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妇-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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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如此,姑娘不如猜一猜,在下请姑娘前来是为了什么?”
碧青心说,还能为什么?宝藏呗,眼瞅大位无望,若赫连一族富可敌国的财富也落到皇上手里,这位二皇子就再没有一丝机会了。
这是个一出生就注定了的悲剧人物,令碧青忍不住想起了九王夺嫡的八爷,饶是再算计谋划,也无济于事。
如 今这位皇上的皇位就是撺掇而得,即便政绩斐然,依然不免被人诟病,夜深人静的时候,估计皇上自己也会心虚,毕竟是人,亲手杀了兄长的事儿是做了,绝不会心 安理得,所以,在皇上的立场来说,他自己的大位是从兄长手里窃取而得,对于自己的儿子们,就绝不会任由他们走自己的老路,皇上比谁都在乎皇朝的正统传承, 所以,不会给其他皇子一丝一毫的机会。
或许赫连一族正是看出了这一点儿,才会丧心病狂的积累财富,手里有了财富就有兵,有了兵才可奋力一搏,说到底,都是皇上屁股底下那把椅子闹得,而慕容鸿把自己弄来,难道是想跟南蛮孟氏合作寻找宝藏,进而为了像孟氏示好,把自己献出去用来威胁大郎?
想到此,碧青的心都凉了,她不会被二皇子慕容鸿温和的外表所迷糊,当初荣昌斋那档子事儿,若不是他暗中帮忙,那两个携带瘟疫的南蛮人,如何能进入京城,这是个毫无底线,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鬼,为了大位,为了江山,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仿佛知道碧青想什么,慕容鸿道:“如果我说当初并不知道荣昌斋掌柜跟蛮人有所勾结,你信不信 ?”
碧青看了他一会儿:“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我信不信有什么打紧?”
慕 容鸿轻叹了口气:“荣昌斋是外公临出事前,交到我手上的,很多事我并不比你知道的多多少,更何况,就算我丧尽天良泯灭人性,只要我还是慕容家的子孙,就不 会眼睁睁看着瘟疫流传散播,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总之这是实话,还有,你不用怕,在下请你来是有别的事儿,我不会把你交给南蛮用来威胁王将军,两国交兵, 基本的立场我还是知道的。”
碧青倒是疑惑了:“那你让我来做什么?”
慕容泓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来:“闻听沈姑娘精通算学,当世无敌手,在下请姑娘来是解这几道算题。”
碧青愣了楞,再想不出竟是这个理由:“只要解开这些算题,你就会放过我吗?”
慕容鸿沉默半晌道:“我会保证姑娘不受任何伤害。”
这话倒让碧青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他要是直接说会放过自己,绝不可信,他这般说倒说明此人至少没说谎,或者说,身为皇子的慕容鸿不屑在一个女人面前说谎。
只要不是为了威胁大郎,碧青就放了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会对大郎不利,自己找机会跑掉不就得了,不过冬月跟顺明……
想到此,看向他:“我的丫头跟车夫……”
慕容鸿道:“姑娘放心,他们的性命无碍。”
碧青松了口气,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就好,低头看了看那些算题,不禁皱了皱眉,竟然不简单,应该说很难,至少比自己所知道大齐现有的算题都难太多了。
是图形,每一道题都是一幅残缺的图,只有求出结果来,才能把图完成,一共有……碧青数了一下,有三十六道题,每一道题都相当难。
看着这些题,碧青忽然就想明白了,这三十六道题就是三十六张图,把这三十六张图复原之后,拼在一起,或者就能知道赫连一族富可敌国的宝藏在何处了。
碧青不得不佩服,如此精妙的主意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而这些题又是出自何人之手?自己是不是小看大齐的算学程度了,从这些题来看,自己这个大学毕业的,都不一定解的开,能出这些题的,一定是个牛人,难道也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过来的?
碧青觉得这个猜想非常有可能,不然,怎么解释这些题……
☆、第104章
如今正在腊月里;冀州早已封河;既然能坐船,肯定已经出了冀州;慕容鸿给碧青的题很难;都已经过去十天;才解开十道;而他给自己的却是三十六道。
想糊弄慕容鸿绝无可能;也是直到此时,碧青才知道这位二皇子竟然是精通算学的天才,根本不是东篱先生跟师傅那点儿算学知识能比肩的,只不过一直掩藏在皇子的光环背后;让人忽略了这个算学天才罢了。
自己比他强就强在是个未来人;说起来,已经解开的十道算题里,大半都是慕容鸿解出来的;自己提供的不过是一些他不知道公式跟定理。
在这样一个天才面前;碧青倍受打击;她真想提议把自己知道的公式定理都告诉他;以换得自由;她想儿子了。
她儿子刚满月没多久;还吃奶呢;看不见自己,不知道都哭成什么样儿了,当然,这是她的想法;就之前的状况来看;儿子没她也能过的好好;自己不能喂奶;还有奶妈子呢。
生老二的时候;不知是不是补过了;奶水总不大好;小家伙吃不饱,自然要哭闹;无奈之下;只得找了个奶妈子;接替着自己喂奶。
奶妈子的奶水比自己好的多;可碧青仍然坚持自己也喂;哪怕不多;也得让儿子吃几口亲娘的奶;以后免得把奶娘当成亲娘,可现在不可能了。
碧青叹了口气,船走的不快;却越来越暖;刚上船的那天;两岸还有些萧索;如今却已是一片绿意盎然;令碧青有种季节颠倒的感觉。
她是个路痴;现代的时候去外头旅游必备的就是手机导航;一旦手机没电;就会迷路;更何况,这里是古代;不过随着沿途景致的变换;碧青估计快到南边了吧。
如今是腊月;北边已经冰天雪地;而这里的河畔,仍有绿油油的垂柳,映着后头的黛瓦白墙;甚有江南之风,大概也只有江南才会在腊月还有这样的景致。
不过,到底是冬天;垂柳的颜色并非春夏嫩嫩的翠绿;而是有些深暗的绿;拂面而来的河风;冷飕飕湿漉漉的直往人的骨头缝儿里头钻;碧青甚至觉得这种冷;比冀州的冰天雪地还难受。
仆妇拿了个斗篷披在她身上;伸出手比划了比划;碧青知道她是提醒自己该吃药了;这艘船不大,却相当稳;除了掌舵的船老大跟慕容鸿;还有两个仆妇;船老大跟仆妇都是哑巴;两边还有数条随行的小船;小船上有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汉子。
碧青觉得,他们该是慕容鸿的侍卫;之所以说武功高强;是因为碧青亲眼看见他们从小船上直接跳过来;身轻如燕。
碧青接触过慕容湛跟前的侍卫;这些人的气场跟自己见过的一模一样儿;或许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人既然跟着慕容鸿南下;皇上对他们来说也是无关紧要的;他们保护效忠的只有慕容鸿;一个,从他们毫无情绪的目光里;碧青都不觉得他们是活人。
记得大郎跟自己说过;皇族历来就有蒙养死士的传统;这些死士效忠的不是皇上;而是主子;即便崔九的九王府,都有几个不被外人所知的死士;更何况,被赫连一族寄予厚望的慕容鸿了。
碧青进了船舱;就见小桌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药;闻到这股子味儿,都让她忍不住作呕;可碧青必须得喝;这是回奶的药。
说起来也奇怪;在家的时候,自己的奶水都不够儿子吃的;这出来倒多了起来;本来碧青还想着几天不喂,自己就回去了;后来发现奶水越发丰沛了起来;也开始胀痛。
三天前,船靠岸了一会儿;找了个郎中来;开了几幅回奶药;吃了两天;奶水差不多没了;估摸今天这碗药灌下去;奶水就彻底回去了。
碧青不想回也不行;即便想跑,短时间内也没戏;日夜都在船上;除非她会飞;不然,只有跳河一条道;再说,她一个单身妇女;人身地不熟的;就算跑,能往哪儿跑;倒不如跟着慕容鸿到了南境再说。
从已经解出的十道题所拼成的图来看;正是南境的山;具体是什么山,碧青不知道;这些是慕容鸿告诉自己的。
之前,碧青一直觉得慕容鸿是个外表亲和,实则阴险狡诈之人;可接触了十天之后;不得不说;他给自己一种曲高和寡的感觉;跟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而且,是个颇有生活情趣的男人。
即使处境如此艰难;也没显出半分急躁;总是那么悠然的;有时抚琴;有时品茗;有时会跟自己论史;当然,更多的时候是跟自己探讨算学。
慕容鸿是个很难让人去讨厌的人;即使自己是他的阶下囚也一样;跟这样的他在一起;碧青真不觉得多难过。
碧青有时会想起去当年去北胡跟慕容湛相处的那些日子;即使慕容湛格外照顾;自己仍然觉得跟慕容湛在一起无趣至极。
太子殿下是个无趣之极的人;作为大齐的百姓,有这样严于律己的储君;是幸运;而对东宫那些女人来说;摊上慕容湛这样的丈夫就是酷刑了。碧青又想起崔九;跟慕容湛跟慕容鸿又不一样;哥仨儿虽然是一个爹;性子却天差地远。
想远了;图中标识的是南境;也就是说,慕容鸿此行的目的就是南境;大郎如今正在南境边儿上;等到了地方;自己再找机会逃出去;这才是可行的逃跑计划;现在自己可以让慕容鸿放松警惕;或者也可以试试说服他。
碧青觉得并不太难,跟慕容鸿相处;有时她都会忘了自己是被他绑架来的;两人的关系有些像半道巧遇结伴而行的驴友。
碧青端起药碗先用嘴唇碰了碰;感觉不烫了;一仰脖灌了下去;豪气干云;仿佛一饮而尽的是香醇的美酒。
慕容鸿忍不住轻笑出声:“不苦吗?”
碧青灌了口茶漱口;等待嘴里的苦味冲散了些;才开口:“苦才这么喝;这就好比处死;一刀来个痛快,总比凌迟强的多。”
慕容鸿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认真的想了想道:“有道理。”说着,把他解了一半的题推过来:“你瞧瞧,这一步我无论如何也解不开。”
碧青看了看,从旁边抽了一张白纸铺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定理公式给他:“你用这个试试。”
慕容鸿很快解出来这步;不禁有些雀跃;抬头看着她道:“真解出来了。”
碧青道:“一会儿我把自己知道的公式定理都写给你;你自己看着研究吧;如果不是知道的公式定理比你多;我的算学比补上你;你是个算学天才;如果专心研究;将来一定会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算学宗师。”
慕容鸿看了她一会儿,有些抱歉的道:“你知道的;即使你把你知道的定理跟公式都告诉我;我也不可能放你走。”
碧青点点头:“我知道;你自己算吧;我去看看吃什么;你那个哑仆做的饭,真不好吃。”
慕容鸿目光闪了闪:“冀州府的柳泉居我去过几次;里头的菜品的确称得上美味;听人说柳泉居的菜,大都出自你之手;如此说来;我今儿也算有些口福了。”
碧青道:“你别想得太好;我的手艺可没法跟柳泉居的大厨相比;那些菜我能写出来;却不见得能做的地道;而且,在船上;你还指望我给你煎炒烹炸不成;就是最简单的。”
慕容鸿道:“简单也好,劳烦姑娘了。”
碧青摇摇头;也不知皇家的人都什么毛病;一个个见了自己都叫姑娘;明明已经是两个孩儿的娘了,还姑娘个头啊;不过,自己也没必要纠正他;说到底,自己跟他也就这一阵迫不得已相处;无论他找不找的到赫连一族的宝藏;自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