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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情璧 by 月佩环-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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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室,却被宋鸣风嘲笑他武功不济,扯得好大牛皮,号称武功天下无敌,却是联手都被人伤到。
宋鸣风原先说话就极为尖刻,商弈庭向来在他面前谈笑自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几时变得如此狼狈,竟是连与宋鸣风调笑也是不愿,终日埋首于庄内事务之中。
原先浩然山庄虽大,但有岑渊为副手,他只需核实有无失误,如今将岑渊换下,才发觉找一个能代替的却是极难。
商家虽有商隽那般才智绝伦之辈,但根系极深,一旦上来,便再难消除他们的实力。
商弈庭从未后悔过废掉岑渊,只是事情过去了几天,当时的震怒渐渐消退,对这个于浩然山庄有恩的人自然存着几分歉疚,特别是连续几天忙得忘记了他的存在。
商弈庭揉了揉眉心,将几个商议的管事斥退,又唤了哑奴进来。
“他最近好些了么?”
哑奴比了手势,却是“还没有醒”的意思。
商弈庭脸色大变,赫然起身,扣紧了哑奴的肩膀:“你说什么!”
那哑奴是个中年妇人,又干又瘦,被他扣住肩膀,双手剧痛,抬也抬不起来,只是“嗯嗯啊啊”地说不清楚。
商弈庭放开她,立时往后院疾步而行。
掀开铁板,顾不得取了绳梯,从洞口跃了下去。到了囚室外面才想起没带钥匙,见岑渊仍躺在地上,心下一阵莫名的慌乱,当下用掌力震碎铁锁。
进入囚室时,地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变成黑色,若非岑渊的脉象微弱,几乎像是一个死人。
商弈庭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岑渊,还没反应过来时,已横腰将他抱起,自己也是呆了一呆,随即不管不顾,出了牢门。
原先只想隐藏岑渊行踪的想法早已消失无踪,商弈庭将岑渊放在床上,立时叫人去传唤一个大夫过来诊治。
岑渊的手脚冰冷,面色却是极为苍白平静,令人看了只觉得恐惧到窒息。
好不容易大夫过来,随行的人却带来了另一个消息——宋鸣风趁看守的人不防备,已逃出庄外。
商弈庭脸色已极为难看,喝道:“你们还不快给我追?追不回来,你们就给我提头来见!”
庄主一声令下,下属自然不敢怠慢,立时出庄去追。
那大夫看了诊,只说岑渊高热不退,若是热症好了,自会无碍。商弈庭虽然觉得这大夫眼神闪烁,看起来不是正人君子,十分令人不快,但既然他这般说了,料想也不敢骗他,登时心安,又担心岑渊的心腹会来救人,于是让人拿了镣铐锁链将岑渊绑缚在床。
才过了一个时辰,便听说找到宋鸣风了。
商弈庭看岑渊一时也没清醒,要收拾他也不急在一时片刻,倒是宋鸣风要好好教训一顿。
商弈庭走到前院,看到宋鸣风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一棵大树上,唇角便不由自主地扬起。
还没等他开口,宋鸣风就开始连珠炮似地大骂:“商弈庭你这个神经病,有本事你就杀了小爷,只会用武力逼人低头,算什么本事?”
商弈庭也不生气,轻笑道:“我既有武力,为何不用?难道也要学那些穷酸书生写几句酸诗讨你欢心?我可不会吟诗作对,只怕是班门弄斧,教你失望。”
宋鸣风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虽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但被他日夜像防贼似地防着,却于报仇无望了。
他咬了咬牙,道:“我说不过你,你杀了我罢!”
看到他闭目待死的神情,商弈庭心中若有所动,手指轻轻抚摸着少年娇软的唇瓣,却觉得如斯生气勃勃,许是世间少有。
刚一分神,便看到宋鸣风眼中狡狯之色一闪而过,竟是一口咬向他指尖。他收回手,宋鸣风自然是咬了个空。
商弈庭毫不生气,甚至还有些自得:“鸣风啊鸣风,你若真能有一天伤到我,可真算你长本事了!”
宋鸣风鼓着眼睛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商弈庭心情愉悦,又摸了摸宋鸣风白皙幼滑的脸蛋,说道:“其实你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若是强要留着你,你日日想着逃跑,反倒没什么意思。从今往后,我可放你自由,任你在浩然山庄之中去哪都可以,但不许离庄,你可敢答应?”
宋鸣风昂然道:“有什么不敢的?你留我在身边,只怕日后要后悔!”
“后悔什么?”商弈庭看到他骄傲的样子,不由失笑。
“后悔有一天,我能杀了你,为我爹娘报仇!”
他话音一落,商弈庭不由哈哈大笑:“你的武功,就是练上一万年,只怕也比不上我一根手指头。”
“你胡吹什么大气!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可不要后悔!”
“很好!”商弈庭缓步走到一个侍卫身前,抽出他腰间的腰刀,割断宋鸣风身上的绳索,笑道,“你可要记得你今日说的话,没有报仇之前,不能离开山庄一步。”
宋鸣风“哼”了一声,揉着自己被绑得生疼的手腕,把头扭到一旁,不去看他。
商弈庭只觉十分有趣,想再调笑几句,却听得有个侍卫从门外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庄主,不好了!岑渊不见了!”
自从岑渊“偷窃赤舄璧,离开浩然山庄”后,商弈庭便广发武林帖,告知武林同道,浩然山庄中不再有岑渊这个人,即使岑渊再次在山庄中出现,也是以叛徒的身分,全庄上下也不得再称他为副庄主。
如今岑渊消失,商弈庭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救走了岑渊。
山庄中对副庄主忠心耿耿的人不少,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就连不少商氏的子弟,也对岑渊极为遵从。
虽然预料到必有死伤,但赶到书房时,商弈庭也为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
原先负责守卫的几个人没有一个活着,全躺倒在地上,显然已是断了气。
这几个人虽然算不上山庄中绝顶高手,但也是商弈庭的亲信,若是有人来救,势必有打斗喧哗,能在悄无声息之间将这几个高手毙于剑下,就连商弈庭自己也难以做到,自然是内奸无疑。而那个形迹可疑的大夫,也已从山庄中消失。
商弈庭脸上尽是寒气,侍卫从未见他如此模样,心下骇然,一时竟是鸦雀无声。
“把岑渊给我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下了令,仍觉心下震怒,不可遏止。
若将岑渊擒回,不论生死,必然先抽他一百鞭,以发泄他心中不快。
虽然商弈庭知道那些人和岑渊走得近,但他也只能让人暗中监视这些人,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还不宜发难。
然而令商弈庭吃惊的是,跟随岑渊的下属中,对岑渊成了叛徒这件事信以为真,而另一部分人因为与商弈庭的所作所为大不赞同,已经离开浩然山庄。他让人暗中跟随,竟是没有一个人露出蛛丝马迹。
浩然山庄也有很多人在暗中寻访着岑渊,他们的目的自然是打探天下第一奇珍赤舄璧的下落,没人知道,这块赤舄璧就在商弈庭书房中的铜镜后面。
如今,知道赤舄璧仍在商弈庭手里的,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岑渊。可是即使有人怀疑岑渊可能并不知道赤舄璧的下落,也无人敢质疑商弈庭的话。
商弈庭不相信岑渊会为他保守秘密,可是如今消息还没有泄露,极有可能的原因是,岑渊已死。
死人当然不会透露秘密。
可是若是有人辛辛苦苦将岑渊救走只是为了让他死掉,不免有些滑稽。
或许只是因为岑渊当时病得甚重,救人的人还没来得及知道这个秘密,岑渊就已断了气。
心里起了这个念头时,商弈庭微微一震。
虽然他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没见到尸体,总存着一个念头——岑渊未死。

以浩然山庄的势力,要找一个活人并不困难,奇怪的是,竟然整整找了三个月,仍然没找到。
宋鸣风见到他时虽然不再破口大?,但也不见得好声好气,总是怒目相对。
商弈庭再是有耐心,不免也有些心烦。
以前在所有人面前他总能保持温文尔雅的表像,除了面对岑渊。
或许是因为多年交媾,内心的阴暗也已不需隐藏,而岑渊对此也似乎并不反感,两人之间玩尽了扭曲变态的情事。
如今少了这么一个人,倒真有些麻烦。
“怎么样?累不累?”商弈庭站在荷塘边上,看着宋鸣风舞了一套剑法,正在擦汗,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宋鸣风转过身来,看到是他,白了他一眼:“看我武功低你就笑话我?哼,总有一天,我定会报仇!”
商弈庭笑了笑,道:“武功低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让他太防备。
如今他将自己的卧室也送给了宋鸣风住,自己独居在书房,书房下面,就是那间牢房。
宋鸣风不答应,他也不会强迫于他。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但在宋鸣风面前,却是难得的守礼。
或许是心里的那点骄傲使然吧。
不过也怪不得他,素来只有别人向他投怀送抱,像宋鸣风一般倔强的却是少见。
而他逼迫岑渊,当然是因为岑渊是他一个人所有的禁脔。
“有什么好处?”宋鸣风轻哼了一声。
商弈庭看着少年薄薄的汗湿了衣衫,露出纤细的身段,带着淡淡笑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就像你家中藏着异宝,即使本庄不去夺,自会有人前去偷盗。这么多人惦记着,你们家能留得住几天?”
宋鸣风恨恨道:“若是我武功高强,自然能保得住赤舄璧,我爹娘也不会被人所杀,我也不会被你欺辱!”
“我几时欺辱了你?”商弈庭笑吟吟。
“无耻!”宋鸣风冷笑,“你为了我家的赤舄璧不惜灭我满门,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赤舄璧到底也没在你手里。”
商弈庭笑道:“赤舄璧既然是武林至宝,又怎能不归于本庄?何况那赤舄璧原本也并不是宋家的东西吧?话说回来,赤舄璧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值得你们前仆后继的去抢去夺?”
“既然你也说了,本来不是我家的东西,我又怎会知道?你堂堂浩然山庄的庄主,还要来问我,岂不是可笑得很?”
商弈庭被他讥讽,也不生气,笑笑道:“其实赤舄璧藏着什么秘密,我根本不在乎。它的存在只是权势的象征,谁拿到它,谁就是武林的霸主,你明白么?不管是谁,拿到这块玉璧而不交予浩然山庄,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脸上虽然带着笑意,眼神却是森然,气势展露无遗。
宋鸣风初次发现他毫不掩饰自身的锋芒,只觉得他身上的光芒仿佛千万根小针刺了自己一下,不由打了个寒颤,却仍然倔强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商弈庭本想摸摸他的下巴,再调笑几句,但此时忽然没了心情。
不了解他的人大多被他的容貌吸引,认识得久了,却大多对他的手段又恨又怕。
他自知残忍狠毒,一直注意不被宋鸣风发现,此时宋鸣风惊惧地看着他,他心里除了不快之外,又有些说不出的失望,也不多说,转身拂袖去了。

自从副庄主带着异宝赤舄璧离开,浩然山庄在各地的分坛也悄悄换了不少领袖人物,如今商弈庭大权在握,只有商隽仍然掌控着淮南一路,找着各种藉口,不肯交出权力。
商弈庭也知道他有商家的几个宗族前辈撑腰,也没有威逼,此时浩然山庄也因为异变而人心惶惶,商隽不见棺材不掉泪,自有他哭的一天。
也许是担心赤舄璧的下落最终会被人知道,商弈庭也一直在寻找岑渊。然而他却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理由,一个找人的理由。
赤舄璧对他可有可无。当初岑渊虽然饮下毒酒后,就已证明了他的清白,他可以杀了他,或者放他离开。但二者都没有选择,却以赤舄璧为名,让岑渊一辈子困在他身边,再也不被第二个人知道。
他只想囚禁他,蹂躏他,以发泄他天性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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