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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何草不黄-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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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施第一眼看到应念白,立刻破口大骂道:“应念白你这个无耻小人!当年国君仁慈放你一命,你居然敢投靠恒国!”
  “莒成连呢?”应念白懒得与许施多说一句话。
  许施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道:“你也配问国君的下落!你想拿住国君,一刀一刀把你脸上那些伤疤切回来?还是想亲手杀了他?哈哈哈,你想得太美!”他让开一步,露出了身后黑黢黢的、薄薄的一口木榇,“国君宁死,也不肯受你这小人给的屈辱!”
  
  应念白迟滞的眼神慢慢地挪向了那口木榇,比起规制之中国君的内棺而言,它实在小得有点可怜,更别不必说与外椁相提并论了。但应念白却用了很长的时间去打量它,仿佛在打量一座骤然失去繁华的偌大空城,似乎什么都消失了,但又似乎依然存在着。
  那个春光绮丽的上巳,那辆从自己身边经过的驷车,那些以为是爱的情愫,那个仓惶逃回的夜晚,那个意料之外的冰冷回答,那些屈辱,那些几乎熬不过去的日子。
  都消失了,却又都刻骨铭心地存在着——再也无法以复仇来把它们从内心深处换出去。
  
  应念白僵硬地朝木榇走过去,经过许施身边时,他犹自叫骂不休:“没想到像你这样的东西也能够当上一国之相,我看当年那个姚铮脑子还算清醒,如今居然到了这种昏聩的地步?他大概不知道当年你嘴里被填了多少马的粪尿吧!当然也不知道……”
  应念白手里的剑,已经贯穿了许施的胸膛。
  许施的笑容扭曲着:“竟劳烦你亲自来动手,何其荣幸……”
  应念白冷冷地抽出了剑,炙热的鲜血喷了满地,和残存的雨水泥浆混合在一起,又被许施应声倒下的身体覆盖住了。应念白将手里沾满了鲜血的剑刃在许施的衣裳上舔干净,走到木榇边,又将剑指向早已经怔住的、护着木榇的随国护卫们,对身后的恒卒说道:“杀了,一个也不留。”
  “诺!”
  应念白就在这刀光剑影之中,执剑撬开了木榇。
  他撬得粗鲁而急躁,如同一个拆开装着珍贵珠宝的木椟,而当静静躺着的莒成连终于显露在他面前时,应念白终于停下了。
  他盯着那因为死亡而变得诡异的莒成连的面容,在他的颈项处有一道深而漆黑的血痕,应念白仔细地研究着这道血痕——剩下的那些随人已经被恒卒尽数杀死——然后举起剑,将莒成连的头骨一剑刺穿了。
  之后,他开始一剑一剑划着莒成连的脸,尸体在初夏时分腐坏得很快,已经开始泛出令人不适的气息,应念白却仿佛根本没闻到一般,在将莒成连的脸划得面目全非之后,他让人把莒成连抬出木榇,又伸手要了一柄匕首,开始将那些肌肤一片一片地剔下来。从脸开始,然后是身体,他剔得小心而细致,匕首的寒刃刮过骨骼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纵然是英勇无畏的恒卒也不由得畏怯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最后,应念白命人生起火来,将那些碎肉与骨架一一投入火中烧成灰烬——难闻的臭味扑面而来,简直作呕,应念白却只是定定地看着,或者下意识地丢着。直到只剩下手上的粘腻,他才如释重负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有一道血痕从他的唇角慢慢流向了下颌。
  应念白把蔡举叫过来:“蔡大夫应该熟悉回盈许的路吧?”
  “自然,自然。”蔡举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那就烦请蔡大夫带他们回去了。”应念白将小小的虎符递给蔡举,抬手去擦嘴角的血,但似乎根本止不住,越来越多的血从他的口中流出来,应念白拿衣袖掩住口,见蔡举还在愣怔,忍不住吼道,“蔡大夫听到了没有?!”
  大约是太过用力的缘故,又一口血直接喷落到了地上。
  “诺!诺!”蔡举连忙应了声,“整军!整军!”
  
  应念白一直盯着军队远去,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终于根本看不清了,血腥味充满了他的鼻息之间,他忍不住闭起眼大声笑起来,更多的鲜血淋漓地从他的口中滴落而下,他伸手摸索过去,抓住了灰烬里的一根细细的骨头——大约是指骨吧。
  烫得几乎要让濒死的他感到手心里炙热的疼痛。
  因为抓得太紧又在火中炙烤,一下子就碎了。
  
  他终于松开了手,再也握不住什么了。
  风慢慢将他掌心中碎开的指骨吹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繁城之会应该大家都忘记了吧= =在第九章。当时谢扬与许施对峙比剑,赢了= =
  郑期对姚铸的感情,姚铸当年也不知道,但是两个人确实是知交,相处得很好,都是善良的人= =应念白估计想到了= =
  
  本章更新完毕。我自己也觉得难过。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郑期奔走至野原的恒营时,营中的士卒却远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多。郑期在营门处下了马,营中的士卒认得是他到来,连忙行了礼。
  郑期却顾不得什么礼数了,急急忙忙地压低声音问道:“谢将军呢?”
  士卒一愣,答道:“谢将军去了隘谷。”
  “去隘谷?”
  “是,将军把随军都引到隘谷去了,说要两边夹击。已经去了半月了。”
  郑期皱眉道:“颜将军和淳于将军呢?”
  “颜将军随谢将军率兵兵分两路包抄随军,淳于将军尚在营中。”
  “快带我去见淳于将军!”郑期说道。
  “诺!”
  
  “什么?!”淳于平瞪大的双眼,“应相把随军的两处粮草都烧了淹了?可是这里根本没有得到这个消息啊!”
  “正是如此,我才赶来告知谢将军的,谁知晚来一步,谢将军已经去了隘谷。”郑期抓着淳于平的手说道,“淳于将军可有法子?我就怕随军归降,那粮草可如何支持三十万大军?”
  “郑大夫随平来,立刻去隘谷找谢将军!”
  “不可,谢将军既让淳于将军你留守营中,想必顾虑到随军可能袭营,此时淳于将军切不可轻举妄动,我自己去隘谷便可,淳于将军可否命一位熟识去路的士卒代为引路?”
  “这是自然!”
  
  可毕竟已经晚了,当郑期气喘吁吁策马扬鞭行至半路的时候,就看见远处大军浩浩荡荡地迤逦而来,郑期浑身一抖,差点从马上滚落下来。
  “郑大夫?!”颜瑕眼尖,执鞭抬手示意谢扬去看,“郑大夫怎么到这里来了?是淳于将军那边出事了?”
  谢扬摇摇头:“恐怕不是,若是阿平那边出了事,郑大夫见到我们应该会分外庆幸才是,可是我看来郑大夫一点欣然的神情也没有,你先领着队伍,我快马上去看看。”
  “诺。”
  
  “谢、谢将军……”郑大夫翻身下马,拉住谢扬的手腕灰败着脸喊道。
  “郑大夫发生什么事了?”谢扬也下了马,试图平静郑期的心情。
  “谢将军……战况……如何……了?”郑期示意自己没事,着急地问道,“我听淳于将军说……谢将军,领兵围堵……随军了?”
  谢扬点点头:“正是,围了十几日,随军在峡谷内动弹不得,又无粮草,因此除了被杀死的,剩下的十万人卸甲归降了。只是这几个月十万大军一直靠亍郡的粮草维持,此刻又多了十万人,恐怕光靠亍郡难以为继,我明日就领一小支军队去田城将随军的粮草运来,补给了粮草,便可凯旋了。”
  “可是田城的粮草已经被应相派人焚烧殆尽了!”郑期跺着脚叹气道,“不光是田城,就连芄城也被应相引了洪水冲刷干净,如今随军已无粮草支援!”
  “应相?”谢扬愣了一愣,“国君派他去了芄城和田城?”
  郑期愕然道:“我原以为谢将军只是不知道应相毁粮一事,难道谢将军连国君派了应相去也不知道么?”
  “啊,我知道的。”谢扬皱着眉回答道,“只是不知应相竟行了这样的奇策……对了,郑大夫是在芄城见的应相?”
  郑期颔首:“是的,那时应相已派人烧了田城,我到的时候正在毁堤,却不知如今芄城如何了。”
  “多谢郑大夫相告。总之事到如此,光在这里徘徊也无济于事,先收兵回营罢。别的事,回营再考虑。”
  “也是。”
  
  回到营中,谢扬先命人快马暗潜去芄城一探究竟,又写了信给姚铮道明战况。颜瑕站在他身边给他提些字句上的意见,又忧心忡忡地嘟嚷着不知姚铮现在对谢扬的想法怎样,正在此时突然有士卒在帐外通报,似有急事。
  谢扬将丝绢对叠起来,命他入帐,士卒捧了一只木盘,上面放着一只白玉小管,说是归降的随卒中的一位送上的,说指名要见颜瑕将军,“他说谢将军和颜将军看了这只玉管就明白了。”
  谢扬从盘中将那只白玉管拈起来仔细瞅了瞅——这只玉管实在是小,犹如小孩子的一节小指一般,但玉质温润无瑕,白得发亮,仿佛是组佩上的一截,在玉管之内,隐约刻有“恒”“利工”字样。
  “这是恒国宫中所用之物,怎么会出现在随国降卒手里?”颜瑕扭头问那士卒,“他还说了什么?”
  士卒摇摇头:“没有了,他只是指名要见颜将军而已。说来也怪,那孩子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怎么看也没有成年,不知道为什么会来打仗。”
  颜瑕顿时愣在了那里,半晌之后他说道:“你引路,我去见他。”
  “阿瑕!”谢扬叫住他。
  “放心吧,我自有主张。”颜瑕摆摆手,“谢扬你只留在这里就好了。”
  “你站住!”谢扬大声吼道,旁边的士卒吓得一缩,“我以军令命你老实待在这里,不许出帐一步。”
  “军令如山,我却难以从之,谢将军要罚便罚吧。”颜瑕扭头便走。
  谢扬提了剑冲上去拦他——剑鞘堪堪横上颜瑕的颈项,谢扬紧紧盯住他:“我当然知道你为何一定要见那孩子,也知道那孩子是谁,但你去了能如何?你知道他要做什么吗?你现在是领兵之将,万一出了什么事谁担待得起?”
  “我现在是领兵之将,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都是他的父亲。”颜瑕苦笑道,“谢扬,你不是旁人,也应当知道错儿对于我的意义,七年前的分别,到如今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总要有个了结。若是你在这里拦住我,也不过是一时罢了,让军中知道谢将军和颜将军起了冲突,岂非更加动摇军心?”
  “你当真要去?”
  “当真。”
  “想过自己的性命吗?”
  “我的性命,若非先考和国君,早在七年前就该丢了的。”
  “颜国尉和国君为你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你就打算这样报答?”
  “若我此去不回,这句话亦可反问错儿了。”颜瑕笑了一笑,“世间万事,有时由不得理——这一点,谢扬你比我清楚多了罢。”
  谢扬长长地叹一口气,放下了未出鞘的剑:“你去罢。但愿你念着那孩子的时候,也能分一点惦念给这十万恒军。”
  “多谢谢将军。”颜瑕长揖,转而对一旁的士卒道,“领路。”
  
  颜错远离了大批的降卒,蜷在角落里,自适才他递出七年前姚光送给自己的白玉管之后,一直有两名握着长矛的恒国军士守着自己。颜错只是沉默着,抬头看着空中泛着柔和的浅牙色的明月,虽然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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