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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方圆之敌-第2章

小说: 方圆之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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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孟南生和唐彻听说傅尚恂要亲自去阮府见阮子元,两人立刻死皮赖脸要求同往,想要看一出好戏,傅尚恂才不关心他们去不去,阮修远知道那二人打了什么主意,却也只能苦笑着说荣幸之至。 
  次日,微雨。 
  孟南生、傅尚恂、唐彻都坐上了傅府的马车,马车一路驶向阮府。 
  傅尚恂坐姿端正,低头看一本闲书,他其实没有看进去,他正在想事,想地太入神,以至于孟南生喊了他两声他才回神,看向孟南生问:“怎么?” 
  傅尚恂的马车宽大舒适,马车上常备着榧木器具。孟南生和唐彻刚下完一局快棋,正在收子,孟南生道:“我记得你和阮小五都是跟闻人先生学的棋,也算同门,闻人先生就收了你们两个弟子,你们以前肯定对过局吧!” 
  傅尚恂怔了一下,他低头看着书页,冷淡地说:“我和他已非同门。”这话虽然无情了些,却也是大实话,阮子元十三时岁与人赌棋被闻人先生知道了,闻人先生倒也没有大怒,只是和阮子元谈了一番,最后说:“你我对弈道见解不同,我没有办法教你下棋。”阮子元就这么被逐出了师门。 
  其实,更早的时候,傅尚恂和阮子元还挺不错。闻人国手只有他们两个弟子,两人又都当得天才二字,闻人先生对他们一视同仁,二人平日里对局练习棋逢对手,少年人重胜负虽然难免有口角之争,但大体还是亲密的。阮子元在家里挨了兄长父亲的打会对傅尚恂抱怨,傅尚恂也偶尔会帮阮子元做一做功课。 
  但后来阮子元开始与人赌棋,傅尚恂勃然大怒,和他吵了一架,之后阮子元被逐出了师门。 
  阮子元走的那天来了他们往日对局的静室里收拾东西,傅尚恂坐在棋盘前做死活,阮子元抱起自己的书本棋谱从他身边走过,随口岁傅尚恂说了句:“我走了,师兄。”口气轻快地和以前无二,似乎只是回家一趟,第二天还会再来。 
  傅尚恂当时冷着脸什么也没有说,棋盘上一道死活却摆了小半个时辰,而阮子元当然也没有再也没有来。 
  再后来,阮子元赌棋成名,好出入秦楼楚馆、赌坊酒肆,完完全全成了个纨绔子弟。而傅尚恂则继承闻人先生衣钵,少年成名、洁身自好,俨然芝兰玉树,世家子弟之楷模。 
  两人几乎没再见过面,却时常被拿来比较,渐渐两相厌恶起来。 
  孟南生哪知道这些内情,他饶有兴趣地道:“我也和阮小五对过一局,的确厉害,但要是和阿恂你比,你们二人各有千秋,我还真是说不出输赢,你们以前肯定时常对局,胜负如何?” 
  傅尚恂想了想,道:“五五之数。” 
  孟南生失望地叹了口气,唐彻揶揄道:“怎么?不知道该下注赌谁赢?” 
  孟南生干笑道:“我当然觉得阿恂必胜。” 
  唐彻鄙夷地看孟南生一眼。 
  阮府与傅府隔地不远,马车很快便驶到了傅府。傅尚恂下了车,车夫孟南生和唐彻也前后下了车,却见阮修远正在傅府大门口,骑着马连挡雨的油帔都未披,一副要急匆匆要出门的样子。阮修远见了傅尚恂几人,神色有一瞬尴尬,随即下马迎了上来。 
  阮修远走近,还未开口便对着傅尚恂一揖,把孟南生和唐彻都惊住了,傅尚恂也有些惊讶,急忙扶住阮修远,皱眉问:“何必如此折煞我,出了什么事?” 
  阮修远一脸羞惭,道:“阿恂,今日之约怕是不能践行了,都是我管教无方,那混帐小五,他跑了!” 
  唐彻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孟南生也忍不住道:“不愧是阮门五郎,哈——”两人还没笑完,就见阮修远一脸愠色,傅尚恂冷着脸看了他们一眼,两人急忙干咳收笑。 
  傅尚恂心中也很有几分怒意,爽约还在其次,只要一想到阮子元屡屡避战,他心中就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傅尚恂略沉吟片刻,问道:“修远,阮子元常出入何处?” 
  其实,傅尚恂还真是想错了,阮子元选在今日逃跑,并非是躲他避战,只是因为小石锣巷的太平酒家十五年的湛露启坛了。有句话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其实未必,小石锣巷偏僻幽静,太平就家更是在小巷深处,虽然此家酒味香醇,但上京知晓的人并不太多。阮子元还是从一个赌桌上的朋友那里赢了一壶十年的湛露,才知道了这么个所在。 
  不过今日湛露启坛,许多老酒客都前来捧场,小小的铺子已没什么空位。 
  年轻的掌柜倚在柜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铜算盘,半旧的棉布门帘忽然被掀起,帘上系着的铜铃响了几声,自外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掌柜抬起眼皮看了眼,见是熟客,对那少年笑了笑,低头继续拨算盘。 
  那少年自然就是阮子元,他今日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未带油帔也未带伞,只赤足踩着双二齿檀木屐,一身霜色轻便春衫与乌发已被这场春雨沾湿,看着倒很有几分乌衣子弟的潇洒。 
  店里坐着的大半是熟客,阮子元与几人道好,店里唯一的小二是个十五岁的小呆子,此刻迎上来为难地搓着手对阮子元道:“阮公子,今个儿,今个儿不巧,已没了桌子了。” 
  阮子元急着尝湛露,难得不逗这孩子,只道:“不妨,你去打一壶湛露来便可。”言罢,目光在店里逡巡,眼睛忽然一亮,径直走向店里一角,对一独坐一桌衣着做江湖女子打扮的少女一笑,嘴角轻挑、眉眼弯弯间有若千簇桃花一瞬绽放,他温声问:“这位姑娘,店里已无余座,冒昧请问,不知在下能否坐在此处?” 
  那少女被这浪荡子一笑晃了眼,愣了下,却很快回神,客气道:“无妨,公子请。” 
  阮子元眼里笑意更浓,他一撩衣袍坐下,微笑着问:“姑娘看着眼生,可是第一次来这太平酒家?” 
  那少女疏离谨慎地说:“确是,为人带一壶湛露。” 
  阮子元对少女的疏离视若无睹,神态自若地笑道:“原来如此,那姑娘必不知湛露虽好,但太平最负盛名的还是彤霞醉,相逢既是有缘,不如在下作东,请姑娘一尝彤霞如何?” 
  店里一些知阮子元身份的熟客知是阮子元本性发作,都摇了摇头。 
  那少女被这无端的热络弄地有些狐疑,神情戒备地看着阮子元,正欲拒绝,棉布门帘上的铜铃忽然又响了几声,一如金玉相叩的男声淡淡道:“姑娘还是莫要答应,这位小阮郎君虽在上京也算声名远播,只可惜播的是薄幸声,扬的是浪荡名。”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喜欢这种浪荡不要脸又有点儿才华的受被品行良好古板又有点儿毒舌的攻酱酱酿酿……总觉得我码字的速度越来越慢了QAQ


☆、第四章

    小铺子里酒香浓郁,小铺子外充斥着雨水草木的清淡气味。一名仆从收了竹骨雨伞,为傅尚恂撩起门帘,傅尚恂神情漠然,看向阮子元的眼神却有几分厌恶。 
  傅尚恂与阮子元这几年来还未正式碰过面,两人较幼时都变化甚多,两人视线一交便都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对方。一时间,太平酒家里众人都看起了热闹。 
  傅尚恂目光逼人,阮子元终是逊了气势先别开眼,挑眉笑了笑,道:“原来是傅公子?也是为十五年的佳酿而来?不知在下有何处得罪傅兄,这薄幸之名从何说起?” 
  傅尚恂毫不客气地问:“阮公子不喜欢薄幸,那浪荡、轻薄、轻浮、登徒子如何?” 
  傅尚恂佳人面前咄咄逼人地不给他面子实在叫他有点恼火,但他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修长手指不耐地敲了敲桌面,对傅尚恂道:“空口无凭,傅兄慎言。” 
  傅尚恂道:“流香院的玉萦姑娘的确色艺双绝。” 
  阮子元登时语塞。 
  恰在此时,小二捧着将那少女的一壶湛露小心翼翼地送到了阮子元这桌,少女如释重负,立刻对小二道谢,结完帐拎着湛露便快步走出了太平酒家。 
  阮子元望着门帘上犹自晃动的铜铃,长长叹了口气,拍了下小二的脑门,忿忿然地骂了句:“小呆子!” 
  小二呆呆地捂着额头,委屈地看了眼阮子元,立刻跑开躲在了掌柜身边。 
  铺子里尚算安静,倚在柜上的年轻掌柜轻轻地笑了声,这一声如同冰河缝隙裂开,满座宾客都不含恶意地嘲笑起阮子元来。 
  傅尚恂走到那少女的位子坐下,语气平淡地落井下石:“看来不过是襄王有梦。” 
  佳人已去,阮子元用桃花眼横了眼傅尚恂,态度明显敷衍了许多,假惺惺地笑着道:“经年久别,傅公子什么时候也好管起了他人闲事?” 
  傅尚恂较阮子元高一些,略略垂眼看阮子元便很有些居高临下的傲慢味道,他嘴角扯出一个冷笑,道:“阮小五,经年久别,你什么时候连一局棋都不敢和我下了。” 
  此言一出,气氛蓦地一僵。 
  “我不敢?哈!”阮子元转脸与傅尚恂对视,他眼底隐有怒意,面上却是笑着的,慢腾腾地说:“我当然不敢,虽然别人抬举,说是‘傅家阿恂,阮门五郎’,但如我这种眠花宿柳、斗鸡走狗、恃技赌棋之徒又算个什么东西?哪里能和傅公子比!” 
  傅尚恂微怔,阮子元那句话分明是自己当初对唐彻说的原话,但他只皱了皱眉,道:“难得你有自知之明。” 
  阮子元脸色一变,咬牙切齿地对傅尚恂道:“你!” 
  两人这番谈话较方才声音低了不少,旁人听不见,但跟着傅尚恂那名仆从却听了个一清二楚,只垂头立在傅尚恂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傅尚恂与阮子元对视,眼中怒意难掩,但语气却极平稳地问:“怎么,你不服?” 
  阮子元与傅尚恂对视的一瞬间,顿时明白了什么,阮子元火气全消,桃花眼忽地弯了弯,轻轻一笑,无比得意地道:“君激将耳。”他换了个坐姿,左手撑着左脸,宽大衣袖滑至手肘,左腿随意地跷了起来,二齿木屐在脚上一晃一晃,这幅样子要多惫懒就多惫懒,要多无赖就有多无赖。 
  见傅尚恂眼底怒意更浓,阮子元笑地更得意了,他似笑非笑地道:“怎会不服,我阮子元天生不思进取、不学无术、不求上进,只会眠花宿柳、斗鸡走狗,略通一点博弈之术,却还用在赌局之中!也无怪傅君端方高洁看不上区区,只能叹天何必生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尚恂忽然伸出手揪住阮子元的衣襟,一把将他拉到自己面前,阮子元的笑声戛然而止,却仍挑着眼挑衅地看着傅尚恂。 
  小小的酒铺里登时静了,众人都看向这二人。 
  傅尚恂与阮子元凑地有些近,一时间呼吸相闻,都能看清对方浓密的睫羽。傅尚恂眼神阴骘,滔天怒气隐在眼底,他注视着阮子元,这张脸实在陌生,只有那双天生风流的桃花眼还能找到几分幼时的影子,阮子元那时求他帮忙做功课时一双桃花眼便会讨好地弯起,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全是挑衅。 
  傅尚恂拧着眉,神情厌恶已极,一字一顿地:“阮子元,你算是什么东西?让我,让我——”说到此,傅尚恂薄唇紧抿,住了口。 
  阮子元掰开傅尚恂的手指,整了整衣领,满不在乎地笑着说:“和傅公子比,我当然不算什么东西。”他扭脸催道:“小呆子,我的酒怎么还不送来?” 
  小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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