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女巫-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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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爱波一听,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噗啡笑出声。“大姊,妳气消了吗?”
“别提了,我不想把妳当成绿甲兽给折了。”她不耐烦地挥手,身一转,一袭有帆船、海鸥图样的深蓝色露肩及膝洋装便出现在她身上。
绿甲兽,一种浑身分沁绿色黏液的巨大甲虫,血是绿色的,具有黏性,遇到攻击会喷射稠状黏物,黏住攻击者的四肢好趁机逃走。
辛爱波笑着挽起姊姊的手,知道警报解除了。“姊,谁那么厉害,让妳气得毁掉妈的心血?”
“妈的心血…”辛爱妮表情一变,立时惊恐地环视四周,大声惨叫,“不会吧!这些全是我做的?”
放眼望去,四处尽是花倒树折腰,满目疮痍,满地的花瓣没一片是完整的,残破的树叶挂在遮阳的黑网上,每一株看得到的花草树木皆有气无力的垂趴地面,像是快断气。
“妈一定会杀了妳。”爱花成痴的人绝对不容许亲手栽种的花木受到一丝损伤。
辛爱妮痛苦的呻吟。“谢了,妳真是好姊妹,不忘提醒我的悲惨。”平常温柔似水的母亲一捉起狂来,比世界末日还可怕,若再加上“妻奴”父亲的整治,她的日子肯定水深火热,虽生若死。
“不用客气。”妹妹应尽的义务。
“妳还当真呀,小恶魔!”她没好气的笑骂,长指轻戳妹妹的头。
二十四岁的辛爱妮其实很疼小她两岁的妹妹,虽然在外人眼中,她总是蛮横不讲理,以欺凌小妹为乐,让她像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实际上只有她们姊妹俩知道两人感情有多深厚,彼此能容忍各自的缺点,互有退让。
虽然姊姊看似强势,脾气不好,妹妹则温婉听话,从不与人争执,但是,大家都错了。
辛爱妮是那种心里有什么不快便立即表现出来的人,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而辛爱波正好相反,平常看她温温顺顺的,甜美可亲,没什么不良嗜好,可是。真有事,她全都会放在心里,等到累积到相当程度,稍微一点小火花就能令她爆。发,冲天烈焰足以燎原。
“大姊,还是赶快把这一片凌乱恢复原状吧,要是等妈从欧洲回来,妳大概会被剥十层皮。”而她只能献上同情,庆幸自己不是帮凶。
“妳要帮我?”她斜眸一娣。
“如果妳不怕越帮越忙的话。”她乐于动手。
一看妹妹真要挽起袖子,花容失色的辛爱妮惊慌不已地推开她,千叮万嘱不许她用半吊子魔法帮倒忙,甚至画出结界,以防妹妹一时手痒,把吊钟花变成死老鼠。
辛爱妮修长的优雅身形轻举白哲手臂,以弹琴的柔美姿态谱动乐章,开始弹奏出花的旋律。
只见一片片的破碎花瓣像在歌唱一般,慢慢地聚合,最后成了引吭高歌,具有生命力的花儿。一朵朵的花儿以最动人的美姿回到枝极,或开或半绽,或含苞待放,惊吓后的笑声逐渐回来了,长着透明薄翼的花精也回到自己的家。花,还是原来的花。
树,依旧青绿深翠。
唯一改变的,是他们比较不敢再对辛爱妮展露笑颜,而是保有戒心。
咦?“姊,那个警察……”
一听到“警察”两个字,辛爱妮的眼中立时重现杀气。“不许再提到他,否则我跟妳翻脸!”
“可是…”她为难地看向艳阳天底下一抹走近的黑点。
“没有可是!还不开店做生意?以后父母留给妳养,我是彻底的享乐主义者,别想我会分担责任,妳最好有认命的觉悟,尽快拚命赚钱,老了以后不要来找我。”
以恶有恶报的定律来看,以后只怕她会在四处流浪,过着贫苦潦倒的生活,肯定没能力养活任何人。她的出发点简单到不行,用意明确,“未雨绸缪”地先想到日后的处境,怕一身贫苦拖累至亲,所以刀子嘴才说得绝裂。她的家人当然明白她并无恶意,女巫的世界本来就是口舌恶毒,身边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这个调,自是习以为常,不以为奇。
可是在外人耳中听来,她无异十足十是个无情至极的坏女人,如果连自家人都不肯照顾,心可说已腐烂到无法修复的地步。
至少刚踏进花房的第一位男客是这么认为的。
“大姊,妳保重呀!”她深深的给予祝福。
妹妹突地冒出一句奇怪的话,辛爱妮满头雾水。“保重什么,妳脑袋渗了笨笨虫脑汁是不是?”
“不是,我想妳有大麻烦了。”她指指门口置放长寿竹的方位,向来恬和的面容有些幸灾乐祸。
或许她是不及格的女巫,但不表示她缺乏巫族的邪恶和坏心,在魔药的搭配领域里,她可一点也不输人。喜欢花的人可以从植物中淬取所需的物质,加以结合或改造,便能创造出另一种不一样的东西,无论它是否对人体有益。
“什么大麻烦,含含糊糊的谁听得懂-…你又来干什么?!”一转过身,未上粉妆的清艳娇颜顿燃狂焰。
“我说过我会时时刻盯着妳的一举一动。”耸耸肩,仇厉阳轻松的回答,没让人发现自己的异状。
他发现自己似乎有点毛病,居然颇喜欢看她生气的模样,有了奇怪的瘾头。
“没让飞起的车子砸中你真是不幸。”她皮笑肉不笑死瞪着讨厌的男人。
“的确很不幸,我的健在将让妳感到无比困扰。”她也会很快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有多难缠。
“你…”辛爱妮霍地凶巴巴的转身。
“点点,放狗咬人!”少一条腿,看他怎么再烦她!
“…大姊,我们没养狗。”躲在树丛后的小人儿怯生生的探出头。
“没养狗不会去借一头吗?!隔壁的格罗安达犬不是很凶?快去牵过来呀!”咬死他这个阴魂不敢的家伙!
“大姊,那是人家的狗……”主人不在家,不问而取即为偷。
“叫妳去就去,啰峻个什么劲!”辛爱妮摆出后母嘴脸,只差没一脚踹飞这个小小妹。
“可是、可是-…-…人家怕狗嘛!”点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心中的恐惧。
怕狗啊?
辛家大姊脸上出现闪电状的三条黑色横线,狠狠地,带点欲撕裂她的凶气,竖眉一瞪。
“何必为难她,我不介意妳多咬我几口。”笑得有几分故意的仇厉阳又在她的忍耐度上挑战极限。
“你说我是狗―”辛爱妮美目一沉,迸射出无数致命流光。
他笑,却不自觉地多了一分宠溺。“说是高傲的英国蓝猫还差不多,圆眼,性格孤僻,自以为是猫中贵族,不可一世。”
“姓汪的―”
“仇。”
“我管你姓汪姓仇!你最好别把我惹毛,否则我……”她东瞧西瞧,将窗棂上趴着睡觉的小雪球捉下来,“我让牠吐你口水!”
黑眼玻Я瞬',仇厉阳搓着下颚思索。“这是白鼻心吧?属于保育类动物。”
“呵!那是银貂。”纤指轻点了一下,雪白身躯立即产生细微变化,凸出的鼻头忽往内缩,成了一只小貂。
“银貂也是稀有物种,隶属保育类。”是他看错了吗?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动物似乎有些不一样。
“其实牠是小白猫,我喜欢把牠当白貂、雪貂、银貂养,不成吗?”仰起美丽的下巴,辛爱妮已进入战斗模式。
“牠受伤了。”他没理她,只是忽地指着小猫靠近心脏的位置说。
是光线的因素吗?他居然把猫看成貂。
“那是枪伤……”她蓦地闭唇,不做多言。
“枪伤?”一只看起来出生不到三个月大的幼猫,为何胸口处会有疑似子弹射入的痕迹?伤处已明显结疤,用的却不是缝合技术,而是像自然愈合。
谁会对一只猫开枪呢?
而且那么小的猫,中枪后存活率应该是零,因为不论用何种枪枝,子弹都应会贯穿牠小小的身体身体,由背后射出,但牠只有一处伤口。
虽然看得不是很仔细,不过以他学过一年医的眼光来看,那道伤口有些似曾相识,他似乎看过类似的弹孔,几近一枪毙命--…
等等,一枪毙命?
脑中画面一闪,仇厉阳立即想到言家血案,但随即头一摇,否定自己。
根据调查,言家长子有气管方面的毛病,家中不宜饲养猫狗,因此两兄妹养乌龟代替宠物。
“仇警官,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不累吗?!”她烦都烦死了,像失去自由的鸟儿。拉长脸的辛爱妮面色铁青,浪漫而充满野性的红松发无风自动,疑似着火般,挑染的浅红渐渐转为深红,露出原色。
红发绿眸是迪尔家族的特征,而她遗传了祖父的红发,妹妹则拥有一双神秘的猫眼,绿得纯净。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疼得紧的妹妹这次竟然胆大包天的助纣为虐,以丢垃圾之名赶她出门,原因是不想她身后的“大哥”吓到其它客人,减少日后养老的收入。
这是现世报吗?用她说过的话堵她,让她顿时无言以对,两个小女人就这么把她推出花房,还要她玩得愉快。
反了,反了,全都反了!这算什么?鼎鼎有名的艾妮亚竟沦落到遭人嫌弃的地步,她该不该感到可悲?
“我曾埋伏跟踪一个贩童掳妓案的嫌疑犯,长达一个月,不眠不休。”他说得平常,她却听得眼皮直跳。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打算跟我一个月吧?!”一个月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魔法,她肯定会疯掉!一见她的惊恐神色,仇厉阳便发自内心地想笑。“不。”
“喔―还好。”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若是妳一直不肯吐实,一个月将无限期延长。”除非他查到其它证据,排除她的嫌疑。
“什么?”她身体一僵,表情整个凝结。
她当然可以不经由海关,直接消失,回到法国居所,接下来还有一系列的香水广告,足够让她忙到下半年,不必再和他碰到面。
可是她已经在台湾露过脸,还是在警察面前,若无出入境纪录却出现在巴黎,这件事恐怕难以善了,一追溯下去会没完没了。
性子急的她不耐久候,冗长的候机搭机时间更是消磨她的耐性,生平一次的经验就够她受了,而后她便再也不信任人类的飞行工具,那实在慢得像老牛拖车。
“往好的方面想,若将妳知道的事全说出来,不带一丝保留,妳摆脱我的速度将出奇得快。”而他会想念她的,因为她是少数见过他后没哭叫逃走,还给了他火辣一吻的奇特女人。辛爱妮不满地冷哼一声。
“少当我是三岁孩子哄!不要以为人长得漂亮就无
脑,若我真说了什么,撇清嫌疑,接下来就是反复侦讯、上法庭,然后作证,光是法院,我就不晓得要走几趟了。”
“看来妳是知道什么。”他故意套话。
#奇#“那又如何,我学过法律,不会轻易上当,你少在我身上白费心机。换个方向去查,也许还破案有望。”缠着她只会浪费时间。
#书#为了甩开他,辛爱妮索性走进百货公司大肆血拼,只要见到中意的,毫不手软,从名牌服饰、包包到日常用品,一刷就是上百万,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网#男人不是最无法忍受女人永不知累的逛街乐趣吗?相信他也撑不了太久。
可仇厉阳却像是生来就负有跌破她眼镜的责任似的,跟着她一个多钟头也不嫌累,甚至还比她更像在逛街一样,显得非常悠闲。
手上累积了大包小包的战利品,见他还没有意思要放弃,辛爱妮只能怒气冲冲的推开珠宝名店的大门。
“我要看最新款手炼。”她冷声对店员说。自她一出门,她下的“无视咒”就让人类见到她只像见了一般普通人一样,否则以她这张红遍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