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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囚龙(四八强制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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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禩毕竟在前朝先帝眼皮底下打过滚,很快镇定下来。当年那件事情被撞破了他不也照样活下来了,还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把废太子拉下马来,他还不信老四会为了一个废太子要他的命。况且方才听老四提及废太子时,言语间毫无敬意,想来早年情谊早已在后来的储位谋算中消失殆尽。
  
  只是老四方才那一句‘侍奉’用得着实诡异,他眼下也没有时间细想谋划,只能凭着本能诡辩到底:“皇上的话,臣,不明白。”
  
  胤禛哂笑出声,单手制了胤禩双手,腾出的空手去理他因为方才挣动而无味散乱的鬓发,好整以暇道:“你以前都唤朕四哥的,什么事儿都同我商量,连府址也选在我隔壁。”他刚做皇帝,说话情到深处,竟然忘了用‘朕’。
  
  胤禩觉得自己是那被野猫逗弄的老鼠,被人握在掌心的感觉当真难耐,多少年不曾有过了。自从太子倒台之后,就连想要置他于死地的老头子也对他无可奈何,至多只能言语辱骂于他。
  
  胤禩装作不懂胤禛眼底揶揄之色,只恭敬道:“此一时彼一时,就连十三弟也要唤一声‘皇上万岁’,臣岂敢逾矩?”
  
  胤禛忽然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八弟何必装模作样,昔日你连太子也敢咬,今儿倒是讲起礼数来了?”
  
  胤禩沉默了,胤禛知道的比他想象中更多。事到如今,所有的挣扎在老四眼里只怕都成了天桥下面的桥段,徒增笑料罢了。
  
  “八弟巧舌如簧,怎的不辩了?”胤禛顿感无趣。
  
  胤禩缓缓开口,这时方才的惊乱已经敛去,只剩一潭死水:“皇上能否起身,容臣整肃衣冠。”他自顾自地以为,胤禛是拿当年的事要挟于他,让他乖乖听话做个闲王不再闹事。
  
  銮驾还在车轱辘上滚动着往京城行去,车轮压在官道上微微凹凸的石子儿上,一颤一颤地耸动着。原本叠压在一起的二人因此细细切切的琢磨着,上方的人因为心头那一点儿迤逦的念头生出的小心思化为实质,胤禛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慢慢汇聚于一个地方。
  
  胤禩刚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察觉出二人尴尬顿时羞愤欲要噬人。
  
  胤禛观他素来平静和暖的双眸迸射出灼热火花来,心下更觉荡漾,也不知这人在神魂颠倒时是个什么行状,只可惜已经有人捷足先得一步了。于是想也不想便道:“你我兄弟,何须如此见外。”
  
  胤禩恨自己不该一时忍气不敢拒绝同撵回京的口谕,才落得今日地步,一个人面对事事尽在掌握的老四。早知如此,他应该拼着抗旨的罪名同九弟一道儿的。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应该早些做掉隆科多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的!
  
  只是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再纠结悔恨,胤禩就着仰卧的姿势往旁边一滚。胤禛没防备,被他撞开一侧手臂,眼睁睁看着他骨碌碌滚向御撵一侧,撞在车壁上。
  
  胤禩顾不得腿疼,爬坐起来整理衣衫。胤禛看他手忙脚乱很是享受,面上却是什么也不露,随手将身边靴子扔回给他。
  
  他有的是耐心,猫捉老鼠的游戏,要大家一起玩才有趣。
  
  等着猎物自愿送上门来,才是享受。
  
  ……
  
  一直等到胤禩衣冠楚楚在门口再次跪坐下来,皇帝才收回欣赏玩味的逼人目光,开始兀自琢磨京城布防人士更换。宫里他可不放心,今晚赶回去还住雍王府,那里有丰台大营的人守着,万无一失。等到明日一早,四九城早就换了主人,五路人马相互牵制,其中有老十三镇着,想必可以安枕无忧。
  
  将这些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胤禛放下心来,才有心思再去逗弄逗弄弟弟。
  
  “老八,你过来这边儿坐。”胤禛朝着胤禩点头招手,一副兄长亲切的模样。
  
  胤禩盘算了一下是不是要佯装体力不支,从车门滚出去摔个半死躲过今晚这一遭。但他想起弟弟,想起府中妻子儿女,心知是福不是是祸,是祸躲不过,心中长叹一声,决定还是先不要同老四闹僵。
  
  胤禩慢慢吞吞挪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了。
  
  胤禛见他乖觉听话,再看他面上方才被气红的颜色尚未退去,趁着晃白的皮肤煞是好看,昔日情分又复苏了几分,将这些年的恨意都掩去了一丝。胤禛道:“你别坐得这样端正,朕看着也累。回头到了京里只怕更是没睡的时候,你来陪着朕说说话,一会也一道躺一躺。对了,之前你拟的谥号朕听着挺好的,‘世宗’、‘世宗’,听着便吉利,朕不用可不是恼你,只是皇阿玛经天纬地,难于措辞,朕才拟了‘圣祖’的,你若觉着‘世宗’好,不如朕死了就谥号‘世宗’可好?”
  
  胤禩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听,到了后来只觉得老四越说越不像话了,低声打断道:“皇上折煞臣了,这种事情自有礼部办理,容不得臣置喙。”
  
  胤禛似乎没听见他言语间的拒绝之意,自顾自道:“你说朕的帝号叫做什么好?”
  
  胤禩一抿嘴,硬邦邦道:“臣才疏学浅,此时三哥更在行些。”
  
  胤禛不等他说完,已经又道:“朕蒙先帝恩遇,封为雍王,传予大位,正可谓名正言顺。你看就叫雍正可好?这个正字不也正是朕名讳的谐音么?”
  
  胤禩木然道:“皇上圣明。”
  
  皇帝就像没察觉胤禩的抗拒,接着和蔼亲切道:“从今日起,老八你便是朕之股肱爱将,你可有喜爱的字眼儿,都说给朕听听,朕给你赐封号。”
  
  胤禩已经麻木地习惯了皇帝的自言自语,因此并不接腔。
  
  果然,胤禛并不是真等着胤禩自报心仪之字,他爱的正是这乾坤尽在掌握的感觉,因此道:“八弟人品高洁端正,先帝素来喜爱,时常夸奖,朕看八弟绝对当得起一个‘廉’字。”
  
  胤禩这次没装哑巴,他抬起头来好比地看着胤禛。当年诸子夺嫡时,你收买太医院内侍太监,我收买隆科多马齐鄂伦岱,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老九更是出血本用了巨资助我收买人心,你这一个‘廉’字究竟意欲何为?
  
  你以为一个明晃晃的讽刺就能让我芒刺在背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车震,遗憾的亲冷静,毕竟大行皇帝刚刚驾崩。
小剧场:
八爷遥望西北,不语。
九爷解读:“望西北,射天狼。”
十爷吐槽:“天狼的没有,豺狼紫禁城里到住着一只。”
八爷内牛:……是色狼。




4

4、养心殿 。。。 
 
 
  接下来的行程中,君臣二人心思迥异却又分外和谐地叙话。一直到轿辇外的侍卫请示道:“城门已到,皇上可以先行入宫?”
  
  胤禛才松了拉着胤禩的手,道:“先帝的梓宫直入乾清宫,老八你去主持杂务,朕今晚先回王府暂住。”
  
  胤禩已经懒得去腹诽皇帝的不孝行径,他知道胤禛忙着回府与幕僚碰头,又防着他才会将他拘在宫里。只是这一刻能摆脱老四的试探才最重要。
  
  康熙年纪大了,又有孝庄太皇太后的先例摆在前头,礼部与内务府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天子居丧当以日代月,这接下来的二十七日中,胤禩等人忙得脚不沾地连个囫囵觉都没的睡。
  
  胤祉深知先帝崩逝当晚已经招了老四惦记,第二日就上了折子,请将众兄弟名讳中的胤字更为允字,已是避讳。皇帝心中满意,假意推搪一番准了,接着亲口下旨,称十四弟名讳中的‘祯’字与自己名字同音,更名为允禵。
  
  见马屁拍得正是地方,皇帝也领了自己的诚意,诚亲王心中稍安。
  
  张廷玉隆科多允祥三人无日无夜轮流值差,催促各省督抚修表称贺、吊丧,严令甘、陕、豫、晋、冀各省地方官及时申报迎送大将军王允禵入京情形。
  
  胤禩胤禟胤俄三人则被新帝留在身边日夜在先帝梓宫前哭丧守灵,寸步不能离开大殿,连更衣睡觉都有专门的太监监视,手脚都被死死缚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新帝清理他们布下的钉子。胤禟不过想在用膳的功夫同八哥说上几句抱怨的话儿,就被太监盯得死死的,哪里有半分自由?
  
  居丧二十七天后期满,新帝除了服,开始日常办差以及迁宫事宜,大将军王允禵才从关外赶回来奔丧。到了城门外他并未直接入城,而是在城郊行馆驻下,给礼部上了折子。
  
  当天晚上,八贝勒允禩被皇帝传到刚布置停当的养心殿见驾。
  
  胤禟胤俄甚为忧心,当着传旨太监的面儿差点不肯放人,胤俄更是斜跨一步挡在殿门口对着太监身后的侍卫戾目而视。宣个大臣还要一对侍卫护送,谁信?
  
  胤禩心知胳膊拧不过大腿,小声安抚他俩道:“你我这几日都是聋子瞎子,正好借了这个机会出去探探路,你们放心呆在此处。他刚刚登基,十四尚未收服,断不敢在此时闹出兄弟不合的事端。”
  
  胤禟还是不放心,这几日没磨得一肚子火儿。他对着那太监道:“你去回了皇上,八哥腿疾发作,还是由爷掺着去兄弟几个才得放心。”
  
  那太监哪里敢应下,笑着道:“九爷放心,皇上知道八爷腿疾,让奴才们抬了亮轿前来。养心殿里也有太医候着,断无一失。”
  
  胤禟见这狗奴才也敢当面顶撞自己,正要发作,却被胤禩按住。胤禩用眼神止住他们,转身对着那太监道:“有劳公公带路了。”
  
  ……
  
  胤禩入殿时,正碰上胤祥走出来。
  
  彼时二人尚未封王,论资排辈也是胤禩为长,因此胤祥自觉朝边儿上让了一步,唤了声“八哥”。
  
  胤禩看他脸色不怎么好,心里有些警觉起来。难道老四宣他来是出气来着?总不会是当真倚重他办差吧?
  
  皇帝这几日都在协调礼部准备修订登极注仪,以及遣官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奉先殿。几日前京城九门才重新开放。这几日胤禩倒是没怎么见过胤禛,只觉得皇帝面上神色异常阴郁。可惜他耳目闭塞,实在不知道宫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并不知道,早些时候,太后丝毫不给皇帝面子,拒绝了移宫的请奏,不肯迁居寿康宫。昨日允禵在城外递了折子,向礼部询问该以什么礼仪拜见新皇。而礼部的人居然也糊里糊涂将折子直接呈到御前,正好戳中心底铜钱般大小的心眼儿。
  
  看着吃力跪在下面的人,胤禛故意等他行了全礼,才装模作样道:“八弟快起,你身子不好,不必如此多礼。”
  
  胤禩也不抬头,只恭谨回了句:“礼不可废,皇上。”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不知什么地方触动了皇帝的神经。
  
  “礼数?你们现在倒是事事开始跟朕讲礼数了?汗阿玛在世时,你们拨弄是非、密行险奸、结党营私,连汗阿玛的旨意都阳奉阴违不奉召,如今倒是同朕讲起礼数来了?”
  
  胤禩将头低低地埋在金砖上,口称有罪,还有心思想些别的:动则得咎无中生有这一招儿先帝在世时这招已经对他用得烂了,眼下没有外臣在场,这番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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