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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凤皇(苻坚×慕容冲)-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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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冲匍匐在地,抬眼看见苻坚的背影在门口一闪而过,一切便归于平静。他试着开口喊出声,但声音未出,人却已是乏力地瘫倒在地。
  
  片刻之后,他听见门再度被打开,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抬起头却模糊地看见有人陆陆续续地走进了门。接着大门被徐徐关上,视线的大半便被隐没在黑暗之中。
  
  隐约听见有铠甲摩挲的声音,伴着朦胧的话语声和嬉笑声。慕容冲身子本能地收紧,用尽全力睁大了眼四顾。
  
  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眼前的景象——十来个人,正对着自己宽衣解带的景象。
  
  慕容冲抓紧了破碎的衣角,以蜷缩的姿态把脸埋在身子里,半晌之后,吃力地笑了一声。
  
  苻坚,这就是你的惩罚么?
  
  看来你果真……就不曾信过我……
  
  *****
  
  苻坚沉着面色走出了出来,禁卫头领上前一礼道:“陛下,方才已查到那宫女正是出自御凤宫,据其他宫女说,二人通…奸已久。此事,陛下……”
  
  “御凤宫的宫女一个也不能留下,另外,今日在场之人,只要有人透出半分风声,一个也别想活。”苻坚径自走到轿边,顿了顿,回身淡淡道,“把门锁上,没有孤的命令,不许打开。”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轿。
  
  他说这话的时候,天边恰又响起一阵惊雷。禁卫头领霎然看见苻坚脸上冷得骇人的神情,不由在原处怔了片刻,才记起回身将事情吩咐下去。
  
  *****
  
  外面的雨仍是下个不停。苻坚闭目坐在微微颠簸的轿子里,耳畔尽是淅淅沥沥的雨落之声。
  
  放在膝上的拳紧握着,从上轿之时起,却是止不住地颤抖。苻坚只觉得方才被自己尽力按压下来的愤怒,此刻都已千倍百倍地冲上脑子。若是此刻再看到慕容冲,也许他会抑制不住地当场将对方撕得粉碎。
  
  然而再度提起这人,心中更是一阵烦躁。深吸了一口气,却仍是无济于事。苻坚忽地挥拳,用力地垂在轿子侧壁之上。起力道之大,震得整个轿子都摆动起来。
  
  “陛下……”轿子外响起宫人迟疑的声音。
  
  “无事。”苻坚再一次平复了呼吸,沉声道。五指却仍是徐徐地攥住了腿上的衣摆,死死地绞住。
  
  多少年了,他从未如此愤怒过,愤怒到大脑空白,情绪脱离掌控。
  
  回想起方才黑暗里看到慕容冲的样子,潮红的面色,轻微的喘息,美是绝美,诱人是诱人。然而,却是会让人成瘾的剧毒。可总是你上了瘾,剧毒本身却是无情,不会对谁有分毫怜悯和偏爱。
  
  那种神情,他苻坚看过,品尝过,可也许,他并不是唯一一个人。
  
  念及此,不由暗自冷笑一声:慕容冲,看来孤到底是被你骗了。
  
  然而下一刻,苻坚却隐约感到有 
 13、第十三章 变故横生 。。。 
 
 
  些异样。他低下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脑中方才慕容冲的神情一次又一次地重复闪过,心头却莫名地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心口仿若被什么提着,悬而难落。
  
  他知道自己进入那宫门一瞬间,脑中轰然一声,充斥在脑海的愤怒便夺取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可是此刻平静些许之后,重新回想,却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因为愤怒而未曾留意,却隐约残留在了记忆里。它们在心头隐约地游移着,一时却怎么也无法捕捉到……
  
  不……
  
  不对……
  
  不是如此!
  
  苻坚忽然一把掀开轿帘,冲着抬轿的宫人失声喊道:“快!回去……马上回去!”
  
  声音里竟是带了几分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神马的,最讨厌了!!!




14

14、第十四章 嗜血之夜 。。。 
 
 
  一阵风自窗口而来,吹得屋内的烛火猛然抖动了一下。
  
  王猛扭头朝烛火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拿起剪子,徐徐地剔尽了灯花。火光颤了颤,再度明亮如初。
  
  窗外的雨势似是小了些,但淅淅沥沥的落地之声仍是此起彼伏。他动作微顿,随即放下剪子,抬手拿起一旁的茶水,轻啜了一口。
  
  此时已近四更天,然而他却仍是端坐在房中的太师椅上,神情泰然,睡意全无。
  
  窗外夜静如水,万籁俱寂。
  
  这持续了大半夜的骚动,已然了无痕迹。那慕容冲,只怕也该……王猛放下茶水,抬眼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的夜色,慢慢地挑起嘴角,轻笑了一声。
  
  他从不以圣贤君子之流自视,因此也并不去计较手段的正大光明或者恶毒卑劣。他所在意的从来不是手段本身,而是借以达成的目的。言语相劝也好,暗箭伤人也罢,只要能达成目的,便不需拘泥。
  
  便好比数年前,他曾用金刀计哄骗慕容垂父子出城,意欲冠以反叛之名。然而虽除掉了慕容垂之子慕容令,而慕容垂本人,却侥幸逃脱。由于苻坚对此只道慕容令虽有二心,而与慕容垂并无牵连。加之慕容垂本人一言一行又极是恭顺,不久之后苻坚便尽释前嫌,再度将人接回长安城中。
  
  由是直至今日,那自己视为心腹大患的慕容垂仍是安然地留在苻坚身侧。
  
  苻坚为笼络天下人心,纳降无数如慕容垂这般的外族人氏。而这些人虽不至皆是隐患,而这慕容垂,除却过去在燕国的累累战功之外,他周身的依附者亦是甚众,不可轻视。
  
  虽没来由,但王猛却可以地肯定:此人留之,必成大患。
  
  秦国正待一统天下之际,此人若反,则必是一场大内乱。由是王猛在劝谏无效之下,只得用了那番看似卑劣的手段。
  
  此刻回想起来,王猛只叹当时自己未能在慕容垂父子方一出城时,便就地斩杀。致使此事夭折,慕容垂也对自己戒备起来。
  
  他知道彼时自己终究是仁慈了些,一失足成千古恨。故而这一次,他便决意不再留情。
  
  慕容冲不过一介娈…童,纵然举止略显阴郁,却也不足以掀起什么风浪。王猛原本以为不过如此,并不曾挂心。然而,直到他意识到,这人竟能多多少少左右苻坚的思绪时,便决定不再坐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苻坚混不自知的一举一动,时常伴在苻坚身侧的王猛,却是看得清明。
  
  他仍记得,曾几何时苻坚心心念念地只有荡平天下,对七情六欲之事,往往不甚挂心。然而这一次,举手投足间却有如中了邪魔一般。这绝非普通的情爱,而几近是一种……迷恋。
  
  王猛心知,若任他这般步步深陷进去,终有一日会直至无可自拔。对慕容冲言听计从?任其摆布?他原是不信这情爱会至于如此,尤其当对方还是个男子的时候。然而前车之鉴太过数众,代价太过沉重,他无法用整个家国的翻覆去赌结局,便只能在此刻,将一切打住。
  
  因为他无论如何,都要辅佐着那人,夺取他所希冀的天下。
  
  王猛还记得许多年前,自己在晋朝桓温帐下效力许久,却不得重用。不久之后,终是辞官离去,风尘仆仆地来到前秦,心头一片黯然。然而方到长安,不知苻坚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竟亲自来到他下榻的客栈拜访。
  
  二人一夜抵掌相谈之后,王猛便知,这人便是值得自己辅佐的君王。而自那日起,苻坚亦是给予了他全部的信任和支持,替他挡住了朝中的流言蜚语,任他大张旗鼓地改革,出征……直至今日,坐上了一人之下的丞相之位。
  
  如此知遇之恩,王猛心知无以为报,唯有竭尽全力助他,达成胸中的希冀。
  
  所以他决不能眼看着苻坚为一人迷了心智。为此,任何手段,都是在所不惜的。
  
  王猛足够了解苻坚。知他已深陷其中,也知,以他的性子,这深陷便等同于占有。完完全全的占有,容不得任何背叛和欺骗的占有。宁肯尽数毁灭,也不容许半分沾染。
  
  并且,陷入得越深,毁灭得便越是彻底。
  
  所以,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计策,却反而最为行之有效。因为它足以挑起苻坚的全部怒意,让他自己亲手了结慕容冲。如此,日后才不会余下半分留恋。
  
  比起同政敌的明争暗斗,此举甚至稚嫩得有几分可笑了。然而情之一字,看似复杂,却又最可看破。因为这个字本身,便足以成为一人最大的弱点和破绽。
  
  它变幻莫测,无可掌控,然而稍加利用,却又足以蚀人心魄,直至事半功倍之效。
  
  念及此,王猛轻笑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拿着烛台走到墙边悬挂着的大地图上。烛光徐徐地照亮西北凉国,北面代国……然后,是南面的晋国。
  
  待到这一切都平息了,也该是挥师出征的时候了。
  
  *****
  
  苻坚跨下轿子,匆匆步入宫门,来不及掩饰步伐里的仓皇。
  
  这一路凌乱的思索,让他终是彻底意识到此事之中的蹊跷。
  
  既是男女私会,何至于衣衫破败?又何至于在宫中大肆寻人之际,依旧双双留在这废宫之中,束手就擒?
  
  而且,除此之外,慕容冲潮红的面色,断续的喘息不断地盘旋在自己脑海,那分明是……分明是……
  
  然而彼时只顾着暴怒,根本未曾来得及思索分毫。
  
  而此刻,苻坚却已无心再去细想,他草草中断了思绪,脚下的步子不觉间却是愈发急迫。雨仍是淅淅沥沥地下着,身后的宫人举着油纸伞,小跑着却仍是跟不上他。
  
  然而及至大步走到紧闭的房门前,苻坚却又忽然定住脚步。门外守着的侍卫不料他突然折返,见状急忙俯身请安。而苻坚却不理会他们,只是怔怔地看着那破旧的木门,立在原处,不动分毫。
  
  四周弥漫着的潮湿空气,连带着呼吸也跟着沉重了几分。而雨声噼噼啪啪地搭在檐上,声音杂乱得恼人。苻坚静静地站了片刻,只听得雨声淅沥之间,唯有自己的心跳分外的明显。一下一下地敲击在心房,愈来愈沉重。
  
  可是,那房中却没有半分声响。自始自终没有半分声响。
  
  简直是……死一般的寂静。
  
  苻坚定定地站着,心忽然就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脑子里空空如也。他觉得自己应该立刻伸手推开面前的门,然而不知为何,四肢却僵硬到无法动弹。
  
  正此时,房中却乍地响起一声沉闷的声响。哪怕在这雨势的遮掩下几乎地不可闻,但苻坚整个人却猛地一怔,清醒过来。下一刻,已经推开了门冲了进去。
  
  然而房间里扑面而来的腥膻,却让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苻坚在原地霎然顿了顿,却只是仓皇地朝里内奔去。
  
  此时天色已有些微明,然而许是阴云密布的缘故,投入房间的光线实则微弱不堪。苻坚看不清房内的情形,方走出一步,便觉脚下一绊。
  
  低头一看,一具尸体,侍卫的尸体。殷红的血从洞穿胸口的血洞处潺潺流出,将缠在身上半褪的衣衫也染成了同样的色泽。
  
  苻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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