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之歌-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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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怨,而雪孤帆是中原白道武林第一人,向来以上严正公允见称,本来我也怀疑不到此人身上…」
「那公子又是从那里发现端倪的?」
「雪孤帆的「玄阳七变」,跟「浴日神功」头七重行功情状出奇地相似,更巧合的是「玄阳七变」并非剑阁家传武功,据说是雪孤帆二十年前自行悟出…四年前,在下曾追求雪七小姐,她向我提过「玄阳七变」一些口诀和运用情形,而啸天宫亦有对雪家的一切细加的查探…当中提及雪孤帆二十年前曾与冀北桐叶山庄冯将军交往甚密,後来冯家惨遭灭门,但雪孤帆恰巧在那时闭关,到他出关便「悟出」了「玄阳七变」,其後他声言要为冯家报仇,并诛杀了冯家的世仇戚家寨,但整件事仍有许多疑问,不过当时在下见事不关己,并未十分在意,到凤兄告诉我「浴日神功」是他家传之物,部分译文落入仇人手中,一切才能串连起来…」
「事情正如公子所料,逍遥本姓冯,是冯将军的幼子…雨桐兄一生慷慨豪爽,重友轻财,谁知到头来竟被小人所算,雪孤帆那厮人面兽心,不知从那里得知「浴日神功」的事,假意接近雨桐兄,我曾在桐叶山庄见过此人,觉得此人城府太深,曾示意桐兄留意此人,可惜雨桐兄以己度人…」尽管事隔多年,方涛心内的悲愤,仍丝毫未见退减,可见他跟冯雨桐交情极深。
左临风听到方涛语声悲愤,也自心中戚然,方涛悲笑:「绝迫我答应长留此地,正是怕我少了逍遥这个牵挂,孤身跑去跟雪孤帆拚命…当日我赶到桐叶山庄,只看到一片瓦砾灰烬,连雨桐兄的遗体也无法找到,那种心情他又怎会明白?」
「不!义父正是明白,才不想前辈冒险,他…也是别无选择。」左临风缓缓道。
方涛微微一怔,沉默良久,没再说话。
左临风转开去问:「那麽前辈是如何救回凤兄的?」
方涛叹道:「也是逍遥命不该绝,他乳母出身绿林,人极机警,雪贼在井水下毒,被她察觉水味不对,将一名仆人的儿子和逍遥对调,将他藏在池中的石洞里,使逍遥逃过一劫,但他乳母中毒已深,挨到我来时,只来得及说出行凶之人後便毒发不治。」
「…烟波剑阁地位崇高,此事又没凭证,雪孤帆更是白道武林之首,若然被此人知道凤兄是冯将军的後人…」左临风突然变色道:「雪孤帆可能已知悉凤兄身份,因为血辟邪曾要胁凤兄交出某样东西,很可能就是「浴日神功」!」
「这样便麻烦了,逍遥此刻仍不是雪贼的对手…」方涛心中忧虑,只想立时离庄往寻凤逍遥。
「凤兄的事交在晚辈身上…」左临风话未说完,南宫绝已在外冷冷道:「风儿你先顾好自己的事再说!凤小子要是这麽容易被宰,也只好怪他学艺不精,技不如人!他真的死在雪老贼手上,自有我的风儿替他报仇!阿涛你想悔约也不难,杀了我,你便可以自由离庄!」
九。 家奴 (2)
「绝你怎麽总是如此咄咄咄逼人!」方涛孤挺的面容罕有地闪现怒意。
「四十年前,我可以舍去一双腿来保住你,今日我亦不在乎送了这条命!」南宫绝语带要胁,方涛心中震怒,望向南宫绝的目光,除了愤怒,更多是不解难受,为何许多年来,南宫绝总是用伤害自己的方法去维护他,四十年前如此,四十年後他仍是如此激烈执著。
纵使眼看不见,左临风也知二人气氛奇僵,但事涉二人多年心结,他亦不知该如何入手调解,只好向二人跪倒,道:「两位无需为此事争持,凤兄智计百出,又不是初出江湖的雏儿,雪孤帆虽然厉害,但不见得可以轻易置凤兄於死地,方前辈该相信凤兄的能力…义父,风儿本想留到玉种有成之时…」
「不行!你初习少清诀便要用来对付恶蛊,练功时稍被骚扰,不但会前功尽弃,还会有性命之忧!绝不可在这时候插手凤小子的事!」南宫绝断然道。
「我多留些时也行,不过,义父可以将霜华功在这段时间内全部传授风儿麽?」左临风突然神秘地一笑。
「我早巳决定将霜华三诀传你,怕只怕你贪多嚼不烂…哼!你在打甚麽鬼主意了?」南宫绝皱眉。
「霜华功是清寒纯阴的功诀,风儿如能习得全诀,不仅可用以约制身上蛊毒,更可借此磨去玉种的杀机躁烈之性…此外…」左临风转向方涛道:「方前辈,浴日神功由第六重开始,由至阳转为至阴,霜华功可以帮助凤兄突破当中难关,到时雪孤帆再强,凤兄亦有一拚之力。」
「青帝此话当真?」方涛赶忙扶起左临风,本来绷紧的脸上露出喜色。
「此功由在下所译,只怕除了撰经人,没人比我更了解此功秘奥,求方前辈把这个好差事让我吧!没人比我更适合去帮助凤兄的。」左临风道。
「居然拿我的霜华功做人情,你这小子真是该打!」南宫绝口说该打,心中实喜他及时想到法子让自己和方涛下台。
左临风从怀里取出那张人皮面具,一抛一抛的笑道:「凤兄送了我这张好东西,只要戴上它,便不怕也啸天宫的人认出我,所以爹和方前辈不必替我多虑…爹,我听说你曾用天下五大名泉,加上天山寒雪和千年寒梅酿成的无双佳酿--梅韵傲雪,今日就让孩儿见识一下吧!」
「江湖上人人都说你馋嘴,我还不信,想不到你一来便打「梅韵傲雪」的主意,可恶!」南宫绝明知左临风有心缓和二人的尴尬气氛,才装出馋嘴任性的样子来插科打诨。
左临风一脸向往的对南宫绝笑道:「谁叫爹的「梅韵傲雪」是传说中的仙品佳酿?当年我在啸天宫已想它想得发慌,今天到了三绝庄又岂容错过?爹的好酒,加上方前辈的好菜,只怕天下再找不出这样的绝配…」
左临风语带双关,方涛二人怎会不明白?尤其南宫绝早已自悔话说得太尽,不给老朋友留丝毫情面,忙趁势说道:「好酒配好菜,你倒想得挺美!你练成少清诀才准离开静室,这段时间不许吃荤喝酒!到你完功後,你想喝多少也行,至於要吃好菜嘛,还不快去求你方叔去!」
左临风会意,转身向方涛一揖道:「方叔,不知临风可有幸一嚐您老的手艺麽?
「我那两手玩艺,只怕过不了青帝你那根金舌头!」方涛看透他的心思,自然不会推辞。
「凤兄烧过一盘烤兔肉,叫人回味至今,徒弟已如此了得,方叔的手艺岂会令临风失望?」想起凤逍遥所烧的烤兔肉,左临风便想马上一快朵颐。
「你这样说,不是叫我想省点力气也不行吗?」方涛捋须微笑。
南宫绝忽然道:「风儿你劳烦了方叔,你定要好好敬他三杯才行。」谁也听得出他是绕个弯来向方涛道歉。
方涛看到南宫绝混杂著寂寥与歉意的目光,蓦地惊觉,当年那个挟惊世之才,兼绝世之姿,骄阳般光芒万丈的少年公子,如今早已两鬓飘萧,眉稍眼角亦已添上许多沧桑…曾经许多的恩怨离合,致令一双生死至交几乎老死不相往来,二人少年离散,暮年重会,何苦仍为一时意气再起争端?想到此处,方涛心中顿感豁然,洒脱地笑了:「三杯怎够?绝你未免太少看我吧?」
「三杯不够,那麽三罎又如何?」
「三罎?你不心疼吗?」方涛调侃著道。
「有我的好兄弟和乖儿子陪我喝酒,那几攗梅韵傲雪」又算得了甚麽?」南宫绝那一抹淡如薰风轻拂的隽雅笑容,在方涛眼中,仍旧风流清逸,魅力不减当年。
九。 家奴 (3)
血辟邪昏迷中只觉一股阳和的暖流徘徊在他胸腹之间,护住他心脉不致受剑气侵害,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苏醒,警觉地睁开双眼,只见凤逍遥赤著上身,坐在山洞口,身前生著堆旺火,手里拿著只烤雉鸡埋头大嚼。
他一见凤逍遥便觉火大,尤其他那副满不在乎的优哉神气,更叫他讨厌得要死,一时忘了伤还未愈,霍地站起,胸口却痛得他眼前发黑,几乎没摔回原地。凤逍遥眼角也没扫他一下,塞了满嘴鸡肉的道:「想快点好的,就别胡乱动手动气!」
「我不会多谢你的!」血辟邪冷冰冰的道。
「我知道。」
「到我伤好,我一样会杀了你!」
「我知道。」凤逍遥仍是那一句。
「知道你还救我!」
「我知道你替我挡了雪老贼一剑,欠你一个人情罗!」凤逍遥漫不经心地道。
血辟邪暗骂不是被你这混蛋硬拖下水,自己好端端的怎会挨雪孤帆一剑?心中念头未歇,一只烤雉鸡已抛到他手里,耳中听得凤逍遥笑道:「我还知道你的肚子叫得厉害!」
血辟邪大怒,但肚子却不争气地直叫起来,凤逍遥大笑:「先医了肚子才想宰人的事罢!」
只见血辟邪将手中雉鸡狠撕乱咬,凤逍遥心知那只可怜的雉鸡已做了自己的替身,被血辟邪拿来泄愤,瞧著他吃得又香甜又气愤的古怪表情,凤逍遥那里忍得住笑?
「你笑甚麽!」血辟邪怒道。
「是你那古怪样子逗人笑的,你怪得谁来!」
「你的样子才古怪…你…你看到我的脸?!」血辟邪又惊又怒,手往脸上一摸,不但那张鬼面具已不知去向,身上的泥污也洗个乾净,跟凤逍遥一样半身赤裸。
「我的面具!将面具还我!」血辟邪眼内凶光连闪,厉声叫了起来。
「谁知你的面具在那里了?说不定掉到山洪里去了,还找甚麽?反正你现在的样子顺眼多了…」凤逍遥说时,血辟邪全忘了已提不起内劲,疯汉似的扑上前来,凤逍遥挥掌反击,他也完全不理,凤逍遥没想到他会不避不挡,怕他重伤下受不了他的掌力,只得变招,改为点他穴道,但这麽慢了一下,竟被血辟邪全无章法地扭住扑倒,双手掐著他的脖子尖叫:「你骗人!混蛋!不把面具还我我便掐死…」
「咳咳!」凤逍遥被掐得咳嗽连连,瞪著刚被他点了穴道的血辟邪骂道:「你好歹也是黑道有数的高手,怎麽为个面具便泼皮打架般乱揪乱扭?你不丢脸吗?」
「我要杀了你!」血辟邪眼内除了极度的怨毒愤恨,还有强烈的惶恐惊惧,凤逍遥大感奇怪,他跟血辟邪追逐缠斗多天,此人向来冷酷狠毒,谨慎机警,怎麽竟会因丢了一张面具而大失常态?
「你是不能见人的千金小姐麽?谁见了你的脸你便要嫁谁不成?你就算要嫁,也等下辈子再说罢!这麽揑扭的男人还真是天下少有!」
「你给我死!去死…姓凤的畜牲!今日你不杀我,我要你後悔一辈子…」血辟邪双目血红,疯了似的狂叫。
「本少爷现在就废了你,看你怎样要我後悔一辈子!」凤逍遥恶狠狠地挥掌往他胁下和背心拍落!
「你…」血辟邪才说得一个字,便觉两股热流贯入体内,闭塞的气脉在热流冲击下畅通了不少,愤怒昏沉的脑袋登时清明起来,他神智一清,便知是凤逍遥出手相助,默运玄功利用热流疗伤,再张开眼时,凤逍遥也在盘膝调息中,脸色甚是苍白,他伤势未愈下一再以内功为血辟邪疗伤,此刻自然难以支持。
血辟邪见状,恶念顿生,暗中凝聚内功,悄没声息的站起,谁知才一迈步,还未走到凤逍遥身前,几枝带叶的树枝蓦地掉下,凤逍遥也自警醒过来。
「我不过拿几颗小树装饰一下,你也要弄倒它,真是笨手笨脚!」凤逍遥嘻皮笑脸的埋怨。
血辟邪这才知那些树枝是他布下作警报之用,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