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风-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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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不从心。
“你起来了?”院门前蓦得响起哈吉的声音。晏敏一惊,转身往屋里走。跨出去的脚也怎么也收不回来,一着急,身子往前扑倒。哈吉一闪身到他跟前扶住他。
“没事吧。”哈吉托着他的胳膊。
“没事。”晏敏冷着声音别过脸,将有伤疤的那一面避开哈吉。哈吉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拽着袖子去擦。晏敏被针扎了似的推开他的手。哈吉微微蹙眉:“我扶你进去。”
“我自己可以。”晏敏又迈着步子想走。全身的伤开始泛痛,好容易蓄起来的一点力气卸得一干二净。哈吉不由分说的环起他的腰,晏敏一惊,还来不及拒绝,身子已经被打横抱起,送到房间里。
“吃药吧。”小五从哈吉提来的小竹篮里拿出熬好的药送到晏敏手里,晏敏接过碗一饮而尽。
小五收了空碗就听到小秋儿在门口叫他。小五应了一声,提着药碗走了。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晏敏全身绷得紧紧的,用袖子擦了把嘴正要赶哈吉走,哈吉拧了条毛巾替他擦净嘴角的药渍,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毛巾从伤疤上掠过,晏敏闭上眼,紧咬着牙关。
“你也走吧,我要休息了。”擦完脸,晏敏拽着被子背对着哈吉。
“你很奇怪。”哈吉皱着脸看着晏敏。
“我生来就是一个怪人。”晏敏冷冽的回复。
“我倒不觉得。”哈吉扳晏敏的肩膀:“你只对我这样。”
“放手。”晏敏低吼。
哈吉偏是不放。晏敏回手要扇他的耳光,哈吉抓住他的手腕,他把扯进怀里。
“放肆。”晏敏眉毛竖起来。
“你以前认得我是不是?”哈吉将他限制在怀里,近距离看他的脸。晏敏恐慌的挣扎着,整个脸都泛起一层粉色。哈吉的心里冒出一抹杂念。晏敏偏是不肯消停,哈吉倒吸了口凉气,捏住他的下巴,伏□子吻住他干巴巴的嘴唇。
晏敏大吃一惊,舌尖在他的嘴唇上舔了舔,撬开牙齿。他无力的委顿下去,哈吉紧箍着他的身体,在他口中予取予求的索要。
司马空,即使失忆还是这个无赖的司马空。泪痕印到哈吉的脸上,他惊了惊,松开晏敏,手指擦干那些湿印:“对不起……,我……”
“出去。”
哈吉深吸了口气,看着他。
“出去……”晏敏浑身颤栗着。
“我忘了很多事,冷姑娘也不肯告诉我。我以前是跟你结下过什么梁子,还是有过一些别的恩怨,你告诉我。”哈吉揉了揉额头,纠结的看着晏敏。从见他第一眼开始,就放不下。一定是曾经认得的人。
晏敏闷声不语。
哈吉吁请了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转回头看着晏敏:“我明天还会来看你。如果不想见到我,就早些告诉我。”
脚步声远去,晏敏瘫软在床上。
冷姑娘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一抬头,看到哈吉坐的屋顶上看着远方。她纵身跳到屋顶上,他手里拿的那坛子熏风已经见底。她挤出一丝笑:“这都要吃晚饭了,怎么还喝那么多酒?”
“你告诉我我是谁,住在那边院子里的那位晏公子是谁?为什么我觉得我认得他?”
冷姑娘沉下脸,眉心轻轻纠结:“大约是巧合吧。你的性子就是喜欢这些江湖上的豪杰之士。他,也算是一个英雄。”
“不对。”哈吉一动不动的盯着冷姑娘的脸,看得冷姑娘有些发怵。
“去吃饭吧,坐在这里还挺冷的。”冷姑娘不自然的笑了笑。
“你让他一个人对阵一百多个土匪,你想他死。”哈吉拉住她:“如果不是以前有过节,以你的性子何至于此?”
“去吃饭。”冷姑娘已经没有多少耐心。
“每次问你,你总是找出许多理由来搪塞我。”
冷姑娘脸色铁青:“这里为你好。”
“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觉得这是为我好?”哈吉不依不饶。
冷姑娘挣脱被哈吉扯住的衣袖,从屋顶上跳了下去。梁伯从屋子里出来:“怎么了?”
冷姑娘没有搭理他,径直进了屋子。梁伯抬头看着哈吉:“下来吃饭。”
哈吉坐在屋顶上一动不动。梁伯看了一眼屋子里头,从院墙边搬过梯子搭在屋檐上爬了上去,坐在哈吉身边:“怎么?又吵架了?”
哈吉摇摇头看着天边已经迫不及待升起的几颗星。
“你不应该跟冷姑娘生气,她每天忙里忙外的操劳,花了多大力量才把咱们这庄子重新建好,才让咱们有个安居乐业之所。一个女人家,做了这么多事真得不容易。”
哈吉不语。
“你啊,真不懂事。”梁伯叹了口气:“都老大不小了,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
哈吉微怔。
“这么好的姑娘你不能辜负她。难道你打算让她这一年年的空等下去么?”
“我……”哈吉来不及分辩,梁伯瞪了他一眼:“这么好的女人你不要,你还想怎么样?你个不知好歹的混蛋。”
哈吉凝着眉不知道说什么好。梁伯嘁了一声:“我今儿就逞一回老脸,替你们把事儿给定了吧。再过半个月就到腊月初八了,这择日不如撞日,就定在那天娶冷姑娘过门吧。才被土匪闹了一场,我们也要点喜事冲冲喜。”
梁伯不由分说的起身爬梯子下去了,哈吉无神的看着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今天换了新电脑,全套新,爽哉~~!
24
盘石谷 。。。
二十四、
听外头的声音,好像这个庄子又忙碌了起来。照顾晏敏的那老人家也手脚极是轻快,好像遇着什么欢喜的事。晏敏默算了一下日期,还有一个来月就要过年,庄户人家,大抵是已经在开始准备着过年的东西了。
吃罢早饭,晏敏坐在炕上运气。虽然气息还是有些阻滞,比昨天好了一些,勉强运行了一个周天,额头上冒出汗,精神好了很多。下炕走了几步,能连走十多步。这样子下去,大概再有半个月就可以行走如常。
“恢复得不错。”冷姑娘心情不很错的出现在小院门前。人还没到跟前,她身上那股冷香的气息已经飘到面前。
“托福。”晏敏冷冷的应了一声。
“你现在倒是不必着急了,留在这里养一养也好。”冷姑娘声音里夹着一丝谑笑:“等到下个月这里要办一场喜事,不如喝完喜酒再走。”
晏敏咝了口凉气,有不好的预感。冷姑娘悠然的在房里度了两步:“你不好奇是谁家办喜事吗?”
“与我……何干……”晏敏慢慢的吐出四个字。
“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冷姑娘挑着眉:“哈吉要娶我了。”
晏敏顿住。早就预料到或许会是这么一遭,听到她讲出来,依旧是一道晴天霹雳。
冷姑娘撇撇嘴唇:“有时候忘记真的不坏,大人您说是不是?”
晏敏耳朵里嗡嗡一遍什么都听不见。回过神的时候,冷姑娘已经走了,屋子里安静极了,只听得见心脏狂乱无规则的跳动,喉头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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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红马发足狂奔,在寂静的官道上扬起一串清亮的马蹄声。晏敏纠着眉头一刻也不敢松泄。这世间若还有一个人可以救司马空,那必定是盘石谷药王老仙李敦儒。此人精通医理药学,传言能起死回生,只是深居简出,脾气怪异的很。而且,明明就住在盘石谷能见到他的人却不多。如果他可以救活司马空,不论用什么代价来交换都可以。
跑了四个时辰,背上的司马空气息渐弱。晏敏勒住缰绳,小心的放司马空在地上,往他体力输入真气。
司马空轻轻咳了一声,淡淡笑着:“晏大人这样大费周章为我续命,纵使死了,也不枉我这一生。”
“闭嘴。”晏敏点了司马空的昏睡穴,让他继续睡着,免得耗费太多体力。从腰间的布袋里拿出司南,摸了摸方向,晏敏把司马空重又捆在背上翻身上马。整整跑了一天一夜,空气里渐渐飘来清淡的药香。
怕就是这里了。晏敏下马,摸到路边的石头上清晰的刻了“盘石谷”三个字,心下稍稍平静了一些。解了司马空的昏睡穴,又替他续了些真气。司马空抬眼看了看四周。所谓盘石谷,原来山上山下全是石头,石缝里长了些草和低矮的树木。这样光秃秃的山一眼就看遍了,不知道药王老仙住在什么地方。
晏敏背把司马空放在马背上,他牵着马往山里走。兜兜转转,空气里总是差不多的气息,没有变浓变淡。他轻轻咝了一身,摸摸路边的石头,竟然是他刚来时摸到的那块刻着“盘石谷”三个字的大石头。
“这里摆的有阵法。”司马空撑着眼皮说。
晏敏轻吁了口气,光顾着着急,竟连这都没有想到。无数人求而不见,必定是被什么阻挡。晏敏静下心神,又重新进山,沿路摸着石头刻下记号。粗略走了一回,判断这是个七星阵。以他对天文的熟知,倒也不难化解。
晏敏放下枣红马,将司马空背在身上,先踏足玉冲再转璇玑。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像,越往里越觉得阴风阵阵,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从阵里传出来。晏敏惊了惊,正疑惑间,司马空突然从他身上滑下去:“小心。”
晏敏回头,又闻到了血腥气。他扶住司马空,司马空笑了笑:“没事。”
晏敏嗅到血腥气摸到他的手掌,左掌被一只木钉刺穿。原是要救他,结果又被他救了。晏敏蹙起眉峰拔出木钉,撕了片衣服裹住司马空的手。司马空看他的紫衣已经叫自己的血染了大半。晏敏鼻子灵敏,对血腥气非常在意。每次沾血的衣服总是立即换下。司马空坐在地上:“你把我放在这里,你去破阵,破了阵再来找我。”
晏敏想了想,嗯了一声,起身去研究这究竟是个什么阵。
小心翼翼的走了一遍,原来这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五行阵,用惑人的手法加入日月,摆弄得像是七星阵。那一日一月,其实就是生死门,按照五行走位,从月门出,便是生门。晏敏兴冲冲的回来找司马空,刚才放着司马空的位置残留着一些血腥气,司马空已经不知去向。
“司马空,司马空。”晏敏大吃一惊。转身去寻,突然一掌打在他的胸膛。晏敏吐了口血,昏死过去。
醒来时,鼻腔里满满都是浓郁的药气。晏敏捂着鼻子坐起身,从药气里又闻到淡淡的血腥。
“司马空。”晏敏蓦然一惊,从床上跳下来同。摸着墙,是间竹屋,他走到竹屋外间,一个老头不愠不火的问了句:“醒了?”
“司马空?”晏敏嗅着血腥气摸到老头面前那张床上的司马空。司马空还有气息,脉博跳得还算稳健。他松了口气戒备的回头:“你是谁?”
“奇怪了,来盘石谷竟然问老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