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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先生,朕要!-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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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
  欧阳卓远不经意瞧见冯守成挽起袖子的大臂内侧有一个黑色的纹身,古古怪怪的,无耐他肉厚皮糙,欧阳卓远辨不清图案。
  “大人,失礼了,我下去换身衣服。”
  “哟,大人,你胳膊上纹的什么图案?”欧阳卓远无心的问。
  “图案?”冯守成却脸色一变,急忙把袖子放下,看向小胡子。
  小胡子神色紧张,不满的瞥了眼冯守成,复而才对欧阳卓远说,“那是冯老爷自小的胎记,老爷,你该去换衣服了。”
  冯守成干哑的哈哈几声,在婢女的搀扶下下去。
  “你们还隐瞒了不少啊?”
  此时,大殿的人只有小胡子和欧阳卓远对峙着。
  “欧阳大人要是吃饱了,就把奏折给写了,薛公公的厢房在东面,我们会悉心照看着。”小胡子驴头不对马嘴,言辞皆是警告的意味。
  “我会的。”欧阳卓远起身,拂袖离开。
  “来人,带欧阳大人去厢房。”身后传来小胡子的呼声。
  一位婢女拦在欧阳卓远面前,“大人,请往这边走。”
  欧阳卓远本意是去东厢看看小薛子,被人拦住,拒绝之意不好太明显,点点头,默默的跟在婢女后面,心中却是如热锅的蚂蚁。
  “啊!……啊!”
  欧阳卓远停了下来,耳边似乎传来小薛子的喊叫声。
  “放开我!”
  不是幻听!
  欧阳卓远甩开婢女循着声音奔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欧阳卓远一脚踹开房门,几个人围着小薛子,正按住他的四肢,欧阳卓远怒从中来,踹开这些人。
  虽然欧阳卓远是文生,但混有一半蒙古人血统的他身躯强健有力。
  小薛子听到欧阳卓远的声音,身体瑟缩一下,紧闭眼睛默默流泪。
  “我们……我们在帮这位公子治病啊。”
  “治病?有这么对待病人吗?”欧阳卓远将小薛子搂在怀里,抵住他的额头。
  天!他在发烧。
  “公子□流了太多血,我们要看看伤势如何啊!但这位公子无论如何也不配合我们,我们只得按住他啊!”
  “你们把药留下,我来弄!都出去。”欧阳卓远顿时明白了,语气放缓些,将一帮大夫家丁轰了出去,把门从里面锁上。
  “云舒,让我来看看你的伤……”欧阳卓远温柔的将小薛子抱到床上。
  “你走……我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小薛子的泪水止不住的溢了一脸,从欧阳卓远进门时,他就一直闭着眼睛,地牢的事是他心里的刺。欧阳卓远竟一点也不顾及他的感受,纵目睽睽之下抱了他,自己已经不是男人了,还要承受来自同性的屈辱吗?
  “别折磨自己好吗?”欧阳卓远抬起袖子轻轻拭去小薛子脸上泪痕,“身体又不是铁打的,乖,让我帮你看看。”
  “滚开!”小薛子挣扎,脸色呈现不正常的灰色,大量失血让他已是不堪重负。
  “乖。”欧阳卓远低下头,轻柔的碰触小薛子的唇。
  小薛子像被钉住似地,四肢僵住。
  欧阳卓远心疼的褪下小薛子的裤子,粘稠的血粘在皮肤上,欧阳卓远怕弄疼了小薛子,取来桌上的剪刀小心翼翼的将裤子剪开,又拿来湿毛巾将黏住的布料沾湿。
  小薛子没有再动,死尸般任欧阳卓远折腾。
  直到欧阳卓远要揭开黏住的布时,小薛子反射性的按住欧阳卓远的手,“不要……”眼睛睁开,圆碌碌的眼睛盛满泪水,卑微的渴求着。
  “云舒,没事……”欧阳卓远将布揭开,一个丑陋的疤痕印在上面,因为伤口被毒药冲击,更是血肉翻出,面目狰狞。
  “不要看!”小薛子伸手要捂住。
  欧阳卓远一只手就将小薛子双手抓住,痛惜的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血迹,“云舒……你真的好美。”看到这个疤痕,仿佛是最精致的青花瓷上磕出的缺口,留下了不完美的遗憾,尽管已经不是完美无瑕,但绝不能否认这青花瓷的花纹工艺是天赐的精雕细琢,几近完美的事物留下瑕疵才是最让人扼腕痛惜的。
  但这瑕疵却是宦官最难以启齿的缺憾,永生永世的屈辱!
  小薛子眼睛红红的,睫毛上的泪珠一闪一闪。
  “我上药了,可能会痛,你忍着点……”欧阳卓远辨清了金创药,小心的洒了上去,又用纱布细细裹住,那样认真的神情,仿佛是对待一件极为珍贵的瑰宝。
  欧阳卓远偏着头,看到小薛子身后干涸的红白浊液。
  “云舒……你别怕。”欧阳卓远手指伸入,小薛子立刻反射的蜷缩,“这个不弄出来会生病的,你都发烧了!”
  小薛子泪眼朦胧看着欧阳卓远,“我……我自己来。”
  欧阳卓远按住小薛子,“我犯的错我来弥补。”
  欧阳卓远沾湿了手指伸入内壁,将残留的液体清理出来。
  “云舒,你今日受的苦来日我将要他们百倍偿还!”欧阳卓远脱鞋就着小薛子身边躺下,把被子摊开盖住,“是我没用,有我在的一天,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欧阳卓远将手臂给小薛子靠着,把他环过来贴紧自己的胸膛。
  “我还是恨你。”小薛子嘟嚷着。
  “那就恨吧。”欧阳卓远十分享受小薛子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感觉,头埋进小薛子的发丝,安心的阖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时候更新比较好呢?我是不是得固定时间的更新啊?




☆、21 丞相,朕坏

  
  “丞相,金铭传来的信报。”
  丞相府内,管家抱着一只白鸽,掏出白鸽腿上竹筒的小纸条,递到正在书房处理国事的钱中福面前。
  宸安帝说走就走,朝中大小事全都交给丞相处理,丞相都已是古稀之年,身体每况日下,还要整天担心这担心那,耗尽精力,什么时候老爷能辞官隐居,颐养天年呢?
  “咳咳……”钱中福放下毛笔,肺部急喘了几下,将肩上滑落的披风向上扯扯,这才打开纸卷看了起来。
  纸上只有两个字——‘已解’。
  钱中福会心一笑,喜从心生,面色也红润了不少。
  “太好了,小丁,你退下吧。”
  管家四十岁,在六十多的钱中福面前可不是‘小’字辈。
  “老爷您注意身体。”管家担忧的退出书房,“不要太操劳了。”
  钱中福扶着桌面颤抖起来,将纸条拽在手中。“没事,一点风寒而已。”
  等到管家退下,钱中福哆嗦的走到一副山水画前,小心翼翼的揭去画纸。
  画纸后面经别有洞天,贴着一副人像。
  冷峻的目光,威严的神情,精致却又俊雅的五官……
  竟和宸安帝有八分相似!
  “皇上……臣这些年一直在努力,六皇子也始终坚持着,现在民间正渐渐接受他,会有那么一天……他们……咳咳……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没有闲言碎语,只有真心祝福。”
  原来这画像竟然是先皇!
  钱中福私藏了先皇的画像!
  “皇上,我们不能拥有的,他们都有了……可我觉得我仍是幸福的。”钱中福踮起脚尖,轻轻吻了画像上人的唇,苍老的面庞仿佛一下恢复了活力,眼中有着热恋中少年人才有的神采。
  时光仿佛就回到那年……
  “钱相,你在等我?正好御花园花开了,走,随朕一齐去看看。”
  “皇上!晨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和晨歌一齐死于大火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冷宫!”
  “什么?钱相,你失态了!”
  “吾皇……万岁,皇上,臣想求一个真相。”
  “呵~真相?”
  “皇上,是不是您把晨歌打入冷宫?既然夺走了她为什么不好好对她?”
  “你还不明白吗?”
  “臣愚钝。”
  “那你就继续愚钝吧!”
  ……
  钱中福膝盖站的有些发软,从往事中回过神,搬来椅子坐在画像前,双手扣在胸前,仰头看着先皇的画像喃喃。
  “皇上,六皇子脾气跟您真是一模一样,当年乔安看中了一个小宫女,他硬把他俩给拆了,不过六皇子没有您这样缺德,六皇子把这宫女安置的很好,而您却负了晨歌啊!呵呵……一看到六皇子发怒的样子,臣总觉得您还在,不是臣数落您,要是您有六皇子一半沉稳,我们哪会留下如此多的遗憾啊!”
  钱中福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呵呵……皇上,臣日子也不多了,这么久了,也该去找您了,这些年替你看着这两娃娃,我早就厌倦了,您啊!就会折磨我……咳咳……皇上,我告诉您一个秘密,我想了很久了!”钱相灰寂的眸子居然闪现出孩童的狡黠。
  “等到皇上回来,我就告诉他,您喜欢的也是男人呢!还是我这个糟老头子,你说他会有什么表情?”
  钱中福看着看着,真觉得画像中的人蹙起了眉头。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呢!这个秘密就一直藏着吧,毕竟说出来对六皇子太残忍,对晨歌也不公平。”
  钱中福眼睛又浑浊起来,一滴泪从左眼滑出。
  “您啊!自己娶了一帮妃子,弄出一堆孩子,最后还先走了,让我孤家寡人的,您啊!就是自私!只许皇上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硬是害了我一辈子。”
  “皇上,臣要娶妻了……”
  “哦?你不是喜欢晨歌吗?”
  “晨妃娘娘……都多少年的事了,臣年纪一把了,该成家了,也希望老来有子孙承欢膝下。”
  “是哪家姑娘?”
  “不是什么大户家的,很普通的民间女孩,但是贤惠大方,温柔聪慧。”
  “不许!”
  “?”
  “朕说不许!你何时变得如此喜新厌旧了?”
  “臣……没有。”
  “那晨歌呢?”
  “就算晨妃娘娘还活着,臣也不能妄想,臣昨日已经下聘了,初三就娶进门。”
  “那朕呢?”
  “皇上……”
  “你才说过喜欢朕,那晚……”
  “那晚臣喝醉了!酒后的话做不得数。”
  “酒后才吐真言!你,不许娶妻纳妾,有朕在的一天,你就别想有什么子嗣!”
  “皇……”
  “你不是很喜欢太子吗?他又是晨歌的孩子,朕明天就下旨,让他认你为义父!”
  “皇上!这不合祖制!”
  “这是圣旨!祖制见鬼去吧!记住,太子是我们的儿子,你已经有了子嗣,别找借口红杏出墙!”
  “皇上!您别胡来,太子是龙子,不是普通孩子,微臣不娶妻便是!”
  “晚了!我要你回忆回忆那晚我们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你不能说没有就没有!”
  “臣……唔……皇……”
  钱中福手一抖。
  “皇上,六皇子就和您一样霸道,把乔安捆得紧紧地,一步都不许离开,但是啊,呵呵,乔安却能制住他,乔安啊!是个好孩子,当年您果真没看错。”
  画像上的人眉眼仿佛动了,笑得那般邪肆,那般轻狂……
  钱中福揉揉眼,一切回归平静,风未动,画未动,只是自己的心乱了。
  “皇上……”钱中福心中慌乱起来,一切又回到了那天。
  华朝祈丰三十五年,皇上病危……
  “都退下……叫丞相过来。”细不可闻的声音,没有人注意到。
  龙床上,祈丰帝呈现一种病入膏肓的死灰色,太医搭在祈丰帝的脉上,面色沉重,手指却在轻轻颤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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