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阙-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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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人,都已经随着历史的黄沙没入时间的长河中,包括那个如神一般屹立在每个将士甚至每个晋国百姓心里的人。
闻人谨挥手让众人起身,眼神却四处寻找着熟悉的那抹淡色,再看到马车之后,眼神暗了暗这才对着言安道:“使臣可要替朕向晋国皇上问好。”
言安内心惊涛骇浪,面上却如常地恭敬:“臣定会向吾皇转达。”
闻人谨朗声一笑,突然察觉到浓厚的杀意,转身看去,就看到那个近来一直在苏阙身后的少年侍卫看着自己,杀意只是外泄一瞬间,刹那就内敛,若是一般人定是察觉不到,然而闻人谨还是看到。少年静默地站在马车旁,俊朗的模样即使年上已经初现模型,而一身铮铮傲骨和眉宇间内敛的气息让闻人谨刮目相看,这少年在苏阙身边已经两月之久,而自己现在才注意,还是因为他不觉间流露的杀意,这样能做到让别人忽视自己的本领,不可小觑。
简子鱼看到闻人谨望向自己,毫不掩饰地望着闻人谨,在看到对方探究的眼神之后,就冰冷地转身。
“皇上,时候不早了。”右相上前小声地提示。
闻人谨这才收回眼神望向篱妨,暗中对篱妨点了点头。此时雪已经停了,阳光照在前行的马车上,温暖异常,闻人谨静静地望着走在骑兵前面的马车。
你,保重……
而一夜落雪的大道,马蹄踏碎了沉静,纷飞起雪沫,洋洋洒洒……
约莫行了半日,众人休息,这时马车里传来了声音。
“言安,子鱼。”
言安和子鱼两人对视,然后掀开帘子走进马车,此时的苏阙,虽然还是那样懒懒地倚着,但是眼中流转的神色让两人一怔。若说之前的苏阙是一只蛰伏的老虎,那么现在的他就是蓄势待发的百兽之王。言安心中没来由地激动,一股热血无言地沸腾着。
“可有查清楚,父皇的毒是谁下的?”
“皇上的毒,是皇上自己下的!”
苏阙眼光一闪,自己下的……父皇,你为了什么?
“七弟那边的行动呢?”
“右相在城外十里处建了一个村,打着让流浪的乞儿住在那里的旗号,其中屯养了两万精兵。”
苏阙招手让简子鱼坐到自己旁边,依靠着精瘦的胸膛,汲取温暖。简子鱼察觉苏阙寒冷的轻微抖动,就将真气渡给苏阙,苏阙感觉到一股暖气从相贴的地方传来,流向四肢,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右相算盘打得真好,明目张胆地屯养兵力,又能获得体恤百姓的美名。”
“朝中老臣都已经归隐,三年的提拔,重要位置上的人都是右相的,而内宫中侍卫都换了一批。”
“右相这司马昭之心,真是路人皆知了,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臣可有安抚住?”
“主子放心,若斋苑早已私下办理,那些归隐的老臣现下在若斋苑当教习,倒是风趣的很。”言安想起那些年过半百的老臣,在若斋苑里的场景,不觉一笑。
“不妨说说。”
“花酒前些日子在若斋苑蹭酒喝,被李太傅发现之后叫到了大厅教训了一番。花酒本是行为不羁的人,这说教把他眉头都说紧了,就随声应道:‘心中有佛,酒肉穿肠而过,你这老书生,怎么就不明这圣礼?’李太傅被气得一把抢过花酒手里的酒,就这么随地一摔,无酒就这么看着心爱的酒洒了一地,哭天抢地,却又不能对李太傅动手,这憋得让一干人等笑翻了腰。这不,李太傅还拂袖说了一句不可理喻,就走出大厅。”
苏阙闻言也笑了出来,想到那个场景,就能看到无酒围着打碎的酒瓶团团转,哭天抢地。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现下是‘和尚遇太傅,无酒真无酒’了。”
言安被苏阙这样一说,更是笑声不断,简子鱼看着怀中笑着的苏阙,心中不觉间也升起喜气。
原来,你也会如此开怀的笑。
嘴角轻勾的笑意被怀中的人捕捉到,苏阙指着简子鱼对言安说:“言安,原来你这冰块徒弟也是会笑的!”
言安也甚是惊奇地看着简子鱼,玩味地应和:“可不是嘛!原来我这冰块徒弟也是会笑的。”
简子鱼被两人逗得脸色微红,年少稚气的脸庞竟一改平时的严峻,甚是可爱。
“哈哈,子鱼这个样子要是被烟娘看见,怕是要去烟雨楼当花魁了。”
苏阙听罢还符合地点头,然后煞有其事地勾着简子鱼的下巴,嘴中啧啧出声,待看到简子鱼眼中羞红,这才笑着对言安说:“你这师傅,真是为老不尊。”
三人打趣间,马车外响起了篱妨的声音:“苏太子,是时候重新出发了。”
言安和简子鱼这才出马车,马车和一千骑兵重新浩浩荡荡地出发,苏阙撩开布帘的一角望着渐渐前行的队伍,迎风而笑。
乘风归去兮……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难道我真的写蹦了,还是戳到大家的雷点了,嘤嘤虎虎说我前面那么多人看,后面都没有人,我好伤心~~咳咳~不过看到增加的收藏,我表示感谢~,即使没有人看下去,我也会写下去的。就算再怎么烂,就算最后要封笔,也会把手中的完成的。就像第一次喜欢上的cv,第一个花式,第一次填的歌词,第一次编剧,我都会很努力地去做的。唔……
登而望之
第二十三章登而望之
男儿何不带吴钩,
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
若个书生万户侯?
苏阙倚在马车的窗檐,看着手中的残简发呆,小窗外风雪呼呼地刮着,偶尔吹开厚重的一角,零星地落在墨如黑夜的发上,随着体温而融化湿润。几天的颠簸让苏阙的脸色越发的白,偶尔冷风吹进,惹得喉咙一阵发痒,咳上那么几声,让本来清冷的声音变得沙哑破碎。手中的残简,从那天离宫之后就一直握在手中没有放下,却还是冰冷的样子。仔细地看,那被暗雪描绘的竹的骨络节,甚是鲜明,抚摸上去,仿佛能感受到竹的脉动。焦黑的痕迹因为触摸太多次而已经开始淡化,边角的残抹也变得光滑。苏阙将手中的残简贴着脸颊,从接触处感受到得丝丝凉意,让人畏惧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主子,郁血关到了,今晚先在这休息。”
马车外传来简子鱼的声音,苏阙的手不禁地有些抖动。
郁血关,这个地方,自己现在竟然不敢下去再看。这个将军挥血洒汗地地方,这个英魂涌动的地方,自己……
没听到马车内的回应,简子鱼掀开门帘,看到苏阙闭着双眼依靠在那里,面容安静却透着哀伤,心中一恸,正打算将那人抱下的时候,苏阙就睁开了眼睛。苏阙走出马车,铺面而来的冷风灌进口腔,冰冷了咽喉,一阵咳嗽从嘴角流泻出来,简子鱼急忙上前拥住苏阙,将真气渡给苏阙之后,苏阙才有些好转,将目光投向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此时的郁血关被白雪覆盖,掩去满天的黄色,掩去苍凉的血腥,却还是同样地让人震撼。冷月没有等斜阳下山就早早地挂在东边,冷然的月光与雪光相映,而西方的残阳,最后的几缕暖色终是抵不过这满世界的白,蜷卷在一角。白黄的相溶中,郁血关沉静地卧着,曾经高高的城墙已经被拆毁了大半,留下醒目的矮墙脚参差不齐地蹲守在郁血关的周围。郁血关就像一条被扒了龙筋地青龙,卧在冰雪中喘着厚重的气,咳出天边几丝暗红,独自疗伤。
“即墨大人,你与篱将军先到驿馆休整,我与子鱼再在这里看看。”
“是,太子。”
苏阙挣开了简子鱼的怀抱,离开热源,身体不由地发了冷颤,走到那被拆毁了大半的城墙。
上次来还是高高的样子,现在却已经是这般模样了。
苏阙将手贴在矮墙上,轻轻地扫落白雪,白雪下的石头,还是那般泛着黑黄。这残墙,就是一个个伤疤,是将军的伤疤,是郁血关的伤疤,更是晋国的伤疤。这个浴血而出的关口,最后终是抵不过人世的纷争,在一片血海中,沦陷。
苏阙登上还未被全部拆毁的城楼,四处眺望。
这里,将军曾经在这里看着敌军,心中细细策划谋略,俊眉挺立的样子。
“报,敌军在城外十里处扎营,越有十万兵马。”
史长云看着远方黑压压一片的兵马,平时温润的脸也冷峻起来,心中汹涌万分。
“报,城内粮库无故起火,虽然发现的早,却还是烧了大半。”
史长云听到这个消息,不觉得拧紧眉头,庄严地对手下吩咐:“加派兵力看着粮库,然后颁布军令,让城外的百姓进城,然后封城。”然后转身对着无酒道:“这纵火之人,由你去寻,切莫惊动百姓。”说罢突然想到什么对着左右将领说:“派兵在各个水源处看守,防止下毒,召集城内大夫,收集城内药材。”史长云刚吩咐完,就有士兵上报。
“报,城内有百姓的士兵中毒,百姓开始骚动。”
史长云心中一拧,协同一干将领下城墙安抚百姓。
是夜,史长云独自登上城楼,望着远方明亮的火把,脑里勾描着郁血关的山势。这才招来时言:“时言,这场战可胜可败,就只能看你了。”
苏阙双目铮亮地看着城楼前的那片空地。
那里,将军曾经在那里挥剑而战,箭雨纷飞,热血四洒。
史长云站在城上,双目哀怆地看着城下陪自己征战十年的将士,或手握碗静静伫立,或已经负伤依靠支架,却每个人脸上都是赴死的决然,没有一丝退缩,让硬汉如他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此时逢战郁血关,敌军十万压边境,尔等可怕?”
“吾等愿誓死守卫我国疆土……”
“好,都是晋国好儿郎,那么都随长云出城杀敌,黄泉路上拉上敌军作伴,岂不快哉。”
“杀……”
苏阙转身东望,那里是万丈悬崖,冷月照着那里,银光四射。
那里,便是将军的埋骨之处了,深崖为穴,银光为盖。
箭雨满天,史长云全身已经布满折断的箭只,全身鲜血淋淋,手中的剑也像有千钧重一般,身形已经摇晃。史长云一边战一边往东边退去,那里是一处万丈悬崖,自己宁愿埋骨于那处,也不远被俘,或尸体被俘。这时闻人谨一声令下,箭雨停下,闻人谨看着史长云满是敬佩地说:“史将军,朕久闻将军神迹,甚是敬佩,将军神才,何不归顺我朝,共图霸业。”
史长云无惧朗笑:“云,生是晋国人死为晋国魂。”
闻人谨遗憾地看着眼前的人,惊世之才,却要陨殁在今日。策马离开,留下一句话。
“谁人能得史长云头颅赏金十万。”
众人一拥而上,不知谁的长矛刺进史长云胸膛,史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