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番外by傀儡偶师-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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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
“干什么?”他阴森森的笑着,“你小子有福气了,二皇子想见你。”
我愣了一下,“二皇子?我不认识他。”
“废话!你当然不够资格认识他,二皇子看得起你,见你落榜,想给你个机会让你为他效劳。”他说起来,好像是天大的恩惠一样。
我因为这样的语气厌恶的皱了眉头:“是吗?所以,大人您来就是带我去见皇子的?”
“你见皇子?”他笑了起来,“你是去谢恩的好不好?二皇子给你个机会,你就去叩头,就这么简单。”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心里那口闷气变得有些郁闷,说起话来也就丝毫不计后果:“大人请回,我就不去了。”
“呃?”他愣住了,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拒绝这样的大好机会。
“我还没兴趣卑躬屈膝到做别人的狗!”
“你说什么!”他暴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臭骂,“给你脸你不要脸!二皇子什么人?!你竟然!竟然……”
我拎着他的衣领,把人扔了出去。
果然当了人家的狗,叫起来就厉害些。
“这位公子……”到了晚上的时候,一个随从打扮的人又来找我,“不知道是否能够与我家主人一叙?”
“如果是二皇子……”
“呵呵,我家主人不是二皇子。”那侍从谈吐文雅,抬头看我,笑道:“我家主人是五皇子。”
“我也不认识什么五皇子。”
“我家主人说,他和你是朋友。”
“朋友?”我愣了一下,心里自然而然想到了那个贵族少年,若真有什么人我认识,那也只有他了。于是我点点头,“我去,你等等。”
“真是你。”我看着又换了一套衣服的他,直摇头,“不是说了让你回家吗?”
“你说让我回去,又没说我不能找你来见我。”他狡猾的笑着,“怎么样,我家还漂亮吧。”
“您是五皇子,家里能不好看吗?”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手足无措起来:“我、我,那个见皇子要跪拜吗?”
“见我要拜吗?”他有些不高兴,拉住我的手,“我找你来有点事情。”
“你说。”
“你要走?”
“嗯。”我点头,“没有上榜,银子不够,我们只有离开了。”
“你愿不愿意给我当侍卫?”他犹豫的问我,“我很有钱,你做我护卫,就可以有钱了。”
我想了一下,看了看他。
“当然,当了我的护卫,就要给我帮忙,要对我忠诚。但是,可以有钱,而且可以和我在一起啊。”
我又想了想,摇头。
“为什么?!”他失望了,不高兴的问我。“你文韬武略并不输给别人,你就这样放弃了吗?当了我的护卫,作了我的随从,总有一天会成就事业,到时候比起武状元来不知道要神气多少!”
我低头去看他牵着我的手,依然是白皙圆润,漂亮的没有经历过任何的风雨,“我祖父是先帝十三年的武状元,家里也曾经显赫一时。然而经历了一代,却因为政治关系,败落了下来。接连两代,想再夺魁,却似乎再也不可能了。单家要夺魁,不是为了钱,也不想投靠什么人物获取什么荣华富贵。所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以后再怎么死乞白赖的威胁利诱,我都不听。匆匆说了两句,就离开了府第。走了好远,再去看那雪中的光亮,突然不舍。
人走,茶也凉。
赵晨曦坐下来,轻轻的喝了一口,眼睛中突然有了笑意。
“你似乎有些不满,近墨?”他轻声问身后的随从。
“殿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单瑞雪的成绩压了下来,本来想留为己用。怎么这么轻易就放他走了?”
“哼!我不放他走,难道他肯留下来?他的心思,和一般人不一样。不能以常理视之。”
近墨点头。
“听说二哥今天还想网罗他?”
“是,派了正四品薛大人去做说客,可是给单瑞雪赶了出来。”
“那是因为,二哥还没意识到他的价值啊。”赵晨曦轻轻的笑着,“你放心,他会回来的,很快。”
那天晚上的时候,大雪又迷茫的下了起来。任何的突兀和不自然,都慢慢的沉寂在一片雪海中,有很长一段时间,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我只能听见微弱的雪花飘落的沙沙。
晚上没有灯光,却因为雪的存在,呈现一种异常的苍白。当时的我,其实并不像今天这样伤痕累累,却依然感觉到了那种命运的无力。
我在钟楼那里转了个弯,在下榻的店子附近。热浪就滚滚的迎面扑来,撩起一阵风。抬头去看,店子的地方,漫天火光。
我愣住了,听着渐渐喧闹的人声,还有噼里啪啦嘎吱作响的木头声,我的脑袋里,半天都是空白。
“阿爹!!!”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冲到了人群中,拼命挤开那些人,“阿爹!二弟!幺弟,小妹!”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开,为什么那些人带着漠然的态度冷眼旁观?为什么我奋力的想分开人群,而距离还是那么的遥远?
我凌乱的脚步在店子门口停住,猛地打了个踉跄,扑倒在地,再抬头,泪水满面。幺弟蜷缩在雪地里,手里拿着那只拨浪鼓,鲜血汩汩从喉咙里流出,脸上还带着惊讶的神情。一刀致命。
我抱起他,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那么轻微的体重,他不过是个孩子啊。
下午的时候,他还在门口摇着拨浪鼓,似乎拿着宝贝一样。衣服上还荡漾着桂花糖的甜香,怎么会怎么会……
我站起来,血染湿我的衣服,从衣襟上滑落,滴溅了一路。
在店子的后院,找到了阿爹和两位弟妹的尸体。都是,一刀致命。
他没来得及刮的胡渣上溅满了鲜血,我记得他说过要留起来做羊角胡的。他的头和身体的位置有些怪异,那刀狠狠的斩断了他脖子上的大动脉。所以,阿爹再也不能自顾自的说话,再也不能捏住我的耳朵,狠狠的骂我,不顺心的时候给我爆栗了。
阿爹似乎有所抵抗,所以身体上有几道很深的刀痕,他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阿爹……”我伸手去合他的眼睛,却合不上。泪水不争气的拼命流着,模糊了自己的视线。“阿爹,阿爹。阿爹阿爹!!!阿爹啊——!!!”谁在我的心里狠狠得划了一刀,让我痛苦得无法呼吸,只有大声撕吼,才能稍微的发泄那无法忍受的痛苦。
你见过,红色的雪吗?
那天晚上,鲜血把白雪渲染得晶莹剔透,如同最妖冶的红珠宝,在火光下,恶毒的闪烁着红雪的光芒……
混浊,混乱,颠倒错乱,压抑,痛苦,窒息,恐惧,无措,仇恨……
“瑞雪……”
阿爹,二弟,幺弟,小妹……
“瑞雪!瑞雪!”
火光,血,雪……
“单瑞雪!!!你给我醒过来!!!”
有人在我耳边吼。
我挣扎了一下,从黑暗中慢慢的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渐渐适应了刺眼的光亮,看清楚了那个焦急地看着我的人,赵晨曦。
“瑞雪,瑞雪,醒了!快快快,叫大夫过来……”他抬头对身边的人说话,接着低下头,欣喜地看着我,“瑞雪,怎么样?好一些了吗?”
“我怎么了?”我开口,却没有力气说出半个字。
“你发高烧了。”他见我要坐起来,连忙在我身后垫了两个软垫,“昨晚禁卫军有人报过来,说是西城出了实情,我就觉得奇怪,带了人去看。在后山找到你,你竟然在——”他猛地顿住,脸色苍白得看着我。
后山……我记起来了。我来去三次,扛了全家四口人的尸体,掩埋在后山。后山的泥土冻得僵硬,用铁锹挖,挖断了铁锹,我就用手挖,挖断了指甲。鲜血流出来,也丝毫不知道痛楚。埋了家人,我一直跪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后来的,都不记得了。
“瑞雪……”他担忧的唤我。
我抬头,看了看他。低下头,呼吸却渐渐的不顺畅了,只有把头埋在双腿中间,让泪水慢慢的流出来。
“瑞雪……”
“是我的错……”我小声说。
“什么?”
“是我的错,若是我在他们身边,就能够保护他们。我却不在。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若是我没有去五王府,没有悠闲自在的在雪中走,我若是在他们身边,我一定可以保护他们。
“你不要胡说!你若是在,必定也一起死去了。”他有些恼怒,轻轻的斥责我。
“可是我、我……现在一个人活着,又算什么?看到自己全家都死了,我什么都干不了!”我低声哭着。
“瑞雪,你不要这么说,人死不能复生……”
人死,不能复生,我还可以做些什么?
到底是谁杀了他们?谁杀了这些与世无争的人?谁杀死了我的亲人?我就算要报仇,又要去哪里寻找?
“瑞雪,你不要担心,还有我,还有我。”他担心我,一边说,一边拉了被子盖在我的身上。
这样的话,无异于给溺水的我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拉住他的手,掀开被子,猛地就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你、你这是做什么?”他惊讶,连忙拉我起来。
“殿下,五殿下……”我依然跪着,虽然冷得浑身颤抖,“求您帮我,帮帮我找到那个凶手,您的恩德,我无以为报啊。”
“你、你起来再说,起来再说。”他急得满头大汗。
“求您了。”我长跪不起。
“你……唉,这本来就是我的意思,你放心,大叔的事情,我一定会管。”他叹息,对我说。
“多谢殿下。”我听到这样的话,热泪盈眶,“单瑞雪身无长才,愿随侍殿下身边,以报殿下恩德。”重重的叩了一个响头,却似乎耗光了浑身的气力。
二
融安三十七年春
“先皇去世,当今圣上继位是在平丰十二年。建号融安,元年即得喜得龙子,册封为太子。其后又得八子六女。”
“殿下是五子。”
“对。其中三子十一岁的时候得天花,少年夭折。四子集结党羽,扩大实力,妄图篡位,斩首于午门之外。七子身体孱弱,出生不到半年得了热风寒,也逝。如今只剩下,太子,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以及八皇子几位殿下。然而当今太子资质平平,只思玩乐,不思政治,皇上有废长立幼的意思。”
“所以随着皇上见老,众位皇子之间波涛暗涌,都只为了太子的位置?”我点头,提笔写了两句。群英逐鹿,何人得之。
近墨见我仔细记录,看了看,笑道:“单君近日笔锋日渐凌厉起来了。”
“平先生您过奖了。”近墨原本姓平,我却一直不知道他又是为了什么原因归顺五殿下,“教小人练剑的师傅,说以笔为剑,练锐练知,笔笔锐利,剑术上方能有所超脱。”
“呵呵呵……”近墨听了,笑了起来。
“平先生笑什么?”
“你那师傅我知道,他性子弯曲,说起话来也总是七拐八拐的,他的意思,恐怕是让你时时练剑,习惯成自然,让剑术融入本性吧。”
“啊?”我恍然大悟,也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单瑞雪愚笨了。”
“呵呵……单君性情温和,天资聪颖,就是不够狡猾——”
“对啊对啊,瑞雪这样的性子,可不适合朝廷里的明争暗斗。”有人在屋外细声细气地说。
近墨笑了一下,“殿下来了。”
“来了来了,一从宫里请安出来,就来了。”他笑嘻嘻的从外面蹦蹦跳跳的进来,一身华丽的朝服,在他身上穿来特别耀眼,周身的佩饰随着他晃动的节奏晃动。
我和近墨立即起身,跪了下去:“殿下。”
“哎呀!自己人这么多礼做什么?起来起来。”他过来扶我,我顺势正要站起来。
“殿下,您这句话错了。”近墨跪在一边,抬头看他,“自古君臣有别,长幼有别。不可不礼,不礼则乱。殿下礼贤下士,固然值得赞贺,然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