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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败类很衣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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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煞星站在自家门口,花枝招展的老鸨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抖着身子小小声问:“您是、是暗主大人么?”
白云愁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你认识我?”
“这个、倚月居是天鸠堂分堂……”那老鸨快要哭出来了,这要命的主子怎么跑来了?
白云愁有些意外,这个他倒是不知道的,八成是他家财迷把它和经商堂的合并了吧。
这头白云愁还没来得及问明沉碧的下落呢,就听见一个明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白兄!”
白云愁抬头一看,一个俊秀的男子正在二楼窗户那里朝他招手,正是当日刚打了一架的淮安京府衙侍卫统领,裘非离!
“你是来找明兄的么?他喝醉了。”
白云愁眉头一皱,直接跃上了二楼,从窗户里翻身进去。
老鸨在心底泪奔:今个儿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明暗双主都跑来了?她要放鞭炮还是烧几柱香啊?
二楼房间里酒香四溢,那个锦衣清贵的男子侧着身子躺在美人榻上,似乎已经睡着了,有人靠近也没有反应。
白云愁瞧了瞧自家明主,见他没什么大碍了才在房间里扫视了一番,嗯,没有女人,不过怎么这么多酒坛子?!
裘非离在一旁歉意道:“我没想到明兄不胜酒力,所以灌多了他几杯。”
他好酒,所以千杯不醉,倒真的是没有料到经常酒桌上谈生意的明沉碧那么容易醉了。
白云愁瞪他:“你们怎么会跑到青楼来喝酒?”
裘非离摸摸鼻子,尴尬:“恰好遇上了,闻到有好酒,我们就上来了……”
顺便谈谈《月枉图》的事情,喝忘形了……
白云愁嘴角抽搐,其实明沉碧也好酒,只是酒量不好,平时也不贪杯,谈生意的时候喝都是用内力蒸发掉的,今天估计是因为和裘非离这个朋友喝,才多喝了一点……呃,看那几个坛子,就知道不是一点了!!
觑着他的脸色,裘非离相当识趣:“既然白兄来了,那么我就先走了,喝醉了会不太舒服,你要好好照顾明兄哦~”
真是相当意味深长的尾音啊……
“慢走不送了。”对方也是好意,白云愁勉强硬梆梆道,没办法,他从来不擅长客套。
裘非离暗暗笑弯了狐狸眼,拿着宫夙揪起想要偷酒喝的贝壳立刻闪人~
啧啧,一个迟钝一个慢温吞,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把水煮沸起来~~
裘非离一走,整个房间都倏然寂静了下来,外头的喧嚣也变得模糊了。



20、第十六章

灯火迷蒙,烛光微醺。
明沉碧静静地躺在那里,白皙的脸颊染着酒色的薄红,散开的黑发如烟雾般盘旋在宽大的衣上,榻上,层层叠叠,兜兜转转,绕得人心头发痒,醇正的酒香和他身上的兰花香缠在一起,像是迷惑心神的毒药。
白云愁蹲下来,歪着脑袋看他,又伸手戳戳他的腮帮子。
明沉碧没有醒,只是略微动了动眉毛,白云愁赶紧收手。
小的时候还看不出来,长大了才发现,原来明沉碧比他单薄很多。
好像……可以轻而易举抱起来?
白大阁主从来都是行动派的,念头还没有在脑子里转完,身体就率先动了,伸手托住了明沉碧的颈弯和膝弯,一用力,站了起来。
比想像中要沉一点,但是,也不胖。
仿佛知道靠近他的人是谁,明沉碧动了动脑袋,自发地靠在了男子的胸膛上。
白云愁低头看他毫无防备的面容,微微愣了愣。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性情偏冷的他从不排斥和明沉碧有什么肢体接触(比如,打架……),甚至一个池子里洗澡都可以,可是现在,怎么会有一种……唔,很暧昧的感觉?
赶紧晃晃脑袋,把脑子里奇怪的想法晃了出去,白云愁才带着他从倚月居二楼的窗口飞了出去,用轻功往秦府的方向去了。
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了,被凉凉的夜风一吹,白云愁感觉脸上的温度降了下去。
怀里的明沉碧似乎是被冷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有点茫然抬头看他:“……云愁?”
白云愁低低地应了一声,明沉碧没有多说什么,酒力上来,他阖上眼帘又睡了。
其实,正直如裘非离在身边他都醉得不安心,只有当这个人来了的时候,他才一下子睡了过去。
普天之下,他只相信白云愁,永远不会害他。
回到秦府,护法们齐齐涌了过来,非花大吃一惊,一脸红果果的控诉:“暗主,你对明主做了什么?!”
白云愁额上青筋一蹦:“我能做什么?!”
“吃干抹尽之类的……”天明嘟囔,可惜没敢让自家暗主大人听见。
还是非雾和夜半实在,一个在明沉碧的房间里铺好了床,一个去倒热水。
惟恐天下不乱的非花和天明被白云愁阴森森一瞪,立刻一哄而起,跑去厨房要醒酒汤了。
可惜白云愁也不懂得怎么照顾人,将明沉碧放下来之后只能看着非雾帮忙脱掉外衣,用热毛巾替他擦脸。
“暗主,晚膳直接送到牵韵园来吗?”夜半问道。
“嗯,随便吧,对了,三娘呢?”
“秦管事在夕晖楼,一切安好,没有发生什么事。”
“天鸠堂那边呢?”
“这……还是没有消息。”
白云愁微微皱眉。
到底,是谁在找《月枉图》呢?
……
半夜,云层翻滚,雷声大作,竟是下起了倾盆大雨。
白云愁没有睡得很熟,一阵凉风从没有掩好的窗户里吹了进来,他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猛然睁开了眼睛。
一道闪电骤然劈下,映亮了床边赫然立着的一个披头散发衣袂摇曳的人影!
饶是白云愁艺高胆大,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大晚上的!这太惊悚了吧!
那个人影忽地开口,声音哀怨无比:“云愁……”
不用说,大晚上敢抱着枕头仗着轻功跑到他房里来的除了明沉碧还有谁?!
白云愁抽搐着嘴角,把被子拉开了,“上来。”
明大阁主难得听话,乖乖的放下枕头,钻了进去。
白云愁摸摸他的头发,没湿,啧啧,当真是逐雨无声,这一手轻功比雨丝还快!
明沉碧从小就怕打雷,白天人多还好一点,晚上的话直接就钻他被窝了,二十多年来一直都这样。
又是一个惊雷打下,明沉碧立马一个章鱼抱把他缠住了。
“脑袋出来点,你想闷死啊!”白云愁赶紧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替他捂耳朵。
就像以前一样。
良久。
酒力微消的明沉碧在被子底下戳戳他的腰,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不睡?”
黑暗里,白云愁看着他的头发,华丽的声线压得很低:“财迷,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明沉碧嗤笑一声,“照你那脑袋,给多你二十年也未必琢磨得过来。”
典型的动手不动脑!
“那怎么办?”白云愁呢喃。
明沉碧伸出手,按在他的脸颊上,带着安慰的亲密的味道,“有什么事我来想就好,你个没心没肺的,别添乱了……”
宛如责备的话语,却让白云愁微微一笑,怀里的人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他握住他的手,下巴搁在了他的发旋上。
只是,没心没肺这个词,怎么这么耳熟呢?



21、第十七章

第二天一早,暴雨过后,风清日朗,又是一日好风景。
非花溜溜哒哒地端着热水和毛巾去敲明主大人的房门,没想到敲了半天,没反应,不禁纳闷了。
非雾夜半天明纷纷不解地看来,就在这时,隔壁房门开了。
眉目艳丽的青年披着睡袍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道:“财迷在我这里。”
他的身后,房间床上被褥凌乱,明显正躺着一个人,衣发不整。
众护法张大嘴巴,全体呆滞=□=。
这是神马情况?!他们错过了神马情况?!
非花震惊:“暗主您又做了什么?!”
这个“又”字真是相当微妙啊非花~~
白云愁脚下一滑,被一头黑线砸到说不出话。
昨晚明沉碧宿醉,又因为打雷折腾了大半夜,现在睡得死沉死沉的,他能做什么呀?!
迟钝的夜半眨眨眼睛,觉得很困惑:“昨晚下暴雨,明主在暗主房间里不是很正常吗?”
这就是真相……
非雾面无表情,非花和天明对视一眼,望天四十五度忧郁地叹了一口气。
白云愁抓狂得想挠门了,你们两个眼里到底在失落什么玩意啊?!
就在白大阁主大清早被噎得无话可说的时候,一身青衣的蒋青青突然急匆匆地跑进了牵韵园,奔到他面前行了一个礼后略带急躁道:“暗主,师傅请您和明主立刻到正厅来一趟!”
见这个落落大方的女子脸色不太好看,白云愁睨她一眼,气势很冷,是没有明沉碧在旁边看着时对他人一贯的模样,“三娘怎么了?”
“这、总之……请您和明主立刻去正厅。”蒋青青有些无法形容事情的始末,再加上单独对上白云愁,暗主的气场压迫得她不太舒服,只能如是重复一遍道。
她的声音有点大,白云愁下意识去看还在熟睡的人儿,一回头却发现明沉碧果然被吵醒了,坐在床上,双目清明,从容不迫道:
“青青你先回去,夜半天明跟上,我们很快就到。”
“是,明主。”蒋青青明显松了一口气,带着两个护法匆匆走了。
她人一走,明沉碧立刻打了一个呵欠,扒开被子下床,眉头有些皱,“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白云愁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慢吞吞地换衣服,“谁知道呢。”
非花和非雾提了热水和毛巾进来,前者还回房拿了外衣给明沉碧。
“估计是那帮家伙有什么动作了。”毕竟《月枉图》的线索是断在夕晖楼的。
明沉碧洗了一把脸,宿醉后的头有点痛,他按了按太阳穴,再睁开眼睛时白云愁已经到了跟前,伸到他面前的手指骨分明有力,掌心有颗翠色的药丸。
明沉碧拿过来,吞下,随口问:“什么毒?”
“五毒大补丸。”白云愁白眼一翻,“提脑醒神,治治你那个酒鬼脑子。”
明沉碧“哦”了一声,醒酒的。
非花在一旁哀怨地咬手帕,小小声吐槽:“明明默契到连是不是毒药都不问就吃下去了,为什么还要整天玩通关完败的暗恋游戏……”
非雾:“……”
“……”耳力甚好的明沉碧默默地嘴角抽搐。
白云愁是从来不留意,但这死小孩当他是死的?!
其实说起来非花也不算是他师傅捡的,当年老明主带着非雾去嗜暗堂培育新人杀手的孤儿群里给他挑另一个护法时,只有十岁的非花不想当杀手,就死死拖着比他大的面瘫非雾,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老明主见他资质还行,就干脆把人带回来了。
他的性子很活泼,和非雾完全两个极端,不过很聪明,做事圆滑很得明沉碧真传,就是经常冒出一些奇奇怪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
梳洗完了,一行四人连忙赶到了正厅,秦三娘、蒋青青还有夜半天明等人都在那里。
一靠近,他们就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铁锈似的味道,垂眼一扫,立刻看到正厅地上那明显的每个如巴掌大小的血字:
六月初一亥时,城郊百米亭,恭候大驾!
血字右下方,是一个信天翁的图案。
“怎么回事?”明沉碧蹲下来,用手指抚过那些血字,嘴里问道。
蒋青青回答:“是刚才被府里来打扫的下人发现的,没有看到有人。”
“是人血,血迹已经干了,估计是下半夜的时候写下来的,”秦三娘开口,脸色虽然有点难看,但是还算镇定,“昨晚下了暴雨,护卫没有巡视,只集中在比较重要的地方守卫,所以正厅发生什么事了也没人知道。”
夜半点头:“下半夜守夜的是我和天明,雨太大了,我们只能待在房间里,不靠近的话很难注意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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