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神偷-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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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旧友而已。”闵子谦的目光盯著薛天启,看的对方不自在地摸了摸脸,骂道:“你少用你那张美人脸来诱惑人!”薛天启这话不假,从他进门以来就一直摆著一张笑脸,本就没有易容的闵子谦此刻看来是多麽的俊美就不用说了,若不是周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气息,估计刚刚那几个窃窃私语的登徒子肯定要来找茬了。
闵子谦不以为然,将最後一杯酒喝净之後,便悠闲地上楼去了,刚一进门便觉屋中有人的内息,出手迎战几招後那人跳窗而逃,闵子谦追到窗边,忽见暗器袭来,翻身一躲,那镖正中床沿。闻声赶来的薛天启见状立马询问闵子谦有没有受伤,闵子谦摇头表示没事,走到床边将飞镖上的纸拿下,果不其然,是当日之人。
想来那人定是不信李家人的话,所以才来自己下榻的地方亲自寻那东西的吧。闵子谦用内力将纸震碎,皱著眉头思考接下来该怎麽办。
“禹玉的下落若是真这麽好找,那我路不知就金盆洗手得了!”薛天启愤愤地说道,连自己都没有打听出来的事情,旁人说的怎麽可信?
闵子谦想了一会,才道:“皇室的事情也不是天启你能都打听出来的。既然现下没有头绪,那便只能如此了。”
次日,闵子谦一早便出了门,在街上买了些松子糖便往浅堂药铺的方向走去。时候尚早,药铺里却已经来了不少抓药的人,闵子谦见那日那郎中大夫还在那边便想去给他找找不自在。
付之臣刚把笔墨摆好,便觉有个人坐到了自己对面,想来定是来看病的,便想也没想就问道:“你是哪里不……呃……舒服……”付之臣抬起头来便见一个俊美的男子坐在自己面前,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付之臣虽然有个美人师弟,但却未曾在这江南城中见过如此这般的人物,桃花眼眉若画,最主要的是周身散发出的那种风流气质让人很难不去观察他。再说对方的衣著很像是外邦男子,也难怪付之臣会看得结巴。其实今日闵子谦只不过是找了一件与陆钧麟初见时差不多的衣服穿了而已。
“我是来寻人的。”温润的嗓音,道出他的来意。
“我们这里是药铺……”
付之臣嘟哝了一句,不成想被对方听到了,“我知道。我要寻的人便在这里。”闵子谦笑笑,将一包松子糖放在了桌上,“帮我把这个交给麟儿。”
“麟儿?你是麟儿的朋友?”付之臣暗暗一惊,闵子谦笑著看向後堂的方向,见一个形似陆钧麟的人走了出来,便伸过手来要付之臣替他把脉,“既然来了,还望大夫顺便帮我看一下诊。”
付之臣看著对方那好看的手腕,不由自主地把手在自己衣衫上蹭了下,尔後才切脉。陆钧麟进了堂便看到付之臣正在替闵子谦把脉,陆钧麟将顾澜暄的书放到柜台上便向那边走去,“子谦莫不是病了?”
闵子谦本就用折扇抵著嘴,这会儿笑意更浓,他道:“麟儿可是在关心我?”
陆钧麟没听出对方的调笑之意,便问了问付之臣,付之臣一句话噎在喉咙里,最後只是很挫败地说了句:“这位公子身体挺好的。”
顾澜暄来到药铺大堂的时候,他那一向活泼的师兄正恹恹地趴在柜台上拨弄著算盘,反而是几个老大夫在一旁忙著看诊。
“不是吧?兔子又啃了你的什麽草了?”顾澜暄笑著用胳膊碰了碰付之臣。付之臣抬头看著他家浅堂师弟的俊脸,叹息了一声,“我今天不想看见你的脸,你可以蒙个帕子吗?”
“……”顾澜暄翻了个白眼,抱著书放到了诊台,对老大夫说道:“师兄可能是患了!症,您快去给他开点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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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临街一家客栈的客房门外把守了不少的人,店小二送个茶水都变得战战兢兢起来,可是推门一看,屋内只是坐著一个华服男子,男子手里拿著一卷书正细细地读著,店小二将茶点摆到桌上之後,不由得细看了那人一眼,眉目间透著一股子贵气,定是一位有钱人家的公子。那人瞅见店小二的目光也不恼,只是点头笑笑。
店小二还想再仔细看看这位贵人,毕竟小地方的人没怎麽见过这等架势的大人物,还没来得及套套近乎便被推门进来的男子很有礼貌地请了出去。
店小二嘴里不知道在说什麽,叽里咕噜地拿著抹布下楼去了。见对方走远,刚才推门进来的凡尘向坐著的柳惟卿行礼,“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柳惟卿从书卷中抬起头,伸出手示意凡尘过来,凡尘就著跪地的姿势移了过去依旧跪在柳惟卿的身边,柳惟卿拿起毛笔在纸上写道:“看来是我们轻看了对方,那人可曾认出你的面目?”
凡尘摇了摇头,老实回道:“属下在那小贼屋里并未寻到玉麒麟,想来他定是藏到了别的地方……”想到与闵子谦的交手,凡尘略带骄傲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属下按照主子的意思故意弄出动静打草惊蛇,那小子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柳惟卿见凡尘的这个模样,不禁有了些笑意,他示意对方起身,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拉过对方的手写道:“这里无聊得很,明日你随我去山林打猎。”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凡尘施了礼,便出门安排明日的狩猎去了。柳惟卿看著对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看他的书了。
柳惟卿现下并未在江南城中,而是选择了距离江南城还有一天路程的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落脚。镇上虽不如城中那般繁华,但住惯了京城王府的柳惟卿还是觉得十分的有趣,前月他得到了线报说那半面神偷正在江南,便想将计就计,得到玉麒麟之中的秘密,奈何对方也不是什麽善茬,柳惟卿第一次觉得这个棋局有些好玩,他不介意陪那半面神偷继续玩下去。
前几日李家的试探已经让柳惟卿锁定了半面神偷,昨夜更是派凡尘去主动打草惊蛇,听凡尘的描述,那半面神偷自己并不是没有见过,那日擦肩的那位白衣男子竟然就是传说中的神偷。想及此,柳惟卿又不得不佩服凡尘身为影卫的洞察力,即使擦肩也能感觉出对方的可疑。
看来,这局棋定是相当精彩。
闵子谦带著陆钧麟来到了城南一处荒废的庄稼地附近,一开始陆钧麟还没明白闵子谦的意思,直到对方将一只藏在大石下的纸鸢放到自己的手里。
“昨日你说小时候尽是习武扎马,定是很少玩这纸鸢的吧?”闵子谦手里缠著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的线,冲陆钧麟笑了笑。
陆钧麟诧异地点了点头,两个大男人玩这个是不是有点……
闵子谦让陆钧麟举高纸鸢,自己则是向远处跑了一段,今日的风不算大,但对於放纸鸢来说却是正好。看著升空的纸鸢陆钧麟心里不知怎麽的有些触动。
一双好看的手将线轴递了过来,“小时候师父倒是经常用这个逗我玩乐,如今想来也是许久没有放过了……”眼里含笑,就这般看著陆钧麟,对方看自己的目光略有闪躲,闵子谦不由得抿唇,将那线轴塞到那人手中,“来,感受一下。”
陆钧麟接过线轴,一股力量顺著线传来,是风带给他的感觉。陆钧麟从来没有过这般体会,只是有些呆呆地拽著那线,闵子谦看了不由得觉得好笑,“麟儿莫不是看傻了,你动起来它会飞的更高。”指了指飞在天上的纸鸢,闵子谦拽了拽陆钧麟的衣衫,示意他动一下。
陆钧麟听了闵子谦的话跑动了起来,纸鸢随著风越升越高,笑意爬上他的脸,闵子谦站在一旁看著对方的笑脸,若有所思。
自行玩闹了一阵後,陆钧麟跑到了闵子谦的身边,许是那股子兴奋劲还没退,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稳:“子谦,谢谢你,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闵子谦原有的笑容僵在脸上,但他迅速遮掩了下去,伸手抚了抚对方因奔跑而凌乱的发,笑道:“我才应该谢谢你,没有嫌弃我的身份,与我这种人做朋友。”暗自忖度对方的迟钝,闵子谦决定将计就计。
两人放完纸鸢便坐在田野间的大石头上喝酒聊天,待到天色渐暗才猛然回过神来两人已经外出一天的时间了,陆钧麟站起身来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杂草,见闵子谦还坐在那儿,便十分讲义气地伸手将对方拉了起来,闵子谦从刚才就一直观察著陆钧麟今日的打扮,与平常没有什麽不同,但腰间明显多了一块上乘的美玉,闵子谦自是这方面的行家,但却没瞧出个究竟,若是别人他早就下手了,但对方是陆钧麟他便有了些顾忌。
陆钧麟察觉到了闵子谦的目光,便伸手将那玉佩解下,递到了闵子谦的面前。“子谦莫不是想看它?”
闵子谦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咳咳,老毛病了,若不是你,它可能早就是我的了。”玩笑的话语听在陆钧麟耳里却觉得十分感动,闵子谦还真是拿自己当了朋友。他将那玉佩递给了闵子谦,闵子谦本是怀著把玩的念头来看这块美玉的,但拿到手里之後他的表情有些僵,他抚摸著那玉上的纹路,又复看了一眼正望著远处风景的陆钧麟,不禁感叹天意弄人。
陆钧麟回头见闵子谦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是自己的玉佩有什麽问题,“怎麽了?这玉佩是娘亲留给我的,前几日温叔叔才刚把它还给我,可能不是什麽值钱的东西,但对我是极为珍贵的。”
陆钧麟字字敲击在闵子谦的心上,他稳住了自己已然有些发抖的手,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将那玉佩还给了对方,“那便好好留著。”好好留著,在我下手之前,不要弄丢它。
闵子谦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客栈的,禹玉的突然出现彻底扰乱了他的心神,一直求不得的东西,却在这一刻唾手可得,闵子谦觉得上天真是太过眷顾他。他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拿在手中的茶杯显得格外沈重,这时,房门被叩响,店小二将烧好的热水端了进来,注满了浴桶。
“公子若是有什麽需要只管吩咐小的。”店小二挠了挠头,一副不怎麽敢看闵子谦的样子。闵子谦只是随意打赏了店小二一些碎银子便让对方退下了。
客房的门被关上,唯有那屏风後的木桶中窜出的热气引人注目,闵子谦伸手将外袍解开,衣衫顺著身子滑落到地上,原本性洁的闵子谦是无法忍受白衣有污的,此刻他却没有多想,只是一件件地将衣服褪下,最後坐到了木桶里。
温热的水浸湿了闵子谦的长发,他微眯著双眼,似是在想些什麽,靠在一旁的右手抚弄著木桶中的热水,“哗哗”的水声将那一声低叹掩盖。
陆钧麟身上的那块玉佩便是开启玉麒麟的钥匙不会错,闵子谦本就是这方面的行家,虽从未见过禹玉,但通过孙婆婆与薛天启的描述便可知其质地,再加上装有玉麒麟的匣子他已经研究透彻,那纹路早已记在心上。今日陆钧麟将玉佩给他之後他便察觉那玉上的纹路十分的熟悉,正是那机关的纹路。
闵子谦承认自己对陆钧麟产生了一定的好感,甚至不惜为博对方一笑而故意接近讨好,但是那都是在此之前,对方也仅仅是那个不在乎自己身份与之交好的陆少侠而已。而今,禹玉在对方的手里,闵子谦却犯了难,他宁愿从不认识陆钧麟,这样就可以毫无顾忌地下手将它偷来,可是如今一想到那人的脸,闵子谦便觉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