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各人造业各人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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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西弗勒斯重复艾尔摩所说的最后一个单词。
　　
　　“艾尔摩叔叔，你是想说早上跟西弗的约定不算数？西弗，叔叔他不喜欢你了！”
　　
　　西弗勒斯立刻皱著眉，摆出一张泫然欲泣的包子脸，眼眶含著泪水看著艾尔摩。
　　
　　“西弗，你妈妈在开玩笑，叔叔当然喜欢你。”艾尔摩不停告诉自己：这不是教授、这不是教授，这是他三岁大的侄子、被妈妈教会如何对叔叔予取予求的侄子。。。。。。
　　
　　总之，孤家寡人的艾尔摩两票对一票，没有反对的余地，只能乖乖认命梳洗，随便吃点面包、喝口水，与坐在客厅等他的艾琳母子一同出门。
　　
　　－－
　　
　　艾尔摩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不挣扎。
　　
　　他们正身於哈洛氏百货。
　　
　　哈洛氏百货，位於英国伦敦，西元一八五一年开设，总经营面积约一百零五万平方英尺，一百多年来屹立不摇。就他所知，哈洛氏百货直到西元两千多年依然是英国的顶级百货，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仍是只会下金蛋的金鸡，当时易主给阿拉伯的卡达王室，成交价大约是十五亿英镑。
　　
　　　艾尔摩前世曾经看过一本书，说的是七零年代的故事。当时身为作者的两位年轻来人到这家宣称：“世界上任何东西都可以在这里买到，即使是骆驼，你也可以挑选单峰或双峰”的百货，买下了一头四个月大的狮子宝宝，将它带回饲养，最后不远千里将它送到非洲野放，训练它重新融入荒野。
　　
　　那本书最感人的是年轻人们於次年二度去到非洲，与已恢复野性，在成年狮群中成家的小狮子重逢的那幕照片。网路上流传的那段短短一分钟的重逢画面，体型硕大的狮子发现他们后，慢慢走进两人，再而像看到久违的家人般，如同大猫一样兴奋地扑到年轻人的身上，巧妙地控制了自己的力道、尖牙与利爪，拼命地舔著他们表达自己的欢迎。他们成为野生动物复育计画的典范，启发许多研究者与科学家。
　　
　　艾尔摩眼神望向虚空，回想著遥远的未来记忆。
　　
　　他想表达的是：这家百货什么都卖。
　　
　　由生到死：从婴儿的奶粉直至逝者所用的棺材，这家百货应有尽有。
　　
　　也就是说。
　　
　　只要让女人踏进这里，不到关门就别想踏出去！
　　
　　难怪艾琳要早上六点，明明知道他绝对在睡的时间打电话给他，还要西弗勒斯跟他约定今天的哈洛氏百货之行。
　　
　　只要他还清醒、具有理智，怎么会答应陪女人来这里逛街，就算她是艾琳！
　　
　　艾尔摩与站在不远处，陪女性家人前来采购，手中提满购物袋的男性，交换一个同病相怜的会意眼神。
　　
　　坐在专柜的沙发上，艾尔摩略微分神看顾著身边隔著一个一人座沙发坐著的西弗勒斯。
　　
　　自从早上艾琳开玩笑说他讨厌他后，从家里来到百货的一路上，西弗勒斯连手都不给他牵。走累了，艾尔摩试图把他抱起来，也遭到孩子激烈的抵抗，一双小手毫不留情往蹲下来的他脸上拍打。
　　
　　幸好西弗勒斯的指甲几天剪过，不然孩子薄薄的、刚剪过还有棱有角的指甲。。。。。。说被孩子抓，会被怀疑欺负小孩、用被猫抓解释实在太有歧意，能免则免。
　　
　　他是大人，不是小孩，要成熟、要包容。。。。。。
　　
　　深呼吸一口气，艾尔摩本日第N度试图让侄子搭理自己。
　　
　　“西弗，会不会觉得妈妈买太多？”
　　
　　三岁的小小孩低著头玩手指，长长的睫毛低垂，嘴里哼著不知名的调子。
　　
　　好吧，这是教授，教授别扭是正常、坦率有问题。。。。。。
　　
　　脾气再好的人被忽略久了也会有所不满。艾尔摩告诉自己不要因为一时情绪，动手修理年幼的侄子。他转而盯著地上那堆艾琳的战利品，然后继续放空，直到购物袋们的主人从更衣室换好衣服走出来。
　　
　　艾琳在原地转了一圈，照照一旁计算过摆放角度的整排全身镜，在售货小姐的连声赞赏中，转过来对艾尔摩问道：
　　
　　“你觉得如何？好看吗？”
　　
　　“好看。”
　　
　　艾琳挑眉：“这两个字说第十二次了。”
　　
　　“我记得在服装杂志上看过类似的款式，而且这个颜色适合你。”
　　
　　“说得也是。”艾琳听完艾尔摩的解释，高高兴兴地走回更衣室，准备将衣服换下结帐。
　　
　　艾尔摩默默地帮西弗勒斯将歪了的棉帽戴好。他想，艾琳大概是把他的说法解释成：他不懂麻瓜的流行，但他看时尚的麻瓜们好像是这样穿的。
　　
　　这年代的流行标准跟他心目中的差太远，他的流行标准可是西元两千多年的版本！
　　
　　不是说他觉得这个年代落后，只是跟他喜欢的样式相差太多。
　　
　　在魔法界时，艾尔摩对衣饰的改变没有太大的感觉：漫画小说电玩里的中古世纪大约就是那样的打扮，巫师袍再怎么改，依然以袍子的外型为主，改变的是细节，大致上没有更动。
　　
　　於是当艾尔摩定居麻瓜界，有段时间他根本不想出门。
　　
　　曾经出现在未来的电影电视照片里，同样的场景，完全不同的打扮，在在提醒他时代不同的事实。
　　
　　而且这个年代他喜欢的作者几乎都还没出生！他想玩的电玩连主机都没有影子！他想逛的网站站长大概连父母都还不知道在哪！
　　
　　虽然这个时代的男女都是全身上下都是没整形过的真货，也没有接近诈欺性质的化妆技术与魔术内衣，但对只想宅在家看书上网打电动的他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啊呜呜呜。。。。。。
　　
　　“艾尔摩！”
　　
　　艾琳微微拔尖的呼唤将艾尔摩神游的思绪招唤回这个世界。
　　
　　“你觉得这件如何？”
　　
　　“。。。。。。男装？”
　　
　　“我们现在是在选你的衣服。”
　　
　　艾尔摩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身在男装的区域。
　　
　　“我不用。。。。。。”
　　
　　“今天到目前为止买的都是我的衣服，你一件都没买！”
　　
　　“我有买，这个提袋。。。。。。”
　　
　　“那个小提袋里只有两样东西：你肚子饿才买的面包与饮料。”艾琳纠正他买的不是衣服，是必要的食物。
　　
　　“连西弗都买了衣服跟玩具！”
　　
　　“玩具！”西弗勒斯闻言，准确地从地上的手提袋里抓住装有他玩具的袋子。
　　
　　“好吧，我。。。。。。”
　　
　　“这件！你老是穿一些没有流行感的西装衬衫，年轻人要有活力！”
　　
　　他穿的都是直到西元两千多年依然能穿上街，看不出年代的经典款！而且他的年纪明明就比她大还什么要有年轻人的活力！
　　
　　在心里吐嘈归吐嘈，基於礼让女士的习惯，艾尔摩没有为自己辩驳，乖乖接过艾琳手上，符合这时代审美观，“最新款”的衬衫西装，慢慢走进更衣室，关上门。
　　
　　－－
　　
　　“哇啊啊啊啊！”
　　
　　－－
　　
　　衬衫扣子解了两颗的艾尔摩冲出更衣室。
　　
　　“怎么了？！”
　　
　　“没事！只是西弗突然大叫。”艾琳安抚著胀红脸，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西弗勒斯，说道。
　　
　　艾尔摩疑惑地看著母子两人，确定西弗勒斯的尖叫似乎只是小孩子突然兴起的叫喊，回到更衣室。
　　
　　关上门，艾尔摩接著解开第三颗扣子。
　　
　　三秒后。
　　
　　“呜啊啊啊啊！”门外再度传来西弗勒斯的大叫，这次混著哭声。
　　
　　艾尔摩打开更衣室的门，这次西弗勒斯哭出了眼泪，一双手在身侧紧紧抓著深蓝色的棉裤，沾满泪水的双眼直直盯著尚在更衣室内的艾尔摩。
　　
　　“现在是？”艾尔摩困惑地询问拍著儿子的被安抚他的艾琳。
　　
　　“我想可能。。。。。。”
　　
　　“叔叔！”
　　
　　西弗勒斯哭哭噎噎地向前冲，抱住艾尔摩的腿，小孩比大人略高的体温透过裤子布料传递过来，像是在强调自己的存在。
　　
　　“怕叔叔不见吧？”艾琳失笑道。
　　
　　艾尔摩翻了个白眼，摸了摸孩子细软的黑发，好气又好笑地说：“刚刚不是不理我？等叔叔不见了才要找？”
　　
　　果然是教授，别扭根本就是与生俱来的本性！
　　
　　“叔叔。。。。。。”
　　
　　“乖，叔叔只是在换衣服，妈妈刚刚不也是这样换衣服？”
　　
　　花了一两分钟安抚以为叔叔不见的西弗勒斯，艾尔摩在艾琳的笑意与看见全程的售货小姐的掩嘴窃笑下，第三次关上更衣室的门。
　　
　　这回，门外的西弗勒斯在半分钟后才开始哭哭啼啼要找消失在门的另一端的叔叔。秉持著一种幼稚。。。。。。童心未泯的心态，今日行程中大半时间都被侄子忽视的叔叔，刻意放慢穿衣的速度。
　　
　　“呜呜。。。。。。叔叔！”
　　
　　门上传来啪啪啪的拍打声。
　　
　　有需要这么慌张？艾尔摩摇摇头，咬牙忍著笑，拿起准备换上的西装裤。
　　
　　“叔叔！叔叔！哇啊啊。。。。。。”
　　
　　耳边的音量突然提高一个层次，还有艾琳明显的抽气声。
　　
　　而后是腿上传来的撞击与温度。
　　
　　艾尔摩惊愕地视线向下，西弗勒斯正抱著他的双腿啜泣。
　　
　　更衣室的门，消失了。
　　
　　“咦啊啊啊啊啊！”
　　
　　这次，尖叫的是目睹一切的售货小姐。
　　
　　－－
　　
　　除了把看到他半裸。。。。。。不，门不见的售货小姐一忘皆空外，艾尔摩还花了点时间回想更衣室的门的模样。每个专柜为了强调自己特色，连细节都要完全不一样这点实在很麻烦。
　　
　　为了客人隐私，专柜的空间设计上让除了进入的客人，外围不容易看到较里面的部分，所以他需要处理的人只有一个售货小姐。其余听到她的尖叫声而前来查看的人，他都用麻瓜驱逐咒让他们自己离去，暂时不想接近也不想谈论刚刚听到的声音。
　　
　　幸好没惊动魔法部，不然这种魔力暴动的原因，他一定会被在魔法部工作的同学取笑！让售货小姐远离他们所在的区域、顺便把所有购物袋缩小收进口袋，艾尔摩将魔杖收回绑在手臂上的魔杖套，带些责问的语气问道：
　　
　　“西弗，叔叔只是去换衣服，不是消失，为什么要把门变不见？”
　　
　　“因为、因为。。。。。。”
　　
　　两个大人耐心地等孩子越来越小声的解释。
　　
　　“叔叔今天还没亲我！”声音转大，西弗勒斯皱著一张小脸，理直气壮中带著委屈：“平常叔叔看到我都会亲我，今天叔叔一定是讨厌我了！妈妈也说了！”
　　
　　小孩子的逻辑真的很奇怪。但是不能笑、不能笑，笑了的话这个别扭的小家伙一定会生气。艾尔摩忍得面部表情有些僵硬。
　　
　　“叔叔不是说过喜欢你了？”
　　
　　“可是叔叔没有亲我！”
　　
　　是谁灌输他亲他才是爱他的观念？！
　　
　　艾尔摩怀疑地看向为眼前这幕儿子向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