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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琴陵作者:花生佛(完结+番外)-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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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早已过惯这种生活的童旸自然也是不怕死的。

    乐乐山突然笑了。

    他的笑,凄寂。

    如这夜色一般。

    “我早已知道,他注定难逃一死。”乐乐山突然开口,他的语调说不出的哀伤。

    童旸知道他说的是谁。

    所以他没有开口,没有打断乐乐山。

    因为他知道,乐乐山会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他。

    “最近江湖上传的最盛的,大概就是关于那份十八年前的藏宝图了。”乐乐山接着道,“死于这张藏宝图的人,不知道已有多少了。”

    童旸抬头望着乐乐山,黑暗中,他看不见乐乐山的表情,所以他放弃了。

    他重新底下了头。

    他在听。

    “但是,我相信,他一定还没死,他一定还活着。”乐乐山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突然变得激动。

    不知为何,童旸却觉得苦涩,他不忍开口打断这个已入中年的男人。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所以我问你怕不怕死,因为,我知道,或许在那个地方我们能够找到一点线索。”

    乐乐山说的地方时什么地方?

    那个地方为什么会如此可怕?

    会要了他们的命吗?

    这些都不是童旸所考虑的问题,他甚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说,“我不怕死。”

    人怎么会不怕死?

    人当然都怕死,不管你是男人女人,老人少年人,你都会怕死。甚至于年龄越大的人就越恐惧死亡。

    因为,你已慢慢感受到死亡的靠近,因为你已知道,你的时间恐怕已不多。

    只有那种慢慢接触死亡所带来的恐惧更甚。

    这也是为什么年轻人总是比老年人冲动。

    因为他们还年轻,他们还有很多日子。

    因为他们觉得死亡还离自己很遥远。

    所以,说“我不怕死”这句话的往往都是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你有几时看到老年人说自己“不怕死”的。

    夜,更浓。

    就在这浓浓的夜色里,注定将有一场不平凡的遭遇等待他们。




七十一章   生死之托

东边,郊外。

    童旸他们来到城门东边的时候天刚破晓。

    天边的夜色还未退,日还未升。

    一切,依然笼罩在耶的朦胧之中。

    待这一片朦胧减淡。

    落入童旸视线的,首先是那一片荒芜。

    丛生的杂草,孤寂的坟墓。

    望着不远处的坟墓的时候,童旸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乐乐山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

    所以,童旸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脚步在这寂静的夜色中突然显得那么响。

    一步,一步。

    沉重的脚步蹋在枯草丛生的地方。

    童旸几乎觉得自己的呼吸伴随着这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

    然后,乐乐山突然停了下来。

    在他们面前,是一座荒芜的庄园。

    此刻,在这样寂静的夜色,在这样荒芜的环境,这庄园就显得有些阴森,有些可怖。

    如果是平常人,见到这模样,恐怕已吓得双腿都发抖了。

    可是显然乐乐山和童旸都不是平常人。

    这样阴森恐怖而凄寂的环境下,他们的身姿,依然平稳。

    他们的呼吸甚至都没有被打乱。

    乐乐山望着前方寂静的庄园,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事实多变,谁又能想到这荒芜的庄园,竟是曾经繁一度的‘淮安府’”。

    童旸望着不远处只剩下颓败和落寞的庄园。

    他的眼里闪过一种复杂的情绪。

    “我第一次走进这里,是在我十一岁那年。”乐乐山突然开口道。

    此刻,他们已经走进了这荒芜的园子。

    这园子里面,看起来其实并不比外面好多少。

    “那已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童旸伸手,挥开了眼前爬满的蜘蛛网。

    “你知不知道‘淮安府’最大的秘密是什么?”乐乐山突然有些神秘的道。

    童旸突然顿住,他望着乐乐山。

    “你想不想知道这个秘密?”乐乐山又开口道。

    童旸的视线落在不远处。

    那垂下的蜘蛛网上,正趴着一直飞虫。

    飞虫有些艰难的挥动着翅膀,可是,不管它如何挣扎,也只是徒劳。

    从它飞向蜘蛛网的那一刻,就注定,它难逃死亡的归宿。

    飞虫终于停止了挣扎。

    童旸的视线也终于从那挣扎的飞虫身上移开。

    他的视线落在乐乐山的面上。

    “大当家”他缓缓开口道,“我从未曾想过要背叛你。”

    “我知道你不会。”乐乐山道,“所以我才会带你到这里来,因为,我要带你来见一个人。”

    童旸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乐乐山一定还有事情会对他说。

    果然,乐乐山又道,“你可知道你跟我即将走上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不归路。”童旸淡淡开口道。

    乐乐山突然笑了。

    此刻,他的眼里已含着赞许。

    当然,也有感动。

    任何一个人,如果你有一个将生死性命托付给你的朋友。

    你也一定会如此刻的乐乐山一样。

    所以他忍不住拍了拍童旸的肩膀。

    这一刻,他并未将这人看做是他的手下。

    这一刻,这人是即将和他穿越生死的朋友。

    因为,他已决定。

    他已决定将这个计划告诉这样一个朋友。

    他知道,自己此刻正是需要一个人,一个不畏生死,为他出生入死的人。

    刚好童旸正是这样一个人。

    童旸有能力。

    同时他又懂事听话。

    他简直是再适合不过了。

    何况,他不怕死。

    何况,他已跟了他将近十年。

    十年,足够他了解童旸。




七十二   霍焰光

如今江湖,和魔教分庭抗礼的,大概要数拥有数百年历史的青山派了。

    青山派传至今时,培养了众多形色出众的弟子,而这其中,尤以‘青山四君子’为首。而‘青山派’的掌门人霍焰光,更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人物。

    霍焰光在武林后辈心中的地位,等同于武林盟主沈重山。

    可是,真正能够见到这个人的却并不多。

    因为霍焰光常年痴于武术,近十年时间,到并未在江湖上走动。

    可是,他的名声,相较于十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只因为,他有四个很厉害的徒弟。

    这四个徒弟,都是江湖青年中顶厉害的人物。

    而此刻,这个原本远居深山,参道修武的人却出现在了赤炼山庄。

    没有见过霍焰光,你一定无法想象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甚至,你远远无法将眼前这个一身简衣打扮的男人和青山派的掌门人联系在一起。

    这人的身材很瘦。

    几乎瘦的只剩下骨头。

    他的脸也是消瘦的。

    消瘦的几乎变形。

    可是就是这样一张消瘦的脸上却有一双大大的眼睛。

    这双大大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芒。

    当然,他的手也是消瘦的。

    此刻他那双消瘦的手中握着一枚棋子。

    黑色的棋子。

    而他的视线,正落在桌上的棋盘上。

    沈重山坐在霍焰光的对面。

    他的眼睛没有看桌上的棋盘。

    他在看霍焰光。

    看霍焰光那张消瘦的几乎变形的脸。

    他的眼里有着复杂的情绪。

    然后他听到霍焰光淡淡道,“你已输了。”

    棋子落下,白棋已被吞噬了一大半。

    沈重山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是他的语调并未有失败的落寞。

    “想不到十年未见,你的棋艺依然如此精湛。”沈重山很少夸人。

    可是,此刻他却夸了霍焰光。

    由衷的赞叹。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值得他尊敬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就是霍焰光。

    霍焰光收起手中的棋子,淡淡道,“你让我来,恐怕不仅仅只是为了找我下一盘棋吧。”

    沈重山听了,突然露出一丝苦笑,“其实,我有事有求于你。”

    霍焰光转过脸,他那两只大大的眼睛盯着沈重山,似有惊奇。

    他比谁都了解,如果不是遇上极重大的事,沈重山不会联系他,更不会求他。

    因为他了解这个人,就如他了解他自己一样。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向自己低头。

    就像十八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落魄到那样的地步,可是他依然没有向他求救。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血xing的人,此刻却对他说,‘我有事有求于你’。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来?”霍焰光问道。

    沈重山突然笑了。

    他并不是一个常微笑的人。

    所以他很快又收敛了笑容,只听他淡淡道,“我知道,因为我了解你。”

    那一刻,霍焰光放在膝盖的手突然轻轻地颤抖。

    他仿佛想起了在那个洒满银白的月光的黑夜。

    在那溅满鲜血的庄园。

    撕裂的哭喊声。

    熊熊的火光。

    当然,还有刺入女人胸腔的那把利剑。

    以及女人绝望的眼神,男人痛苦的模样。

    这一切的记忆,明明已经那么遥远。

    可是,他的心却还是会撕裂的疼。

    疼如骨髓。

    “你跟我来。”

    穿过长长地走廊,转过竹园。

    眼前浮现出的是一片竹林。

    竹林深处,有小屋一间。

    沈重山的步伐停在了小屋前。

    望着这小屋,霍焰光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痛苦。

    那一刻,他那张原本消瘦的几乎变形的脸也苍白的可怕。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

    他几乎要站立不住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沈重山低沉的沉重的声音。

    “十八年了,你看,这里是不是还是没有变。”

    霍焰光并没有回答他。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木屋。

    他的思绪伴随着木屋,仿佛飘到了很远。

    然后他听到沈重山继续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这里打扫。这里,始终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若兰已经死了,你就算保持着这里的模样,她也回不来了。”霍焰光冷冷道。

    沈重山听了这句话,双肩突然一震,他那双黑亮的眼睛已经暗淡了下来。

    “我知道,她已死了。”

    望着男人垂下的双肩,霍焰光心里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心里的那一丝恨,也渐渐地淡了。

    再如此执迷于过去,痛苦的不过还是活着的人。

    何况,近十年的静心休养,已让他的心境与往日大不相同。

    于是,他伸出那双消瘦的手,拍在男人宽厚的双肩。

    “人死不能复活,若兰如若泉下有知,她也不会怪你的。”

    “可是,她恨我。”男人低声道。

    恨。

    从来不就是情人间的利器。

    爱之深,恨之切。

    当两个人相爱的时候,可以爱的如胶似漆,甚至可以为了爱的人抛弃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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