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一诺作者:忆舒若浮生若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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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回教五日了,却从未离开寝殿半步,教众虽满腹怀疑却也不敢去窥探个究竟。黎曜终于从数不尽的梦魇中挣脱了出来,一睁眼就看见花君诺斜倚在床边,呼吸均匀,微阖着双眼,五日五夜不眠不休,花君诺已是疲惫至了极点。总是强大到令人心惊,总是在紧急关头出手相救,总是极端而霸道地关心着自己,君诺,君诺,我欠你的真是不计其数了啊。花君诺醒来的时候,黎曜的目光柔和地落在了他的侧脸上,“唉,你这人真是无趣,被抓现行还这么镇定。”花君诺一脸遗憾的表情,“哦?教主大人倒是说说,本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黎曜直视着对方的双眼,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王爷莫非是被本座的相貌勾了魂去了?”俯下了身,花君诺暧昧地在黎曜耳边吐出了这句话。花君诺永远都不会告诉黎曜,他的英姿有多么摄人心魄,他的军队有多么骁勇善战,他的伤有多么让他痛彻心扉。突破包围的他,大开杀戒的他,浴血奋战的他,这一切的一切都牢牢地盘踞在他的心底,从此以往,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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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很快要离国和羌国那场令人胆寒的战争就家喻户晓,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查的怎么样?”穆武脸上阴晴不定,自从他没等到他身边的禁卫军回来之后他立刻明晓,那些人大抵是回不来了。“回禀皇上,小臣在城门附近看见了二十八具。。。无头尸体。”跪在地上复命的那人心里七上八下,回想起当初见到的这个血腥场面,冷汗涔涔而下。然而穆武这次却没有暴跳如雷,又问道:“有否见到郁亲王?”“还没有,小臣无能,这就去继续追查。”那个人几乎全身都匐在地上,只听得自己鼓荡的心跳声,穆武眯了眯眼,眼里已是诡异的笑容:“那就不用找了,等他回来吧,朕自会履行承诺重重赏他。”
黎曜常年习武,所以身上的伤也恢复得特别快,时光就好像倒流了一样,仿若又回到了那时秦淮河畔的日子,他和花君诺天天品茶,切磋棋艺,他们之间如伯牙钟子期高水流水却又多了些什么。这一天,外面的阳光极好,黎曜一时兴起,信步走进了后花园,原本一地的蝴蝶兰如今换做了牡丹,色泽浓烈得化不开,一树梨花开了,微风轻拂,霎那间花落如雨,想不到在充满煞气的魔教宫殿还有这么一片桃源圣地,不得不说花君诺是个很有雅兴的人。花园极大,腹地上有一弯不深不浅的湖泊,黎曜因伤间断了每日的练武,今日倒不妨来试他一试。花君诺回教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湖泊上有一人如蜻蜓点水般立着,白衣纤尘不染在夕阳下被镀上了淡淡的光晕,以木枝为剑,花君诺从没有看过他使剑,今日看来,倒是对方深藏不露,他的每招每式都那么优雅从容,看着黎曜足尖点水,飘然而来,“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这八个字蓦地出现在花君诺的脑海,恍惚间才惊觉,那人如镜花水月,只怕一个回头便抓不住了。“怎么了?没见过本王练剑,惊讶成这样?”黎曜兴致很好,眼里有淡淡的笑意,花君诺的眼里方才涌上千万种情感都被他完美地掩饰了,伸手就把对方拥进了怀里,埋在对方颈侧,半饷才低低说了句:“我怕会失去你。”那一年,落英缤纷,他们在最美的时间有了这场梨花似雪的相逢,却不知回忆起来,有那般撕心裂肺。
那日之后,黎曜与花君诺道了别,动身前往洛阳。花君诺心底隐隐有了丝不安,却也说不清是什么缘由。被暗影救回来之后,重华也恢复了自由,一时间朝野动荡,却又在穆武的铁血手段下重新化为一潭死水。众皇子中重华最了解穆武的秉性,当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穆武对十皇子的宠爱,因为这孩子冰雪聪明,知晓自己的心意,十分招人喜欢,但是生在帝王家,这样的能力是万万要不得的,渐渐地,穆武开始心有芥蒂,这个孩子长大了,他还是那样能洞察出自己的心思,有朝一日如若他心怀不轨了,那么自己便会万劫不复,所以不管别人是诬陷还是栽赃,穆武根本没有去深究,他把重华软禁起来,企图拔掉他的翅膀,让他成为听话的笼中鸟。知道黎曜即将返回朝堂,他已将穆武的计划猜到了个大半,他暗中招来自己的心腹细细嘱托了一番。五年了,足够他看穿帝王家的无情法则,足够他抹掉自己心底所有的纯真善良,足够他不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曾经最亲近的人,他相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要把江山握在手中,让所有人都臣服。
接近皇城的时候,恰巧路过要离国开国功臣的府邸,老将军石启因为听说了那场战争执意要见见这个用兵如神的后生,黎曜自是没有推脱。这石将军在宫中地位极高,连皇帝都敬他三分,但是他却极有风骨,从来不接受别人的示好,也从不和他人结党,因此他总能独善其身,这样的人,黎曜是愿意真心结交的。“恭迎郁亲王远道而来,老臣实在敬佩王爷的夺质之役(要离国和羌国那一战由争夺质子而引发,人们称其为夺质之役),故有了这个不情之请,还望王爷海涵。”看到黎曜的时候,年逾花甲的石启也是大吃一惊,他绝没有想到这后生生得如此俊俏,本来还以为是个力能扛鼎的壮士呢。“石将军哪里的话,小王倍感殊荣得以被将军亲自接见。”黎曜微微躬了躬身,表示敬意,看到这个王爷谦逊有礼,而不居功自傲,石将军显然十分满意,对这晚辈的喜爱又多了几分。两人交谈甚欢,在战略战术上两人有着惊人一致的看法,很快就到了晚膳的时辰,拗不过石将军的热情,黎曜只得留宿一晚。晚膳过后,突然听到阁楼上飘来几缕琴音,让黎曜觉得莫名得熟悉,弹琴的那人显然造诣很高,只通过一把琵琶就营造了一个凄美幽冷的境界。黎曜追溯琴音而去,眼前的门是半掩的,黎曜只是静静伫立在门口,没有打搅门内那人,曲调渐趋高昂,竟隐隐有了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一曲毕,四弦一声如裂帛,竟是弦断了。那人怔怔看着自己的琵琶,有些怅然若失,这时才意识到门外有人,于是淡淡问了一句:“门外何人?”声音既不娇柔也不妩媚,倒是极为干练爽快,轻轻推开门,黎曜站在了沙幔之后,低低回答:“刚刚姑娘的琴音吸引了在下,恕在下冒昧。”沙幔里的人这才缓缓转头,惊鸿一瞥,她的心就乱了,曾经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她的梦里有他出现,愁肠百转,思念不息,魂牵梦萦的那个人终于不再是虚妄的,而是真正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如果知道未来数不清的痴怨情缠,她会不会后悔,那个夜晚的惊鸿一瞥,成了纠缠她一生的劫。“黎曜,是你。”半饷后,她已经收敛了脸上所有不该有的表情,站起身来,掀开了帘幕,黎曜看着眼前这个朱唇杏眼的美丽女子,唤了一声:“阿澈。”犹记得年少时,他和重华经常偷偷溜出皇宫,在他们常常光顾的月凫楼,总能听到悦耳的琵琶声,少年心性,他们耐不住心气去一探究竟,发现竟是一个比他们还小的女孩在拨弄琴弦,此后他们总去月凫楼也不为了用膳,有时只是单纯为了听听那天籁之声。原来那个唤作阿澈的小女孩就是石将军的独女:石明澈。“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我很高兴。”石明澈终于扬起了头,冲那个朝思暮想的面庞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怎么能忘,你的琴艺举世无双。”黎曜的眼睛深不见底,很容易就引诱你跌进深潭,从此再难逃离,“夜深了,你早点睡。”说罢转身便走,没有一丝留恋,没有一丝犹疑,对于没有结果的感情,不如从源头斩断,这么多年他早已看透人心,对于石明澈,他不忍心伤害,但他同样也给不起她要的深情。皎皎空中孤月轮,把少女的隐晦心思也照得惨白,他记得她,不过是因为她的琴声,他今日来寻她,亦不过是被琴音吸引,可叹可笑,当年为了谁才苦心练琴,只为他的一句赞赏,今时今日,她竟贪婪得觉得不够,还想要的更多。情是世间最毒的药,红尘中的痴儿争着将它饮下,即便肝肠寸断亦是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开始小虐,不过很快就好哒
☆、第 12 章
夺质之役后的羌国元气大伤,民声载道,羌国的王隳圊焦头烂额,无奈之下请了他的大祭司来。“怎么?要我帮你处理烂摊子?”花君诺在王宫的大殿里挑了宝座就坐,这个位置显然是只有羌国的王才有资格就座的,隳圊视花君诺为兄弟,而羌国是游牧民族建立的国家很少在意礼法,对等级也没有要离那般森严的要求,“大祭司,给本王点建议吧,再晚一点,那些愤怒的百姓恐怕都要闹到王宫里来了。”隳圊骁勇善战,却极不擅长安抚人心,“哦?堂堂羌国大王也有为难的时候?”花君诺戏谑地一笑,还是给出了解决之道,“轻徭薄赋,大赦天下。”“那按你说的,我减轻赋税,不征收士兵,我的军队要到哪一日才能恢复元气呢?”隳圊视军队为掌上明珠,这次的夺质之役打破了他战无不胜的记录,这让他如何甘心?“你要反扑?”花君诺的脸上瞬时冰寒一片,“你还想与郁亲王一战?”“打那以后,我一直想和他切磋切磋,这个汉人这么英武,真让我刮目相看,你放心好了,重整军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我不会轻举妄动了,我也要从善如流,善于纳谏一次了!”此番话七分真三分假,隳圊说罢竟朗声大笑起来,粗犷豪爽的性格暴露无遗,“那我等着你成为一代明君。”花君诺绝不想因为羌国再给黎曜带来任何麻烦。
是日早朝,文武百官恭恭敬敬地跪在大殿下等待穆武的到来。他们都在心里忖度郁王重伤下落不明,朝中又将是风云奇诡的局面,整个要离刚刚经受战火的洗礼亦是不堪重负,摇摇欲坠,这时候任意一个变化都可能成为最后的致命一击。大家正思量着,太监已扯着嗓子喊了声皇上驾到。穆武神色如常,但久久没有开口,百官们也只好低着头,继续维持虔诚的模样,整个议事大殿静谧得渗人。突然殿外传来嘹亮的一声:“郁亲王到。”就像是一粒石子投入了池塘,引起涟漪阵阵,大多数皇子都变了脸色,只剩下重华的脸半藏在阴影中,喜怒不辨。黎曜缓缓走入大殿,忽然觉得恍若隔世,五年前在同一个地点他被夺走了全部的军权,在这里从云端跌入了地狱,在这里失去了一切,如今他要在此地拿回属于他和重华的一切。他走得不快不慢,沉稳的脚步声回荡在大殿里,依然是一袭白衣,甚至连峨冠博带都省略了,他就是天生的王者,周身都是凛冽的气势,走到大殿中央,他直视着龙椅上的穆武,似乎在等待对方先开口。百官倒抽一口冷气,才从郁亲王亲自出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是眼前这一幕,就算他贵为王爷,在圣上面前又怎敢放诞不羁到不下跪?“皇弟重伤在身就不必行礼了。”穆武终于开口,嘴角有笑,眼里却是森冷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重华眼色数度变幻,看着黎曜倨傲的身影,心中有了一丝矛盾的赞赏与忌惮,眼前这个人再不是从前那个宠溺纵容自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