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f]被时间流放者-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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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这算是雷古勒斯第一次亲眼见到德莱弗斯的真面目，实在是难以想象，黑色斗篷下惨白的骷髅，其真面目居然如此俊美。只有那苍白到病态的肤色为雷古勒斯所熟悉，如同初见时他那苍白修长的手。
　　“失望吗？”雷古勒斯微笑着问。自从变成了光耀的模样，他更加喜欢微笑。
　　“有点吧。”这次，德莱弗斯没再发怔，而是变得和往常一样，毫无感情。他说：“就算变得一模一样，你始终不是他。”
　　“啊，我知道。”雷古勒斯点头。光耀的微笑不仅局限于嘴角，就连眼中，都充满着温柔的笑意。而他不管如何微笑，眼睛始终都是那副毫无感情的模样。
　　“记忆都恢复了吧？”德莱弗斯问。
　　雷古勒斯再次点头，不可置否。是的，所有的记忆，连不属于他的记忆都一并塞给他了呢，只要是与他相关的。
　　“果然……你都猜到了吧？”德莱弗斯又问。还没等雷古勒斯点头，他又说：“也许开始选择你就是个错误。”
　　雷古勒斯无视德莱弗斯的问题与感慨，自说自话道：“我的记忆是被你封印的，也只有你能解开。你知道如果没有东西分散我的注意力，那么我将会一门心思的研究怎么弄死在我体内复活的光耀。所以你违反了与索西雅的约定，兀自解开了我被封印的记忆，为了更好的分散我的注意力，你甚至给了我那些不属于我却与我相关的记忆。然后让我独自纠结，导致忽略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你这么做是为了让我的身体更适应光耀的灵魂残片，成为更完美的容器，而我若如索西雅所担心的那样，为过去的记忆所迷失……”
　　“我就可以把你的意识与那些记忆一起再度封印，而空白的灵魂将被光耀的灵魂残片同化，让光耀‘真正’的复活。”德莱弗斯接过雷古勒斯的话头，陈述完毕后看向他“我现在依然打算这么做。”
　　“恐怕你要失望了，光耀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雷古勒斯勾起嘴角，镜中反射的笑容充满邪气“这也是为什么我依然存在。那碗番茄浓汤是你动的手脚吧？而且里面不止只有光耀的血液那么简单……即便浅尝一口都能发生如此变化，很难想象我当时要是全喝下去会有什么结果。”
　　见德莱弗斯不语，雷古勒斯又说：“光耀的意识帮我摆脱了你记忆的陷阱，他说他在镜子里的灵魂并没有消失，依然存在，一切都是镜子的阴谋，你不可能没有发现。”
　　“发现了又能怎样？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所有人都是在互相利用。”德莱弗斯苦笑，然后冲着雷古勒斯身后那面浴镜道：“对吧？”
　　“！”
　　只见那面镜中本该反射房间的景象变成了一个银发红瞳的年轻女人——赛丽亚！她犹如瓷娃娃般的脸上挂着一抹淡然的笑。是赛丽亚？！还是厄里斯魔镜的意识？！又或者赛丽亚本身就是厄里斯魔镜的意识？！
　　“我在月光酒馆和索西雅的对话，你在赛丽亚旅馆寄存的东西，其实镜子都知道的……”德莱弗斯无视雷古勒斯诧异地表情，接着道：“亏我当初还傻傻地以为自己瞒过了镜子……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吗？因为镜子也不是万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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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古勒斯记得曾看过一个故事，说一栋别墅被以1金币的出售价格张贴布告，却长久无人问津，直到很久之后，真的被人以1金币的价格买走，被揭下的布告却让人们万分悔恨。因为大部分人都认为那只是恶作剧……其实那栋别墅是一个富翁的，富翁死后遗嘱上说别墅由他的第一位妻子贩卖，但是贩卖所得必须给他的第二位妻子。看似荒谬，却又合情合理。
　　之所以要说这个故事，是因为镜子所带来的真相和它一样看似荒谬，却又合情合理。
　　厄里斯魔镜的意识，现在使用和过去一样的简称——镜子。
　　传说中厄里斯女神将自己的梳妆镜——厄里斯魔镜，遗落在了混沌之中，厄里斯魔镜本身的魔力撕裂了时空，产生了新的世界。
　　而事实是，镜子并未被厄里斯女神遗弃，而是作为封印一个人的容器。镜子里的世界是由镜子的意识所产生的，为了更好的封印那个厄里斯女神封印的人。
　　最离谱的是，所谓的厄里斯女神，在她所在的世界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魔法师，充其量是个小有成就，会一点禁术的魔法师。
　　厄里斯爱上了一个目空一切只追求强大力量的男人，她用禁术给予他强大的力量与永恒的生命，却在没有利用价值后被他抛弃。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她一直以为他会因为自己的付出而感动……但事实证明那个男人就像一阵风，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




☆、第三十五章

　　精疲力尽的厄里斯将男人封印在了一面梳妆镜里，那面镜子是男人在一处遗迹中无意获得，顺手送给她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礼物——一面会思考，但是思想还未发育完全的魔镜。
　　厄里斯和镜子做了一笔交易，厄里斯的条件是：等这个男人在镜子的世界中爱上一个人的时候，镜子要让他永远无法得到自己的爱人，而他和他爱的人都将永存。作为报答，镜子在完成任务后，厄里斯会以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与灵魂为代价，使用禁术让镜子作为一个‘人类’重生，回到她们本来的世界。
　　那个被封印在镜子里的男人就是德莱弗斯。
　　这算是厄里斯的报复，可即便如此，厄里斯依然不忍看他受到伤害，所以在镜子的世界里，没有人可以真正的伤害德莱弗斯，包括镜子本身。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德莱弗斯的存在最长久，除了他自身的小心翼翼之外，更重要的是厄里斯的庇佑。
　　无数死神的回炉重造，只有光耀的灵魂，缺少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一毫，这足以说明他对德莱弗斯的重要。镜子知道自己的任务快要完成了，所以放纵德莱弗斯的同时，开始培养适合自己的人形——赛丽亚。德莱弗斯以为镜子信任他，并因为赛丽亚而无暇顾及自己，才有了之后月光酒馆的对话……
　　赛丽亚并不是镜子，但是对镜子来说确是非常重要的存在。镜子在完成任务后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以赛丽亚的模样与名字。所以在那之前，要做足准备……《阿法隆真相》里对赛丽亚的记载，就是镜子对死神们的警告。
　　在雷古勒斯变成这副模样却依然是雷古勒斯而非光耀时，镜子知道时机成熟了，所以对德莱弗斯摊牌……
　　这个世界源于镜子的意识，一旦镜子脱离，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崩坏，消失……不光是阿拉德，连泰拉、天界、龙界、异界等等整个宇宙，全部都将迎来终结。只有和镜子来自同一世界的德莱弗斯，会被永远困在一片虚无之中。而这样一来，镜子将无法完成厄里斯的要求，无法脱离这里，形成一个死循环。
　　唯一改变的方法就是找到可以继承镜子意识的人，当然，这个人绝对不能是德莱弗斯。继承镜子的意识，就相当于成为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存在，如果继承者是德莱弗斯，则有违厄里斯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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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继承者而非我本身，所以只能支撑这个世界的存在，无法做到像我一样干涉这个世界。综上所叙，我想选择光耀作为我的继承者。”镜中的‘赛丽亚’仍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与雷古勒斯所知的赛丽亚相差甚远。
　　只能支撑这个世界的存在而无法干涉这个世界……
　　这就表示……
　　雷古勒斯看向德莱弗斯，他能感觉到他体内的光耀也正透过他的眼睛看向德莱弗斯，与他一样面无表情。
　　德莱弗斯亦是面无表情，湛蓝的眼里波澜不惊，他说：“光耀将成为这个世界的意识体，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
　　“……”
　　短暂的沉默后，德莱弗斯再次开口：“厄里斯的条件是‘我在镜子的世界中爱上一个人的时候，镜子要让我永远无法得到自己的爱人，而我和我爱的人都将永存’。假设我爱着光耀，光耀继承你的意识后便会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永存。而来自与你相同世界的我，受到厄里斯的庇佑，早就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永存。不管光耀是否对我抱有同样的感情，也不管他是否愿意继承你的意识，只要你没脱离这个世界，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会受到你的支配。这样一来厄里斯的要求无论如何都会达成，非常完美。”
　　“如果那不是假设……不管光耀对你是否抱有同样的感情，你所受到的痛苦都是最大的呢。”雷古勒斯嘲讽道，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女人的报复真是可怕呐。”
　　然而脑中光耀的声音却说：‘这不是痛苦，这是绝望。’
　　与此同时，德莱弗斯仿佛也能听见他的声音一般接着道：“作为绝望的制造者，怎么能不懂得品位绝望呢？”
　　就在这时，光耀突然问雷古勒斯：‘可以把你身体的控制权让给我一会儿吗？’
　　雷古勒斯大致猜到了光耀想干什么，应允道：‘随意。’
　　言罢，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对着镜子开口：“一旦你脱离这里，是不是就意味着‘被时间流放者’不会再出现新的成员？那现有的‘被时间流放者’你打算怎么处理？”
　　果然是关于‘被时间流放者’的问题……光耀帮雷古勒斯摆脱德莱弗斯记忆陷阱的条件就是，以他的名义守护那些‘被时间流放者’，且不能利用他们。
　　“当然。”镜子点头“但是现有的‘被时间流放者’会保持原样。要知道，他们都是人类，一旦脱离‘被时间流放者’的身份，时间的洪流将会立刻淹没他们，让他们在瞬间衰老、死亡。”
　　“光……耀？”德莱弗斯诧异地看着雷古勒斯，或者说是诧异地看着光耀。
　　光耀转头看向德莱弗斯，露出他特有的微笑“好久不见，德莱弗斯。”
　　雷古勒斯看见，自光耀微笑开始，德莱弗斯浑身便轻微的颤抖起来。那总是冷漠且深不见底的湛蓝双眸，因为激动的关系而显得熠熠生辉，如同一个死物突然有了生气。如果说德莱弗斯是至黑的夜晚，那光耀便是炫目的白昼。
　　“赛丽亚不会受什么影响吧？”对德莱弗斯打完招呼后，光耀再次对镜子发问。
　　“影响是肯定有的，只是失去过去的记忆而已。相对的，她会因为与我的某种关联而变得异常强大。”镜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混血的记忆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东西，不是吗？”
　　“最后一个问题，厄里斯准则呢？还有那间死神诞生的房间、《阿法隆真相》以及你在这个世界的替身——那面镜子。”
　　“厄里斯准则由德莱弗斯继续执行，《阿法隆真相》由德莱弗斯编写，那间房间与那面镜子属于德莱弗斯，新死神的诞生与灭亡取决于德莱弗斯。”镜子对德莱弗斯微笑，争取其意见般问道：“如何？在真相大白之前，这些都是你曾渴望的。”
　　
　　然后，镜子脱离了这个世界，雷古勒斯不知道她是否获得了她想要的新生。而光耀则消失了，如同从不曾存在过……可他那张与光耀如出一辙的脸却是光耀存在过的最好证明。
　　巨大的黑色斗篷凭空出现，将德莱弗斯包裹其中，惨白的骷髅面具亦随之出现遮住了那张如艺术品般精致的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