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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似语无言 by 雷神躁狂症-第10章

小说: 似语无言 by 雷神躁狂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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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颈侧。肌肤相触,景洵身子一颤,仍是咬紧了牙关不作声。 

男人忽的笑了:“我受过许多伤,这次出血却最多。想我殷无迹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却险些死在一个男人身上……” 

毫无预兆的,颈上的大掌骤然收紧,扼得景洵透不过气。 

“何止啊?”殷无迹敛了笑,自牙缝里一字一字道,“你窥探军机的时候不曾怕过,千里单骑脱逃的时候也不曾怕过……可笑的是那日我眼见着你离开,本能一箭将你射下,却终是下不了手!如今我曷召功败垂成,竟是我亲手种下的恶果!” 

景洵如同一尾被抛上岸的鱼,嘴张张合合,却纳不进气来。只听自己喉间筋脉咯咯作响,似是要被折断一般。他的手早已僵直,胡乱拍打几下,竟摸到了发上散落的发簪,一把抓在手里。 

“景洵,你现在倒知道怕了?”殷无迹的手指微微松了些力道。 

听到他唤自己的名字,景洵指甲抠进簪子的纹路里,控制不住地发抖。被俘的那些日子里,他一字都未同殷无迹讲过,甚至他逃走时殷无迹都不知他姓甚名谁。今日看来,殷无迹八成是从岩铮那里顺藤摸瓜,早已将他查了个底儿掉。 

“怎么?你还在我面前装哑巴?”殷无迹松了他的颈,改为掐着他的下颚,“那时我本以为你不会讲话,御医看了却说你是心病,如今看来,你这心病,竟是只针对我一人了?” 

景洵心头烦躁,咬了唇,冷不丁挥了簪子去刺他。夜色里,他竟轻松避开,截住景洵的腕夺了那簪子,丢到车外去了。 

车内一时静谧无声,只余两人的喘息。 

殷无迹身形本就高大异常,此时更是将狭小的车厢堵得密不透风,如一片阴云般将景洵覆在下面。景洵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见他一双狼似的眼,反着暗沉晦默的光。 

“一日夫妻百日恩呐……”殷无迹叹着,语气却阴测测的,“我知道你怨我,可我拿最顶级的焦阳散为你解毒,又取了最好的伤药为你接续筋骨,更耐着性子哄着你开心,你竟连一点旧情都不念吗?如今你手脚仍是半废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百无一用,你这主子早晚得厌了你。倒不如仍随我回去,一心伺候我罢……”说着又把唇凑了过来。 

“疯子……”景洵心头一跳,厌恶混杂着恐惧,如冰水般自脊背冲刷而下,齿根上含了舌头,就要咬下。 

正千钧一发的肯节儿上,忽听一串脚步声隐隐传来。

殷无迹神色一转,景洵看得分明,知他是动了杀机,脱口喊了声“岩铮快走!”,便扑到殷无迹身上,死扯了他的腰不让他追出去。殷无迹不怒反笑,顺势将景洵揽入怀中,带了他一同跳下马车。 

脚刚沾了地,只见面前恰站着一人,不是岩铮又是谁? 

岩铮一出客栈便见到地上横陈着几具尸体,又听得景洵那一声呼喊,自然早有了戒备,此时剑已出鞘,闪电般直指殷无迹。 

电光火石间,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殷无迹的刀便已搭在了岩铮的颈上,可他自己颈上也是一凉,却恰是岩铮的剑刃。 

“放开他。”岩铮的脸色如凝雪一般冷,声音却要再冷上几分。 

殷无迹呵的一声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 

岩铮道:“和议上早已许了你诸多好处,唯独不曾许给你这个人。” 

殷无迹道:“尉迟岩铮,听说那门亲事还是你替本王提的,多谢你了。” 

岩铮字咬得极轻准:“不敢当。” 

殷无迹蓦地躁怒起来:“本王现下便可取你项上人头!你当为你一人,那草包皇帝还要开战不成?” 

“在其位,谋其政。”岩铮冷冷道,“你今夜只身前来,恐怕反你的不止是你的敌人吧?你要杀便杀,我有何惧?横竖是一死,今日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两人四目相对,都想探出对方眸中的深浅。仿佛每一刹那都被无限拉伸,黑暗中似有一把利箭搭在弦上,紧绷至极限,随时可能划破这脆弱的寂静。 

“呵……”末了还是殷无迹率先开了口。他勾起嘴角,笑得竟有几分鬼气,同时慢悠悠地收了刀,将景洵望前一推,正推进岩铮怀里,“有趣……尉迟岩铮……”他念着岩铮的名字玩味了一会儿,忽道,“令尊年轻时也守过那延青城吧?当真是一代忠良,只可惜……” 

岩铮的眼睛骤然眯了起来。 

殷无迹觑着他的脸色,笑意更甚:“只可惜刚极易折,强极则辱,未免为世道所不容。尉迟岩铮,你可休做了那不肖子啊!” 

岩铮狠咬了牙,正待上前,那殷无迹却早已大笑着翻身上马,扯了缰绳一骑扬尘而去了。 

岩铮攥紧了剑柄,犹自不解气,转眼瞥见景洵伸了手凑上来,不知要做什么。他的目光尽被景洵的唇吸引去了,但见那唇上竟带着齿痕血印,不必想也知是那殷无迹留下的,不禁更加气恼。 

心烦意乱之下,他一把搡开景洵,道了声“滚!”。也不知是他力道太大,还是对方身子太轻,景洵竟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岩铮无瑕理会,转身大步回了客栈。 

在客房里坐定,半晌也静不下心来。更衣的时候,偶然看到领上的血污,他才觉出颈侧的疼来。伸手去摸,是一道两寸见长的口子,这才反应过来是那刀搭在脖子上时划出的。 

难怪……难怪景洵会…… 

岩铮湿了帕子去抹那血迹,绢白上一片污秽的红。他盯了这红色发怔,心里竟不知是什么滋味。


第十六章

一路南下,景致渐渐旖旎起来,及至抵达京城时,竟已有了几分初春之象。一别数年,那楼台风月似是与往昔无异,却总透着一股子陌生。京城愈见繁华,再回想起那在大漠边城的日子,当真荒茫晦暗,如隔了世一般。

崇烨五年,岩铮进了中府折冲都尉,置了一处三进的宅院,又招了一应仆役婢女。景洵住东耳房,通着正房,每日晨起伺候岩铮梳洗上朝,再骑马随他行至宫门,在外等候。

初安顿下时,景洵看着匠人拿黑漆细细地将大门刷了,甚有光彩;趁着这早春时节,他安排人在那院落里植下四季花草果木,天一暖便发了芽;又从丫鬟里择了几个容貌姣好、麻利灵便的,待岩铮赐了名,小到研墨沏茶,大到吃穿用度,便都手把手地教了;兢兢业业,忙忙碌碌,时间便如白驹过隙般自指缝里溜走了。

这样的日子,放在以前,景洵便是想也不敢想。如今虽心累,但格外踏实,连那些纠缠他多年的梦魇也渐渐淡去了,整个人也多了几分神采。

只一点,除宿直外,岩铮仅上午当值,公务算不上繁忙,可自打他入了这朝堂,眉头就似未舒展过。起初景洵问时,他还会随口答上两句,无非是遇了些棘手事务,也不便细说;可日子久了,他便厌烦起来,一个字也不与景洵讲了。

一日,景洵见他下朝回来,眉心似凝着一股黑气,不见一丝笑,也不搭理人,不觉有些担心,可又不敢贸然开口。憋了一路,及至回了府,景洵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只这一句,却招来岩铮好大一通脾气。

“你懂什么?你一个下人,同你说了,你又能做什么?没的讨人烦!”

说得景洵哑口无言,只得把话咽回肚子里,乖乖地替岩铮更衣。偏巧一不留神,又扯到了岩铮的头发,气得岩铮不住地骂“蠢物”,竟将他从房中赶了出来。

他无奈,只得寻了大丫鬟莟玉来,叫她进屋伺候。

景洵回了自己房中,坐在床沿上只是发愣。将双手摊在眼前,细细看了,左腕还留着当初为岩铮取血疗毒的疤,右腕因为服过殷无迹为他寻来的药的缘故,则光洁如新,早已不见当初手筋被挑断的伤痕。

可他知道,这双手,连带着这双腿脚,笨拙,萎顿,俱是败絮其中,早不中用了。

岩铮说得对,他什么都不懂,更是什么都帮不上。以往尚有些拳脚功夫可以护得岩铮周全,如今他竟已是半个废人,连这点用处都指望不上了。

晚间估摸着岩铮的气已消了,他才敢凑过去。果然,岩铮虽不拿正眼看他,却也没说什么。

临就寝,他半跪在床边为岩铮褪靴子,忽听头顶上一声轻笑,不禁抬起头来。

烛光里但见岩铮向后倚着,两手撑着身子,漆黑眼底映着碧沉沉的光,直勾勾地望过来,一向刻薄的唇角竟微微上扬,带出一丝弧度,竟似有几分勾魂摄魄。

景洵心头一恍,手中的动作也停了。

“言一……”

只听到这两字就够景洵心猿意马的了,何况岩铮又刻意放柔了声音。

正兀自对着岩铮发愣,两齤腿齤间却忽地被什么抵住了,低头一看,竟是岩铮伸了脚磨蹭他那里。

景洵大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红得如烧炭一般。

见了他的反应,岩铮大笑不止,“你面皮怎么薄成这样?”说着坐直身子,拉了他的手拽他起来。他刚站稳了脚步,腰便被岩铮揽了过去。

“言一……”岩铮说着,脸埋进他胸口。不多时,即便是隔着衣衫,那湿齤软齤炙齤热的唇齤舌也清晰可辨。同时一只大手自他的衣摆探进去,解了他的裤头便往下摸。

“唔!……”景洵又惊又羞,忙去推岩铮的手。觉察到他的抗拒,岩铮圈在他腰上的手臂猛地一收,顺势又在腰际狠掐了一下。景洵吃痛,脚底打绊,竟又往岩铮怀里撞入几分。

一时间,房内充斥着压抑的呻齤吟,局促的喘息。

以往岩铮只是拿他发齤泄,主动挑起他的欲齤望是从没有过的事。他竟像第一次有肌齤肤之亲一般,热齤烫的欲齤火将皮肤烧得透红。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最后一声低闷的惊叫,景洵一齤泄齤如齤注,手臂颤颤地扶着岩铮的肩,几乎软倒在他身上。

岩铮在他颊上啄了几口,忽的凑到他耳边,道:“这种事,他也对你做过?”

情齤欲的余韵尚未退去,景洵眼前只是一阵阵发白,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最后倏地会了意,身子便瞬间僵住了,心口亦凉了大半,被冻伤了似的疼。

岩铮也不顾他面色有异,一边剥他的衣裳,一边将他往床里拖。

他起初还木头似的任岩铮折腾,末了却突然挣扎起来,拼了命地挣扎,那光景竟与被殷无迹压齤在身下时相差无几。只是他如今筋脉俱损,凭这点些微力道,无异于螳齤臂当车。

岩铮也不知打哪来的一股子邪火,将他按在床上,甩手便是两巴掌,“怎么?他碰得,偏我碰不得?”掌心涨涨的发痛,半晌还是麻的。

景洵听了这一句,便闭了眼,死了一般地瘫在那里,再不挣扎了。

自那夜起,若岩铮自朝堂上受了气,多半是强拖了景洵,从这房齤事上讨回来。以往听到那句“言一”他便喜得不知怎么是好,如今竟是听到怕了,当真始料未及。

岩铮渐渐应酬不暇,也免不了去到那风月场上。初时还会带景洵跟了去,之后却嫌他扫兴,再不带他了。

一日半夜三更,岩铮吃了酒回来,满口醉话,遍身的脂粉香气。景洵打眼看到他,心便一沉到底。使了两个小厮将岩铮架进屋子,又让莟玉她们几个丫头伺候着,景洵只身进了厨房,给岩铮熬醒酒汤。

一个人在那逼仄的屋里站着,远处男人的呼和声、器皿粉碎声隐隐传来,不知为何心里便是一酸。

千难万苦地赶回这故地,却赚来这么些烦心事,招来如此多的罪受,何苦来?

汤尚未熬好,莟玉已急急地掀了帘子探进身来,说是岩铮大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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