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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霎眼风流-第15章

小说: 霎眼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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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七梦看得心惊,连忙跟了上去,道:「手下留情!」 

寒疏没有理他,剑尖慢慢滑过兰若纤细的颈子,厉声问:「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兰若抿着唇没有说话。 

寒疏便轻喝一声,嘴里念动咒语。他手中的长剑很快就消失不见,变成了无数的光点,一下打进兰若的体内。 

「呀!」兰若再次惨叫出声,整个人都被淡淡光芒包围住了,眉心黑气越来越浓,最后竟化成实体,如一抹轻烟般摇摇晃晃的飘荡出来。 

寒疏冷笑一下,伸手,毫不费力的擒住了那抹黑雾,开口问道:「你的主子是谁?二殿下还是六殿下?」 

「哈……哈哈……」黑雾痛苦的挣扎扭曲着,声音非男非女,嘶哑难闻,「我家主子……不是你对付得了的……」说完之后,突然迅速的膨胀开来。眼见那黑雾毫无节制的扩大蔓延,寒疏皱了皱眉,连忙松开右手,转身将白七梦护进怀中。 

「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雾气彻底消散开来,转眼就失去了踪迹。 

白七梦瞧着那满地狼籍,总算看出了些苗头,问:「那魔物爆体而亡了?」 

「哼,真是便宜了它。」寒疏望一眼躺在地上的兰若,又道,「那女人只是暂时失去了知觉,应当毫发无伤。」 

白七梦也不是笨蛋,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讷讷的说:「你早知道她被魔物附体了?你上次动手伤她,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寒疏没有回答,却缓缓松开了覆在白七梦腰上的右手。 

白七梦想也不想的抓了回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你什么也不用管。」寒疏定定注视着他,右手按上他肩头的伤口,一边施展治愈的法术一边说,「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了。」他声音冰冷无情,动作却出人意料的温柔。 

这样小心翼翼,这样柔情似水,仿佛这是最后一次……他们两人靠得如此之近。 

白七梦心头直跳,怎么也不肯放开寒疏的手。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塞了许多东西,但经过今晚的闹剧之后,逐渐理出了头绪,一切已经豁然开朗——兰若早被魔物附了身,如今会突然发狂,自然是有人在幕后操控! 

「今日在九殿下那里,他用我的性命来威胁了你,对不对?」九殿下是故意将他们两人请去酒宴的,而引得兰若狂性大发的,就是那杯带了香气的茶。 

寒疏闻言静了静,并没有否认,只道:「与你无关。」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白七梦立刻叫起来,「九殿下究竟有什么企图?莫非他也喜欢你,却一直求而不得,所有想、想……」 

寒疏的脸色顿时变得相当难看,反问道:「你觉得有可能吗?」 

不料白七梦竟认真的点了点头,一副醋劲十足的样子,咬牙切齿的说:「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去找他决斗?」 

他最厉害的是床上功夫,相对的其他功夫就不怎么行了,决斗之类的还真不太拿手,不过为了寒疏,只好拼了! 

眼见白七梦一脸坚决的模样,寒疏真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待他的伤口好得差不多后,便即转身离去。「你不必多管闲事,好好爱惜你的美人就够了。」 

白七梦已经错过了一次,这回当然不肯放寒疏离开,连忙追了上去,道:「兰若可以交给小红小紫照顾,我……」 

话说到一半,倏地顿住了,有些错愕地望向自己的双手。他虽然受了伤,却并未用手按过伤口,怎么会沾上血?先前的那种凉意又窜上来,白七梦望向快走到门口的寒疏,发现他的左手仍旧负在身后。整整一个晚上,不,从在九皇子府中见到他的时候起,他就一次也没有动过左手! 

白七梦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好不容易才开了口:「寒疏,你受伤了?」 

「没有。」 

「那你的左手呢?为什么不用左手?」 

寒疏既不停步也不回头,只是轻轻笑了一笑。他嗓音低沉沙哑,语气更是轻描淡写,但听在白七梦耳里,却偏偏清晰无比:「因为……这只手已经废了。」 


第八章
白七梦一下就懵了。 

直到看见寒疏停也不停的迈步往前,他才急急追了上去,脑海里茫然一片。刚才那句话他虽然听得一清二楚,却怎么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只翻来覆去的在心底回响。 

左手……已经废了……左手! 

他当然记得,自己当初用血刃刺伤的,就是寒疏的左手。但那只是普通的一处伤口,怎么可能……?白七梦背脊发冷,隐约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但又不敢深思下去,仅是浑浑噩噩的跟着寒疏往前走。 

刚走出几步,便遇上了闻声赶来的小红小紫。白七梦心里乱得很,也懒得跟她们解释太多,随口交待几句之后,就追着寒疏出了大门。 

寒疏既不回头看他,也不出言阻止,只当没有他这个人,自顾自的回了刑堂。 

白七梦当然紧追不舍。他平日里也算得上巧舌如簧,花言巧语无不信手拈来,这时却连舌头都僵硬了,怔怔的不知说什么好。到了刑堂后,更是被结界挡在了外面,闯也闯不进去。 

所幸白七梦最擅长的就是死缠烂打,一旦打定了主意,就锲而不舍的守在外头不肯离去。他经历了夜里的那场闹剧,又是醉酒又是受伤的,身体早已支持不住了。虽然寒疏帮忙治愈了外伤,渗入体内的毒性却尚未除尽,这会儿想压也压不住,意识竟又渐渐模糊了起来。 

他原本是靠立在门边的,如今身体不适,便也顾不得风流倜傥的形象,一点点往地上倒了下去。肩膀的伤口火辣辣的痛,眼前闪过许多光怪陆离的景象,张嘴喊出来的,却全是那个人的名字。 

「寒疏,寒疏……」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似听见了那人熟悉的冷哼声,紧接着就觉温热的唇覆上来,将冰凉的液体喂进他嘴里。 

「寒疏!」白七梦连忙抱紧身旁之人,只觉满腔柔情终于有了去处,断断续续的说,「我喜欢你……我这一回是真心的……」 

他从前为了救兰若,也曾向寒疏认错道歉,却还是第一次坦诚自己的心意。 

话音落后,紧拥着他的身躯明显僵硬了一下,而后略嫌冰凉的手掌遮住他的眼睛,耳旁响起了低低的叹息声。 

白七梦听得心头剧痛,不知不觉的沉入了黑暗之中。 

醒来时很幸运的躺在柔软床铺上,旁边更是立了一人。白七梦只当是寒疏,想也不想的握住了那人的手,等看清对方的容貌后,却又马上把手甩开,恼道:「怎么是你?」 

飞羽同样面色不善,气呼呼的说:「若非我家主人吩咐,我也不想在此伺候白虎大人。」 

白七梦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他从前养伤时住过的房间,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的进了刑堂,心中大为欢喜,将被子一掀,就要起身下床。 

飞羽急忙阻止:「白虎大人,你干什么?」 

「寒疏呢?我要见他。」 

「你以为我家主人还会见你吗?」飞羽从前有些腼腆,见了白七梦总要脸红,如今却是冷眼相对,道,「他被你害成这样,恨不得你滚得远远的,再不相见才好。」 

「他……」 

「若不是为了你,他的手怎么会动弹不得?又何必日日忍受那种折磨?」 

白七梦心下一凛,几乎从床上跌下去,问:「寒疏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惊讶,飞羽却比他更惊讶,乌黑的眼睛瞪得老大,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字来:「你不知道吗?血刃乃是神兵利器,不慎被它所伤的话,伤口永远也愈合不了!」 

这句话实在耳熟得很,白七梦直到此刻才想起,寒疏曾经对他提过这件事。但他听过就算,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用所谓的定情信物伤了他! 

难怪他当时会露出那么茫然的神情。 

难怪他望着他的眼神这般冰冷。 

难怪…… 

被血刃所伤时,是怎样的一种痛楚?他竟无法想象。 

飞羽见白七梦呆呆坐在床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纵使有再多狠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胡乱收拾一下东西,转身就走。 

哪知刚到门口,那房门就无风自动,「砰」一声重重关上了。飞羽吓得不轻,回头看时,只见白七梦已经站在了身后,眼睛直直的不知望向何处,沉声道:「我要见寒疏。」 

他平日总是和颜悦色的,如今脸上一丝笑意也无,瞧来竟有几分可怕。 

飞羽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道:「我家主人不会见你。」 

「没错,」白七梦点点头,双眼仍旧望着别处,道,「但是他会见你,不是吗?」 

飞羽这才发现不对,但是已经迟了,白七梦的手指在他眉心一点,他就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消散无踪,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然后眼看着光芒四起,白七梦在耀眼的白光中,变幻出了与他一模一样的容貌。 

他这下什么都明白了,挣扎道:「你、你瞒不过我家主人的。」 

白七梦微笑起来,低头整理身上的衣饰,似乎恢复了正常,又似乎变得更加不正常了,轻轻的说:「我只是想看他一眼。」 

说罢,也不管破口大骂的飞羽,就这么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其实白七梦刚受过伤,施展起幻术来十分勉强,这时就连走路也有些摇摇欲坠了,但他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担心待会儿能不能骗过寒疏。也算他运气好,这一路走来并未遇上阻碍,唯有寒疏房门口设了一道结界。 

白七梦迟疑片刻,一边抬手敲响房门,一边竭力模仿飞羽的声音:「主人,是我。」 

屋内静静的没有声响。过了许久,才听寒疏略显疲倦的嗓音响起来:「进来吧。」 

白七梦伸手一推,门马上就开了。他怕被寒疏瞧出端倪,因此垂着头不敢乱看,小心翼翼的挪动步子,等走得近了,才稍微抬一抬眼皮。寒疏正半躺在床上看书。他脸色比前日相见时更为苍白,眸子沉沉的看不出情绪,右手一下一下的翻着书页,左手则垂在身侧动也不动。 

白七梦一见着他,就觉整颗心都像是被吸了过去,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寒疏也不抬头看他,只是那么慢腾腾的翻着书,冷不防问一句:「那人醒了吗?」 

白七梦「啊」的回过神来,立刻猜到他问的是自己,头垂得更低了,含糊应道:「……还没。」 

「待他醒了,就将人赶出去吧。」 

「这、这么快?」 

「他与我并无关系,一直留在这里算什么道理?」 

「……」 

白七梦早知道寒疏不肯理会自己,但当真听他说出这等话来,还是被噎得哑口无言。 

反倒是寒疏皱了皱眉,终于看他一眼,道:「没事的话,你可以下去了。」 

白七梦好不容易才混了进来,哪里肯这么出去?嘴上说只看一眼就好,可真的见了寒疏之后,便再移不开眼睛了。甚至还大着胆子走到床边,盯住寒疏的左手道:「我想看看你的伤。」 

寒疏听了这没头没尾的话,竟也不觉奇怪,只从枕头边摸出一个瓷瓶来,漫不经心的说:「就算上了药,明日也还是一样会裂开,不过白费功夫罢了。」 

白七梦闻言一怔,料想飞羽日日都会替寒疏上药,忙接过了瓷瓶,动手去撩寒疏左手的袖子。他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但亲眼看见寒疏左臂上的狰狞伤痕时,还是觉得脑海里空了一下,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碾过。 

那已是一个多月前的旧伤了,但伤口处血肉模糊,血水一点点渗出来,仿佛刚刚被利刃划过似的。这是他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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