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大妾-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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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奴才是怕耽误了时间,误了少奶奶的大事。”林谦之赶忙低下头,抑制着心头突突的跳,眼睛盯着甬路上的青砖,暗暗地骂自己,真是越发的不长进了!多少年没女人不也这样过来了,怎么如今她一死,自己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呢!
“瞧你说的!好像我连这么点的人情都不给你?难道我竟是那些夜叉一样的女人不成?”柳雪涛好笑的摇摇头,转过脸去又继续往前走。
卢家和别的大户人家一样,深宅大院后面也有一个小花园,四五亩地大小的园子里种了些时令花草,王氏活着的时候不喜这些,花草不过是寻常的花草,过节请客的时候,不过是在这里摆几桌酒宴请亲戚朋友们看两出戏。况且王氏寡居,卢俊熙尚小,卢家大院里,这些年来鲜有欢声笑语。所以这小小的园子里,竟有些荒凉之意。
林谦之听柳雪涛并无责备之意,忙陪笑道:“少奶奶是大智慧,大仁慈之人。奴才纵然愚钝,也明白少奶奶的一片保全之心。岂会胡思乱想。”
柳雪涛笑笑,摇摇头不说话,抬眼却见已经到了后花园子的门口。
这个时候来逛园子,把看园子的几个花匠给吓了一跳,一个个儿慌慌张张的跑了来,都垂着手排成队站在院子门口的假山跟前给柳雪涛行礼。
柳雪涛摆摆手淡淡的说道:“你们且散了吧,我没什么事儿,不过随便过来走走。以后这园子里要经常打扫,纵然没有那些奇珍异卉也要保持清洁干净才行。”
众人忙答应着,到底也不敢散开,只在院门口守着,预防少奶奶有话吩咐。
柳雪涛带着林谦之和两个丫头,慢慢的走在一从梅树之间,忽然又问:“林管家,你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林谦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少奶奶问得是不是关于收地租的事情,所以不敢乱说。
“我是说,你想要你的女儿芳菲过什么样的生活?关于她的未来,你是怎么打算的?”
“芳菲的未来?”林谦之一愣,关于女儿的未来,实际上他哪里来得及打算过?之前王氏活着的时候,总觉得王氏待她如自己的女儿一样,肯定会为她安排一门相配的亲事。
女儿嘛,早晚要嫁人,能够依仗着王氏的势力嫁个好人家,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也就罢了。
如今呢,王氏死了,芳菲一再的寻事,林谦之也看明白了她的心思。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瞧上了大少爷。可是,大少爷的心里未必就有芳菲,况且,如今有少奶奶主持家务,三年孝期纵然过去,这位少奶奶也未必容得下芳菲留在大少爷跟前。
更何况,如今这种情形,芳菲纵然留下,又有什么好日子过?
柳雪涛看着林谦之脸上发愣的样子,站住脚步微微的笑道:“林管家,人活一辈子不过就那么几十年。你比我年长,见识自然比我这样的妇人更广。一个女人,若是一辈子不能有个好的依靠,恐怕是吃不完的苦。可一个女人,若是自己都不能爱惜自己,自己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纵然找到了依靠,也终究会有失去的时候。你说,是不是?”
“少奶奶是原来大奶奶从整个绍云县里挑出来的奇女子。大奶奶的眼光真是没错。少奶奶的见识,比有些男人更深,更广。”林谦之此时是打定了主意只说过年的话的。他明白真正掌握自己女儿未来命运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位少奶奶。尤其是这几天,瞧着少爷都对她千依百顺的样子,林谦之更是拿定了主意,得罪谁也不会得罪柳雪涛。
林谦之暗暗地想,今儿原本是说地租之事,可少奶奶忽然又说到了芳菲,难道这是她故意摆的一道迂回之术?
第68章 震虎
林谦之沉思不语,柳雪涛又笑了笑,伸手拉过一支梅树柔软的枝条,说道:“古人说,愿得有情人,白首不相离。林管家,我想,芳菲是个有见识的姑娘,跟在大奶奶身边这些年,她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如今,你再瞧瞧咱们家那位。纵然当初被宠到了天上去,最后又得到了什么?人生这辈子,最难得的是有个人愿意始终如一的陪在身边。那些三心二意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是不值得托付的。你说是不是?”
“是!少奶奶这话,真是说到奴才的心窝子里去了。奴才虽然是个下人,可这辈子也就这一个女儿。自然是看不得她受苦的。奴才有心想求少奶奶做主,给芳菲寻一个可以依靠一辈子的人,可又觉得自己没那么大的脸,到时候被少奶奶驳回了,这十几年的老脸也没处儿搁,所以……才一直不敢开口。今儿少奶奶肯好心点拨奴才,奴才也就斗着胆子求少奶奶给奴才做主。”林谦之说着,便给柳雪涛跪了下去,磕头说道:“求少奶奶瞧着死去的大奶奶的面儿上,给芳菲那丫头寻一个殷实小康之家,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他们小夫小妻的过一辈子温饱日子,也就足够了。”
柳雪涛忙俯身说道:“我本就是有这个心,又哪里用得着你下跪磕头了?还不快起来?难道还要丫头们扶你起来?!”
碧莲本就是个极聪明伶俐的丫头,跟了柳雪涛这些日子早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不过这也不难明白,女人家嘴上不说,哪个心里也不愿意自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好。所以刚刚柳雪涛的那些话,对她来说也是个提醒。少奶奶不喜少爷纳妾,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自己原来的那点小心思,恐怕也得收一收了。
碧莲心里唯一的一点小心思从此后烟消云散,只是一心一意地跟着柳雪涛为她奔走效劳,只求将来自己也能和芳菲一样,得到少奶奶的眷顾,能够寻得一个有情人和自己一生白首不相离。
林谦之忙道了谢,才从地上爬起来。又对柳雪涛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少奶奶宅心仁厚,将来必定洪福齐天。”
“是吗?”柳雪涛又笑了。
这次和林谦之谈话,柳雪涛一直在笑,不过她一直是淡淡的笑,那微笑在她的嘴角若有若无,但是,这一次的笑,却是极为灿烂。
此时,夜色已经沉下来,让人的视线之前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纱,迷茫中,那个灿烂的笑容犹如夜色中的玫瑰一样,迷离美艳,不可方物。林谦之再次愣住,恍惚中觉得这个少奶奶根本就不是十五岁的小女孩,她应该是那种见惯了尔虞我诈且能够乐在其中的女人,有些时候她的眼神甚至比王氏更加让他捉摸不透。
柳雪涛笑靥如花看着林谦之,轻声问道:“那么,林管家的意思是,从今以后你不会再和张姨奶奶有什么来往了,对不对?”
轰的一声,林谦之只觉得一个闷雷在自己的头顶炸开。
这话什么意思?!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什么?她又知道多少?!
那个人是秀儿吗?或者还有别人?!
林谦之如遭雷击,站在原地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柳雪涛却已经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的时候淡淡的留下一句话:“不管你如何演戏,我只想让你明白一件事。你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时有用,等你没用的时候,自然就会对你弃之如履。而对我来说,你只要好好地做事,这辈子你都是卢家的大管家。今晚回去好好想想,不管你如何决定,明一早明白的告诉我,我都不会为难你们父女。”
林谦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柳雪涛却带着两个丫头渐行渐远,旖旎的身影消失在蒙蒙的夜色里。
林谦之站在冷风里,想到之前在守护祖茔的庄子里那天晚上张氏和自己的那场闹剧,又想到刚才在自己房里那差点儿擦枪出火的危险,觉得一会儿如置身火海里,一会儿又如站在冰山上。如此冷热交加反复的折磨着他的思想,让他有种血肉横飞的感觉。
直到花园子里的花匠找到了他发现他的异常,才把他扶进花房里,灌了一碗红糖姜水,林谦之才从恢复了正常的思维。
第69章 巧言
第二天一早,卢俊熙还在美梦之中,便被一阵怯怯的私语声给吵醒。不满的翻了个身,胳膊往里面一搭,发现身边早没了那个女人的身影,睁开眼睛一看,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的,床上早就冰凉一片。于是卢俊熙很不满的撅着嘴巴嚷了一句:“来人!”
又女子嘻嘻的小声从外间传来,然后是一声娇软的答应声:“来了。一大早的怎么这么大火气?”
卢俊熙坐起身来一掀帐子,两只眼睛立刻眯起来,把眼前的人仔细的看了一遍,又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再抬起手臂拍拍额头,长叹一声:“哎呦!老天爷,开什么玩笑啊!我娘子是个美娇娘呀!什么时候变成个美少年了!”
穿一身米黄色挑金线织绣长袍的柳雪涛扑哧一声笑了,抬手推了推卢俊熙的肩膀,然后又在床前转了一个圈,开心的问道:“相公,你看合身不合身呀。紫燕和碧莲都说很合身呢。这是你之前那件袍子呀,你不是嫌弃这颜色不好看?我略改了改,将就着穿吧。还不好?”
“娘子,咱们家虽然比不上那些达官贵人家有钱有势,但你也没必要穿我的旧衣服度日吧?你不要告诉我咱们家已经落魄至此了,我死也不信。”卢俊熙苦着脸连连摇头叹息。
“那倒不至于,你也不用害怕。我给你交个实底吧,刚才我把奶娘叫来,找了我的嫁妆单子来瞧了瞧,好坏不计,我那点子嫁妆也算值点银子,总不至于让咱们挨饿受冻的呀。我穿成这样呢,是有原因的。”柳雪涛知道,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肯定得让卢俊熙先支持。于是便往里挤了挤他,靠在他身边坐下,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有些撒娇的意思说道:“庄子里的那些庄头儿,如今都欺负我这个新来的,我必须要下去走一走转一转。我们家的产业有一大半都在地里,若只是凭着那些小人们算计,他们乐得中饱私囊,乐得我们两个只住在这深宅大院里世事不问。这样用不了两年,我们可真的没有好日子过了。”
“不行。”卢俊熙第一反应就是,这样一个女流之辈去那种乡间田里,成何体统?
“为什么?”柳雪涛把头从卢俊熙的肩膀上抬起来,撅着嘴巴瞪他。
“这太不安全,我不放心。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好去见那些乡下人?况且,你又骑不了马,坐车去,这一去至少半个月。见不到你,我晚上睡不着觉……”卢俊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撒娇,我也撒娇。哼,看咱们俩谁比得过谁。
柳雪涛见他这样,没办法,只好又放软了声音哄他:“相公,你可不许再四处乱走了。你那功课到底怎样呢?开了春就要进考场了呀!再说,年底了,家里的事情也多。若是你我都出去了,这家里一大摊子事儿交给谁呢?咱们两个,总要有一个留在家里才行嘛。可若是我留下,你出去,一来你的功课耽误了,而来,家里这些事儿总归还是次要的,顾大人那边还有外边平日里与咱们家交好的那些少爷公子家里有事情来找你,我可怎么说呢?说你去了庄子上?岂不是叫人家笑话?”
“那也不行。总之你不能去,让下人们去就行了。林谦之你觉得靠不住,再找别人。不行叫你奶娘的男人带着人去,总成了吧?”卢俊熙不让步。
柳雪涛听了这话又笑了,“你是说老赵?那个人呢,也算是个不错的,可他精通的是账房上的账目,却不会跟人对付心眼儿。哪里是那些庄头儿的对手?我这次出门自然是要带着他的,有他在身边,不怕那些人弄些虚假的账目来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