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东篱菊也黄-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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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时应有的张扬跋扈。
致远一贴写完,将笔握在手中托在下巴处,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个慢慢恢复神采的少年。
不知是因为秦毅的蛮横□□还是姬慕白的放之任之,中山城中一片人心浮动,驻守城外的兵营中似乎每天都会少掉一二十号人,匈奴人很快就得到了中山城中的两位将军分崩离析的消息,多齐尔借此机会又向中山岌岌可危的城墙发动了几次威慑性极大的佯攻,每次致远都会出现在城墙上亲自督战,双方损失都不大,但多齐尔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中山的兵力因为某些内部原因在一点点的削弱。
“以末将看,那个什么狗屁第一庄的庄主也不过如此,除了屯兵据守之外,一点魄力都没有。”结束了新一轮的攻势,多齐尔的手下一边回营一边向自家单于汇报,狂妄的口气中大有一举拿下中山胜券在握的气势。
“倒不是那致远无能,实在是中山有个养尊处优惯了的白痴皇子坐镇,中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就算那致远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让那草包皇子一搅合还能有多大作为。”另一个手下随即应和道,“据说那东虞皇子联合着京城派来的那个将军把魏松月那毛头小子给撵走了,一定是担心魏家独大抢了自己风头,如今中山城里原本北疆的守军皆不服那新来的将军,逃兵倒是一天比一天多,我看着中山过不了多久,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多齐尔听着手下谈论中山现状,心中也是转了许多个心思。他想到原本中山郡守还在的时候,多少也同自己的军队打过几场硬仗,但自从那东虞皇子接手这里之后,却是连城门都没敢开过,又想到自己当时掳了这皇子祭祖的时候,被绑在木桩上的少年忍耐不住凌迟之痛,低着头浑身颤抖着嘤嘤哭泣的样子,嘴角不经意的就扬起了个残忍的弧度。
“传我令,在中山城下连续施压,再派人潜入幽州边城,时刻关注有多少兵将叛逃。” 多齐尔原本还有些顾忌魏松月的北疆守军,但短短数日,大军就从幽州撤离的彻底,剩下为数不多的兵力也表现出一种无心恋战的倦怠感,而且那个之身一人入营就走姬慕白的高手,也再没在中山出现过,这不得不使多齐尔为之心动。
多齐尔自认自己是个谨慎的人,但有些战机稍纵即逝,他需要尽快摸清楚中山的情况,然后一击得手,攻入东虞这块肥沃的土地,并将其占为己有。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中山城的情况越发艰苦了,多齐尔连番的攻势一波强于一波般向脆弱的城墙倾泻而下,秦毅不善攻坚战,在战线上也如同普通士兵一样凡事听取致远的命令,但是在这般猛烈的攻势下,即使是一向自命极高的致远也无可避免的受了点伤。
今日多齐尔亲自来到前线,从城楼下向上方眺望,便见到城楼上的兵力已经不足,要不是秦毅骁勇善战,几次在最危险关头救下督战的致远,这城早个几日便可破围。
“那东虞皇子可有出现在城楼上过?”多齐尔看了一阵,见战况有些缓和下来,才退回大营中询问手下副将。
“回禀单于,从未见过那小子。”多齐尔身边副将听到问话,立刻回答道,看来也是注意着姬慕白的动静已久了。
“哼,这东虞是再没有会打仗的人才了,还是那皇帝已经老糊涂不中用了,硕大一个中山城,除了那个碍事的致远外,就只剩下一个有勇无谋的愚将和一个胆小怕事的无用皇子,看来是老天也要助我们得到这东虞天下。”
多齐尔走到帐中所摆放的巨大沙盘面前,拿起一颗代表镇北军的黑色棋子,将其移到嘉峪关处,拿起代表匈奴军的白色棋子放到雁门关前,又向前推进了些许,直抵在代表中山城的木制城门前,最后拿起城后的红色棋子,放在手中掂量了几下,突而紧紧握在手中,然后催动少许内力,那红色棋子瞬间便被碾成了粉碎,木屑从多齐尔的手中纷纷落下。
“传我号令,”多齐尔眼中闪过一丝狠绝的神采,用肃穆的口吻,一字一顿慢慢说道,“今日子时发动夜袭总攻,势要拿下整座中山。”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晋桑各种抽啊,根本发布出来!!!
☆、破城逃亡
姬慕白被一阵轰天巨响惊醒,“这么快就来了!”他心下嘀咕了一句,已经慌张起身穿衣拿剑,急急忙忙冲出房间。
这中山的都尉府本就离城墙不远,此刻已经有火势蔓延到了前方街道,熊熊燃起的烈火照亮了大半边本该浓稠的黑夜,而漫天飞舞的细密小雪也早已感觉不到寒意。
致远也已经来到了府前,看模样也是一副刚被扰醒的样子,“战况如何了?”匆匆看了姬慕白一眼,看到对方也同自己一样的一脸茫然,便也不再多问,两人一同向城楼赶去。
待到城楼上才知道情况比想象中更糟糕,匈奴军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发动袭击,带着烈焰的巨大火球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重重砸在原本就不甚牢固的城墙之上。被惊醒的守卫们慌忙应战,秦毅带着人马赶来的时候,才发现匈奴人这次是不遗余力的向中山发动了总攻,但是相对应的,自己这边,原本应该有的三万兵马,在多次大大小小的佯攻后,如今可用的兵力还不足一半,而骑兵又不善在城楼上近战,全无用武之地。
致远立刻接管了谢渟岳的指挥,迅速调集人手组织起一次有效的反击,但是人数上悬殊的对比,还是让许多士兵心生惧意,而中山本就所剩不多的军用补给更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致远调配着人手,将滚烫的松油从云梯上倾倒下去的时候,城门在匈奴人攻城车不停顿的一波波猛烈撞击下,终于在一声轰然巨响后,破出一个大洞,后续的匈奴军立刻如蝗虫过境一般涌入中山城中。
“我们守不住了!撤!”姬慕白趴到城墙边向下望去,慌乱的眼神正好与志得意满的多齐尔对上,对方冷笑着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马鞭,就看到更多的匈奴军源源不断从他身后奔袭而出,看到多齐尔,姬慕白便条件反射一般止不住的颤抖,一把拉住身边致远的衣袖,在这漫天的厮杀声中大声喊道,“中山守不住了!快带我走!”
致远也不多言,将姬慕白扶在怀中就向城楼下撤去。
“你们快去找两匹马去,一路向南,先去冀州清河暂避,这里我来断后!”秦毅银枪携疾风之劲,将追在两人身后的匈奴兵击杀之后,护在两人之后,又有几个镇北军也赶了过来保护着致远和姬慕白,一行人且行且退慢慢向城东行去。
另一边谢渟岳也接到撤退的命令,他自出生起,便长在这中山城中,又得都尉赏识,虽无功名却能为百姓谋福祉,对这座城有说不出的眷恋,况且他本也与都尉一同鏖战沙场,誓要与中山共存亡,但是眼下看来,城破家毁,到处都是奔逃的百姓和死伤的士兵,已近而立之年的他也忍不住对着眼前硝烟泪流满面,“城破了!全员撤出中山!”谢渟岳在混乱的人群中嘶喊着,调集起所有仅存的军力,一边尽力抵抗着匈奴人一波更胜一波的攻势,一边护送着扔留在城中的百姓们跟随镇北军一同向城东撤退。
城东郊外乃是北方典型的山林地形,皑皑白雪覆盖在连绵叠嶂的山峦上,现已入冬许久,连原本猎人会行的小道也早已辨不出痕迹,众人跟随着熟悉山林环境的几个百姓匆忙躲进山中,但我方具是些普通百姓和伤残士兵,而对方却是整装了近一个月的匈奴精锐,还未行出多远,身后就已经传来大量士兵军靴踏在雪上传来的整齐而急速的声音。
“他们追上来了!”有在队伍末尾的士兵大声喊道,秦毅原本英挺的俊眉瞬间皱在了一起,他一手持枪一手拉着姬慕白的手臂,加快了脚步想向大山深处躲去。
但姬慕白大病初愈,跑出房间的时候也实在匆忙,根本没有穿上什么御寒的衣服,此时已经冷的瑟瑟发抖,如何迈得开步子跟上秦毅,只被强行拖着走出两步,又一下扑倒在雪地中。
“莫要这样拽他。“致远有些看不下去,将姬慕白扶起后一把抱进怀里,用自己的外袄将两人裹在一起。
“后有追兵,这样只会减慢我们撤离的速度,慕白你坚持一下,我们进了山之后,就容易藏匿了。”秦毅嘴中这样说着,看到姬慕白苍白的脸颊和有些发紫的双唇,仍是回手解下自己战甲上的披风,裹到姬慕白身上。
“秦大哥我真的走不动,”姬慕白的声音里带了抖音,似要哭出来一般,还想说什么,队尾已经传来短兵相接的声音,而原本就惊恐不已的队伍,更是骚动起来,有一些百姓已经顾不上什么情况了,抛下队伍就自顾冲进了山中,另一些人看到了,也纷纷向山中逃去,“快跑快跑!他们来了!我不要再见到那个恶魔!”致远怀中的姬慕白突然大喊起来,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褪去了仅有的最后一丝血色。
转眼间,匈奴的追兵已经攻到近前,多齐尔亲自带着人马前来剿灭中山城中所剩不多的残兵,他走在最前面,左右自有副将手下将冲上前来的镇北军击退,直到走到距离致远和姬慕白不过十步的距离,才站停下来。
一众镇北军将致远和姬慕白护在中间,秦毅更是紧紧握住手中长枪死盯着多齐尔,对方稍有下一步动作,就要冲上前去拼命的势头。
多齐尔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莫非是皇子殿下初次到我营中之时,本将有些地方款待不周?竟让皇子殿下害怕至此?”多齐尔习武多年耳目极聪,远远便听到了姬慕白的哭叫声,那种还未完全成熟的涩哑而无力的哭喊夹杂在瑟瑟纷飞的雪声中,更有了一些别样挠心的感觉。
“莫要在此嚣张,你难道就不怕镇北魏家的援军即刻就到?”致远紧了紧手臂,将怀中瑟瑟发抖的身子抱得更紧了了些,才缓缓对多齐尔说到。
致远的淡然多少让多齐尔有些猜忌,但他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这种强作镇定的把戏也不是没有见过,稍稍向远处山林中凌乱的脚印看了几眼,便又自信满满的冷笑起来,“神农庄致远庄主,本将也是久仰大名,我也听说东虞的皇帝很是赏识你,特意派你来帮帮这个废物皇子殿下,我也不得不承认,要不是有你,这中山城早些时日便可破了,但东虞不是有句古话叫江郎才尽嘛,我看你还是收起你那套吓唬人的把戏,早日降了我匈奴可好。”
致远仍是一脸淡然的笑容,“若是我降了……你要将他,怎么处置?”
姬慕白原本伏在致远肩头,不愿抬头去看多齐尔,此时听到致远这番回答,突然抬起头来惊恐的看向致远。
“那自然是……”多齐尔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处的胡茬,狼一般阴狠的眼神移到姬慕白惨然的脸上,又冷笑一声才道,“瞧皇子殿下这细皮嫩肉的娘们模样,不如一同请回去,陪我手下的这些兄弟们乐乐,我们长居这塞北荒蛮之地,已是很久没有尝过江南那股妩媚劲儿了。”
多齐尔一说完,他身后一众的匈奴军都猥琐的嘲笑起来,姬慕白只感到无数双贪婪的眼睛在自己全身上下游移,已经惊惧到了极点反而忘记了反抗,只有豆大的眼泪一颗颗无声的涌出眼眶,沿着冰冷的脸颊滚落下来。
“唷,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