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小婢 (完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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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奴隶!你敢打我?”色迷心窍的太子,被这一拳打得头晕眼花,捂着流血的鼻子大大骂:“要她陪老子一夜,是对你们的赏识,你别不识抬举。”
“呸!无耻之徒,你连给我夫人提鞋都不配,还想要她陪夜?妄想!”常惠气得双目冒火,额上青筋隐现。他提起拳头,想再补上两拳,但身子却被奴头紧紧抓住,挨了狐鹿姑一鞭。
“妄想?”狐鹿姑狂笑。“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里不是你大汉的长安,是我大匈奴的庭帐!只要我高兴,我可以让你这汉朝人灰飞烟灭!哼,别说是要你的女人伺候老子一夜,就算把她强娶了去,你又能奈我何?”
说着,他出其不意地又抽了常惠一马鞭,但这次皮鞭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了跑来抱住他的额图背上。
“贱奴!”狐鹿姑怒了,再次举起马鞭,却看到芷芙俏生生的身影。
他立刻垂下手。“啊,夫人!”
芷芙平静的看了奴头一眼,那蛮子一看到她,灰白的脸色就更加惨澹,未等她开口,立刻放开常惠,逃到了太子身边。
“太子想要我陪寝?”芷芙的视线,在常惠和额图身上的鞭痕短暂停了一下,从便转向神色不定的狐鹿姑。
后者听她直言相问,以为有戏,当即心神一荡,松开捂着鼻子的手。不料这一松,鼻血涌出,将他的脸染得乱七八糟,如同鬼魅。
“没错,只要夫人赏光,我太子府,今后就是将军和夫人的马前卒!”那厮只忙着讨好美人,也顾不上满脸血污了。
芷芙厌恶地皱了皱眉,俯身抓起把积雪,动作极快地捏成雪球掷往他鼻子。
全副心神都在美人身上,以为美梦即将实现,便得意忘形的狐鹿姑,遭此冰冷一击,应声跌华侨城 地,他拍打着鼻上的雪,抽着冷气说:“你……你……”
“我替太子止血。”芷芙平静地说。
被冰雪一激,狐鹿姑的鼻血不流了,一边上马,一边不忘与佳人有约。“夫人,我是真心仰慕夫人美貌,共度一宿,绝不留难,请夫人成全!”
“让我先成全你!”见他竟然如此大言不惭,公然冒犯,常惠气得脸色铁青,提着拳头就冲过去,但却被芷芙从身后拉住。
见芷芙阻止他,狐鹿姑丑陋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芷芙!”常惠低吼,可芷芙没有看他,面色如同冰块。
“太子且慢!”狐鹿姑的马开始缓缓移步,芷芙却忽然大喊一声。
狐鹿姑急忙转身,邪恶地狎笑,“夫人舍不得人走吗?”
“没错,你还欠我一样东西。”说话间,芷芙已来至马前,并夺下狐鹿姑手里的马鞭,“啪”地一声在空中展开,“你用它打了我的夫君,是吗?”
与她如利剑般的目光相对,狐鹿姑打了个寒颤,但仍厚着脸皮说:“那是小小失误,没造成伤害,夫人不用担心。”
“我是不会担心,但太子可得担心喽!”
她手中皮鞭一抖,不知怎地,鞭竟断成数节,落回她手中,她手一扬,断鞭纷纷打到前面的两匹马臀上,两马同时惊跳着,往前奔去。
“殿下,马惊了!”奴头抱住马首大喊。
狐鹿姑同样狼狈地伏在马背上,惊慌大喊:“快停下,我会摔断脖子!”
在他们身后,额图捂嘴大笑,另外两人则无心观赏他们的狼狈样。
“你真要去给他陪夜?”常惠因芷芙给了狐鹿姑暧昧的回答而生气。
“陪谁?”芷芙转身走回毡房。
常惠紧跟着她,恼她的平静,和自己的焦躁。“那无耻鞑子!”
她转过身,直直地望着他,好半天才问:“你说呢?”
注视着她眼眸深处的火焰,他笑了:“当然不会。”
她柳叶眉一皱,常惠以为她要骂人,可她只是盯他一眼,就走开了。
深夜,在雪飞舞,一条白影掠过苍凉的旷野,越过炼铁场,往龙城西边奔去。
白影在一片密集的毡房群前顿了顿,尔后敏捷地闪入镶金嵌银的太子府。
夜行者的目标很明显——亮着灯的太子毡房!
拨开重重的厚毡,房内的灯光照在一身素白的夜行者身上,那尖檐帽下唯一露出来的双目,机警而沉着地巡视着四周。
刺鼻的酒味、震耳的鼾声、火塘上的半只烤羊和偶尔传来的牲畜呢喃,令这个雪夜显得出奇的安宁。
当夜行者掀开床边锦帷,看到凌乱的床上睡着姿势丑陋的五个人时,沉稳的眼中略显惊诧,但随即恢复平稳,黑眸中露出鄙夷。
那人随即从腰包里取出一只小木盒,轻轻旋转后,逐一放在酣睡者的鼻子前。
女人们都无声无息,可最后那个男人,忽然张开了惺忪的眼睛。
他看到白衣人时,不但不慌,还咧嘴淫笑,夜行者身躯一震,在对方开嘴欲言时,将手中木盒凑到他鼻前猛摇,他先是瞪大双眼,随即眼帘一阖,寂静不动了。
确定再无清醒之人后,夜行者将木盒小心旋紧,塞腰包,四处寻了遍,从一个金碧辉煌的大箱子里,白衣人找到一把镶满珠宝的精美匕首,拔出刀鞘试试锋芒后,那人毫不犹豫地走回床边,将在灯火下闪着幽光的匕首探入男人胯下……
不久后,一条白色身影潜出太子毡房,如鹰般,往茫茫荒漠飞驰而去。
雪依然悠悠下着,洁白的雪花,将那一个个浅浅的足印覆盖。
第6章(2)
“将军!夫人!大事哩!”一大清早,额图就兴匆匆地跑来向他们报告。
“你今天来晚了,这就是大事吗?”刚吃过早饭的常惠逗他。
“不是。”男孩摇摇手,因为跑得急,他还在喘气。
“是太子,太子这回丢脸丢大了!啊,你们没看到,太子府今早可热闹哩!”
听他这么说,常惠忙问:“到底是什么事?”
“是大侠!有个大侠代我们整了他!”
刚喘过气来的额图,高兴地又跳又蹦,还不时用手指比划着,“昨夜有个大侠用迷药,迷晕了他和那些女人,今早护卫进去,看到他和女人们全都没穿衣服。太子的’那话儿‘只有这么点大,上头扎了一把细茅草,毛毛全跑到鼻眼里……嘻嘻,那是男人最大的耻辱呢,都说’鸟不长毛,羞死姥姥‘……”
“闭嘴!”常惠看额图当着芷芙的面说男人的私处,先是大惊,继而涨红脸,厉声喝阻。“像那样折辱一个男人,太恶劣了,根本不值得称道。”
在一边埋头补衣的芷芙身形一震,头垂得更低了。
情绪正高的额图,被他泼了一盆冷水,当即面露委屈。“可那人真的活该那样对待,早上我进去,看到太子的那个……”他用手指比了比。
“不准再说,也不准再比划!”常惠再次打断他。
额图看他红得发紫的脸,再瞧瞧芷芙一言不发地低垂着头,缝补衣服的模样,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嘀咕道:“我们匈奴男女,根本不在意说那个——”
“我们在意!”常惠再次打断了他,并暗示性地看了芷芙一眼。
额图规矩了,老老实实地坐下。
三人都不说话,毡房里弥漫着令人尴尬的沉默。
过了一会,芷芙把补好的衣服递给额图,“穿上吧。”
“谢谢夫人。”额图接过来穿上,这件是昨天被太子的马鞭给抽破的。
芷芙没回答,提着挤奶的瓦罐,安静地走了。
“好了,她去挤奶了,现在你可以说了。”等门上的帷毡关闭后,常惠才开了口。“但那种事情,不可以在夫人面前说。”
“这什么不能在夫人面前说?”额图不解。
“那是冒犯。”常惠教导他,“在女人面前说那污秽事,是对女人不尊重,我不希望你以后再在她面前胡言乱语。”
“我不会了。”想起刚才夫人低头不语的样子,额图很后悔,“夫人是好人,对额图很好,额图不是有意冒犯夫人的,将军帮帮额图,跟夫人说说好话吧。”
“别担心,夫人不会生你的气。”常惠安抚他。“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于是额图把今早久等,不见太子起身,护卫们进去查看,结果发现太子和女人们光着身子,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床头上还插了把刀,他们吓得忙用冰雪唤醒太子和女人们的经过,说了一遍。
常惠感到十分惊讶,“你是说,太子和他的女人,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没错,不过那也许是他们觉得太丢脸,所以不愿说出来。”
“那你怎么会知道是大侠所为?”常惠感到不解。
“大家都说,只有游侠才有那本事。”
游侠?常惠的心“咯登”了一下,联想起芷芙,但他立刻将那荒唐念头抛开。
额图还在想早上看到的情景,得意地续道:“将军没见到太子的样子,那才叫解恨呢!他把刀和细茅草都扔进火塘里烧,还下令封口,说要太子府外的人知道了,就杀光整个太子府的人。喔,他真的气疯了。”
“他是个残酷的人,你还是多管住嘴,别惹祸上身。”常惠提醒他。
“我知道,除了夫人和将军,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常惠知道他很怕狐鹿姑,因此相信他不敢乱说。
可他的思绪仍被那个“大侠”牵引,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
做这事的大侠是谁?与芷芙有关吗?
想想看,白天刚羞辱了芷芙的太子,夜里就被人羞辱,这还真不像巧合。
而且,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一带有游侠,怎能忽然之间就冒出一个来?
疑问扩大,但常惠说服自己两件事不会有关联,夜闯太子府的“大侠”也绝对与芷芙无关。芷芙是个大姑娘,就算再恨,也不可能像那样作弄一个大男人。
隔日,他在炼铁场重修被暴风雪损坏的铁炉和风橐时,听到守卫们也在悄悄流传昨夜太子府被“大侠”夜闯的事。因为没有几个人亲眼看见,因此他们的议论自然没有额图说的那么具体和香艳,只是些捕风捉影的传言,当作笑话传而已。
晚上回来后,常惠发现芷芙在躲他,两人目光偶尔相遇时,她会迅速避开,且脸上还会生出不自然的红晕,而他绝对不信,这女人会因为看到他而脸红。
躺在床上养病的那段日子,他每天都在看她、观察她,这段日子的相处让他更加了解她,因此确信此刻她有事瞒着他,而且是不好的事。
昨天新羊的到来解开了僵局,芷芙跟他说话了,但是他仍觉得堵。看不见的高墙,个希望推倒那堵墙,好与对方坦诚相对。
可是她一直让自己忙碌,忙得没空跟他说话,没空在他身边停一停,甚至无暇看他一眼,而且她很紧张,尽管她努力掩饰,但终究瞒不过他的眼睛。
常惠无法自己地猜测她在逃避什么,或者说,她究竟做了什么,让她这么害怕面对自己。
晚饭后,额图走了,芷芙终于找不到可以逃开的理由,因为她只剩下最后一件事——缝补他的衣裳。她不得不坐在火塘边,好利用这唯一的光源。
如往日一样,他们各忙各的事,可今夜不和谐的气氛,让常惠无心继续写他的《西域方略》。他干脆把案几推开,坐到芷芙的对面,决定跟她谈谈。
“芷芙。”他喊。
她的反应并未出乎他的意料,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可是肩膀绷得很紧,背脊也挺得笔直,好似准备承受任何打击似的。
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