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跃升官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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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
京城里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提着篮子要去应试的举子,天南地北的都有,操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口音。这不前边刚好有两人一边翻书一边走,结果就撞到一起了,然后两个人叽里咕噜的一通说,也不知道是在对骂还是互相客气。
“参加会试的一万多举子里,能上榜的不过一两百人。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点都不为过。”我套了句现代词,来表达我心中的感慨。
颍川拍了拍我的肩道:“你还小,这次考不中下次再考,不必太勉强。”
“锦堂以后做不成御医也可以在民间行医为生,你有一身好功夫,最差也能象你爹那样走镖,象我这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还是个身体不好的药罐子,要不能走仕途,就只有喝西北风了。”生活的压力无论何朝何代都一样有。
颍川半蹲下身子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无事,只是一进去就是好几天,象坐牢一样,所以先发发牢骚。”
贡院门还没开,门口已有一大堆人在那等着了,锦堂说今天要来送我进场,我打眼在人群中搜寻。
看了一圈锦堂没找到却看见了另一个人,那人今天穿着不像那日那么招摇,仅着一件蓝白相间的夹袍,头上也没戴那天那顶玉冠只扎了方文士巾,两手空空的折扇也没拿,只是那人皮相生的好,虽是普通衣着,但在这么多举子中也还是有鹤立鸡群之感。
“嘿嘿。”我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怎么?”
“那天我就奇怪,咱们在京城长大,专门以捉弄富家公子为乐,怎么会没见过这人,那天他那个架势还真把我给唬住了,原来也不过是外地进京的举子。”依稀记得这人的京腔里还真是夹带着点外地口音。
“看我的。”
我挤了过去,对那人抱拳道:“兄台,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那人斜瞥了我一眼,鼻中哼了一声。
我对他眨眨眼睛,神神秘秘的道:“这次会试,我有一件法宝,能帮我得个解元。”
说着我假意从提篮中掏了掏,然后把手拿出来攥着的拳头在他眼前很近的地方一晃,他本能的眼睛跟着我的手一动,我的拳头里快速的弹出一根手指头,他下意识的就看向那根手指。
“啊哈,”我大叫一声,“兄台原来是个对眼,怪不得看不清文章好坏呢。”
我这一声叫的极响,立时周围的人都转头来看。
那男子大怒,重重的冷哼一声,甩袖子走了。
“阿跃,你耍过了,那个人绝不简单。”颍川低声道。
“怎么?”
“他身后那个背剑的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比你高?”
“看他的步态、架势和手上的老茧,估计我再练十年差不多能赶上他。”
“这么厉害,算了不管了,耍都已经耍了。”我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来,入场前的紧张感都耍没了,现在放松多了。
哐当一声锣响,“考生入场了。”
这时锦堂才气喘吁吁的跑了来,“总算是赶到了。”
“怎么现在才来。”我抱怨道。
锦堂一边喘气一边从怀里拿出个瓷瓶,“给你赶做出来的,既能提神,还能养身,你带着。”
“哥们,算我没白疼你。”我接过瓷瓶拍着锦堂的肩道。
“你啥时候疼过我了?”锦堂猛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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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位后的第一次大比,本想看看盛况如何,却没想道又被这个混小子给搅和了。”德宗皇帝雷丰瑜恨恨的道。
“臣去把他抓来。”侍卫长骆子长道。
雷丰瑜摆摆手道:“不必,说到底不过是些小孩子的把戏,虽然气人,但也不必大动干戈。”
“是。”
雷丰瑜想了想道,“知会这次的主考官,那个龙跃的考卷,第一时间送到我那里,另外他的家庭背景、本人的情况都给我查查。”
“是。”
雷丰瑜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面对着骆子长,“子长啊,你说我是不是真有点对眼?”
骆子长一呆,“当……当然没有,陛……陛下的眼睛很正。”
*******
会试共分三场,每场三天,在这九天里,举子就吃睡在贡院的号房里,这里的号房有上万间。每个举子一间,关门上锁。有的人觉得在家宅上一两个月也没问题,单独呆个几天,有什么了,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种号房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简直就是个笼子,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只有每场笔试后的间歇会有人进来清理一下、倒到恭桶,那里面的空气质量可想而知。因为地方小,睡觉只能蜷缩着睡,要想伸伸腰,就只能竖着。吃食只有白煮蛋和贡院供应的清水。会试是三月初,夜晚还很冷,唯一能帮你取暖兼照明的就只有入场时每人发给的几根蜡烛。
会试结束后,我差不多是爬着出去的,一见等在门口的颍川和锦堂我就扯着脖子干嚎了起来,“这简直不是人干的活,下回打死我也不进来了。”
颍川连忙迎上来,把我背在背上,“累坏了吧,干娘在家里做好了红烧肉、糖醋鱼、手擀面,都是你爱吃的。”
锦堂伸手搭上我的脉,然后叹气道:“好不容易调养过来的身子,又得好一番折腾。”
我心里真的挺感动,我的朋友上来第一句不是问我考得怎么样,而是先关心我的身体,这辈子不论将来会遇到什么,都是值得的。
一拍颍川的肩膀,“我饿的不行了,颍川跑快点。”
贡院门口的一隅站着两个人,一个大眼睛的文秀青年,和另一个形容俊美、气度雍容的高挑男子。
“羡慕了?”户部尚书高丰年拍了拍雷丰瑜的肩头道。
“嗯,想当年我们也是这样的,可惜……”
“后悔了?”
“接了这个位子,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这我早知道,可我不后悔,我要让这天语朝在我手里成就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你生得象娘亲,可这性子更像是爹。”高丰年眨着大眼睛有些感慨的道。
“其实我也只是说的悲壮了些,我知道哥哥是会一直帮着我的。”
“不光是我,你其他哥哥姐姐们无论是在朝在野,也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的,只是朝廷官员要更新换代,你也要培植自己的班底,这次的大比对你来说很重要,尤其是刚刚那个龙跃,他的文章你也看到了,饱含如此智慧、如此内涵、如此深度的文章,真难想象会是这么一个尚不及弱冠的少年所为,这样的一个人才,你决不可放过了。”
“这我晓得,只是……只是,”年轻的德宗皇帝有些犹豫的道,“脱靴一事,能不能跟他商量商量换点别的封赏。”
高丰年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遮住脸上的笑容,“君无戏言。”
“要不我给他个第二名得了。”雷丰瑜打商量道。
“对于读书人来讲,这是顶在意的事,你的一份私心,也许就是人家一辈子的遗憾。”高丰年有些无奈,他这个弟弟样样都强,只是时不时还发发小孩子性子。
“他乡试时的文章确实没什么新意,怎么到了会试就拔高了这么多呢?哎,他可别真的几个月不洗脚呀。”雷丰瑜哭丧着脸道。
第五章
颍川肩上扛着我,挤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挤到红榜前。
我从前往后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看,越看心越沉,“颍川,没有我,我连最后一名都没中。”龙跃本是京里家喻户晓的神童,现今却名落孙山,莫非是我文章中表现出的思想太激进了?
颍川又扛着我挤了出来,“还有头名,头名榜最后贴出来,还会由贡院的差人敲锣打鼓直接送到举子家中。我们再过会儿等着看头榜。”
我有些无精打采,虽然平时嘴上说的豪迈,其实心里也明白,一万多举子个个都是天语朝的精英,想要在这一万多人中拿第一,谈何容易,我可不认为有些现代学识就能所向披靡,毕竟一个时代有它的历史局限性,超越了这时代的知识未必就能被这时代的人所接受,不然的话哥白尼、布鲁诺也不会被烧死了。
“肚子饿了,我们先去吃包子吧。”我心情一不好,就会觉得饿。
“好呀。”颍川一说到吃,他随时都饿。
颍川的嘴看着不大,但内里容量很大,吃起包子来一口一个,中间不带换气的。我们吃的可不是南方的小笼包而是二两一个的菜肉包。
正吃得起劲儿时,就听见长街上一阵喧哗,四匹健马自长街上小跑着行过,马上四个官差模样的人。
“出什么事了?”京城的这条大街上是不允许纵马的。
只见其中一个官差拿出一面铜锣“咣”的一声敲响,另一人高声道:“京城举子龙跃高中会元了。”
“阿跃,你中会元了。”颍川抓住我的肩膀一通摇晃。
“啊?”我有些发蒙。
“阿跃。”颍川伸手在我面前晃晃。
“啊。”我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我中会元了。”说罢,立刻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然后一手再抄起一个,撩开大步向报信的官差方向追去。
颍川把剩下的包子用衣襟一兜,随后跟了上来。
两条腿毕竟没四条腿跑得快,当我们赶回家时,我们家里里外外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甚至我爹的顶头上司胡将军都来了。胡将军据说是最早跟着先帝打江山的人,曾立过汗马功劳,他真名没人知道,只有个诨名叫绿胡子,随先帝进京之后,他琢磨着,也应该立个家谱,好让子孙万代都记住他的丰功伟业,但翻遍了百家姓也没找到姓绿的,于是干脆舍了绿,直接姓胡了。
“这就是犬子。”见我回来了,我爹指着我毕恭毕敬的对胡将军介绍道。
“好小子有出息,”胡将军伸出他又大又多肉的手照着我后背就是两巴掌,“我们这军营里出了个会元公,以后看谁还敢说我们当兵的都是大老粗。”
胡将军年纪不小了,身材也发福了,但巴掌还挺有力,这两巴掌拍下来,我差点没被拍吐血。
“今天这么大的喜事,龙华你得请客呀。”胡将军又捶了我爹一拳道。
“对,龙华你得请大伙去喝酒。”旁边另一个武将模样的人起哄道。
“好,今天我请客,大伙不醉不归。”我爹晕头转向的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了。
我爹那边消停了,我娘这边还热闹着呢。一位大婶神气活现的道:“我早就说,你家三儿是福相,这不,会元公啊,那可是三年才一个。”
“嘿嘿。”我娘和我一样,一得意起来就是嘿嘿傻笑。
“这高中会元,那是祖宗保佑,神佛保佑,得快快去拜拜菩萨。”
于是我娘也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了。
刚刚还喧闹的好似菜市场的院子,一下子就空空荡荡了。我和颍川对视一眼,均摇头笑了起来。
倚在草垛上晒着太阳,颍川问道:“你现在中了会元,即使当不成状元,也能当官了,当了官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做个权倾朝野的大官,赚很多很多钱。”我倚在草垛另一边有阴凉的地方,把双手枕到头下说道。
“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爹喜欢喝酒,但他只舍得喝二胖他们家卖的烧酒,我有了钱,给我爹把天下好酒都买来,什么竹叶青,什么茅台、五粮液,那些好酒都买给他喝。”
“茅台、五粮液是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