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之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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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以为左临风故意吓他,仍一味缠住他使坏乱摸,左临风既没拒绝,也没发怒,默默地解下外衣,立秋看到他嘴角冷然地勾起失望不屑的笑意,脸上不寻常的苍白与疲态,蓦地觉出不妥,使坏的手也停了下来,急问:「你怎样啦?」
左临风不答,赌气把衣衫脱光,立秋抓著他的手道:「你的手怎麽这样冷,面上没半点血色的…发生了甚麽事?啊!你给我驱毒一定耗了不少精神元气,你累坏了怎不告诉我?」
左临风冷笑:「你在意的只是我的人罢?干你想干的事啊!那用管我累不累?」
「你又说负气话了,是我不好,只顾自己高兴,没替你多想,你千辛万苦的带我来求医,一直没好好休息,我还只顾逗你玩,是我这傻小子该打,该打!」立秋说著拉起左临风的手往脸上打了两下。
左临风不理立秋的讨好赔罪,神色反而更加冷峻:「你口里说该打,过不了半天又故态复萌,不管何时何地,一高兴便动手动脚,对啊!我是你捡回来的『老婆』,当然是你想怎样便怎样了!」
这句「老婆」一出口,立秋马上吓得矮了半截,手忙脚乱的道:「不!不是的…那天…我被血辟邪那厮逼得急了,一时口快…没…没想到…」
「你分明是心里一直这样想,才会冲口说出这种混帐话来!」左临风越想越气,他自来心高气傲,可以忍受沦落街头,受人欺凌之苦,却受不了被血辟邪讥为立秋的妾妇私宠,尽管他跟立秋两情相悦,他也绝不接受「老婆」这个称呼。
立秋没想到他为一句「老婆」气到现在,慌得跪在他身前结结巴巴的连声赔罪,只差没下叩下头去,左临风只是冷冷的不加理睬。
立秋苦著脸道:「瞎小子,我保证以後都会规规矩矩的,没你的恩准,再不敢乱碰你一个小指头儿,再不会胡说八道惹你生气,如果我说了不算,我便是你儿子,孙子、灰孙子、龟孙子…」
八。 黄雀 (3)
左临风还未说话,南宫绝已在门外说道:「他准也好,不准也好,小子你也休想碰他…」
「义父!」左临风慌忙抢起袍子披回身上,难为情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醒来便不三不四,惹得风儿生气,亏他忍著身上蛊毒作怪,也要守著等你这小子醒来。」南宫绝推著轮车进来,盯了立秋一眼道。
「甚…麽蛊毒作怪?」立秋不明所以。
「爹--」左临风想阻止南宫绝说下去,南宫绝却继续道:「甚麽蛊毒?不就是你肚子里那些蛊虫罗!他将你那些虫子全移到自己身上去啦!」
「甚麽!」立秋一听,只惊得面色煞白,急得又爬又跌的跪在南宫绝身前,扯著他的衣袂乱叫:「才子庄主!庄主才子!我不要他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你救他!你救他!我给你叩头,你要我拜一次庄…不…一百次庄也行…」他说著便砰砰嘭嘭的叩下头去,直撞得额上也起了两个大包。
「蠢材!你在这里乱些甚麽!」左临风脸上怒容未敛,其实心中早就软了。
「看在这小子还有点良心份上,风儿,你饶了他罢。」南宫绝神光湛然的眼内笑意绽起,修眉挑起丝丝玩闹的神气,依稀仍是当年诗酒风流的翩翩公子。
「谁有空生这叩头虫的气!爹,别理这浑人,孩儿陪你到外面喝酒…」
立秋望望南宫绝,又望望左临风,恍然道:「庄主怎麽扯谎作弄我!」
南宫绝白眼一翻道:「骗你些甚麽?风儿,子时将至,别为这小子躭误了正经功夫,快到石床上收摄心神,照我说的方法,守著心脉和玉枕、丹田等要穴,任蛊虫游走,直到引起玉种反应时,才将蛊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慢慢收束…」
「风儿明白。」左临风整好衣裳,迳住石床上盘膝端坐。立秋瞧著二人如临大敌似的,正在满心疑惑之间,後腰已被南宫绝一把抓住,道:「你想要风儿的命麽?跟我走!」他也不容立秋说话,就这麽硬生生的将立秋抓到外头,好让左临风静心用功。
「庄主!瞎小子到底怎麽了!」立秋一到外面便忙不迭的询问。
「蠢笨如牛的小子,真不知风儿看上你些甚麽!」南宫绝瞧著他土头土脑的蠢相便心中有气。
「是是,庄主说的是,我确是头笨牛,所以求庄主说清楚嘛!」
他自认蠢笨,南宫绝也拿他没法,只好苦笑:「风儿为了使你在治疗时少吃苦头,也为了磨练身上玉种,将蛊虫引到自己身上去…你别发慌,难道我会看著我的义子被蛊虫害死吗?笨旦!」
「义子?…庄主做了瞎小子的乾爹?瞎小子是你的儿子…那我该怎样称呼庄主啊?」立秋呆呆地搔头。
南宫绝没好气道:「管你叫甚麽!千万不要跟风儿叫我「爹」,我没这样的蠢儿子!义子也不行!还有!蛊虫一天还在风儿身上,你一天也不能碰他,倘若动情纵欲,蛊虫失控窜入脏腑,那时我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那麽他要多久才能驱掉那些鬼虫啊?」立秋的话声已迹近惨叫。
「小色鬼,看我那天阉了你,省得你整天打风儿的主意!」南身绝骂了两句,忽地提气唤道:「小铁,给我把这小子拉下去从头到脚的洗乾净!别让他弄臭了屋子!」
静室外叩门声响了两下,一个清朗的男声道:「左公子。」
「是方前辈麽?请进来。」左临风忙从石床上跃下,开门将方涛迎进静室。
「公子与方某素未谋面,怎麽猜到来的是方某人?」方涛笑问。
「随云客轻功有若流云飘飞,在下在拜庄时已听过前辈足音,三绝庄中高手虽多,但以轻功而论,除方前辈再不作第二人想。」左临风含笑道。
「四公子之首果然不凡,之前探视公子情况方某已尽量小心,不料仍被公子察觉。」二人说话之间,已在静室的蒲团上坐下。
「在下惯了以耳代目,自然比别人灵敏些…前辈此来,是想问凤兄近况罢。」
「公子聪敏过人,一句多馀话也不用方某多说…今次的事都怪逍遥大意,以致连累公子…」
「在下与凤兄肝胆相照,没有谁连累谁的事,在下更希望可以助凤兄对付强敌…」
「公子相助逍遥翻译经文,已帮了他一个大忙。」
「原来凤兄已将此事告知前辈。」
「就算逍遥不说,方某怎会不知公子文武全才,正是译经最佳人选?」
「义父学究天人,凤兄何以不求义父译经?若非跟他碰巧相遇,只怕他现在仍为译文烦恼…」自从得知凤逍遥与三绝庄有关系,这个疑问一直横亘在左临风心中。
「都怪这孩子太过傲性…直到今天,他心里仍在怪你义父,所以如非迫不得已,他断不会求你义父第三件事…」方涛叹息。
「他跟义父有甚麽误会?」
「其实这是上一代的恩怨,本来跟他无干,你义父跟逍遥的父亲有些旧怨,尽管他住在庄中一年,绝仍不肯见他,他觉得绝看不起他,更不忿绝要我立誓永远不踏出三绝庄,才答应他三个要求…」方涛无奈道。
「义父虽然个性高傲,凡事说一不二,但绝非不近人情的人,他如此强前辈所难,是否另有原由?」
方涛摇头:「如果逍遥像你这般细心,他和绝便不会闹得这麽僵,他老是怪绝将我软禁庄中,却不知当年是我负绝在先,绝表面上是对我报复为难,其实是借此庇护於我。他不见逍遥,既是怕自己起了怜才之念,也是不想逍遥知道自己有退路後盾…故意冷待於他,无非想激起这孩子争强好胜的心思,只是绝的傲气到老不改,甚麽都收在心里不说,至令逍遥对他怨愤难平…」
「义父对凤兄的心意,凤兄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左临风对他们的往事甚感好奇,但亦不会随便探人私稳。
「逍遥明不明白,绝他不会在乎,公子心性气质无不跟绝极其相似,唯一不像的,是比绝随和,亦善解人意得多,江湖上盛传青帝为人狂傲嚣张,目中无人,似乎言过其实…」
左临风暗想若不是经历了这几年的挫折,他确是那样的人。
「逍遥肯为你求剑,便是将你当成兄弟…到你前来拜庄时,方某忍不住想看看逍遥的兄弟,是个怎样的人…」方涛笑道。
「前辈一定大失所望了。」左临风笑道。
「公子武功,确是不如传闻高强,但重情坚毅,为人可比传说的青帝厚道可取得多…」
「前辈过奖了…敢问前辈,凤兄的对头到底是何方神圣?」
「公子虽是一番好意,但逍遥一定不愿公子为他涉险,尤其公子有意退位归隐,更不宜为助他而再惹上啸天宫…」
「凤兄既把左某当成朋友,袖手旁观,又岂是朋友所为!」左临风轩眉长笑。
「如果方某坚持不说呢?」
「那我问义父去!」
「好!日後逍遥问起,我就告诉他是你义父说的!哈哈!」二人相对一笑,方涛在笑声中道:「逍遥的对头是烟波剑阁阁主雪孤帆!」
九。 家奴 (1)
雪孤帆冒雨追到坡前,远远看到二人先後跃下山涧,心中暗自冷笑,谁知头顶忽地异响如雷,泥沙乱石猛然如瀑布般自斜坡倾泻,整片山坡竟在顷刻间倒塌,无数黄土泥石从天而降般朝他当头压下!他想也不想的全力催动剑劲将身周包围至滴水不透,全速由原路飞退,退势比来时更快上十倍!
山坡下塌虽快,雪孤帆退得更快!晃眼他已退出塌坡之外,但亦不能幸免地被山泥弄得一身狼狈,望著眼前兀自不断塌下的山坡,没想到凤逍遥竟会利用天时地势来施计脱身,他心中虽然不忿,但也不能不佩服这小子应变之速,眼望眼前坡倒山倾,只能无奈止步,没法再追纵二人。
在天崩也裂也似的可怖响声中,无数泥石乱流狂涌而下,血辟邪被凤逍遥拖著在山洪中挣扎逃命,以免被石块山泥活埋,哪里还顾得雪孤帆有没追来!
如此没命价的不知逃了多久,血辟邪伤势极重,逐渐镇压不了,到凤逍遥拉他到岸上去时,他已忍不住再次吐血,凤逍遥道:「雪老贼该追不上我们了,先找个地方疗伤歇息再说。」
「滚开!再过来便杀了你!」血辟邪喘著气怒道。
「现在动手的话,不知是谁杀谁呢?」凤逍遥笑嘻嘻的说著,其实他的伤比血辟邪轻不了多少。
血辟邪眼内冷光迸射,杀气腾腾,凤逍遥望著他竟然捧腹大笑起来,血辟邪在泥水洪流里弄得泥人也似的,兀自装出一副凶相,实在令人发噱。
「这时随便来个毛贼也可以宰了我们!还打个甚麽?要动手也要找个地方洗洗身再说,我可不要死得泥鬼也似的…嘻嘻…」凤逍遥瞄著血辟邪直笑,但料想自己此刻也是同样狼狈,当先转身便行。
血辟邪大怒,一掌便往凤逍遥劈去,谁知就这麽一用劲,胸口气血翻腾,被雪孤帆剑气重创的他,再压不住伤势,当场吐血晕倒。
听到雪孤帆三个字,左临风并没有甚麽意外惊震,反而像早知如此的微微点头。
方涛反而有些奇怪问道:「公子似乎早已猜到逍遥的对头是谁,只是想从方某口中证实而已,公子是如何看出来的?」
左临风沉思著道:「凤兄不欲在下插手此事,一来固然是不想啸天宫发现我的行踪,二来应该是因对头势大,怕我涉险,天下除啸天宫和烟波剑阁外,凤兄对付不了的人只怕不多,我是啸天宫之主,当然知道啸天宫跟凤兄并无仇怨,而雪孤帆是中原白道武林第一人,向来以上严正公允见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