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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雪落酒斟-第12章

小说: 雪落酒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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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瞪着突然忤逆自己的人,有些诧异,从小到大,就算是被自己教训得如何难堪,也绝不会反起的人。
  
  回应的是握住越来越紧的手,和一双冰冷刺骨的双眼,交织着敌意与不甘。顾南斐从来没有见他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实际上他也并不了解顾纯非,除了教训和问话,他们很少交流,而那些少有的对话时,顾纯非也只是垂着眼淡淡的模样。
  
  “已经够了。”男子开口,直视顾南斐的眼,“如果你还想我叫你一声爹的话。”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我都再清楚不过。”
  
  松开手转身,身后的人什么再出声,可以感受他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呵,他大概已经气疯了吧?想到这里,顾纯非不自觉地微微一笑,扯痛了左边被打红的脸。
  
  正在用打湿的手巾捂脸,就见沈言风风火火地赶来,跟他倒了茶水,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沈言坐下拿起水喝进完,盯着顾纯非,语气怪怪的,“还不是宫中都在传的那件事吗?”
  
  “你想问什么?”
  
  “那次,就是秦大人儿子得罪你的那次,你是不是单独和他一起出去的?”
  
  “是。”
  
  “那你还骗我!”
  
  沈言激动站起身,顾纯非知道他生气了,拉住他的手,“坐下说。”
  
  “哼!”坐下后发现好友的一边脸有些红肿,旋即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
  
  “是伯父。。。。?”
  
  沈言小心问道,心里更加对顾南斐疏远了,堂堂三尺男儿!怎么说打就打脸呢!一直以来就觉得顾纯非的爹太过严厉极端,虽然知道是为了这件事,但总要试着换种方式吧。
  
  “还能有谁呢。”
  
  “我来帮你吧。”
  
  沈言拿起桌上的手巾,在水盆里揉了揉,拧干后又跑到外面盛起一些新雪包在布中,顾纯非看到他里外忙的身影,笑道:“我还真是荣幸啊。”
  
  “那当然,不过我以前也经常在军营里为将士包扎伤口。”
  
  “比起我这个来,应该是大巫见小巫吧。”
  
  “你和他们不一样。”
  
  沈言坐在旁边帮他敷脸,沾了雪水的手指有些冰冷,丝毫不在意认真看着那张红肿的脸,有多久,没见过他伤一分一毫了?
  
  不由低下头吹了吹脸颊,像羽毛轻轻扫过,顾纯非感受到嘴唇传来的温度,看向沈言皱眉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语气有些不太好,沈言小声抱怨道:“小时候不是经常这样么…”
  
  儿时沈言就好动,一刻不闲着,经常打坏东西也伤到自己,不敢回去让爹娘知道。每次都是顾纯非帮他在外面偷偷包扎。
  
  “很痛吗?”小纯非看到小沈言咬着牙,额上全是汗,吹了吹涂过药的手臂。
  
  “嗯…。我娘说吹一下就不会痛了。”
  
  小纯非不知道有这个说法,他的娘亲从没有为他亲手包扎伤口,被爹打受伤时也是命人来给自己送个药。看到小沈言那么痛苦的样子就亲了下伤口周围处。
  
  “还痛吗?”
  
  “嗯……真的没那么痛了。”小沈言傻傻地笑起来。
  
  对他的话保持怀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神效?小纯非虽然这么想,但此时看到伙伴松了口气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
  
  “下次你受伤我也帮你治疗吧!”
  
  看到小沈言似乎有点期待的样子,小纯非泼冷水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笨蛋才经常把自己弄受伤。”
  
  “你…!可恶!!”气得抬腿踢小纯非,却被轻易制止。
  
  “好了好了,很晚了,回去吧。”笑着化解伙伴的怒气,“路上给你买个红豆糕吃。”
  
  “好!”
  
  小孩子就是纯真简单,不需要太多东西就可以换来笑颜。
  
  小纯非没有给小沈言机会为自己处理伤口,因为他唯一的受伤来源是自己的父亲。他想,自己是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因为那样太痛太笨了,不会有人为自己的伤口心疼,他也不需要。
  
  儿时的片段浮现在脑中,顾纯非没了之前的生硬,微微苦笑着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呢。”
  
  谁知这句话不知道哪里刺激到沈言了,一张呆呆的脸突然变色,“和小时候一样有什么不好!”
  
  莫名其妙地发脾气,顾纯非却没有和从前一样让步,反问道:“那你说和小时候一样都什么好?”
  
  突然泄气了般把手巾放在桌上,赌气道:“我不知道!但是…。你变了。”
  
  “哦?”
  
  “不对,不是你变了,只是…。”沈言支支吾吾起来,“只是…”
  
  “只是什么?”
  
  这一刻就要面对自己的心,只是什么?只是你自从与临珣相识后就不太一样了,虽然你还是会经常找我,你的眼睛却开始注意另一个人,虽然你还是会听我聊天,但却隐瞒了自己那么多事情。
  
  我可以感到你对我还是如从前那般好,但这份好不是特别的,正确说起来,是我变了啊。
  
  为什么变得如此自私,奢求着你只在我一个人的身边呢。
  




☆、第 20 章

  苍澜宫暖气充足,容妃坐在宽大床边端着碗,对着朱唇吹了吹,将勺子递到则承帝嘴边,“陛下,快喝吧。”
  
  则承帝喝下汤药,苦得皱眉,容妃立即示意身边的宫女端上糕点,“这是臣妾命御膳房做的点心,甜而不腻,陛下尝尝。”
  
  “嗯,爱妃费心了。”口中糕点将之前的苦涩埋没。
  
  “哪里,臣妾只希望陛下的病快些好起来。”容妃低声道,满脸担忧之色,用手帕帮则承帝擦嘴角。
  
  “朕何不如此希望呢,诶,强求不得。”则承帝又想了到什么,问道:“你去看过然儿,她还好吗?”
  
  “公主比先前好些了,也肯让大夫每日查看伤势,只是。。。。”
  
  “怎么?”
  
  “只是我看公主似乎还是有所介怀,关于顾少相没有及时把她救出火海的事。。。。。”
  
  则承帝病倒在苍澜宫,外面的那些消息几乎都被临珣和容妃封锁,没有传到他的耳里。再来,作为一个帝王来说,顾纯非的作法没有不对,如果四皇子临珣在里面出事的话损失更大。
  
  比起一个安然无恙的公主,他更需要一个完整的皇子来继承皇位。
  
  “当时那个情况,顾纯非怎么会考虑那么多,你好好劝劝然儿,这些事就别再想了。”
  
  “是,那。。。。公主和顾少相的婚事。。。。”
  
  “既然然儿不满意,那就作罢。”
  
  不过是一个没有公开的许诺而已,随时都可以取消。则承帝有些烦恼安然公主的婚事,虽说帝王之女不愁嫁,但也许没有谁像顾纯非一样让他满意的了。
  
  “启禀陛下,四皇子求见。”张公公轻声插话。
  
  “快让他进来。”
  
  临珣进了房中退下大氅,走到则承帝床边行礼,抬头看到容妃也站在一旁,两人只是淡淡的点了头。
  
  “坐过来吧。”则承帝招招手。
  
  则承帝对临珣的态度有些转变,不仅仅是因为他只有这一个皇子了,从那次玉露台临珣为自己挡剑的时候,两人的关系似乎就突然拉近了。则承帝看到他为自己舍身不顾的孝顺一面,并不知道那只是临珣作态给他看的而已。
  
  “陛下,臣妾先行告退。”容妃识趣地避开父子二人谈话。
  
  临珣接手了则承帝的奏折,但遇到大事还是会过来咨询则承帝,给父王定夺。张公公照例房中的守卫出去,自己留下内室外守候。
  
  “父王的身体可有好转?”
  
  “还是老样子。”
  
  则承帝叹口气,临珣突然发觉他真的老了,没有了平日的锐气严肃,只剩下和气无力的笑容和不经意间的叹息。
  
  一时沉默了下来,倒是则承帝先发话:“来我这还有什么事吧?”
  
  “嗯,今天我批改奏折的时候发现一个小问题。”临珣看了一眼父王,继续说道,“武州官员报,前段时间上报突现的无名兵马现已消失,前后没有衔接我觉得奇怪,便把之前的奏折也拿出来全看了一遍,发现并没有武州上报的折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永庆国每个地方的兵队都是经过兵部记录整编的,如有私自养兵被发现,是触犯国法的罪行。
  
  “朕并不知道武州这件事。”则承帝回忆,肯定地说。
  
  “那么就是上报中折子被哪位大臣扣下了吧,请问父王,武州地方分为谁管辖范围?”
  
  则承帝脸色不太好,沉声道:“顾纯非。”
  
  这几天没再下雪,夜里结了霜,薄薄一层冰,走在偌大寂静的皇宫中,每吸进胸腔的空气都异常冷冽。
  
  顾纯非刚从苍澜宫看望则承帝出来,从则承帝对自己的态度中不难看出微妙的转变,联想到之前不见的武州折子,其中端倪显而易见。
  
  来朝岚宫这条路太熟悉,那里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冷冷清清,像无人过问的偏远殿阁,独自凸显在繁华巍峨的皇宫林园中,昭示着主人的阴冷桀骜。
  
  顾纯非进去后看到习儿正轻手轻脚从房门中出来,发现来人后准备行礼,被青年男子示意噤声,顾纯非温良一笑,便推门进去。
  
  习儿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走了。
  
  烛火通明,灯下的人在埋首书案,一手撑头一手拿着笔,偶尔会停下来喝口茶,但就算如此眼睛也不离开奏折。
  
  顾纯非适得在一旁细细看他,他们两人这几天没怎么见面,临珣忙于批改奏折处理公务,顾纯非周旋在顾南斐沈言间整理私事,默契得谁也没有联系谁。
  
  “你还要站在那多久?”
  
  临珣问道,不咸不淡的,眼也未抬,左手揉了揉额边穴,还是在看案上的文书。
  
  顾纯非走过去,看见他左手边的茶杯空了,便顺手拿起茶壶往里倒满。
  
  “这么晚了还在忙?”
  
  “这么晚了你还来?”
  
  异口同声,临珣抬头看了一眼顾纯非,什么也没回答,继续提笔。
  
  临珣还是那一袭月牙色白袍,披着发书写的认真模样,看起来安静柔顺,顾纯非伸手抚弄着他的发丝,问道:“什么时候弄完?”
  
  “还有一叠。”回答的人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熬夜所致。
  
  也没有打算和他说什么重要的事,一些琐碎现在不提也罢,没了话题不觉得无趣,顾纯非就这么站在临珣身边看他忙。
  
  总觉得消瘦了许多,脸色苍白如纸,紧抿着淡粉的唇,长长的眼睫无力的垂着,不知道这样维持多少天了。
  
  临珣发现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懒得说什么,继续做自己的事。
  
  “你还真是闲啊。”
  
  “和你比起来算是。”
  
  两人间大概会有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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