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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回归悲剧-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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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和木村信第一次见面时所得的印象。木村信不但是一个杰出的工程师,而且还是一个科学家,也接受了井上次雄的委托,将导航仪装入箱中,但当他知道那导航仪将被长埋地下之际,他便将一块石头代替,而自己私自留下了那具导航仪!

木村信只当那只硬金属箱一运到井上家族的坟地之后,便会被立即埋在地下的,那么,他所作的勾当,自然也永无人知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那只硬金属箱子的经历,会如此曲折,在机场便被某国大使馆的特务盗走,后来又落人了我的手中,但立即被七君子党抢了去,接着,又转到了月神会手中,而最后,又被我们夺了回来,剖开之后,终于发现箱中是一块石头!

我将我自己的见解,向方天和纳尔逊两人,详细地说了一遍。

纳尔逊也和井上次雄通了电话,井上次雄证明木村信在接受委托之际,神经十分正常。

纳尔逊先生于是下令,搜查木村信可能隐藏那具导航仪的一切地方。同时,又仔细检查他一切的私人文件,希望起回那具太阳系航行导航仪,使方天能够回到土星上去。

检查他私人文件的工作,进行了三天,我和方天、纳尔逊三人,也直接参加了这项工作。

在这三天之中,我们检查了和木村生前活动有关的所有纸片,包括他的洗衣单、电费单、电视收据等等在内。

但是三天之后,我们却只能肯定,木村信的确是将那具导航仪藏起来了,但也只此一点而已。

我是在他的日记中,当硬金属箱子焊接的那一天,木村信的日记,只是一句话:“今天,我作了一件不应该做的事;但对于全人类来说,却又是一件应该做的事。”

木村信所谓“不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指将大石替代导航仪装入箱中一事了。但是,将导航仪放到了甚么地方,以及他对导航仪作了一些甚么研究,却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

接着,我们又调查了一切和木村信接近的人,也是绝无头绪。

到了第七天,木村信家中,办公室中,以及他可能到达的每一处地方,都作了极其周密的雷达波探索搜查,但是那具导航仪像是在空气之中消失了一样。

我和纳尔逊先生两人,在最后雨天,明知没有希望的调查工作中,沮丧到了极点,但是方天却时时呆住了一声不出。

※       ※       ※照方天的性格来说,他应该比我们更是沮丧才是的,但是如今,他却比我们还镇定,这不能不是一件怪事。到了第七天,所有的方法,都已使尽,已仍然不得要领之后,我向方天问道:“你心中可是有着甚么找寻的方法么?”

方天点了点头,道:“有,那是最简单的方法。”

我和纳尔逊两人,几乎都要骂出声来!

在这七天中,我们头晕转向,动员了多少人力物力来找寻,方天自己也参加了这项工作,但是也却藏起了一个简单的方法不说!

我连忙问道:“甚么方法?”

方天道:“问木村信。”

纳尔逊先生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明白纳尔逊的意思,他是在向我说:方天因为受刺激太深,所以已经神经错乱了。我沉住了气,道:“木村信已经死了!”

虽然我竭力遏制着自己,但是我的声音之中,仍是充满了怒意。

方天叹了一口气,道:“不错,木村信死了,但是由于他曾被无形飞魔侵入脑部之故,所以他的全部记忆,全部思想,也必然被包括在那组来去飘忽的脑电波之中了!”

我和纳尔逊先生互望了一眼,我们脸上的怒意开始消失了。纳尔逊道:“你是说,如果我们能够逼问无形飞魔的话,那么,它因为有着木村信生前的记忆,所以便能将那具导航仪的所在讲出来么?”

方天颔首道:“是。”

我连忙道:“用甚么方法,可以使无形飞魔受逼问呢?”方天苦笑了一下,道:“有两个方法,一个是将之直接引入充满了阳性电子的密室中,那么,我的脑电波,便可以感到他的‘说话’,便可以通过寄生体的口而表达出来了。”

我和纳尔逊先生两人,面面相觑。

这实在是太难了,方天虽然可以觉出这组倏来倏去的脑电波的来往,但也只有在接近的情形之下,方可以觉察出来。

而在地球表面,上空,多少亿立力公里的空间中,无形飞魔可以自由来去,又如何能以知道它究竟在甚么地方?不要说将之引进阳电子室了,便是发现它的踪迹,也是难上加难的事!

至于它的寄生体,地球上的人口,近四十亿之多,方天难道能一个一个去看么?就算它的寄生体永不变换,也是没有可能的事!

方天的做法很简单,他要将自己作“饵”,引无形飞魔来侵袭他。方天肯定无形飞魔和他一样,也想回到土星去。所以他推断无形飞魔会去接近那枚探索土星的火箭:地球上唯一可以到达土星的工具。纳尔逊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们回太空基地去!”

方天点着头。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在经过连日来的历险之后,在飞机上,我倒反而得到了最佳的休息。方天是基地上的重要人物,一下机,就有人迎接,当车子飞驶,接近基地,我已可以看到高耸在基地上的火箭时,方天蓦地震动了一下,道:“就在附近!就在附近!”

我们当然明白他说的是甚么“就在附近”!不由自主,都紧张起来。一进入基地,就有人向方天来报告说有两个日本政要来参观。方天神秘地说无形飞魔一定已侵入了其中的一个。

我和纳尔逊先生两人准备假扮引导员,以接近那两个日本政要,然而当我们知道,那两个政要的所谓“参观”,实际上只是坐汽车来基地中绕行一匝之后,我们便取消了原意。

在基地中坐车绕行一匝,自然可以看到许多竖在火箭架上等待发射的火箭,但这种情形是任何新闻片中都可以见到的。

由此可知,这个基地中的一切,甚至对另外一个国家的政要,都是极端秘密的,我竟能够在基地中获得行动自由,不能不说是一种殊荣。

我们预先获得了汽车绕行的路线,车子将十分接近土星探索计划基地部份,那枚准备探索土星的火箭。已竖在架上,是所有火箭中最大的一枚。

只有我、纳尔逊和方天三人才知道,方天要坐在那枚火箭顶端部份,飞回土星去。我们就候在那枚火箭之旁,而方天一到就下令准备的那间充满了阳电子的房间,也就在附近。

那火箭是随时都可以飞上太空的,方天之所以迟迟不行,便是在等那具导航仪,而无形飞魔要回到土星去,当然也要利用那枚火箭,如果它的寄生体是那两个日本政要之一的话,到时,他便可能以某种借口而接近那枚火箭,我们自然不轻易放过它的。

时间很快地过去,到了十时十六分,一辆灰黑的轿车,由左首的方向,迅速地驶来,那正是接待这两个日本政要的车辆。

我们都紧张起来,可是方天的面上,却现出了极其沮丧的神色。

我从车窗中望进去,可以看到车中坐着两个日本人,和一个陪伴参观的太空基地的官员。我连忙问道:“哪一个是?”

方天摇头道:“两个都不是!”

我一听得方天这样的说法,不禁猛地一呆,我们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那两个日本政要身上,希望无形飞魔,选择其中一人作为寄生体,那么我们就有希望得回那具导航仪了。

可是如今,方天却说那两个日本政要之中,没有一个是无形飞魔的寄生体!

这使我们的一切预料都失算了!

就在我发呆之间,汽车早已转了弯,向前驶去了,我失声道:“方天,无形飞魔寄生体,你是一定可以感觉得出来的么?”

方天道:“当然可以,除非是——”

他一讲到这里,面色突然变得青蓝,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忙道:“除非甚么?”

方天却又若无其事地道:“没有甚么,我一定可以觉察得到的,这两个日本政要之中,并没有无形飞魔的寄生体在内。”

纳尔逊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又得从头做起了。”

方天应道:“是啊,从头做起,唉,我们先去喝一杯咖啡可好?”

我只觉得方天的态度,十分奇特,但是我又说不出所以然来。照理来说,无形飞魔如今不知道在何处,那是会令他沮丧之极的事情,但是他却轻松得要去喝咖啡去了。

而如果他是有所发现,才那样轻松的话,那么,他又为甚么不说出来呢!

我还未曾回答,纳尔逊先生已经道:“你们两个人去吧,我觉得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下。”

我向纳尔逊望去,果然觉得他的面色,十分沮丧。我连忙安慰他,道:“我们总有可能找回那具导航仪,消灭无形飞魔的。”

纳尔逊先生道:“当然是,卫,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你有这样的信心,我难道没有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他笑了起来,我觉得纳尔逊和我的交情之深,确是任何人所难以比拟的,他知我深切,我也知他甚深,我们两人合作得再好也没有了。

我一向不喜欢自己和警方联系在一起,但这时,在我们互相拍肩而笑之际,我却有了参加国际警察部队工作的念头。那自然是因为和纳尔逊在一起,使人觉得愉快之故。

我们向停在一旁,方天的汽车走去,方天先将纳尔逊先生送到了宾馆休息,然后又和我两人,走了出来。一出宾馆,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急冲冲地向汽车走去,我走在他的后面,道:“方天,你急甚么?”

方天并不出声,只是抓住了我的手。

我觉出他的手是冰冷的,冷得异样,我心知事情有异,但是我却无法知道忽然之际,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我被方天拉着,来到了汽车之旁。

纳尔逊先生在窗口向我挥手:“你不必要赶回来,我准备好好地睡一觉!”

我向他挥了挥手,他才缩回头去。

方天的手发着抖,按在驾驶盘上,车子在他神经质的剧烈的动作之下,猛地跳了一跳,向前面疾冲了出去,我吓了一大跳:“方天,你可是喝醉了酒么?”

方天一声不出,只是驾车向前疾驶,不一会,便又来到了那枚土星火箭之旁的他的办公室旁,他下了车,拉着我进了他的办公室。

进了他的办公室,他按动了几个钮掣,才松了一口气,我疾声问道:“方天,你究竟在捣甚么鬼?”方天道:“我自己的设计,强烈的高频率电波,将在这间房子中所发出的一切声音破坏,使得房间之外的任何人,不能用任何方法将声音还原。”

我坐了下来,道:“我们不是喝咖啡么?为甚么要这样秘密?”

方天苦笑了一下,道:“喝咖啡?卫斯理,你说我有那么好心情么?”

我不知道土星人在受了极度刺激之后,会不会神经错乱,但是看方天的情形,却又的确如此,我摇了摇头,道:“方天,我们并不是完全绝望了,你该知道这一点的!”

方天的双手,撑在桌上,身子向我俯来,道:“卫斯理,刚才你问我,有没有可能我觉察不到无形飞魔的寄生体,我没有回答你,事实上,那种可能是存在着的。”

他才讲了这几句话,已经变换了七八个姿势,而且,时时搓着手,更频频地望着窗外。

我不明白他这样焦急是甚么意思,只得问道:“在甚么样的情形之下,你便不能觉察呢?”

方天道:“当无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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