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枯叶蝶-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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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散去的不远处,一人默默地立著,脸上亦是悲恸凄绝。
那人握著拳头,靠在胸口,低声地诉说著:“老板,你走好!琉璃便在这里为你送行吧。那个地方,还是留给最是思念的那三个人!”
柳寒辰离去的方向有一人急急地跑来,却被柳寒辰拥在怀里不得动弹。
“放开我啊!那个人,我用了五年去爱,却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忘了他,没有陪伴在他的身旁!柳寒辰,你放开我啊!”悔恨的叫喊声飘散在春风中。
这年的初春,叛贼枯叶蝶莫怜身死太湖,其弟莫家堡堡主莫彦因悲伤过度一夕间白头,呆呆傻傻地徘徊在太湖边上。
第四十七折 炉峰烟雨香炉峰
有山称之“炉峰烟雨”谓“香炉峰”。
攀爬而上,只觉山道郁郁苍苍、岩岩嵬嵬,磅礴蜿蜒。
“青莲,你不是说那个医圣在湖州吗?为什麽我们还是要把这个笨蛋送到会稽来呀?”水儿背上背著一个男子体型之人,手牢牢地抓住崖壁,颇为懊恼地向背上背著箩筐行在她前面的青莲埋怨。
“我去他们暂住的地方找过,可是人已经离开了。大概是回来了吧。”劈开前面挡路的矮枝,青莲淡淡地回答。
“哦。”水儿应了声,也便专心地跟著青莲往上爬去。
雨雾迷朦,烟霭缭绕的山顶上有一处院子。
院门内遍地是划成一片一片的药圃。
用厚布遮得严严实实的卧房内,微弱的烛火忽隐忽现。
“爹爹呀!这个丑人脉搏微弱,都昏迷了两个月了,咱们就别去管他了吧!小恨很无聊,想要下山玩去啦!”扯著一身青灰色长褂男子的衣袖,少年嘟著嘴,哀求著。
“别闹!虽然我讨厌一大堆人找我医治,但是这个恰好给我遇上,断没有让人自生自灭的道理。”男子扯开少年的手,力道刚好能让少年放手,又不至於伤到他,“何况啊,你说的这个丑人,要是清除了身上的毒素,便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呢。”
“哼!难怪爹爹要陪著这个活死人两个月,不陪小恨玩,原来是看上人家了。”少年背过身去,委屈地努努嘴。
“你呀!”男子叹息一声,放下手中为床上白发人擦拭身体的毛巾,转过身,搂著少年的肩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傻孩子,人家是堂堂的男子,爹爹怎麽会看上人家呢?”
“要是你不喜欢男人,那怎麽会、怎麽会?”少年哽咽著说不出话来。
男子心中叹道,这孩子该是想到了那件事情了吧?
将少年拥在怀里,男子柔声劝慰:“对不起,让你知晓了那些不堪之事。虽然你的母亲并不爱我,但是自始至终,我的心里便只有她一个。”
少年却没有因他的话而感到丝毫开心之意,推开男子的怀抱,叉著腰质问他:“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那我呢?你也要像那个疯女人一样把我丢了吗?反正你的心里又没有我!”
当少年说到“疯疯癫癫的女人”时,男子有一瞬的恼怒,但是听完他的抱怨,恼怒化作了一腔疼惜之情,拉过闹著别扭的少年,将他再次拥入怀中,疼惜地安慰著他:“对不起,小恨,以前我只怨恨著你的母亲而对你不理不睬。现在,我会加倍补偿你的。”
“才不要你的补偿!大人都是骗子!骗子!我才不信!疯女人不要我!假爹爹欺负我!你也对我不理不睬!”少年在男子怀中手脚并用地踢打著。
而男子随著他为所欲为。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有人高声道:“青莲求见医圣!请医圣屈尊医治我家二少爷!”
“咦?是青莲姐姐?我们上次在湖州救的那个武功很好的青莲姐姐!爹爹,我们快出去见她吧!”前一刻还是哭哭啼啼的少年,下一刻便抹掉脸上的眼泪鼻涕,拉著男子的手出门去。
男子苦笑一声,也便随著少年将他拉出门。
门外跪在地上求医的正是青莲和水儿,箩筐和昏迷著的莫彦被安置在一旁。
“那个男人便是你上回求我医治的人吗?”男子皱著眉冷冷地问道,全没有方才在少年面前的那般温和,闭口不提自己爽约离开湖州之事。
“不,不是。我家公子他,已经死了。这个是他的弟弟。”青莲眼中一暗,甚为苦涩地回答。
“哦。进来吧。”男子转身向自己的药房走去,心中暗自斟酌,一个还没医好,又添一个,我这医圣还真是够忙的,难怪小恨要抱怨了。
“谢医圣!”身後的青莲感激涕零地起身,心中道,都说这个医圣为人冷淡,对於我的请求却从没有拒绝过,他应该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吧。
“青莲姐姐,把那个男人交给你旁边的那个女人处理吧!你快点陪我去玩!”已经蹦蹦跳跳地来到青莲身边的少年扯著青莲的袖子催促道。
被他叫做“那个女人”的水儿虽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碍於自己有求於人家也便忍了下来。
“水儿,这……”青莲求助地望向水儿,毕竟把所有的事情交给水儿对於水儿很是不公平。
水儿很是体谅地说了句:“你去吧。”便一手提起箩筐,一手扶起莫彦。
“呐,她已经同意了,走吧走吧!”少年一把拉住青莲往院门外跑去。
水儿认命地提著箩筐,扶著莫彦向男子离去的方向走去。
少年便领著青莲在这山中嬉戏玩耍了起来。
自第一次遇见重伤的青莲,少年便对她有著莫名的好感。
青莲在少年与他父亲暂住的地方养伤期间,他总是陪在她的身边与她逗乐。
若不是青莲当初执意要离开,少年定是要把人拐到这会稽来。
少年心中暗暗地下著决心,这次来了,一定不能让青莲姐姐走了!
第四十八折 咫尺天涯难相见
“不过是积郁成疾以致晕厥,几贴药下去他便能恢复神智。如此简单的病症,随便找个大夫,便能医治,你们干嘛千辛万苦地上这香炉峰找我啊?”男子一边在案前为莫彦配药,一边略微不满地质问道。
“这个我们知道。他头上的白发能医治吗?”水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男子不答反问:“你和他是什麽关系?”
第一眼便觉得这个女子与妻子的容貌有些相似,男子忍不住探听她的隐私。
“他?呵呵~~~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水儿倒也没有隐瞒,苦涩地回答。
男子的神情一阵恍惚,顿觉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
自己爱著的那名女子爱著的却是他的师兄,他的师兄却又对他、对他抱持著可怕的念头。
男子一时间有些同情起将躺在竹榻上昏迷不醒的莫彦送来的水儿了。
“他的白发盖因他的心病所致,只要打开了他的心结,我便有法子使他的黑发再生。”男子笃定。
水儿一阵失落,苦涩地笑笑:“那、那就算了。他的心病恐怕一辈子都无法痊愈了。”
因为对水儿有著莫名的同情,原本不欲与他人交谈的男子继续追问水儿:“为什麽?”
“那个人已经死了。”水儿掩藏不住满腔的悲伤,捂著嘴冲出门外,“失礼了!我先出去一下!”眼眶中泪水汨汨而下。
出神地望著匆忙离去的水儿,男子心中一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对著水儿离去的方向,男子暗暗地发誓:“不能让她走上与恨儿母亲相同的道路,我必须好好医治这个少年,尽我所能地去抚平她心中的伤痛。”
显然,男子会意错了水儿与莫彦的感情了。
男子说得果然不错,只是他的一碗药,喝下去不过半个时辰,莫彦便醒了过来。
挣开迷茫的双眼,莫彦怔怔地开口:“这里是哪里?”
“会稽,我家。”坐在床边的男子淡淡地回答,眼神并未放到莫彦身上,而是低头一直研究著自己手中的药草。
“哦。多谢你把我弄醒。”莫彦缓缓地撑起身子。
“你这是要干嘛?”余光扫向莫彦,男子不悦地问道。
“我、我得马上回湖州,怜他一定在那里等著我,我一定要找到他!”说著,莫彦便要下床。
“人都死了,你何必自欺欺人?”
男子不轻不重地说了这麽一句,让莫彦的动作滞了滞。
“不!不会的!怜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的!他只是因为中毒需要在别人那儿修养,身体好了,他就会找我的!”莫彦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叫著。
“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我指不定给你一剂毒液,让你的双腿残废掉,这样你就永远都不能去见你那个叫什麽怜的人!”男子语出威胁之意。
“你为什麽也要拆散我们?!为什麽你们都要拆散我们?!为什麽?!”莫彦愤怒地质问,人却再也不敢往塌下走去。
“男子相恋本就有悖常理,更何况你们是兄弟,自然会得到诸多阻拦。”男子平静地道出事实,倒是没有对莫彦产生鄙夷。
在男子看来,别人的感情是他们自己的,与自己并无干系,自己无权也没那种瞎功夫对他们品头论足的。
心中的隐痛被狠狠地挖出来,莫彦颓丧地躺回竹塌,无神地望向屋梁,一语不发。
男子相恋?是啊!我如此执著地恨著他,如此介怀他抛弃我,我早就是爱上了他呀!可笑的是,直到今天我才认清楚这个事实!过去的我却执意地去报复他,即使他跳入湖中,我也没有对他说出过一句“我爱你”。
我真的是後悔了。
怜,我的悔意你是否能感受得到?
而你究竟在哪里呢?
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是我并没有见到你的尸体,所以,我坚信你一定是在某个地方等著我去接你。
“小彦!”与莫彦躺著的这个药炉相隔不过一个房间的密闭房间中,昏迷了两个月的另一名白发男子大叫一声。
随即,他便又昏睡了过去。
“啊!是不是怜他在叫我?我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了!”莫彦一个跃身,从榻上跳下去,拽著男子追问。
“或许是我另一名病患醒了,我去看看。”不欲与人有什麽肢体接触,男子不著痕迹地推开莫彦的手,起身离开。
临出门时,他叹息地抛下了一句:“逝者已矣,你还是怜取眼前人吧。”後推门离开。
莫彦却是失望地站在原地,久久不作反应。
在门外整理自己的悲伤情绪的水儿也听到了那声叫唤,奈何声音太过沙哑低沈,她并没有听清楚,正要返回去问问男子,男子却已经出得门来。
“医圣,您这是干嘛去?”拦在男子面前,水儿好奇地问他。
“我的另一名病患大概醒了,我去看看。”走了没两步,男子又道,“那个,里面的那位醒了,你去看看他吧。”
“好的。谢谢医圣!”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