氏也不招待高元,只是直接坐在院子里继续劈柴。高元也正好不想麻烦她,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那个人死了那么多年了,县令老爷还来问他的事干嘛?”
两年……算多吗?也许对于生活处在困境中的孤儿寡母来说算吧。
“我觉得事有蹊跷,想要重新查证此案,如果陈九死得冤枉,县衙会还你们孤儿寡母一个公道。”
张氏闻言竟然笑了,而且越笑越大声,最后竟然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县令老爷哪,您可真有意思。”说着,她挥动斧头,把一块木头劈成两截。
“此话怎讲?”
张氏抬头看了看有点茫然失措的高元,笑着摇了摇头。“县令老爷,您觉得我们孤儿寡母现在生活如何?”
高元困惑地看看张氏,又看看庭院,最后小声回答说:“很……拮据。”
“是啊,拮据。但是至少饿的时候有口饭吃,头上有片瓦遮着,儿子还能上蒙馆读书。但是如果陈九活着,这个家早就没了。那个人该死,应该在他祸害别人家黄花闺女之前就死。”张氏咬牙切齿地说出“死”字,高元不禁打了个冷战。
“但是……”冠冕堂皇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张氏打断了。
“没有但是。陈九他什么都不会,只会吃喝嫖赌。没钱了,回家要,家里不给就打人。原来这个家,有十四个仆人,六个婢女,现在呢?如果县令老爷觉得良心不安,那我可以告诉县令老爷一件事,让您安心。”张氏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陈九本来就是个杀人犯。”
“什么?”
高元大声问道。
“陈九的娘不是病死,是被他杀死的。”
“你亲眼所见?”
“那倒没有,不过陈九他自己承认了。”张氏叹了口气,“老爷去世之后两年,陈九就把家里给掏空了。地也卖了,生意也垮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宅子,如果卖得出去早就卖了。没有办法,我只能在园子里种点菜出去卖维持生计。那阵子陈九不怎么回家,我也就没在意,早上给娘留下了买药钱就出门了。哪知道中午一回来,就看见娘满头是血倒在地上,身体都硬了。看到留下的钱不见了,我就知道是陈九。我去找他的时候,他还在相好的怀里呢。‘我就是轻轻推了娘一下。’那个混蛋看见了娘的尸体,就之会说这么一句话。是我,擦干净血迹,给娘换了衣服,然后告诉大夫她病死了。杀死自己亲娘,县令老爷,难道不是死罪吗?”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官府?”
“因为我不敢。我知道如果告上官府,那个混蛋就死定了,但是我不敢。您知道吗,我听见陈九的名字就浑身发抖,看见他的手就连动都不敢动。被一个人打久了,就成了习惯了。反抗?就算在心里想想都不敢,都害怕他发现。”
高元小的时候,住在巷尾的那户人家跟陈家很像,几乎每天晚上都传来妻子的哀嚎。不过不同的是,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妻子拿刀把丈夫的头砍了下来,然后把尸体刺成了马蜂窝。他还记得当时去听审,京兆尹问那个妻子为何要把丈夫的头砍下来,妻子麻木地回答说:“因为害怕。”
“陈九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里?”高元问。
“我和儿子都在李鞋匠的家里帮忙。翠蝶姑娘过世以后,李鞋匠怎么也不肯下葬,我们每晚都去帮忙守灵。这是我们陈家欠人家的,一定要还。”
按照常理来看,李鞋匠应该不会为陈家的人做假证。但是他们都有共同的敌人陈九,也不能轻易排除同谋的可能性。
“还有其他人能作证吗?”
“普济寺的定圆法师曾来劝过,后来赶在宵禁之前回了寺里。丑时左右,李鞋匠哭了一阵,隔壁的孙大婶也来劝了一会儿。”
也就是说宵禁之后,他们三人整晚留在城里。陈九当天的行踪已经在案卷里有记载,他在接近子时被赶出酒馆,出城去相好那里过夜。守城的官兵也说看到了陈九出城。他出事的那条河就在去他相好家里的路上。如果是李鞋匠或者张氏杀人,当晚必定会留在城外过夜。
陈九虽然为人很差,但是仇家并不多,他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在外面,只要别人对他怒吼几句就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然后回家逞威风。他的死应该是意外,只是时间上有点巧合而已。
既然没有了疑虑,高元便离开了陈家回到县衙。高艺和林若光也和李鞋匠谈过了,还找了孙大婶求证。定圆法师在同年圆寂,普济寺也因此废弃,整件事情就像沉入水底的石头,再也惊不起一丝波澜。无辜枉死的少女,最后也只是化为人们口中的一次叹息。
“县令老爷!县令老爷!”
金松满脸汗水地跑过来,慌张地大声叫道。
“又怎么了?”
“有毒……毒……老鼠……死了。”
“什么毒?”
“您快来看看。”
我才刚回来,让我歇歇吧。高元心里虽然不愿意,还是跟着金松去了柴房。结果他指着地上的一直死老鼠,说:“看,您快看!”
“毒死了老鼠,你干得不错。”
“是给赵先生的饭毒死的。”
高元惊讶得瞪着地上的死老鼠。他早先吩咐了金松,每次给赵芳姿送饭之前,都要先扔一点到柴房给老鼠试毒。没想到这么快凶手又回来了。
“啊,幸好及时把饭拿回来,不然赵先生就被毒死了。”金松双手按在胸口,怃然说道。
“什么把饭拿回来?”
“今天不小心忘了,把饭送到了赵先生那里才想起来。”
“你啊!”高元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恨铁不成钢就是他现在的心境。
老鼠的死状很恐怖,七窍流血,张大嘴巴,嘴里还有没咽下的饭粒。他拿纸包起死老鼠扔给金松,让他拿去给朱掌柜看看。这毒药似乎很不寻常,不像是砒霜。
县衙如此戒备还是不行,看来还是得把他们两个转移才行。
“跟我去趟林府。”他对高艺和林若光说。
除了求林琰帮忙以外,他找不到别的方法。没想到林琰很爽快地答应了。
“你可要想清楚,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在林府那个熟悉的西苑里,高元使劲拍了一下桌子,义正言辞地说道。林琰不禁皱起了眉头,困惑地看着他。
“你到底是想让我帮忙,还是不想让我帮忙?”
“想!”高元渐渐泄了气,“也不想……”
林若光在他身后发出窃笑声。
“我不明白。”林琰注视着他的眼睛,一脸严肃。
“就是,就是,作为县令,我很想你帮忙。可是,我本人又不怎么想,那个凶手好可怕,来无影去无踪,万一牵累到你,你伤还没痊愈……”高元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没什么牵累不牵累的。”林琰握住了他的手,“我们本来就在一条船上。”
“万一因为我,船被凿沉了怎么办?”
“那就一起沉下去。”
“真的吗?”
“真的。”
林琰坚定地点了点头。高元心里一阵暖意,刚要伸手去回握,就被高艺猛地拍了一下脑袋。
“别抽风了,赶快说正事!”高艺怒吼道。
高元恢复了县令的姿态,收起了眼睛里的脉脉含情和脸上的红晕,一本正经地问:“林府有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
“金库。”林琰回答得倒是干脆。
“金库不行啦,万一被放火怎么办?”
“还有一个地方,原来是金库,现在只是空着。那是我家祖辈在万壑山上建的,当初是为了躲避战祸。后来天下太平,就没再使用过。”
除了边陲一些外族的滋扰,中原已经太平了好几百年了。那个地方真的还能使用吗?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之后,林琰摆了摆手。
“我前阵子去看过,没问题的。当初因为害怕被官兵发现,特地建在山顶,又在山上挖了很多沟壑。入口也非常隐蔽,知道的人只有我和若光,我想,没有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嗯。”
高元点了点头。
☆、如堕迷雾1
地下石室的位置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高元决定这件事的知情者就维持在六个人。不过转移证人必须要知会何磊才行,高元便简单地跟他说明了情况。本来以为对方会追根问底,没想到何磊轻松地点头答应了。临走前,他居然一反常态地亲切,弯下腰扶着赵芳姿的肩膀说:“保重身体。”
走到城门时,林琰已经在城门口等候了。高艺和林若光,一个要扶着刀伤未愈的清弥,一个要推赵芳姿的轮椅,带路的工作只好由林琰来做。一见到高元他们,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万壑山山势并不怎么险峻,但是山上沟壑极多,深浅不一,简直就是一个防御凶手的天然围墙。高元曾在这里遇险,直到现在还觉得心有余悸,到了山脚下不禁有些踟蹰不前。
“有我带路,不会有危险的。”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犹疑,林琰向他伸出了手。高元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岩缝里,林琰把他背在背上时,好像连带着把那些恐惧与不安全都丢在了身后。明明并不怎么熟悉,却很轻易地相信他,好像除了相信,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虽然知道还有四个人在身后看着,高元还是兴冲冲地握住了林琰的手。山间的小道曲曲折折,薄薄地铺了一层金黄色的落叶。两个人迈着同样的步伐,把落叶踩得咯吱咯吱响,然后发出轻快的笑声。即便什么都不说,高元心里也充满了甜蜜,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刻了。
不到一个时辰,六人就到了山顶。山顶光秃秃的,只有几块杂乱无章的大石头。路的对面是断崖,崖下有一条湍急的河流。林琰走到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后面,用力推开后,地面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钥匙孔。他取下腰间的钥匙,伸进钥匙孔轻轻转动,面前那块长满青苔的石板便缓缓地滑开,露出了一段通往地下的长长的阶梯。
地下很黑,林琰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点亮两旁的油灯。在高元的认知里,地下室大多阴暗潮湿,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来。这个地下室虽然没有光亮,但是地面干爽,而且还能感到阵阵微风,怪不得林琰的祖辈能在这里一躲就是几年。
从狭窄的楼梯上下来,眼前便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