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之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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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立刻看向掌柜,掌柜伸手摸摸小二的头发,云淡风轻地说:“还不为客人送酒?”小二战战兢兢地端了一壶湛露挪过来,放下酒壶转身便跑。
阮子元手执酒壶自斟一杯,又为傅尚恂斟了杯,道:“既是久别,这一杯也算我请傅兄。”
傅尚恂未动酒杯,只冷冷问:“钟山棋约,你来是不来?”
阮子元饮了口湛露,满足地轻叹了声,闻傅尚恂此言,哂笑一声,道:“倒也不是不能去,不过傅兄既然不肯与我赌棋,那不如这样!既逢好酒,就赌一赌酒量,你我二人便在此对饮,直喝到一方醉倒,若是我先醉,我就去!对了,我今日出门身无分文,本来打算赊账,既然傅兄在此,还请帮我付一付酒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定要快点把这个完结!!!!
这两只的悲剧应该是从阮子元中二开始的,傅尚恂在阮小五中二的人生关键阶段大怒地和阮小五绝交,阮小五奔向中二不回头,傅尚恂奔向高冷不回头。于是就两只折腾了这几年,叽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忽然发现这也算幼驯染呢!
☆、第五章
阮修远、唐彻、孟南生寻到太平酒家时,已近黄昏。乌云早已消散,天边堆着赤色的云霞,斜阳暖光照在砖墙瓦檐之上。
傅尚恂与阮子元在桌前对坐,桌上摆着几个空酒壶,与地上零零散散地倒着几个酒壶,酒香浓郁无比,却不是湛露一种。满座仍有近半宾客,都瞪大了眼吃惊地看着这二人拼酒。
年轻的掌柜连算盘都不拨了,也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二人。
傅尚恂脑中已无几分清醒,满面绯红一直蔓延到颈项,却还摇摇晃晃地将一杯清酒抵在唇边一饮而尽,双眼注视阮子元,只凭执念强撑。反观阮子元,面色如常,抱着一个酒坛仰着脖颈慢腾腾地吞咽,一些酒液顺着下颌蜿蜒流过脖颈打湿了衣襟。
这二人的酒量其实都很不错,只是傅尚恂是天生的,而阮子元是后来练就。
而阮修远三人还未走到酒家门口就嗅到那叫人醺醺然的香气,掀开门帘后面对那二人斗酒之景更是惊愕万分。
阮修远的脸刷一下白了,若是小五带着这么一身酒气回去,父亲必定又要大怒。而唐、孟二人看着醉态毕露的傅尚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孟南生结结巴巴地喊了句:“阮,阮小五?阿恂?”
那二人却只作不闻。
“砰!”阮子元将空酒壶往桌上一按,乌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阮修远,面无表情。
傅尚恂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抬手拎起一个酒壶呀抱在怀中,勉力支撑着对阮子元道:“再来!”
阮子元木然地点点头,伸手去摸酒坛,摸了半天却都是空的,便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地向柜台走去取酒。
众人看地心惊,唐彻见那二人似乎除了喝酒什么都察觉不到,忍不住急了,对着与傅尚恂同来的傅家仆从傅年骂道:“狗才!你就由着这两位爷这么喝?”
傅年立刻战战兢兢地跪下,却也是满腹委屈,道:“唐公子,小人不是没劝,是哪里能劝得住?”
阮修远哪里还能站得住,他暴呵了一声:“阮子元!”走上前就要去拽阮子元。阮修远的手还未碰到阮子元的衣袖,阮子元已经站住回头看了他一眼,波澜不惊。
阮修远见阮子元一副毫无悔意的样子就生气,怒斥:“你倒是越来越胆大?逃家酗酒,你当父亲不会再请家法?你——”
“咚!”阮子元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
众人俱被吓了一大跳,阮修远立刻冲到阮子元身边一把将阮子元扶起,惊慌喊道:“小五?”孟南生白了脸道:“阮小五这,没事吧?”
那年轻掌柜忽然慢悠悠地插了句嘴:“不妨事,阮公子醉倒了而已。”
“醉倒了?”傅尚恂轻声重复了一句,他撑着醉眼看着阮修远怀里不省人事的阮子元,嘴角忽然扯出一个笑来,语气平平地说:“我赢了。”说完,竟也一下子砸在桌上,意识全无。
酒家内一片安静,年轻掌柜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到门前撩起棉帘看了看天色,说:“打烊了。”
阮修远是乘车来的,而傅尚恂的马车还停在酒家门前。阮修远与唐、孟二人道了别,便带着人事不省的弟弟回府,唐彻与孟南生与烂醉如泥的傅尚恂同乘一车。
马车驶回傅府,唐家与孟家与傅府颇近,傅年在外驾车。孟南生和唐彻坐在车内,呼吸之间全是酒气,忍不住将两侧小帘掀起。
傅年已将傅尚恂与阮子元拼酒的缘由将了一番,孟南生看着侧卧而眠、呼吸均匀绵长的傅尚恂,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阿恂竟然喝醉了?原来阿恂也会喝醉?”
唐彻翻了个白眼道:“阿恂又不是酒圣酒仙酒神,怎么不能喝醉?”
孟南生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平时别说让阿恂喝醉了,只要能让他喝一杯就已属难得,但今天阮小五就这么一激,阿恂竟然就真的去拼酒,还真是有点让人想不通!不过阮小五这家伙也是个怪人,也不怕喝死了!”
唐彻听了孟南生的话,不知为何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地说:“这样一说,阿恂虽然不太笑,却也不怎么动怒,可但凡沾上阮子元,就格外易怒。”
孟南生玩笑道:“难道阮小五以前其实赢过阿恂很多很多局,被阿恂给恨上了?”
唐彻透过小窗望向车外,河岸杨柳纤纤弱质、舞尽春风,河上画舫游船,隐隐有丝竹随风入耳。唐彻眼见此景,心中忽然开阔不少,道:“罢,我们猜这些做什么,反正钟山棋局这场热闹是看定了!你我静待廿日就可!”
阮子元和傅尚恂各自回府后,都吐了个昏天黑地,被家人小厮强灌了不少解救汤、洗澡、换了干净衣裳。但这二人实在喝多了,这一番折腾也没醒,一觉睡到次日艳阳高照。
二人都做了场长长的旧梦。
闻人先生府中有一间静室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烂柯”二字,是阮子元与傅尚恂的对局之所。
傅尚恂和闻人先生学下棋时八岁,他四岁学棋,弈道启蒙是他父亲。幼时便崭露天赋,人称神童,闻人先生与他对了一局便生爱才之意,收他当了入室弟子。
阮子元和闻人先生学棋是七岁,那时傅尚恂十岁。
那时阮子元未至幼学之岁又闹腾惹人嫌,阮大人便想让阮子元跟闻人先生学棋,希望能修养他的心性。但想拜入闻人先生门下的人数不胜数,而闻人先生会收下阮子元,只是因为阮子元到闻人府时刚玩完泥巴,小脸花猫一般,是被阮大人拎着衣领强捉来的,在阮大人手里努力扑腾。
但,坐在棋盘前和他对局时却极安静与专注。
阮子元第一次到烂柯堂,指着牌匾念:“烂!柯!我认得,不过是什么意思啊?”
傅尚恂对新的师弟态度尚可,对着那个只到他肚子的小矮子背了一段《竖异记》:“信安郡石室山。晋时王质伐木至,见童子棋而歌,质因听之。童子与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不觉饥,俄顷童子谓曰:“何不去”持起视,斧柯烂尽,既归,无复时人。”
小矮子一脸茫然对望着师兄,傅师兄那时脾气好得多,又耐心地讲解了一遍。
阮子元被那故事唬地睁大了眼问:“真有那么厉害的棋局?能让人看上千百年?”
傅尚恂语气平板地说:“故事而已,不过弈道奥妙,的确穷其你我一生也难窥尽。”
阮子元顿时有了下棋的兴趣,傅尚恂与他对坐,让了他三子。
阮子元拈了一枚黑子,“啪!”一声落下,意得志满地说:“我们也来下烂柯之局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必须是个短篇……一定是个短篇!!!!!!!!!!!!!
☆、第六章
那一局最后当然没有下成烂柯之局,傅师兄半点不心慈手软,阮师弟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阮师弟捡着自己的黑子,撇嘴道:“你很厉害嘛。”
傅师兄很快收好白子,不客气地说:“与你比,的确。”
阮师弟斜着眼看傅师兄,心想:下次才不让你得意。
阮子元和傅尚恂各自醒来后,都头痛欲裂、喉咙干痛。两人揉着太阳穴自下人手中接过茶汤喝了一口,慢慢回味起昨夜梦境,摇头嗤笑了一声。
最记春风少年事,偏多辜负少年时。
这一觉睡罢,已是四月十八,阮大人听阮修远说阮子元已经应下棋局,对阮子元逃家大醉而归也就只骂了几句,解了他的禁足。
后日就是钟山期约,阮子元知傅尚恂此时多半是沐浴更衣于静室之中焚香独坐,在棋盘前摆棋局,他自是做不来这些,恰逢闻东楼来看他,他干脆就拉着闻东楼去流香院。
闻东楼此人,容貌平平,不难看也不算好看,但很耐看,眉目虽平淡却气质卓然。他在这一干世家子弟里有个外号叫做闻八面,意指他为人做事八面玲珑,不论是王侯公卿还是三教九流皆能结交。他琴棋书画俱佳,尤擅书法,不好赌棋,与傅尚恂颇谈得来,但也可赌棋,与阮子元也算好友。
阮大人虽然解了阮子元的禁足,却绝不肯让阮子元出入花街柳巷,但若是阮子元与闻东楼一起出门,阮大人就会放心地很。
明明闻东楼也会斗酒赌金、狎柳弄花,但偏偏人人都觉得他温文尔雅、谦谦君子,让阮子元又羡又妒。
花街柳巷都是做的趁夜生意,这两位偏青天白日上门,也是两个怪胎。
引路的小丫头小手掩着嘴悄悄打了个哈欠,在心里腹诽一番,面上却盈着天真又妩媚的笑,停了步子推开雕花木门道:“两位公子请。”
闻东楼正要提步,却被一只手挡在身前。闻东楼挑挑眉,倒也不恼,对阮子元道:“阮小五,你这是过河拆桥?”
阮子元收回手,桃花眼往屋里一瞥,笑道:“哪里的话,你前几天不是夸紫荷姑娘的曲子绕梁三日吗?既如此,就莫要辜负好时候了!”说完,施施然地进了屋,顺手就把门给带上了。
“啪!”木门在眼前阖上,闻东楼真是哭笑不得,摇摇头,转身走了。
屋子里焚着苏合香,阮子元嗅了嗅,一路掀开轻纱罗幔,玉萦坐在内室,对着铜镜拆着钗环。阮子元走到她身后,为她拆下一支步摇,揶揄道:“萦萦好偏心,我一个人来你就不打扮了?”
玉萦望着铜镜里映出的少年,秋水明眸含笑,揶揄道:“怎么?现在舍不得旁人看我了,你这几日又在哪个温柔乡浪荡?”
阮子元哼了声,道:“哪有什么温柔乡,是惹了尊煞神。”说完,抱怨着把这几日经历讲了出来。
烟花地的消息最是灵通,玉萦听了,一边用玉梳梳发,道:“我也听说了钟山之约,这位傅公子对你倒是很看重。”
阮子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他哪里是看重我,他是看不惯我!当年我赌棋的时候他指着我鼻子骂我,相安无事几年,又不知哪里让他看不惯了,来找我的麻烦。”
玉萦伸手点了点阮子元的鼻子,笑叹道:“你的那一点聪明真是全用在女人身上了,这位傅公子与你虽无了同门身份,但对你应当真是有同门之谊,他又不是你父你兄,你不求上进与他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