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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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三儿愁苦的满屋子乱转:“我们就这一个大哥,他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说着居然抽泣一声。
匀离嘴角一抽,安慰道:“你不要这么悲观,你们大哥现在的情况还算不错……”
“这还叫不错!他连人都不认了,接下来就该饭也不会吃,觉也不会睡了!”
匀离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疯子,心想这人目前也就吃饭睡觉这两样做的最熟练,怎么可能忘记。
匀离发现,他和桂三儿永远都说不到一起去。这傻大个似乎只有一根筋,任凭匀离怎么解释都没用。最后匀离也懒得理他,转过去研究疯子。
疯子心情好像不错,看见匀离就乐,乐得既纯粹又傻气。匀离知道他在向自己示好。一个人连神智都混沌了,却还一直记着、认定他这么个人,大概真的是本能而为。
☆、第九章
匀离从小虎那得到了一本医书。这是个厚实破旧的本子,翻开之后里面不乏缺页少字的地方。他翻了几页,觉得就是个很普通的记载药材的医书,毫无典藏研究的价值。
但书中夹着几页更为破旧的纸笺,看大小和颜色都不是从这本书上撕下来的。
“这是什么?”匀离问小虎。
小虎凑上前道:“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方子,喏,就是这页,记载着解毒方法,不过破损的太严重啦,好多字都看不清。”
匀离蹙眉仔细辨认了,确实看不大清楚,仅有几味药材能看出个大概。
“这几页纸并非这本书上的,是从哪儿得来的?”
“这,我可不知道,这些东西之前一直由老寨主保管。老寨主去世后,大哥就收着了。”
……
匀离将那几页纸翻来覆去研究许久,最后在一张新纸上罗列出几行药名。第二天向小虎打听了路线,便带着干粮背着竹篓出去了。
他自小跟随师父上山采药,有着足够的耐性,卧龙谷山中倒是不乏珍奇药材,可牛头山就没那么人杰地灵了。匀离一头扎进山里,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就在小虎以为他失踪了,打算派人进山寻他之时,匀离却自己回来了,只是人比出门之前晒黑了一点。
小虎讶异道:“岳公子,你要是早说你不认路,我就派人跟你一块进山了,你看看这……”
匀离摆摆手,很含蓄的一笑,之后进了屋,把竹篓里的药材一一分好。
小虎跟在他身后道:“这么多?都全了?”
匀离拍拍手上的灰,道:“这是我按照药方推断出来的,接下来就要挨个试验了。”
疯子三四天没看见匀离,又有要发疯的趋势,直把山寨里闹的人仰马翻。如今听说匀离回来了,他直冲冲窜进厨房。
匀离还未等看清来人是谁,只觉眼前一花已被他抱进怀中。满屋的药材苦气中,匀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拍拍疯子的后背。
疯子哼唧一声,似乎是太思念他了,以至忘记该如何表达,索性吭哧一口咬在匀离肩膀上。随即厨房里响起匀离那破了音的惨叫……
……
夜晚时分,匀离端着一碗黑不溜秋紫了吧唧的药汤进了主卧房。
把药碗往疯子面前的桌子上一放,他说:“喝吧。”
疯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瞅瞅药汤,表情淡漠的把头转向一边。
匀离居高临下道:“不喝,以后就别指望我……陪你玩!”
这句话似乎很有威慑力,疯子果然犹豫起来。小虎听闻解药熬制成功,也进了屋站在一边观看,只见他们大哥端起药碗喝了一口,顿时变了脸色。
匀离伸左手摸了摸右肩膀,语气不甚温和的催促:“一口气喝掉,别扭扭捏捏的。”
疯子满脸仇恨的喝完了汤药,小虎赶紧端上一盘子甜点心给他。匀离右肩还在隐隐作痛,在屋里边走边活动肩膀,他说:“这药是我按照方子猜测推断的,有没有效果,还需观
察几天。”
小虎道:“我明白,夜里要不要留人看着。”
匀离点头:“留个人吧。”
疯子此时忽然插嘴:“你陪我。”
他之前和匀离在一个床上睡习惯了,分开这些天一直怏怏不乐。匀离在只有俩人的时候还是十分大方的,但如今到了人家的地界儿就不禁有些尴尬。
小虎圆眼睛转了转道:“要是岳公子肯留下来看守,当然是最好了。”
匀离看了看疯子又看了看小虎,摸摸鼻子道:“也是,那好吧。”
小虎笑嘻嘻道:“岳公子你受累,我去给你拿床被褥。这屋里只有一个床,你跟大哥挤挤,横竖这床也不小。”
小虎出去准备,匀离转过身对疯子说:“你看你,多麻烦。”
疯子一手一块点心,吃的不亦乐乎。
晚间两人躺到一个床上,疯子挤挤蹭蹭又过来抱匀离。匀离一推他道:“一边睡去,床这么大还挤我。”
床确实大,横着宽竖着长,以至于到了晚上匀离居然被冻醒了。他睁着眼睛觉得十分莫名,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人,疯子在离他挺远的地方蜷缩成一团,并把他的被子也抢占了。
匀离有些好笑,心想这人难不成被自己一推还闹了别扭?
他伸手在疯子后颈摸了一把,骤然变了脸色。疯子身上烫的要命,颈上肌肉也在不时的抽搐。匀离立刻坐起身,扯出他一只手给他把了脉,之后气息不稳的下床点灯。
这次期间,疯子已经从床上滚了下来,颤抖着朝匀离伸出一只手。匀离俯□握住他的手,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自语道:“糟糕,怎么会是这样。”
屋里这一折腾,外面便有人听了动静,不一会儿,小虎桂三儿带着几个人赶到了屋里。
“大哥这是怎么了?”小虎惊慌地问。
匀离已将疯子扶回了床上,平静道:“大概是药不对症。”
此言一出,桂三儿不乐意了,他憨声憨气道:“岳大夫,合着你想把大哥当试验品给你试药啊?”
小虎蹬了他一脚,对匀离说:“岳公子,如今该怎么?”
匀离抬眼扫视了他们几人,有些话就算说了他们这些外行也听不懂,干脆简单明了道:“再换个配方……放心,这回我谨慎些。”
后进来的人不禁议论纷纷,有人附和着桂三儿,觉得这新来的小哥有些不靠谱。
匀离不再理人,给疯子喂了几粒安神的药丸后,进了厨房继续配药。
……
牛头寨最近人人提心吊胆,因为都知道寨里来了个据说是大夫的年轻公子,以给大哥治病之名足折腾了小半个月。期间他们大哥吐了三次血,晕倒两回,发疯一回,好在如今病
情终于稳定,看样子是药方终于对了症。
这天天气晴朗微风和煦,匀离照例捧了一碗汤药进了主寨。疯子躺在床上望着他,眼里闪着些光芒。
“起来,该吃药了。”匀离做到床边把药递给他。
疯子如今瘦了一圈,两颊微陷,倒把他的面目显得更加深刻。他搭丧着眉坐起身,犹豫片刻,竟是叹出一口气。他这些天虽受了苦,但神志在药物的刺激下却愈加清明,这是好
现象,说明痊愈指日可待。
“哟,叹什么气,你也有烦心事了?”匀离微微笑道,“快起来,喝完我陪你出去走走,你也躺了十多天了,不闷吗。”
疯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是理解了他的话,断断续续道:“去外面,后山,看花。”
匀离笑着点头。
疯子把药喝完后,跟着匀离出了门。两人沿小路慢慢走到牛头寨后山,这里几十株梨树正开得繁茂,在山中满目苍绿下,那花团更被衬得繁盛如雪压枝欲低。
匀离几日来一直处于精神不济的状态,白天忙于研究药方,夜间又要随时观察疯子的情况。别人在背后议论他的是非,他权当没听见,他心里明白自己看到疯子闹病时有多焦急
。可焦急能怎样,身为医者若不冷静又如何治病。
如今见了这般美景,他心情也跟着放松不少。
“这树是你种的?”匀离转过头问道。
疯子皱着眉回忆了一下,他现在时常闹头疼,疼过一阵便能记起一些往事。他想了一会儿摇头说:“不是我,是我师父。”
匀离来了兴趣,想勾着他继续回忆:“你师父是谁?”
“是……之前的寨主。”
“哦?叫什么?”
“叫……于……著信。”
“也姓于?他是你爹?”
“我爹?我不知道我爹是谁。”
匀离心里有了数,想必他也同自己一样是无父无母被人收养的孩子。伸手指向他腰间又问:“现在能想起这盒子从哪儿得来的吗?”
疯子按住腰间的突起物,眉头紧锁,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哎呀一声捂了头蹲下。
匀离知道这是他想的太深又引发了头痛,也跟着蹲下拍拍他后背道:“够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疯子有些愧疚的抬起脸,他似乎把回忆这档子事当成了任务,匀离问他的话要是答不上来就觉得十分对不起他。
两人在后山赏花许久才回了山寨。
刚进寨门,小虎便迎了上来。
“岳公子你来得正好,有样东西要给你看一下。”
匀离疑惑:“什么东西?”
“你随我来。”
小虎带着他来到偏厅,只见地上正卧着一只黑色的大鸟。这鸟看着是个鹰的模样,但喙部扁平,眼部绒毛泛红。此时腹部缠了纱布正卧在地上休息。
匀离登时吃了一惊:“这……它为何受了伤?”
小虎摸摸鼻子道:“这家伙刚才一直在寨子上空盘旋,我们有个兄弟手痒,就拿了弓箭将它射了下来。拎回来时才发现它脚上还绑了东西。”
说着小虎又取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展开后尴尬笑道:“我见上面写着吾徒匀离四个字,就想着会不会是给岳公子的书信……”
匀离接过纸条看了两眼,又将其揉成一团道:“它本是我养的宠物,用于我和……家人联络,大概是进了山中无法确定我的位置才在寨上盘旋不落。”
小虎长大圆眼睛道:“这鸟真是神了,它又如何知道岳公子在此处?”
匀离不想将这千里追踪之术说的太详细,只简单讲到:“它并非寻常鸟类,是通过气味寻人的。”
“我只知道狗鼻子灵,没想到鸟鼻子也这般管用,嘿嘿,岳公子的宠物当真不一般。”
匀离一笑,不禁握紧手中纸团。
☆、第十章
匀离若有所思的回到房中。
那纸条所言甚为简洁,正面写着“吾徒匀离”,展开后又是四个字“速回谷中”。
信是他师父的风格,只是忽然唤他回谷所为何事?匀离自认在外办事确实不顺,但总不会传进他师父耳中,难不成师父又得了什么新消息,或许跟之前所遇的教派有关……总之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匀离思索片刻,决定去跟他们辞行。
主寨中,小虎正比比划划的跟疯子讲以前的事。疯子,现在应该称作于桑,他如今脑子灵活许多,对于自己的姓名也记起来了。并且老实许多,肯坐下来认认真真听小虎桂三儿等人讲话。听了之后会有反应,时而困惑时而若有所思。这些都是好现象。
小虎此刻正讲到他当年继承老寨主遗愿,主持牛头寨大局,众人拥护他的场景,一时间神情激动语气激昂。
匀离一进屋便看到这个情形,不由得笑道:“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