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骄-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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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中胸口。“走!”好好奋力拉起萧凌,跃上马去,受了惊的马嘶鸣着,整个金营引起了细微的骚动。“快去,快去找王兄!”愤怒惊惶的重雪像个委屈的孩子。
“驾!”策马扬鞭,枣红马疾驰而去。
“放箭!放箭!”
箭枝离弦而去,划破风声,凄厉的声音穿透好好的耳膜,他疯狂地策马奔驰,他听到了一声轻哼,极轻,可是他的心突然一沉,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身后的萧凌受伤了。
萧凌感觉到了他的顾虑,便笑道:“我是个男人,这点伤算什么,无碍。”声音平稳,好好安心。金人的叫喊声,在身后远去。他们没有朝应天府的方向去,反倒朝西走了,那里有一片不大的林子,林中有条小河,人迹罕至,不妨先去那里一避,好在出来时多穿了几件衣服,不至于让萧凌冻死。
马,还在奔跑,可是一个人,却滚落下来。
好好疯狂地勒住马,他忍着一身伤痛和疲惫奔过去,萧凌滚出十几步远,他安静地躺在雪地上,似乎,说不出的轻松与舒适。
好好扶起他,他呆住了,一枝箭,从后背射穿,贯穿了前胸,他手忙脚乱,从未有过的慌张。他不敢碰那箭枝,他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我带你去应天府,现在就去!”
萧凌苦苦一笑,艰难地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我有点,累了。”他发出嘶哑的声音。他的笑容似乎舒缓了一点,“对不起,我,好像,还是,连累了你。”
好好想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可是他做不到,十几年来,他一向是这样安慰自己,只是现在,这似乎很荒谬,他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萧凌的身体一松,从他单薄的怀抱中滑落,他的脸庞很苍白,但却很明媚,似乎还挂着笑容,那种,倦世的,温柔的笑容。
好好呆呆地僵持了半晌,才道:“你,的确累了。”
他身体一下子松弛下来,他躺下来,他也累了,太累,他突然想好好的,和他唯一的朋友,安安静静地呆一会,没有国仇家恨,没有恩怨纷争,彼此平静地好似相恋许久的爱人,目光温柔,心思纯粹,可这时光太奢侈,现在补上,不知道,是不是为时已晚。他把身上厚厚的斗篷脱下来,盖在萧凌冰冷的身体上,微笑道:“你受伤了,不可以受凉。”他却剧烈地咳嗽起来,血落在白雪上,花一样开得繁盛。可他固执地躺在雪地里,拼命地咳嗽。
在最寒冷的子时,他站起来,将萧凌缚在自己的身上,爬上马去,他有些神志不清,可他在微笑,“走,送你,去你的家人那里。”声音很轻柔,如梦呓,如情人的耳语。
作者有话要说:额。。。今天就到这里吧。。端木都虐得不想虐了。。可是明天怕是还要大虐了。。我会替好好的身体着想的。。各位亲爱的伟大的看官,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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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反目成仇 。。。
云寒夜不能寐,她在房间来回地踱着,窗外,雪,竟然又开始下。
不能再拖了,她已经下定决心,去向康王禀明一切。就在今日,开封府来人了,康王收到了皇上的蜡书,被任命为河北兵马大元帅,即将转移至相州,康王不过大她四岁,她对这个年轻的新任兵马大元帅颇有好感,虽然当下留守在应天府的兵马不多,可她相信,只要她开口,借调一小队人马去金营救人应当不难。萧云寒对自己很有自信,她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地不错,虽然手臂依旧行动不便,可是若是选好时机,还是有把握救下萧凌。
可是,这样一来,就等于向金人正面挑衅,她怕贸然行动会为转移相州埋下祸患,耽误大计。几个月以来,仅仅与开封相距三百余里的应天府竟然暂得喘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全是依仗着东路军首领完颜重望对康王的敬佩和尊重。就在数月前,康王曾只身前往金营与完颜重望进行谈判,他的文才武功以及不凡的气度令完颜重望颇为欣赏,正所谓惺惺惜惺惺,康王离开金营时,与重望竟然相视而笑,竟是有说不出的默契。
想到这,萧云寒,再次动摇了。如果是换做大哥,想必一定会牺牲萧凌,而保全大宋吧。大哥,她又想,不知大哥现在怎么样了,相州固然安全,可是她远离开封,她心下,却更加不安。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谁?”萧云寒不禁道,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最近的一切,都是在无法令人静心。她顺势拿起剑,走到门口。
一声细微的,嘶哑的猫咪的叫声,一只大黑猫蹿上屋顶。想必是太冷了吧,云寒想,自己太紧张了。她关好门,回头,却发现雕花木椅上,已坐了一个人,一个满头冰霜,衣衫单薄的人。
竟然是好好!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来:“你还敢来!?”她压低了声音怒道。
好好的脸色苍白,衣服上还有血迹,头上的雪,正在融化,在脚下化作一条蜿蜒的河流。
“是,我来了。”好好惨惨地一笑,“我不得不来。”他的声音虚弱极了。
“萧大哥呢!”怒问。
“他?我就是为了送他回来,可我怕,你也许,现在,不那么想见到他。”好好还是很镇定,可是他不笑了,他的眸中闪动着些伤痛。
“他在哪?”云寒幽深的眸中掠过一丝光芒。
“就在,就在门外。”好好剧烈地咳嗽起来。萧云寒突然有些同情他,可她什么都没有说,她站起来走出去,开门。
夜空,深不可测,白雪簌簌地落下来,雪竟然又大了,花园空荡荡的,只有殉人的寂寞和凄冷,在云寒的眼前腾起氤氲的雾气。
“你骗我!”萧云寒冷冷道。可她没有在说下去,因为她突然发现,地面上躺了一个人。安静如斯。她奔过去,俯□。萧凌,竟然是萧凌。她触摸了一下他冰冷的身体,全身都在发抖,泪水凝固成霜,冷在了心里,寒冷的血液冲上头顶,只有愤怒,悲伤,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理智。至少我还有剑,是的,剑还在手里,大哥的剑。拔剑出鞘,龙吟之声。
“是你害了他。”冷漠的声音,云寒的眸中射出火光,她如同愤怒的豹子,她的手在颤抖,可声音却平静冷涩地吓人。
好好站起来,“是,我害了他。”惨惨地一笑。他走出来。荒白的雪地上,两个少年的身影,似乎在白雪里闪烁着灼灼的光华。
好好站在黑暗里,伤口在流血,他剧烈地咳嗽着,神智恍惚。在云寒向他走来的那一刻,他突然倒下去,好像坠落在黑暗里。云寒的剑,也掉落在地上,她似乎松了一口气,似乎有些颓然,又似乎,更加愤怒。
灯笼和火把,染红了苍白的雪地。陈寒,小小,侍卫,应声赶来。
“什么人。”侍卫道。
萧云寒的脸上没有表情:“抓起来,是金人。”
小小跑过去拉住她冰冷的手:“你有没有受伤?你伤还没好,怎么可以受凉。”
“闭嘴!”云寒怒喝。她怒视着一切,被点燃的冷酷从体内爆发出来,她阴郁着,残忍着,似乎在用一种全新的眼光审视着这个世界。
小小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一步,可她突然就呆住了,他发现了萧凌,安静得仿若熟睡的萧凌,那个温和的萧凌。此刻他全身被洁白的雪覆满了。她抬头看了云寒一眼,又向后退了几步,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她捂住了嘴。这是她第一次,和死亡,如此接近。
完颜重望彻夜未眠,完颜重雪陪着,寸步不离。
“你以为自己做的很聪明!?”完颜重望冷道。
“王兄,重雪认为自己没有错。”完颜重雪的声音很低,可眸中,分明的怨恨和不甘。
“擅作主张,知情不报,你做的很对?”完颜重望道,“很好,现在起你呆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你那也不许去。”他走出大帐,天已经亮了,好好一夜未归,他的怒火早已消去大半。他转身又走进去,道:“他还在应天府。”
完颜重雪道:“王兄,不如我们去破了应天府,把那个小王爷和七王兄一起抓回来。”他的眼中放光。
完颜重望的怒火又被点燃了,他一掌甩在重雪脸上,重雪被打翻在地,他却坐在地上,固执而倔强地盯着他。
重望似乎有些后悔,他看着地上的重雪,有些心疼,可他没有多想,转身,走入雪地里。康王,想到那个人,他的眼中竟然有了笑意,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一个和他一样,胸怀抱负伟略,文武双全,努力,却得不到认可的人,不受宠的皇子。一个身陷敌营,镇定自若的书生,可就是这个文弱书生,拉得动他的弓,拿得起他的刀,不卑不亢。
这样想着,心里竟然踏实了一点,他不后悔自己放走康王,因为有时候,有这样一个对手,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可好好呢?他有把握,好好会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额。。历史被本人篡改得混乱了。。。
端木此刻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在幻想中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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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新的旅程 。。。
火把,映红了好好惨白的面颊,一双手将他扶起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张熟悉的脸。清秀的书生气很浓,可是镇定自若,气度不凡。他冲着他微微笑笑。好好似乎记得了,他见过这个人一面,就在金营,这个人,是康王。
好好躺在地面上,地面坚硬潮湿,可是他听见康王的声音:“此人是金国王子,你们把他抬到我那去,命韩大夫给他疗伤,万事小心,不可怠慢。”
可是好好制止了。他艰难地挥了挥手,挤出一个艰涩的笑容:“不必了,王爷若是怜悯我,便借我匹快马,让我早些回去吧。”
康王看着他,他似乎永远看不透这个少年,他对这个面庞永远带着笑容的少年印象极深,早在金军大营就曾与之有过一面之缘,说来也怪,这孩子行为举止谦恭得体,说话做事处处小心,完颜重望似乎永远都看他不惯,他看过了好好的伤,便更加不明白,兄弟之间,何苦如此折磨,可这本应满腹委屈的孩子,却一心想着回到冷漠的王兄身边。
康王竟真的是怜悯他,不顾一切将萧凌送回来,对于一个金人来讲,已经仁至义尽。他迟疑了片刻,吩咐侍卫:“还是请韩大夫过来看看,之后按他的要求照办。”
好好微微笑了:“多谢王爷。”
草草安葬了萧凌,没有人有时间悲伤。萧云寒,小小跟随康王的队伍,火速赶往八百里外的相州。她知道,在不久后,自己就将有机会上阵杀敌,她衷心地希望,到那时,能遇见这个叫做好好的少年。她有没杀他,并不是因为心怀悲悯,只是单纯的因为,不愿意趁人之危。
一匹快马,一片荒白,少年策马奔驰。距金兵大营十几步远的时候,他跌落下马,重重地滚落在地上,不省人事。
可是这种忘却一切的昏迷和轻松并没有持续太久,他低低地呻吟一声,醒了,因为尖锐的疼痛将他唤醒,一枝箭插在他的大腿上,鲜血不断地渗出来,染红了白雪,他轻轻地翻滚了一下,因疼痛而抽搐。
他看到了一个人,冷酷高大的男人遮住了冷白的刺目的阳光。他虚弱地微笑:“王兄,我,回来了。”
完颜重望没有丝毫动容,他怒道:“那个闯营的人呢?”
长久的沉默,一颗泪,滑落下来,融入雪地,融化出一个小小的坑洼:“他,已经死了。”
完颜重望有些迟疑,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好好落泪,这个孩子在他的记忆里坚强得吓人,他似乎是无所畏惧的,承受得了一切委屈和疼痛。他有点不大明白这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