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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花榭-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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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明兮笑了,他的手指悄然无声地勾过一旁的烛台,在手心里握紧。
  “是谁都无关紧要,反正微臣也看不见了,只要能给微臣带来欢愉,是谁不行呢?”
  仲仪大怒,捏紧了常明兮的下颚,一时听不清是他的手指还是常明兮的下颚骨头发出的“咔咔”声:“你敢骗朕?”
  这时,门外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仲仪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
  就在这一刻,常明兮失了明的眼睛里骤然闪过一道凌厉的光,他猛地倾身朝仲仪扑过去,手中的烛台恶狠狠地插入他的腹间,仲仪惊得就连反抗都忘了,只能生生地怔在那儿。一下不够,常明兮就像一只嗜血的狼,将烛台从他的体内拔出来,又再次插进去。
  那刺入血肉的粘腻的声音,怎么就是那么动听,叫人身心都舒畅了,窒闷感瞬间都一扫而空了。
  那敲门声一下比一下急促了。
  带着些喘息的声音:“常副将,小的是秦珏,小的回来了,带回龙骨碧露了!”
  常明兮恍若未闻,他松开满是鲜血的手,脱了力似的垂下身侧,他仰头望天,粗重地喘着气,接着渐渐的,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出来。带回来了?带回来又有什么用了呢,已经手刃了仇人,这个残躯还有什么留在世间的必要呢?
  “你……为何这么……恨朕?”仲仪捂着朝外汩汩冒着鲜血的伤处,嘴唇已经变成一片惨白之色,“朕听说你病了……一路……赶来看你……”
  常明兮一只手抬起来,捂住一只眼睛,脸颊的那一边很快被他蹭上血迹,他什么都没有说。
  “副将!副将!”
  外边传来撞门的声音。
  “砰”一声,门被撞开了,秦珏冲进来后,脚步很快顿住了,怀里抱着的东西也因为大骇而落在地上。
  “皇上!”
  常明兮忽然轻笑一声。
  
  此时什么都不该问,秦珏自己心里也大概有了点数了,他冲到仲仪的身边跪下,手忙脚乱地从肩上脱下药箱,把所有的抽屉都打开,拿出一颗药来给仲仪服下。
  “皇上,小的帮您把烛台拔出来,您忍着些。”秦珏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说道。
  “等下。”仲仪闭上眼,咬牙按住秦珏的手。
  秦珏不解。
  仲仪的手抬起来,指着常明兮:“你……先去看看他的眼睛……”
  常明兮嘴角的笑意骤然消失了,他的睫毛颤了颤。
  秦珏朝常明兮看过去,一眼便看见了他那无神的找不到焦点的眼睛,秦珏心下一惊,难道说药性已经发作了?
  来不及思考这些,仲仪的血越流越多,但见他说话时除了虚弱并没有声嘶的现象,应该是没有刺破肺部等器官。秦珏的拳头握了握,扭头回来急急说:“皇上!先让小的为您诊治,等不得了!”
  “朕要知道……他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皇上!”
  仲仪忽然厉喝一声:“不得抗旨!”
  秦珏又急又气,只得无奈地长叹一声,他抱着药箱蹲在常明兮的面前,开始仔细地检查,末了,道:“是毒性发作,若是及时用药,应该能有救回来的可能。”
  “明兮,”仲仪轻声唤出他的名字,手肘撑着地,凄然笑道,“若是你的眼睛……救不回来了,朕……也活不了了,就把朕的眼睛给你吧。”
  秦珏的动作滞了一滞。
  父亲说的果然没错,皇上和副将,竟真的是这层关系。
  常明兮闭了闭眼,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停了下来,久而,他转过头来,居然准确无误地看着仲仪,接着,仲仪清楚听见他的声音顺着气流滑出来:
  “我宁愿自尽。” 



48、第四十八章 皇恩浩荡
  
  他这是……恨透了朕啊……
  “好,好……”房间里静悄悄的,仲仪点点头,居然还笑起来,他的唇形很漂亮,薄薄的带着一点弧度,此时因为失血过多而泛着苍白的颜色,只在嘴唇内侧留了一条淡粉色的线,他的手握住腰腹上的烛台,霍然间朝上一拔,烛台生生被他拔了出来,鲜血溅了震惊的秦珏一脸。
  仲仪紧紧闭着双眼,咬住颤抖的下唇,失血叫他此时连呼吸都困难了。
  秦珏大惊失色,也顾不上脸上的血了,跌跌爬爬冲过去,喂药,敷药,止血,一气呵成,他热得下巴上挂着一滴摇摇欲坠的,一抬袖子被胡乱的擦去。
  常明兮就那么坐在原地,不阻止也不帮忙,仲仪在脑子昏沉的最后一刹那睁眼看他,看见他长发掩映下的侧颜,美得如湖光山色,青螺翠黛。仲仪挣扎着,一分分地把手伸过去,摸到常明兮扶在地上的手,手指一根根的缠住,然后握紧。
  常明兮惶遽地想要把手缩回来,但是却挣脱不开。
  “皇上,”秦珏喊了一声,但不见仲仪有所反应,他心下一凉,又是大喊一声,“皇上!皇上!”
  他已然昏过去了。
  
  转眼又是夜凉如水。
  “药凉了。”秦珏把汤药端到常明兮的面前。
  常明兮坐在窗户底下,目光无神地盯着某处一动不动,对秦珏的话也恍若未闻。许由是和裴铭得知之后早已赶到,裴铭只看了一眼地上的血便想朝常明兮冲过去,但许由是及时制止住了他。
  “这已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事了。”许由是叹一声,道。
  “副将,喝了吧,襄丘的峭壁险绝无比,这稀少的龙骨碧露得来不易。”秦珏依然是低着头,恭敬道。
  秦珏端着药站在他身边许久,见常明兮迟迟没有反应,裴铭还是恼了,他大步走过去提起常明兮的衣襟,骂道:“是,没有皇上的意思,我杀不了你,你要庆幸皇上现在还活着,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裴铭不会轻饶了你。”
  说完,将他重新往地上一扔。
  常明兮的背重重撞向墙壁,他仰头,看不见裴铭的方向,只是阴恻恻地冷笑,终于开口:“……好一个忠臣。”
  听见他说话,三个人都是一愣,裴铭甚至连生气都忘了。
  “这个人是你们的皇上,你们效忠他,是因为你们没有尝过家破人亡的滋味,也没有尝试过十几年都被关在宫里,什么人都见不到的滋味,你不知道夜又多长,也不知道恨有多难熬……”常明兮的声音轻而缓,众人惊诧地看着他,没有人能想过这样一张面容上会出现这种眼神,很平淡很空茫,但是却又阴寒到了骨头里,像是能吃人一般,渐渐的,他的声音抬高起来,一字一句到最后竟然都变了声调,“那么就是因为他是皇上,他至高无上,万民臣服,所以是不是无论他对我做了什么,我都必须心甘情愿地接受他这份皇恩浩荡!”
  房间里一片寂静,久久不闻人声,裴铭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惨面如灰的仲仪,从来脑子里只有“尽忠”二字的他此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他真的错了?裴铭的脸上露出一种很复杂的表情,那一瞬间他忽然有些同情起常明兮来,但是他仍做不到因为常明兮而对皇上有任何的不满。
  下一刻,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的,是秦珏,他端着药碗上前,眉目低敛着:“那么既然皇上还活着,所以副将您也不能死。”
  摇晃着的烛火,明一下,暗一下。
  常明兮在黑暗中睁开眼,这层无边无际困住了他。
  空气里不知道有什么样淡淡的香味,也许是药香,也许是瓜果的清香,常明兮伸出手来,秦珏赶紧将药碗放在他的手上,他将碗口送到嘴边,闭着眼睛仰头喝尽。其实这个药真的不苦,龙骨碧露,味道就像是夏日里荷叶上的露水一般,带着点清爽的草香。
  秦珏松了一口气,把空碗接了回来。
  
  仲仪他们来的时候,说是大宸为常明兮派过来的医师,与常明兮一同留在西宛的士兵认得裴铭,心照不宣地报告了小国主,将他们领进了宫殿。
  如今仲仪受了伤,秦珏只能带着常明兮搬去了别的寝室,裴铭与许由是又各是一间屋子。但那天晚上裴铭想到常明兮说的那些话,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便起了床在西宛具有独特风情的宫殿走廊里来回走着。
  而走到仲仪所住的寝室之时,透过窗影,他忽然看见,昏暗的烛火中,屋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裴铭神经一崩,立刻推门而入,待看见屋里那人站在仲仪的床边慌张地看向自己的时候,才大喝一声:“谁?”
  那人举起身边的烛台,走近裴铭,裴铭眯了眯眼睛,烛光下那人的面孔露了出来,“是我,”许由是道,“别紧张。”
  裴铭放松下来,但很快又皱起眉头,极其小声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许由是回头看了仲仪,道:“没人伺候我不放心,来看一眼皇上。”
  裴铭看床上的仲仪,胸膛在有规律但十分缓慢地起伏着,这才点点头,冲他招了招手,道:“你跟我来。”
  二人出了仲仪的寝室,朝宫殿外边走去,西宛的士兵在夜间巡视,见他们出示了临时的证明才给放行。宫殿外走不远便是一片荒漠,许由是走了几步,说是鞋子里面进沙子硌得难受,裴铭便带他找到一个小沙丘,等他坐下后帮他把鞋子脱掉,往外倒沙子。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许由是问他。
  裴铭蹲着,重新帮他把鞋子穿好,笑了一下,又去脱另外一只,道:“其实也没有想去哪儿,就是睡不着,想跟你出来走走,我们也许久没有这么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了。”
  许由是看着裴铭一个战场上杀敌无畏的人,此时在为自己做这么细小的事情,心里不由地也有点感动,便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发,问:“是不是今天听了常明兮的那话,心里不舒服?”
  “你呢,你怎么看?”裴铭反问他。
  许由是踟蹰了一下才开口,似乎是在纠结措辞,“你没有错,”他说,“你是皇上的臣子,效忠于皇上是你的职责,而且……皇上并没有对你做出什么……不对的事情来,常明兮是常明兮,你是你。”
  裴铭笑笑,起身坐在许由是的边上,把他抱在了怀里:“穗寒,但愿我们之间没有他们那么多阻隔,你做你的文臣,我做我的武将,一辈子为大宸效忠,一辈子在一起,可好?”
  许由是侧过头看裴铭,过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好,只是你那魏丞相家的小姐……”说到这里气息又微弱了下去,像是很不想提。
  “你放心,我会去解决的,”裴铭一下又一下温柔地拍着许由是的手背,“你放心,回去就解决。”
  许由是能感受到裴铭指腹上的厚茧正在摩擦着自己手背上的皮肤,他反手与他十指相扣,但是眼里的光却暗沉下去。
  
  仲仪是在第二日的傍晚醒来的,西宛日落的晚,平时这个时辰大宸早已是万家灯火,然而在西宛,太阳依旧高挂西边,日光仍有能刺痛双目的力量。
  伤处还在疼着,但躺了这么久筋骨都像是散了一样,他捂着伤处坐起来,心想,还好那烛心台并不是很长,否则这回自己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稍稍拖着步子走出寝室,迎面走来一名西宛将士,仲仪看着只觉得有些眼熟,但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看过的了,心说也许是刚到西宛是见过的,这儿的人浓眉,深邃的眼窝,高鼻,蜜色的肌肤,长得也都大抵差不多。
  那名将领也看到了仲仪,脚步顿了一顿。
  仲仪喊住他,问道:“我是常副将的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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