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骄-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光。
只能冲出去,冲过去。她一手握紧了剑,以诡异的速度,避过金人的眼目。
“有人闯营!快!”男人的声音。
她意料之中的惊呼。拔剑挥去,她的剑没有章法,可是很快,比她的轻功更快。因为公孙说过,世间武功皆可破,唯快不破。她有把握闯过去。
越来越多的金人赶过来,可他们触不到她,他们在她的剑下跌倒,小小咬住嘴唇,她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接近死亡。可是云寒的身体那么单薄,她开始心悸。
金人的喊声在她们身后远了,点点的火光远了。云寒的速度却不变。她感觉到一个人。一个诡异的人在跟着她,不紧不慢地跟着。能跟上她的人不多,如果她用点心,恐怕萧云飞也不行,可是这个人做到了。她知道那个人是个金人,在她惊悸金兵高强的轻功时,她已经有了一个主意。云寒冲入了前方的树林,她把小小放下,示意她别出声。四下里,暗极了。可她听得到声音,她已经想好了,她决定在那人离她十步时暴起一剑,就算对方再厉害,怕是也难敌她这一剑。
可是那人的声音却消失了,无声无息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寒不敢动,她约莫在树林里提心吊胆半个时辰,才敢出来,她安慰了一下几乎被冻僵的小小,拉起小小,继续前路。这里太冷,不能停留。
风雪中,一个少年朝着金兵大营的方向行走。明媚的微笑。好好。
他有把握把她带回来,可是他发现,那个擅闯金营的人,竟然是一个被他救过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他对那身形和脸庞很熟悉,他一向记忆里判断力惊人,就算在这样的雪夜,他也相信,他不会看错。
于是他拔出剑,刺向自己的左肩,这一剑刺得很重,恰到好处的深度,可以制约他的行动,仅差一分,就能废掉他的手臂。这样,王兄,就会信了吧。
金营,火红的光里,一个高大的男人,在看着艰难前行的好好。
“你输了。”男人冷漠地问道。刀刻一样的眉目透出说不出的冷漠。
“是,二哥。”好好微笑着,忖度了一下言辞,又道,“是,王兄。”
男人抬手将他打翻在雪地里:“废物!”
好好艰难地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左肩上的伤口触痛了,血滴在雪地上,呈现黑色的斑点,很快凝固成霜。
“受伤了?”男人问。
好好微笑:“是,王兄。”他站起来,男人的手指,按在他的伤口上。男人皱了眉,拔剑出鞘,在好好原有的伤口上,划出了一寸来长的口子。好好忍痛,微笑。之前那伤口的深度,被完全地暴露出来。
“这一剑,刺得很精准,你需要解释吗?”男人怒喝。
好好苦笑,果然瞒不过王兄。他咬了咬牙:“不需要,王兄。”
男人道:“很好,你可记得她是怎么刺伤你的?”
好好道:“记得。”他不怕,在汴梁那么久,随便编一个汉人的招式,不难。
男人冷道:“很好,今晚你就站在此地,给我重复那个招式,不许停。直到我满意。”
好好道:“是,王兄。”
男人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头也不回,道:“一刻也不许停,用你的左手。我会叫人看着你。如果偷懒,你知道后果。”
好好道:“是,王兄。”
男人走远了,走入温暖的大帐里。外面,是殉人的风雪,寂寞,和寒冷。
他的左臂痛到抬不起来,刺骨锥心的寒冷和疼痛折磨着他,他知道,若是自己的那剑再刺得浅一分,皇兄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了。可是如果再深一分呢?如果废掉自己的手臂呢?皇兄会不会有一丝怜悯,怕是不会吧,他要他整夜的站在严寒里用重伤的手臂挥剑,这不明摆着,就是要废掉他的手臂吗?
男人是谁,他迷惑了。然后一个声音告诉他,男人是完颜重望,男人是他的二哥,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落寞。苦笑。
26
26、城外小村 。。。
好好没有停,他整晚都没有停下来。汗水和血液将单薄的衣衫浸湿。他知道,自己已经停不下来了,若是停下来,那衣衫会凝结成冰,他会冻死。
他知道,站在十步以外的那两个金兵在骂他,那是皇兄派来监视他的,他们一定在想,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受罚,凭什么要我陪着站着。
好好觉得心中很愧疚。可是他无暇顾及这些,因为血液源源不断地带着热量和生命从他的体内流出,这种感觉很糟,他觉得自己很虚弱,他怕这种感觉,尽管它分明已经来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
“喂!别偷懒,不然我们都会陪你受罚的!”一个金兵喊道。
好好于是用剑尖划破了自己的小腿,寒冷的疼痛袭来,他清醒了。看来这是个见效的方法,不止云寒会用。
好好笑了:“我是个好人,自然不会连累你们。”
“切。”金兵不屑地想,谁把你当人。
一百里的路,云寒走了整整一夜。在黑夜的雪地里跋涉需要极强的方向感。云寒没有让云飞失望,她曾在雨夜的山林间独自回到公孙居住的茅屋,曾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里找到出路。她的判断力和方向感极强。所以,她看见了前方的村子。
“云儿,我感觉,好像拖累你了。”小小疲惫道。
云寒笑了:“不错,你的确拖累我了。”
小小瞪她一眼,云寒无奈,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还有多远啊。”小小不耐烦道。可她心里很兴奋,经过了昨晚的危机,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英雄,她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怎么添油加醋地说给韩世儒听。
“就在前面了,就是前面的村子。”云寒指着不远处白学里星星点点的房屋,炊烟正从那零星的黑色里袅袅升起。“你累了吗?可是我,一直在背你啊。”云寒皱眉。
“好云儿。”小小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你最辛苦了,可是你背我这件事,千万别告诉我哥。知道吗?”
云寒笑了:“这是什么心理,我看没有必要,女孩子毕竟娇贵点。”
小小怒了,一句脏话差点骂出来,可她忍住了,“你**就不是女的吗?”
云寒头痛:“你看我哪像个女孩子。”
小小打量她,一身男孩子打扮,真的不像,突然心血来潮:“云儿,你有没有穿过女装。”
云寒思索了很久,才道:“小时候好像有过,可是什么样子,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小小忖度道:“应当是个美人吧。”小小笑了,云寒知道,她笑的时候,一向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云儿,你换身我的衣服试试,我给你打扮一下。”
果然没好事。
“不要了,大哥知道会不高兴。”云寒皱眉道。
“管他做什么,现在天高皇帝远的,他也管不着。”小小撅嘴。
“你怎么和皇太子一样,孩子气。”云寒道。
“你说话这口气,怎么和萧大哥一样。”小小不满道。
雪地里,出现了一个背着柴火的绿衣男子,清瘦,云寒愣了一下,随即兴奋道:“萧凌大哥!”萧凌一愣,四下寻找,发现了云寒和小小,不禁笑了,他每日没每都在等,萧云飞要他准备的马匹车辆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却没有来自开封府的任何消息,直到城破,他寝食难安,他已决定,再等一天,便赶回开封府去,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担心萧云飞,可他的心分明悬着,承受着煎熬。他现在很开心,他张开双臂迎接了兴奋地跑过来的云寒。
小小是不会明白云寒此刻的感觉的,在漆黑绝望寒冷的环境里跋涉,提心吊胆,然后看到阳光和亲人的感觉,她不会懂,因为云寒,替她阻挡了一切危险。
云寒几乎掉出眼泪来,可是她忍住了,她断断续续讲述着一夜的经历,萧凌内心一酸,真是委屈这孩子了。可他只是摸摸她的发,对她说:“我已经暗中备下了马匹,我先带你们回去休息,明日前往应天府。”
小小笑了:“凌大哥你真偏心,只知道云儿辛苦,不知道小小昨晚有多害怕。”
萧凌笑道:“是是是,小小姑娘辛苦了,让您担惊受怕了。”
云寒也笑了。
“萧大人最近还好吗?”萧凌道。
云寒道:“大哥很好,只是瘦了。”
这回答太简单,萧凌似乎有点失望,可听说萧云飞无恙,他的眸中似乎又闪过一丝快慰。“走吧,让你们看看,我们在牛头村的家。”
牛头村很小,十几户人家住在一起,蜿蜒的小土路穿过村子同向白雪覆盖的田地。村口的茅屋又小又破,走进去需要弯下腰,低头的时候若不小心碰到破旧的木门,那上面的积雪便会簌簌地落下来。
云寒和小小跟在萧凌身后进了屋子。屋子很狭小,阴暗,窗子都被木板封了以阻挡风雪。可是屋里并不那么冷,因为炉子生得很旺,因为屋子里,坐了个让然看上去就觉得温暖的女人,萧凌说,这个女人,叫韩青蜓。女人还很年轻,她穿了青布的裙子,头发随意地用簪子簪了,宽宽松松的发髻。她的嘴唇很薄,粉红色的莹润色泽,她的皮肤苍白,眼睛,明媚的吓人。呵气如兰,十指如葱。
萧凌说,韩青蜓是村子里唯一的裁缝,她是个瞎子。
韩青蜓不回避,她温媚地一笑。云寒心中一颤。
作者有话要说:买了双舞鞋,穿了。在码字
27
27、两段家事 。。。
韩青蜓温和地笑着,她问道:“云飞,他好吗?”
萧云寒愣住了,她问得很随意,很淡然,可却让在场的人都知道,她和萧云飞,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气氛有片刻的尴尬,但很快,萧云寒彬彬有礼道:“大哥很好。”语气温和,不动声色。萧云寒也笑了,原来这些年,错过了太多的,不止有萧云飞一个人。
小小似乎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的变化,她在炉子旁坐下来,和萧凌说笑。
萧凌道:“牛头村近日来也不太平,附近常有金人活动,昨日你们夜闯金营,怕是不久,他们便会来村子进行排查了,你们先去地窖里躲一下。”
云寒点头。
当好好看到完颜重望从大帐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开心地笑了,身体,重重栽倒下去。我可以休息了,他想。然而他错了,他的胸口重重地挨了一脚,他又被迫清醒了,伏在雪地上,剧烈地咳血。你真的有这么恨我?如果我告诉你,一次次想要置你于死地不是我,而是你同母的弟弟,完颜重雪,你会怎么样,会不会,也这么残酷地对他。会不会。
可是如果那样,你会很伤心吧。我不忍心你伤心,所以,宁愿承担所有的罪责。我会保护你不受伤害,二哥,你会一直是金军的首领,一直是金军的代名词。
马鞭落在他的身上。“如果是个男人,你就起来!”男人愤怒的声音。
好好站起来,微笑着,看着他的王兄。
重望很高,好好抬头看见他俊朗的刀刻一样的眉目,心里没由来地感到踏实:“王兄有什么吩咐。”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此刻很脆弱,单薄如纸。面颊,几乎已经白得透明。
“去查昨夜闯营的人。立刻就去,不许带任何人,如果再失败,我要你的双腿来抵过。”男人阴沉的声音。
“是。”好好微笑道。他的眼睛让重望没由来的安心。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不同母的兄弟,生的与皇族血统不符,过于白净细致了,可他觉得他有种说不出的善良和冷静,一次次陷害自己的人,真的是他吗?就算是,自己是否对他太苛刻了。重望突然有些动容,他于是补了一句:“自己小心。”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