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待上林花似锦-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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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出来。”上源拉住他的手,毫无意外地没有任何反抗。上源心想:这不就是只小猫吗!哄一哄,就乖的让人心疼和怜惜。只是这只小猫,他是打算要哄一辈子了。
“倾墨,你知道不知道,你太乖了,乖的让我心疼,怕你受了一丁点委屈。”上源紧盯着倾墨的眼神,庄严得像是在宣誓。
倾墨靠上前去,踮起脚将下颚抵在上源的肩膀,依偎的样子,“那你就心疼我一辈子。”
心疼我一辈子,不要让我受委屈。不要离开我,也不要让我离开你。你说过的,你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上源将答案放在心里,他的答案很简单,只不过一个“好”字,无须多说。他要的,是倾墨看见他的付出;是倾墨真正懂那个答案,真的无须说出口。
出了府,两人直奔京城最热闹的街市。
倾墨像被放出笼子的鸟儿,笑得像孩子,他微微垂着头,很腼腆地对上源说:“我记得,小时候,爹娘带我玩……真的很开心。”
话未说完,就被上源搂进怀里。不顾街上人流如潮,他我行我素得不留余地。然而倾墨习惯了这样的上源,习惯了他的坚持和强制。
“嘘……倾墨,别说。以后我们常常来玩。”上源柔声说着。关于倾墨,他知道的仅仅是慕容覆雪的一句话:“当年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了。很怯懦,却很坚强。”
很怯弱,却很坚强。
倾墨其实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从来不是。但是当坚强成为他存活下去的唯一条件,他要活下去,他不得不坚强。
上源从来不敢想,这样的少年,这样瘦弱的肩膀,这样无辜的双眼,是怎样踩着泥泞的小路,乞求怜悯与施舍,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然后,终于不堪地倒下。
那是的倾墨,定然哭得很厉害。他的眼里会留下泪水,成行成行,默默地哭,一点声音也没有。像流泪的瓷娃娃,总是让人心疼。
后来上源调查过,倾墨的父母双双逝去。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可以让他眷念的人。所以他想要成为那个人,给他未来。
轻轻放开倾墨,上源眼角一瞥,看到街道拐角处似乎很热闹,指着那里说道:“我们去那儿看看可好?”
两人朝那里走去,却发现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多。原来那里摆着一个擂台,听周围人的零星话语,大概可以知道,是某家出钱办的文斗大会,胜者有奖。
刚巧台上的人说完,招呼下人拿来一个镂金的檀木盒子,打开像众人展示。
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纤尘不染。
倾墨瞬间被迷住了。他不是没有见过珍奇异宝,也知道这并不是多么绝世的玉。真正的好玉,饶是没有日光,也该泛着光泽。然而那块玉却只是透彻,一眼望到底。
不知道怎么的,倾墨就是很喜欢。喜欢那样纯粹的感觉。
上源其实不喜人多。王爷的养尊处优已是习惯,这时更是不能容忍和人拥挤。刚想唤倾墨,却发现他直勾勾的盯着台上的玉。
倾墨的每一点小心思,他都懂。
“喜欢那玉?”上源问。
倾墨一顿,停滞片刻才缓缓点头:“嗯……”
“只想要这一块吗?”
“嗯……”
“既是如此,”上源转头看了眼倾墨,宠溺又起,“我去帮你赢回来可好?”其实上源完全可以使用王爷的身份,得到那块玉。但是他不那样做。
得到和赢到,终究有所不同。
寓意就是不一样的,他是为了倾墨赢那块玉,而不是因为得到那块玉,才赠与倾墨。能为挚爱的人赢得一点东西,似乎可以证明自己的爱有多深。
于人于己,都是一种幸福。
5
“在这里等我。”上源看着倾墨,满是柔情,“不许乱跑。”说完这话,便挤进人潮,朝擂台靠去。
碧玉的吸引力是不同凡响的,没多久的时间,台上的人越来越多,倾墨也被湮没在台下。他想,上源许是看不到他了。
台下响起了掌声,比赛开始了。
人群湮没了倾墨,也湮没了上源。就算倾墨再怎么努力地踮起脚,也看不清楚台上的状况。更别说在人海中找到那一个了。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上源在他耳边低语:“无论如何,只要在原地等我。天涯海角,我会来找你。会找到你。”
思绪一阵飘忽之后,眼见台上的人越来越少,台下的人确是越来越多。旁边的人指着台上讨论:“看啊,就剩两个了!”
只剩下两个人了?那上源呢?于是乎,倾墨奋力往前挤:“让一让!让一让!”
好不容易挤到了台前,空气也清新许多。抬头看上面,那身着紫色华裳,玉树临风的男子,岂不就是上源?
上源微一低头,瞥见台下那个毛茸茸的脑袋,那双澄澈的眼睛,溢出一丝笑容。
小傻瓜,挤到前面,不累么?
倾墨读不懂他眼里的意思,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上源。突然感到一股敌意袭来,顺眼望去,却看见和上源站在一起的一位白衣公子。
眉清目秀,傲气无双,当真是人中龙凤的姿态。
倾墨一怔,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刚才的目光来自这位公子?可是他们非亲非故,素未相识。正疑惑间,再次看去,刚才的感觉已经没有。
难道只是错觉么?倾墨想。然后摇摇头,不再理会。
正巧这时,最后一轮比试开始了。虽是文斗大会,最后比的却是武。倾墨料想,这对上源是小菜一碟。但是转头看那白衣公子,却也不像是好对付的角色。
锣鼓正要敲响的时候,却被人阻止住了!原来就是那白衣公子。
“慢着,这比试不必继续了,我认输!”他摇开折扇,朝上源谦谦有礼地一笑。“方才看公子目光不离那玉,定是十分喜爱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我本就不精通武艺,若真的比试也怕是丢人现眼。公子权当舍个人情,可好?”
明明是吃了亏的一桩事,经他一讲却像是占了便宜似的。可是明眼人看得出来,这样的气度,非常人所能有。
倾墨越发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上源也不是看不出来这一点,只是市井相逢,无需多加在意,更不必探究他人的身份。他本就是不愿意参赛的,此刻可以不战而胜,自然欣喜。
“如此就多谢了!”上源微微颔首。
“有缘相识,不知在下是否有幸邀公子浅酌?”白衣公子风度翩翩,谈吐也是不凡,对上源微微笑着。
上源一愣,旋即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那人。端详良久,终无所谓。不得不淡淡摇头:“公子好意心领了,只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说完接过小厮递来的玉佩,大步朝台下走去。这一去,人群也渐渐散了开来。唯有那白衣公子还站在台上,但不久后也消去了身影。
根本不用寻觅,那个方向,那个人,总是能一眼就看到。上源走到倾墨面前,用手指勾住玉佩的坠链,让玉佩在倾墨眼前来回晃悠,好像炫耀。
“看,说了会为你拿到。”一副言而有信的样子。
倾墨伸出手抓住那不安晃动的玉佩,握在手心,有冰凉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似乎握住了一份感情,让它停驻在手中,慢慢升温。再不用担心,它是否不安,是否会突然不见。
源,谢谢你……
“谢谢,我很喜欢!”倾墨笑。
两人浓情蜜意之时,突然看见远处跑来一个身影。上源一眼便认出是自己府里的人,微微皱起了眉,拉住倾墨的手准备走人。
但是倾墨挣开上源的手,望着他的眼睛,微微摇头。
不一会儿,那身影就跑到两人面前。是奕王府的一个侍从,气喘吁吁地说:“王爷,给王爷请安了!府里来了客人,云叔让我出来寻您呢!快回吧?”
上源的眉头皱的更深。是什么客人这么大面子,王爷不在,还得派人出去找!难不成,是皇上微服出宫了?
上源立即在心里否定了这个答案,当日因为回京没有立即去请安的关系,二哥生了他的气,还不愿接见他。气还未消,又怎么会亲自出宫来看他?
“可知来的是什么人?”上原问。
侍从思索片刻,答道:“是位大人,您早些时候刚出门,他便来了。云叔说是王爷出门了,他却不愿走,只说等等。这一等……”
“不肯走?”上源反问了一句,转头看看旁边的倾墨,得到一个释怀的笑容。倾墨的意思他很明白:回去吧,不要误了正事。
无时无刻,他都在为他着想,这样无微不至,无怨无悔。
“好,那就回吧。”
上源带着倾墨走在前面,侍从不紧不慢地跟着,三人匆匆走在回王府的街路上,身形渐渐远去。
这时,没有人注意到——街道的角落处,刚在还身着白衣,在台上意气风发的男子,转眼换了身衣裳,已成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她眼波流转,风情万千。
目光直直地随着上源远去,柔软的女声朝身旁的下人说:“去查查他是谁。”下人刚欲领命退下,又听见女子的吩咐:“顺便查查和他一起的那一个,穿着白衣的。”
“是。”
女子的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温柔,那是深陷爱河的人才有的神情。只是不知道,她爱慕的人,是否和她一样。
“我要的人……只能是我的。”——这句话,蓦然成了悲剧的序章。
另一边,上源一行人回到王府的时候,就立刻有人迎了出来:“王爷,客人在偏厅候着呢,您是现在就去?”
“去端些茶来。”上源吩咐着下人,然后转过身看着倾墨:“你回房歇歇,可好?”
虽说上源的语气是征求的,但倾墨从不违逆他的意思,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只要上源让他回房休息,倾墨就会乖乖回去。
只这一次,不愿附和。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倾墨抬起头直视上源,问,“我就在旁边站着,也可以伺候你们!”
上源一怔,然后一如既往地揽过倾墨:“傻瓜,不需要你伺候。若是你想去的话,当然可以。”
倾墨安心地窝在上源胸口,轻轻点头。
到了偏厅,才看到那位传说中的大人。
让两人第一眼注意到的,莫过于他的长相。说起来奇怪,若是要用“脑满肠肥”、“面目可憎”这些词语来做形容,似乎还觉得欠佳。若不是欠佳,就是委屈了这些词语。
然而引人注目的,是坐在他身边的那一位。
那是一个异常漂亮的少年,很少看见男孩子长这么漂亮的。倾墨曾看见过少爷的爱人,那样脱俗的美丽,仿佛不是凡人。
眼前的这个少年,却如倾墨怀中的玉佩一样,安静,干净。倾墨看到少年的眼睛,就像看到一潭见底的清水,让人轻易不敢碰触,只怕伤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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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大人见了上源,连忙站起身来拜见。
“卑职给王爷请安!”
上源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的人,却怎么也不记得到底是谁。印象中,似乎没有过什么深交。来王府必是有所求,只不知所求何事。
“你是?”上源不解,走到主位坐下,俨然接客的样子,“先起身吧!”
倾墨站在上源身后,看那大人点头哈腰地跟上来,得到上源眼神示意后,坐回原来的位置。踌躇片刻,似乎是在措辞。终于说:“卑职姓林,下品官,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