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漫游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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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作的早了点呢。
哗啦一连串下来,是桌子被掀开了,一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翻过来,又抱起来,能听到很大声的叫唤,奈良,奈良……
我清醒的时候,桌子上点着荧烛,沉沙趴在旁边,睡得很沉。
环顾一圈,这是我的房间,本来就没什么饰物的地方,现在连屏风也拿走了,从我待着的床上可以一直看到另一头沉沙住的那间的门,哦,插屏架子也没有了,这下是真正空荡荡的了。
看起来十分严肃。
我想象一下沈奈良命人搬走这里的东西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变严重了吗?
可是我没有再吃那个了,也有定时做针灸,没希望这就好掉,不过也没想过会恶化。
今后要更辛苦了啊。
要不要准备布条?光靠针灸还是不行。戒毒这种事,就是要反复记忆痛苦,才能令身体舍弃那种依赖。
所以还是不要投机取巧了吧,我也想早点了断呀。
这一波过去了,才有力气说这么轻描淡写的话,不过也是对的吧。只是实在是痛苦的经历,得好好做点心理准备才行。
听了一圈,现在是很晚了吧,似乎大家都睡了呢,安安静静的。
我却很清醒。
现在越来越有昼伏夜出的倾向了。下床在地上站了一会儿,还是穿上鞋子。这一点冷气也受不了了。
看着自己的脚发会儿呆,然后慢慢走出房间,战栗一遍,鸡皮疙瘩好半天才消下去。
以前不是这样的,我适应能力很好的呀。
仿佛是睡一觉起来,所有的事都变了的那种感觉。身体里之前被压制的不适都冒出来,我甚至产生一股疏离感。
这是我吗?
或者,梦中梦?
……唉,不能老是这样的,一遇到事情就怀疑在做梦,这不是清醒,而是逃避吧。还是面对比较好,要不然会产生无知的畏惧,那样就克服不了了。
身侧传来沈奈良的气息,他坐到我身边,把我拉到他怀里,慢慢的说,“阿香……”
我等了一会儿,他还是就这两个字,是有什么说不出口,还是只想叫名字呢?
还是我说吧。
“嗯,我觉得以后还是不要针灸了吧,效果不是很好,还是自然戒除比较好,是吧。”
“……阿香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应该比现在难受一点吧。”
“是难受很多啊……”
“啊,是吗?也行的,只要忍过去就可以了。”
他不再说话,把我的头按到颈窝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本就被夜里的凉气冻得发抖,现在自觉十分温暖,真想钻进他衣服里去,不过还是不要,我现在再小也不是动物那样的,抱一抱就可以了。
“阿香想出去玩吗?”
“诶?怎么问这个?”
“我听说白天的时候,你跟钰公主的事了。”
“哦。出去玩……也好,我还没见过外面什么样呢。”这么一说我发现,我还真的从没见过这地方的样子呢,心里便有一点期待。
“……好,等你差不多好了,我们就去德裕斋吃点心。”
“嗯。”还有别的街边小吃呀,“哎,到时候把灵貂也叫上吧,她也喜欢吃。”
“灵貂?好啊。要不要连井泉也叫上?”
“诶?他会跟我们去么?”
“怎么不会,阿香把他想成什么样了呀?”
“哦,那大家全都去吧。”
“叫井泉出银子。”
“嗯,叫他出银子。”
入世
出门
今天是第十七天了。
天色一如既往的青黑,干干净净的,只有极亮的那一两点星子存留下来,不会叫我眼花。
还是起的很早,不知道等下会不会在大街上打瞌睡。
今天可以出去玩了。等了有半个多月吧,我一直在努力恢复,又赶上鬼节,真好。
一定会有很多小吃摊的。
笑得眼睛都要不见了。
又在屋脊上走来走去,啦啦啦的无意识发声,顺便在身体上把穴位过了一遍,心情好所以完全没有出错,背的很快。
天色再亮一点的时候,府里正厅那边,亮起长长的灯光,我停在屋檐,看见井泉披身华丽的袍子,颜色深重,金光闪过,头发端正束起,领着一众人出府。
这是要干什么?
早饭的时候,我问沉沙,她答到,“今天十三呀,王爷是进宫去了,今天可有一通忙活呢。”
啊,那就不能跟我们去了。少了付钱的人呐。
含着一口白粥,我想着那就要计划点用钱了,唔,也没什么影响。
沉沙又说,“小姐这些天都很辛苦,所以还不知道吧,这个月已经开始好久了,王爷每天都在忙呢……哦,从昨天起,大概要热闹三四天的样子,这次是比以前都要盛大的呢……哎,小姐,快点好起来吧,已经过去一天了,小姐不要错过呀,又不像上元那样冷,对与小姐来说也不会有身体上的不适。真的是非常适合小姐参加的。”
“哦……是吗?我本来也要今天出去的啊……很热闹啊,那会有很多小吃摊吗?”
“呃……会的吧,不过小姐啊,应该是水灯比较多一点吧,唔,小姐要不要放一个试试呢?”
“有什么用?”
“可以许愿啊,好多女孩子都在这几天准备呢,小姐也该像平常的小姐们那样才好,说不定能遇到喜欢的人呢……”
……连鬼节也能变成这种结局,真是佩服沉沙的联想能力。
照尘沙所说,这个月都拿来过鬼节吗?那就是鬼月了,搞得这么盛大干什么?
我还要咬筷子,外面折戟禀报一声,进来道,“沈先生说,晚上才热闹,所以请小姐耐心等着。”
哦,那我就可以出去花园里玩了,那个公主是不会来烦我的。
于是带上折戟,兴冲冲过去。
傍晚差不多的时候,沈奈良翩翩而来,青蓝玉石束在发上,天青长衫,墨带勾边,一把扇子摇来摇去,还好是夏天,要不就太傻了。
又想起沉沙说的话,难道连沈奈良也有那种想法……
灵貂早来与我说话,见了他便笑道,“哟,琳琅公子,好个招蜂引蝶的模样。”
他得意道,“怎么?灵貂可是觉得好?”
“自是好极,人家小丫头却不喜欢呢。”
“是呀,干什么弄得这么招摇,等下我不要跟你走在一起。”
“呀,被阿香嫌弃了呢。”
“阿香怎能如此待我,真伤心。”
闹了一阵,便要出门去。我四下看了看,小枝芽儿约走了沉沙,现在大约是在哪条街玩着,只是折戟却不见有人来找,我便叫到,“折戟,折戟。”
少年应声出现,我问他,“你没事吗?要不要跟我们出去玩?”
他面无表情,刚张口,沈奈良凑过来,“啊呀,阿香难得关心别人,怎么不关心一下我?”
我瞪他,这人终于恢复本性了。
折戟继续面无表情,干巴巴的说,“是。”
唉,他就不能有点少年人的朝气么?要是能把沈奈良的性子分一点给他多好。
沈奈良说鬼节的特点是在里坊间,我们便往最近的兴安坊去。
沿街点起大同小异的薄盏油灯,挑在檐上,或者放在地上,此时还不是太黑,也看不出什么效果。倒是那些摆在外面的桌子吸引到我,人人在门边置起各式各样的香案,香烛供品,蔬果钱银,家家不同,感觉好像生怕比别人差一样。
看了一会儿,也没什么意思,我还是觉得吃小吃比较有趣,灵貂笑我几次,也有些厌了,就轮到沈奈良笑我俩,但还是转去德裕斋那里。
直到我们进了德裕斋的熏风阁,沈奈良还在叹息,说我白费了他的心思,居然不喜欢这难得的民俗风情。我就不明白了,鬼节哪有风情可言,案上置香,就是请魂嘛,还民俗咧。
灵貂不管我们,抱着菜谱看了好几遍,细细搭配出一桌佳肴,其耗时之久,令小侍脸色发苦。然而上菜的时候,那侍者却满脸喜色,恭维着灵貂,又团团侍在她下手。
待了半天,灵貂“哼”一声,指着他要他出去,“你也不要磨了,这份单子我给了你们楼里便是,又不是多矜贵的东西,只是要谈生意却如此随便,真是令我失望,这德裕斋看是不行了。”
那小侍垂头赔笑,又说当家正被别人所累,所以无法脱身什么的,又要请二管事的过来。
我听这两人说了半天绕来绕去的话,早已头疼眼花,听得还有人要来,眉头皱的纠结成一大个疙瘩,心下担忧若是忍不住发作起来,那可怎么办。
沈奈良歪在桌子上看戏,此时凉凉打断,“灵貂,今日不是来吃东西的么?怎叫这人扰我兴致。你说的对,这德裕斋确是不长久了,里头的人都没规矩了。”说着伸手过来抚开我的手。电子书,又按了按我的眉心,轻轻抚平。
那侍者一僵,讪笑了一会儿,又扯几句,躬身告退。
我舒气,感激的看了沈奈良一眼,又被他挑个笑眼过来,心下叹气。
待菜上齐,灵貂兴致勃勃地给我们介绍她的创意,屋角的丫鬟要来侍菜,却被她嫌不合手,又干脆赶出门外去,这下只剩折戟还站着了。
我拉他从我后面出来,要他坐着,他自是不听,我要再拉他,又觉得他满身厌烦,便缩了手,只叹声道,“折戟,你怎么不有点生气呢?”
灵貂笑道,“阿香,你别管他,他这样才舒服,你吃这个粳米粥试试,可与我做的有什么不同?”
我张口接下她喂来的粥,又被她塞来一块咸鸭肉,待我吃完,她又要喂我那个桃酥,我连连摆手,把桃酥推给沈奈良。沈奈良笑眯眯接手,却又丢来一个粘着芒果丁的方糕,还自以为体贴的说,“阿香一定会喜欢这个的吧,不会太干。”
“哟,奈良几时研究起这个了?”灵貂收回手,把桃酥塞进嘴巴里,一边吃还能一边优雅地说话。
“我好歹也是学识满腹,灵貂你的话好像是讽刺啊……”
“自然是讽刺了,谁叫你来我的地盘多事。”
这两个人关系也不用好到这种地步吧,我都要为他们担心了,还有,井泉真可怜。
不过井泉也要拿我来威胁达叔的,所以不同情他。
我离的远一点。
摸了一盘不知道的点心,我拉着折戟蹲下来,窝进桌子空里。
“来,你吃这个吧,我也吃。”我说完拿起一块吃下去,十分热忱的看着折戟。
十多岁的瘦弱小孩子,团团的缩在桌子空里,对你露出单纯的期盼,而且还有一张天真无邪的脸,效果该有多好?
我没有叫他也进来,少年不同于我好似豆芽菜,要他也钻进来,势必给他造成压迫感,就要他在外面看我装就行了,说不定还会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人类在身居高位的时候都会舒服一点,比较好顺毛。
折戟本来还要板着脸遵命的,眼角却还是不负我望地翘起来一点,温温的,就这一点变化,已令他整张脸都柔和下来。
我十分高兴,看来我还是很会哄人的嘛,又再接再厉,“这个给我,这个给你,这个给我,这个给你……”
“我也想要啊阿香……”
沈奈良从上面勾头下来,抄走我正分着的点心,得意地放进嘴巴里。
我瞪他一下,继续分。
拜他所赐,折戟好不容易变出来的一点表情又缩回去了,只沉默着接过盘子,又拉开椅子,把我抱出来,放到椅子上,再连着一起推到桌子面前。
于是恢复原样格局,又吃了一会儿。
灵貂其实不大吃的,她只对如何搭配有兴趣,给我出了几种方法后,她就坐到窗边那里,支肘去看外面。
今夜已临,窗外靛蓝背景,美人随随便便挽了个髻,现在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