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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数字红楼]红楼之怡琏幽梦-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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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琏带着这种有些老态的想法,不由自主的笑意愈浓,一夜睡到了天明,连梦都没做上一个。
  
  次日一早,贾琏与凤姐打点妥当,又将备下的礼逐数清点了一遍,二人便上了马车,往王家的府邸去了。
  
  王家的家底雄厚,王子腾又官场得意,府邸修的华美异常,倘若说贾府是那江南格调的秀丽多些的话,那王子腾的这一处便更似北方的高门大院。
  
  绕着抄手游廊缓缓走入之后,只见四下一律是朱漆白璧,纵是如今这样的时节,院落之中仍是红绿相映,甚是热闹。贾琏仔细一瞧,原来那绿的是几株松柏,红的则是一蓬蓬的茶花,从深红到浅粉一色,各不相同,艳丽非常。
  
  管家将二人引入正堂之后,等了片刻便见王子腾由内堂踱步而来,这人瞧着约莫四十有余,方脸浓眉,高大挺拔,眉目之中隐隐有一股深沉之气。
  
  看起来,便是个很不好招惹的人物。
  
  他见了贾琏和凤姐,微微笑了一笑,随意招呼二人坐下。
  
  举手投足之间,望之便有一股气度自存。
  
  同贾政那样的威严大不相同,这人面容露笑,只是却无端端就可给人一股震慑之气。
  
  贾琏不禁暗忖,怪道这王子腾能够官运亨通,凤姐的精明能干,只怕大半都是承袭自这个父亲的。
  
  王子腾同二人用了茶,又笑着问贾琏道:“听闻你前儿个得了擢升,实在是喜事一桩啊。”
  
  贾琏忙道:“本该早早来向岳父大人请安,只是昨日又偏赶得不巧,这才拖到了今日。”
  
  王子腾道:“嗳,一家人何必如此生分?往后在内务府当差,不比别处,定要加倍上心才是。恩典乃是皇上所赐,往后记着,定要仔细为皇上办事,决不可出半点差池。”
  
  贾琏又听王子腾传授了几样为官之道,恭谨着一一应了下来,又听王子腾同凤姐说了两句琐事闲话,忽然话锋一转,同自己开口道:“你这骤然得了擢升,可是遇上什么巧宗儿了?还是,遇了什么贵人?”
  
  贾琏心中一凛,心想这王子腾当真是精明,竟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不似贾府那些人,只一味觉着是朝廷念着祖上恩德,或是元春在宫内得了圣宠,这才承了恩德。
  
  只是贾琏自然不会这样就落入套中,佯装不明道:“这倒是不知了,恐怕还是圣上顾念恩情,格外厚爱罢了,说起来,小婿倒也是觉得十分惶恐,生怕做的一个不好,负了圣恩。”
  
  王子腾笑道:“你虽没有为官的经验,只是这些年在外头打点奔走,也是历练不少,大可不必如此过谦。唉,看看你是这般的出息,再瞧瞧那蟠儿……实在是……”
  
  凤姐见状忙道:“蟠兄弟是不懂事些,只是那案子早就结了,如今就算再翻出来,想必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我瞧着这事儿,只怕是有人蓄意为之,并没有那么简单呢。”
  
  王子腾恩了一声,又瞥向贾琏,笑了一笑,沉声道:“他是顽劣难教,我也懒的去理会他的烂摊子,只是毕竟他喊我一声舅舅,倘若真是出了事情,倒也说不过去。”
  
  凤姐哧的笑了一声,挑了挑细眉道:“旁的我是不知道,总归我们两个是最最无用,没有本事的人,这些个事儿,纵是日日听着,瞧着,也是爱莫能助啊。”
  
  王子腾但笑不语,只瞧着贾琏。
  
  贾琏被他看得心中有些发毛,干咳了两声开口道:“依小婿愚见,皇上对薛家总还是念着几分旧情,否则也不至于皇商的都丢了,封号却仍留着。这蟠兄弟乃是薛家独苗,想必就算是真有其事,也不至于只有死路罢。岳父大人,如今倘若真是有人要构陷薛家,那这可是风口浪尖上的事情,倘若真去参合一下子,还说不准是福是祸啊。”
  
  他本是想说的煞有其事一点,让王子腾认为他胡诌也罢,总之别再想着把他拉到水里去。
  
  只是没有料到,王子腾闻言反而眸子一亮,笑道:“贤婿高见啊,如今这说起话来,果真是头头是道。此事先就此放上一放,这几日我先命人在狱卒那儿通融几分,免得蟠儿在牢中受那活罪,往后若是有了转圜,再办不迟。”
  
  贾琏没想到王子腾竟真信了自个儿的一番话,只是听了他说的那活罪之时,心中不由觉得好笑。
  
  也不知是王子腾正好寻了个撒手不管的由头,还是真以为薛蟠的案子无关痛痒。
  
  你那外甥可是杀了人的,又犯到了胤祥手中,就算不要他的性命,也绝没有让他舒舒服服出来的道理。
  
  只是,这王子腾心性多变,难以揣摩,贾琏打定了主意,往后无论是私下走动还是官场来往,这人还是能避就避的好,免得他日又招祸患。
  
  一屋子三个人,都各怀心思,偏偏面上还要从容畅谈,实在是累的很。
  
  王子腾又留贾琏和凤姐在府上用了午膳,待到午后才坐上马车回了贾府去,路上凤姐便道:“你只管瞧着好了,一会儿回了府去,老爷太太必定要喊你过去问话的。”
  
  贾琏哂道:“问就问好了,随着他们,总归今日岳父已将话放了出来,这事情啊,咱们没那个能耐管,也没那个心力操持。待一会儿回去了,我自去同老爷说便是,依我瞧着,老爷其实也不很爱管这事,多半是太太心中放不下去。”
  
  凤姐将嘴一撇,嗤笑道:“凭她能不能够放下的,也别让咱们去掺和这些烂事。”
  
  贾琏颇为无奈的笑了一笑,心想道,自己这才刚刚得了个小官职,连上任都不曾,便已经引得王子腾疑心他身后贵人是谁了。
  
  这可真是貌似太平,实则步步凶险啊。
  
  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中也觉甚是疲累,回府之后,贾琏刚要与凤姐回房歇息,便见周瑞家的迎面过来了,同二人福了一福,又堆笑道:“二奶奶回来了,太太要寻个东西,却一时间寻不着了,打发我来跟二奶奶问问。”
  
  凤姐道:“是什么东西?”
  
  周瑞家堆笑道:“是前些时候,宫里头娘娘赏下来的一匹西洋布,先前太太用了些,如今不知想起了什么,又要寻了。只是刚才让人在库里头找了找,竟找不见了。”
  
  贾琏一怔,忽然想起,巧姐房中那婆子寻回来的里衣布料,不正是什么宫里赏下来的西洋布么?仿佛还是王夫人裁了衣裳,余下来的料子。
  
  这下子可巧的很了,那料子只怕已被裁缝给使了,可要到哪里去寻?
  

二十六 一盘烂账
 
  凤姐笑道:“不过是块衣裳料子,打发个丫头过来知会我一声便是了,怎么还劳动周姐姐亲自来了?进屋来坐坐,陪我说说话儿罢。”
  
  周瑞家的忙笑道:“二奶奶这样看重,原不该推辞,只是太太那儿却还等着,这……”
  
  凤姐心下会意,便笑着挥了挥手道:“既是这样,那就不多留周姐姐了,你先回太太那儿去,一会儿我上库里瞧瞧,寻着了再给太太送过去。这是这会儿又不是什么正日子,太太怎么想起来要裁衣裳了?”
  
  周瑞家的道:“这我倒不清楚了,太太的吩咐,我们做下人的哪敢多问呢?那料子我见过一回,上头的花纹很是素雅的,兴许是想做个抹额呢?”
  
  凤姐同周瑞家的又说笑了几句,便让她先回了,待她走后,凤姐便同贾琏道:“你若是要先去回老爷,就过去罢,我先往库里瞧瞧去,也不知是谁收的,一块布都寻不着。”
  
  贾琏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拉住她道:“不必去了,那布你寻不着了。”
  
  凤姐奇道:“为何这样说?”
  
  贾琏苦笑了一声,拉着凤姐进了里屋,二人坐下后贾琏方道:“昨儿个我不是去瞧了巧姐么,见她穿的衣裳单薄,便让裁缝替她重新裁了一身里衣。”
  
  凤姐道:“这事儿我知道,你又提起来做什么?”
  
  贾琏道:“用的料子,我是让婆子去库里头寻的,结果婆子捧回来的就是块西洋布,我那会儿没有留意去听,现在想想,倒仿佛就是宫中赏下来的。你说说,你现在再去寻,还能寻出个什么结果来?”
  
  凤姐一怔,眸子微微一转,挑眉道:“你前脚刚为巧姐裁了衣裳,怎么后脚太太就要打发人来寻?依我瞧,这事儿透着古怪蹊跷,只怕……哼。”
  
  贾琏见她将嘴巴一撇,面露不屑之色,便接了话道:“你心里头明白就好,论起来,她还是你的姑母,怎么这样处处计较针对?不过,倒也是不好说,万一她就真是忽然想着要用了呢?”
  
  凤姐道:“嗬,你倒来问我,心里头明镜儿一样的,谁不知她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刁难?你得了官职,长了脸面,咱们就算是在这儿管这家,总归是大房的人。偏你这样不走心,用了她姑娘从宫里赏下来的东西,如今倒弄得我这儿为难。”
  
  贾琏微一蹙眉,想了一想又道:“这西洋布虽然稀罕,却也不至于全然没有罢?你娘家可有么?寻一匹来给她送去就是了。”
  
  凤姐道:“你这话说得更是糊涂了,就算是西洋布,那上进的料子,和寻常府中得来的,能够相比么?”
  
  贾琏不禁有些烦闷,觉得十分堵心。
  
  自己给女儿裁一身里衣,用了点料子,竟也能引出事端来。
  
  只是如今王夫人正为着薛家的事情周旋,王子腾那儿的做派又是暂且不理,如今再拿不出料子堵上王夫人的嘴,还不知王夫人又要如何作难了。
  
  这一位佛口蛇心的太太,别人不知她的品性如何,贾琏可是一清二楚的。
  
  若论起手段、狠心来,凤姐哪里是她的对手,每日笑的比谁都亲切,可心里头却黑的一塌糊涂。
  
  可真是麻烦啊,那么多块料子,怎么偏用了她女儿赏回来的呢?
  
  这事情其实说大不大,可是贾琏就不愿因这个小事而在王夫人那里又屈了理,一想到她那副假惺惺的姿态,贾琏便一阵头疼。
  
  “罢了,你也别为了这事儿心烦,倘若真是要做抹额,也并不非要那西洋布才成。”凤姐又道,“用都用了,要也是要不回的了,一会儿我去回了太太就是。总不至于真为了一块料子,还要闹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罢。”
  
  贾琏道:“我也乏了,老爷那儿,等他寻我的时候再过去说罢。你先去太太那儿瞧瞧,我心想着,兴许倒是咱们想的多了也说不准,你就回她那料子寻不着了,又能如何?”
  
  凤姐道:“我现如今过去,她保管又要问起我爹给了怎么样的一番说法,可真真是要将人烦闷死了。罢了,我且过去罢,你既乏了,那便歇歇也好。”
  
  说罢,便一甩帕子,理了理衣裳,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贾琏本想去铺子瞧瞧,后一想今儿个铺子里是要刷新漆的,整个店里估计都是怪味儿,去了看不见什么进展,还要白受一通熏。
  
  这样一想,便也懒的向外头跑了,刚躺在榻上想眯瞪一个回笼觉,便听见屋外头来了人,平儿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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