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君-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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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颜一直端坐在房中,直到三更时分,小丸子才推门而入: “殿下,莫大人来了!” 抬头看见小丸子身后的莫听风,景颜站了起来向前迈了几大步。他心潮澎湃却没有说话,一双如同黑宝石般闪亮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
“幸不辱命。” 莫听风从怀中将一个精致的明黄色锦盒取出交到了景颜手上。景颜慢慢地拿起它,如飘鸿般轻盈的锦盒此刻却重如山石。上面戳着皇帝玉玺的封条尚未揭开,说明莫听风从商容手中夺得了锦盒却并没有打开。 “商容呢?”
“死了。”
一时间明光殿静到了极处,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只有龛台上燃着的龙檀香飘散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殿下,明明有奇谋在胸,为何此刻举棋不定?” 莫听风淡淡地说到,然后走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莫大人,先帝到底立的那位皇子?” 小丸子凑了过来好奇地问到,却被他狠狠地敲了一下脑门, “好奇害死猫,不该知道的就别问。”
良久,景颜拆开封条展开了遗诏, “立皇七子景淳为帝………” 思绪顿时有一刹那的凝滞,仿佛不能在思考下去。
“立皇七子景淳为帝………”
“立皇七子景淳为帝………”
一字一字地钻入景颜的耳中,像有无数只振翅的虫子在耳中嗡嗡的响,响得他一阵的恍惚!太意外了,皇帝立的居然是——他!
“殿下,四更天了。” 莫听风在门外轻声说到。
“老师,你待如何?” 景颜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嘶哑地吓人。
“殿下,是你待如何?”
“嗯!” 景颜将先帝遗诏放到烛火边点燃,一直看着它彻底燃尽。 “走,咱们去武英殿。”
二十一日的路程,恩年只用了五天四夜,刚刚跑到进城的官道上,□□的千里名驹居然四蹄扬起,呕血而亡。恩年提了一口真气,狂奔了小半个时辰才在三更天色赶到了正东门。宵禁了,城门楼子上值守的侍卫比平时多了四五倍,看来宫中真的出事了。 “二哥!” 恩年心里一紧,脚下更是虎虎生风。
太子景熙的长剑从景滦(大皇子)的胸膛穿过,利刃刺破甲胄再刺入皮肉,那沉闷而压抑的声音仿佛能刺透人的耳膜。景熙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说到:“把他挂起来,看看外面那些蠢货还拼个什么命。”
〃遵命!〃
武英殿中终于有人喊出一声, “万岁!” 接着便有更多的人纷纷地跪了下去…………
武英殿门外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首,殷红的血液在金砖地上像小河一样蜿蜒。景颜率着自己人马一步一步拾级而上。见二皇子走进了武英殿,侍卫们一涌而上,像人盾一样堵在景熙前面。而紧紧跟随景颜的一干人马也护在了他的面前。
“老二,你来得还真是时候!” 景熙的笑容带着几分诡异与不屑,“难道你也想坐这个位置?你配吗?”
景颜的眼眸在灯光下仿佛被雾霭了一般让人看不真切, “你是父皇的儿子,我也是。为什么你可以做皇帝,我却做不得?我还就偏要争来看看,让死去的父皇看看!”
景熙哈哈大笑: “好,那我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白芒一闪,一剑向景颜刺去。
“砰!” 紧闭的武英殿殿门被一路杀进宫里的恩年一脚踹开,幽深的皇宫笼罩在惨淡的气氛而又激烈的气氛中。“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无关人等统统滚出去!” 恩年银白色的轻甲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气。
“老师,你们先出去。” 景颜对莫听风等人说到。莫听风点了点头,带着一干人等退到了武英殿外,但依然留在坤元宫内。
景熙身后的侍卫刚刚准备举起弓箭,恩年抬手从身后抽出了赤霄宝剑,只听见一声惨叫那人的身子便断成了两截。殿内满堂的烛光也被剑锋所激,齐齐暗了一片。恩年剑锋低垂,薄唇微抿: “我一向没有耐性。” 他话音一落,第一排没有移动脚步的侍卫们全都身首异处。
一阵阴冷的笑声自景熙口中传出:“老七,你来了又能如何?这皇宫内院已经被神机营团团包围,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活着抓住你,等我正式登基之后好慢慢地活剐了你!”
恩年没有说话,回答他的是赤霄宝剑凌厉的剑势。不过恩年并没有斩他,而是三下五除二将他在殿中的人悉数杀完。
“幽,你且退下。”恩年看了景颜一眼然后踩着粘稠的血液退出了武英殿,并关好了厚重的殿门。
“来吧!” 景颜拔出了佩剑。
还有时间等待大批人马的到来,景熙突然纵声大笑。“就凭你这个废物?也敢和我争?” 他的长剑抖出一片寒光,闪电般地击到了景颜眼前,景颜立刻举剑挡掉,“噌”的一声两剑相交,四目相对。“文韬武略,我没有一样在你之下。”
“那为何我是太子?”
“你是太子又怎么样?父皇遗诏里又没立你!”
“难道他立的是你?”
元帅府的人马恩年已经用兵符召集起来,算算时间他们此刻应该正在突破围守皇宫的神机营。恩年坐在了武英殿外高高的横梁上,淡淡地看着气势恢宏的整个皇宫。全都笼罩在一片血雾茫茫的杀戮中,景熙的人马越来越多的向此处聚集过来,恩年忽然的就叹了一口气。
穿着甲胄的侍卫们涌入武英殿,只看见恩年曲着一条腿坐在横梁上,赤霄宝剑横握在手中,下摆的长袍被风吹着不断飞扬。
“那是七殿下?”
“什么七殿下,那是乱臣贼子子!射,射,太子有令,凡阻挡神机营者杀无赦!”无数的箭矢如雨雾一般地向他袭来,只是飞到他面前的箭矢不知道什么原因仿佛疏疏的就失去了应有的准头,全部跌落在金砖地上。 铿锵一声赤霄宝剑□□了武英殿外坚硬无比的花岗石阶梯上,列开长约数十米的一道深深裂缝。 “越线者,杀!” 狰狞的面具,利刃般目光,简直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射死他!”
“我们攻进去,保护太子殿下!”
…………………
鲜红的液体汩汩涌出,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赤红的血液淹没了恩年所有的视觉,他低下了头,强迫自己远离那些深邃的记忆泥沼。他这双手到底杀过多少人?记不清楚,不想回忆。耳边只余下,两支长剑不断碰撞和激荡的声音,殿内那两人竟然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无声的砂石从金砖地面上游过像触手一般猛地握住景熙的脚,拽住他的身子顶上了景颜的剑尖。 “呃!” 他喉间传出痛苦的低吟,过了好半天,他手里的长剑才“铛”的一声落到地上。最后半跪着慢慢倒了下去。血汩汩流出来,景熙仰面看着景颜,他伸手抓住了剑身, “没有那个怪物,你什么也做不了!你永远都是个废物…………”
景颜用力地将自己的佩剑拔出,血溅了他一身。“到了阴朝地府也别忘记,是我这个废物将你斩杀剑下。我——才是宝应国第九代皇帝!” 说完,抬手一剑刺了过去,将景熙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哈哈!” 景熙发出一阵绝望而短促的狂笑,手脚抽搐,气绝身亡。
景颜擦了擦一脸的血迹,理了理凌乱的衣袍,推门走了出去。面带微笑,昂首挺胸,这次胜利的人是他,是他!
有人高喊一声:“恭贺新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恩年也单膝跪地,“恭喜皇上!”
旭日东升,霞光万道的时候,那明黄的颜色,狰狞的绣龙,终于穿在了景颜身上。他缓步走向金銮宝殿。立时,殿内群臣三呼万岁震耳欲聋,三叩九拜热闹非凡。脚下是通往天子龙庭的路,以后这片天下将由他主掌,这天下的一切,都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荣宠
景颜登基,次年改年号永定,史称永定帝。
景颜看着头顶蟠龙雕刻的天花微微出神,那绚丽的颜色,那精致的雕刻他是如此的熟悉,只是从来不曾站在这个角度好好看过。是的,这里不是普通的地方,这是金銮大殿,这是万人之上啊!这是宝应国的命脉所在,也是他施展抱负和一生才华的地方!
景颜登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封赏恩年为参事议政的肃亲王兼左屯卫大将军,尊称——幽殿。又从国库中拨出巨资准备在皇城京师为他修建肃亲王府。
“臣弟,谢皇上恩宠。” 毕竟是新王登基后第一个受封之人,是非比寻常的荣誉,所以尽管觉得景颜完全没有必要消耗巨资为自己修建什么府邸,恩年还是跪拜谢恩,领了赏赐。
早朝退了之后,永定帝留下了四个皇弟,将前太子(景熙)如何设计毒杀父皇,诛杀兄长,起兵谋反,追杀商容毁掉先皇遗诏,以及八弟景彻在皇城□□的那夜已经被乱党成功遣送出城的事一一告知。如何安葬先皇,处置逆党,以及如何平定内乱等等一切事项兄弟五人进行着气氛有点诡异而紧张的商议。
“诛韦氏直系一族,追回景彻。至于前皇后韦氏,就按父皇遗诏来办。各位皇弟意下如何?”永定帝话刚出口,皇三子鲁王立刻起身附和。幽殿沉默不语,他知道为了巩固帝位有的人不得不杀。
于是兄弟五人带着先皇的“遗诏”一起来到了前皇后韦氏的宫闱之中。子死弟亡家族败落的韦氏听到了先皇让他殉葬的遗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若木鸡。她恐惧绝望又无法相信如此疼爱自己的先皇怎么忍心让自己殉葬?
“皇上,不会这样对我的………” 她失声痛哭,自己从十三岁入宫侍奉君王,一向荣宠加身,如何会是这般凄惨的下场。
“父皇说他十分喜爱母后,因此要求母后与他同行。母后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先帝遗命是任何人都不能违抗的,请您自己动手吧!” 皇三子说到。
“儿臣等请母后先行一步!” 除了永定帝之外其余四个皇子都单腿跪了下来。
韦氏再也无话可说,先皇驾崩景熙兵败,这宫廷内在也没有她可以依靠的势力。她屈从了命运的安排,“皇帝,给本宫一点整理妆容的时间好吗?”
永定帝点了点头,韦氏接过了皇四子手里的那条白绫,走进了内室。对镜描眉画唇又换上了正式的宫装,才将那条穿梁而过的白绫挂到了颈下太监立刻过来搬走了圆凳。
“儿臣等恭送母后………” 永定帝皱着眉头,也不情愿地跪了下来。
平日里冷清惯了明光殿,这夜却灯火通明,喜气洋洋。景颜一早就脱了朝服,只穿了件简单的便服,淡淡鹅黄色的锦缎袍子,衬得面若冠玉,只是腰间盘着金色绣龙的白玉扣带显出了他尊贵无比的王者身份。
“幽,朕敬你一杯。” 见永定帝亲自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美酒,幽(恩年)立刻将面前酒杯抬了起来, “皇上………”
“就你我二人的时候,不用拘礼。朕也不叫你什么肃亲王,还是叫你幽,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二哥。” 景颜恳切地说到。
幽殿淡淡一笑,“可以吗?”
“当然可以,就这样叫一辈子。”
“好。” 幽殿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景颜满意地看着他,一双眼睛亮晶晶地,轻声说了句, “谢谢!”
幽的嘴唇轻轻扬起, “你不是已经谢过了吗?怎么还提?还要给我修什么宅子,对我来说只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