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且醉山河-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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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的地方官员,也是该换了,瞒报实情的后果,丢了官是小,闹人命才是真。
尚君相紧随在天子的身后,他不知天子心里正在琢磨什么,而他自己,又在想,墨存此次出去,又前往何方,先前的情报,他最清楚,兰州河的事,还是他详细的了解了情况,本来,进宫后,打算跟天子提起那里的形势,但是,眼看着又拿起奏折的人,他开不了口。
风千鹤翻阅了几本奏折,新上任的官员,倒是还老实,就不知,久混了官场,他们还能不能保持最初的心志,人,最容易丢失的就是初衷,这走着走着,也就忘了,等回头,大多人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尚君相默默的站在下边,李公公奉上茶水,他道,“劳烦尚公子了。”
尚君相接过了茶水,他把它端到他面前。
风千鹤转头,茶水就这么给打翻。
“皇上,小心,茶水烫。”情急之下的人,无奈的只能在反应及时里,将茶水给打飞,茶杯飞到一边去,茶水飞溅,茶杯粉碎。
风千鹤看着原本干干净净的地面,现在,茶渍满地,碎裂的茶杯,还真是。。。。。。。
“皇上,都怪君相疏心。”
尚君相急忙单膝折下,除了承担罪责,他不知自己还能怎样?
明明自己不是这样粗心大意的人,为什么在天子地面前,什么事都存在漏洞,如此行为,怎么留在他身边?
“朕又没怪你,起来。”
风千鹤低头,看见自己的衣摆,还是沾了些水渍,还好,不是很明显,他也就当做看不见。
尚君相本也看不见,但是,抬头,看着直立在面前的人,他一不小心,就看见了那点茶水渍。
风千鹤道,“君相,朕再问你,若是要你留在朕身边,你可愿意?就当朕的护卫。”
风千鹤放下还拿在手中的奏折,他直接又问身边的人。
“皇上,君相,还有事,要去办?”
尚君相犹犹豫豫,他最终不敢留下来,在天子的面前,心里藏着事,留在他身边,奢望便慢慢胀大。
所以,等过了些天,风千鹤的病情完全好转,尚君在这日便跪在御书房里,他请求离去。
风千鹤心情本来很好,当听了突然跪下的人说,心情即刻灰沉一片。
“你想要离开?”
“君相,还有其他事,要去做。”
“这就是你要离开的理由?”
“君相有负皇恩。”
风千鹤站起来,他转身,又转回来,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还是这个反映。
五六个月了,本以为,他早就想明白了,才进宫来,没想到,他还是如此,想怎样就怎样,“你倒是说说看,你要办什么事?”天下,还能有什么大事,能比得过天子的提拔,信任,赏识,他竟然宁愿不要官职,也要离开?
“那是君相的个人私事。”
“噢,是不是又是哪个楼里的姑娘,又扰上了你?”上次是那位芙蓉楼,这次又是哪个楼的人?
“皇上误会了,君相不是为那些事,君相是想回凉州。”
“你说什么?”
风千鹤正要坐下去,他又站起来,如此反复,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的反应了。
尚君相,就为了他尚君相,他想来想去,他实在想不透自己为什么非得留下这个人的原因?他难道非要留下他不可吗?
天下的有才之士,要是找,还是有,为什么这个人,偏偏就跟自己唱反调!
尚君相垂眉,他看不见天子的愠怒。
墨存跟随李公公走进来的时候,尚君相还低着头,他回答不了天子的问话。
若是风千鹤非要这个人为朝廷做事,那岂是他想走就走得了的。
风千鹤正打算发作,转身,却是李公公和墨存两人进来求见。
墨存进来回禀任务,他进门来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尚君相,心里难免惊异。
风千鹤拿过了新的奏折,他挥退下所有人,包括没话说的人。
尚君相和墨存一起走出御书房,墨存道,“尚兄,你怎么?”
“我听说皇上病了,所以,进来看看。”
“是吗,你是什么时候进宫了?”
“前些天。”
“哦。”
两人相对再无话,墨存还有事要去交代,他道,“尚兄,我且忙去了。”
尚君相点点头,他站在御书房的大殿外等候里面的人出来。
☆、第十五章 不离去,却听闻
黄昏时分,候在天子御书房门外的人,等了足足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他等不出还在御书房里的天子,反而在此见到了路公子。
路缃泽,是当今天子最宠幸的人之一,至于他有什么本事,能得天子这般宠爱。
尚君相这回总算明白了一二。
路公子的面貌,说不上是倾国倾城,但是,俊秀一词,还称得上,再加上他的性格,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最是讨得天子的欢心,听说,无人敢在天子面前放肆言行,就除了此人。
尚君相守在御书房门外,从远处走来的公子,穿着一袭丝绸锦衣,白色的衣裳,鲜华的光彩,滚边,绣制繁复的纹路,想必,从这些服饰上看,也可以晓得,此人,有多得天子的厚爱。
尚君相大略看了一眼对方的面貌,生得一双好看的眼睛,眼里有光,光色闪耀,那不是媚眼,倒像是戏谑的笑意,这人的面貌,合着他走路风情的样子,还真是招摇得紧。
尚君相不曾见过这等公子,走起路来,轻飘飘的随意,却不失悠然,想必是练过舞的人,看他走路轻快的样子,若不是练舞的奇才,那便是身怀武功。
“哎,这人是谁啊,怎么守在这里,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尚君相只顾着观察人家走路的步子,倒是忘了留心他走近来的势头,这人身子骨太轻,相对于长久接受训练的尚君相来说,有些瘦弱,他刚及他的下巴,因此,站在玄衣公子的面前,他抬起下巴,瞧着面前英俊冷峻的公子,还真是没见过的人,怎么生得这般英朗,却是做门卫的命?
李公公赶紧上前解释道,“路主子,他是尚公子,皇上在里头呢,你进去吧。”
李公公太了解路缃泽这个人,此人先前弄走了宫里好几位皇上看上的美男,他心计也算了得,还好,人心不算坏,就是不想别人跟他争宠罢,只是把那些人气走而已,倒也未曾害人命,而且每每气走一个,他还向皇上诉苦,说那些人怎么怎么不懂事,李公公时常见识他的手段,不过,久了也就习惯那位路主子的小心眼,想想,他这么做,无非也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在皇宫里的人,尤其是侍奉天子的人,走的大都是这样的路,若是没有一点儿争气,便在此待不下去,更别谈及怎么得到天子临幸的事。
“尚公子?”
路缃泽见人家长得像样,便多看了一眼,本来是不甚在意的走着,谁知,听了李公公这样说,他便停下了步子,仔细瞧了瞧这人。
说来还真是巧,这巧得要不幸就有多不幸,路缃泽记得前些时候,天子嘴巴常常挂念着的人,听说他弓箭了得,而且为人耿直端正,今儿一看,果然就是那样子,端正的身子,还真是端得笔直,也不知这样端正姿态守了几个时辰的人,他累不累?
路缃泽微微转了个身,他正面瞧着这个人,英挺的五官,剑眉上都是冷冷的气势,剑眉之下的眼睛,不是很冷,却是明得很,似乎看什么都不入眼,那并非是高傲的眼神,而是淡看一切的眼神,拥有这种眼神的人,当然不是高傲人所能比。
“你就是,尚君相?”
路缃泽记住了这个名字,能让天子常挂在嘴边的人,未见之前,还以为是长得怎般五头六臂,原来,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公子,而且面貌还是如此的俊朗。
天子当时说到人家,他不知道自己的语气让在旁的人听了有什么想法,他只是记得这样的人,然后忍不住跟自己宠的人说起对方,路缃泽把天子嘴角边不轻易勾起的笑意和眉宇里的笑意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心思缜密的人,他总是发现常人难以发现的秘密。
“在下正是。”
尚君相这下看清了面前之人的眉目,清秀的眉,眼睛自然是秀气无可比,英秀的面孔,嘴边的笑,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是不怀好意的意思。
尚君相希望这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这个人,必定会找自己的麻烦。
“尚君相,你怎么在这里?”
路缃泽就想滋事,既然,皇上那么看重对方,为何,他却守在御书房门外?
“在下在等皇上出来?”
“哦?”
路缃泽看向李公公,李公公轻轻擦了额汗,果然能找事的主儿,他是从来不会放过生事的机会。
“路主子,我们别在外面僵持了,还是进去吧,怕皇上等下又要生气了。”
晚到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偶尔晚一步,会让自己因祸得福。
“好吧,那我便进去吧。”
他懂得分寸,这人站在房门外说话那么大声,想必里面的天子,早听到了,要是故意找事,真要闹出个什么,想想,不昏不庸的天子多少能分得清,孰是孰非。
尚君相看着那人走进去,他推开了门,又关上了门。
尚君相不知为何,感觉心里沉得厉害。
李公公道,“尚公子其实不必守在这里。”他现在无任何的职务,还是皇上器重的人,说起来,算是远客,就算他就此回了自己的住处,天子也不会问罪于他,但是,为人把什么事都分在君上臣下的人,他自愿守在这里,那么想劝走他的人,自然也劝不走。
李公公摇摇头走了,他本想好心提醒这人,天子此时叫来路主子,当然不是参议生命国家政事,可尚君相不懂这些,他只想坚持守在这里,他没想到,耳力极好的自己,会听到那般令自己面红耳赤的声音,那是,两个人寻欢的声色。
他到此时,方明白,李公公那无奈的叹声,还有摇头的为何。
天子在此寻欢,而他守在这里,难免会听到些声响。
而他,心里还在意天子,如此,这样的事,对他来说,无异是晴天里猛然劈下的一道雷。
若是他心里无那份情意还好,即使听到这些不该听到的,多少也是可以装作听不见,然而,他不是,他偏偏在意,所以,这叫他怎么不在意,还要装作什么都听不到。
风千鹤在御书房里边,陪着自己的宠幸的人如此翻云覆雨,他一无所知,外面的人,他是如何的心情。
待天色渐晚,尚君相在浑浑噩噩中,察觉天色已暗沉下来,他方想起,自己守在这里的为何,记得,李神医说过,皇上要是再不按时用膳,以后有得他的苦日子承受。
尚君相猛然惊醒,他此刻才想起自己坚持下来的真正目的,就为了提醒勤于政务的天子,晚膳的时辰到了,李公公说,往日,皇上是劝不动的,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今日,尚君相便想试一试,只是他不知,他会遇上这等事,以致忘了时辰。
他怔然了良久,等回神,便抬手敲了敲门道,“皇上,晚膳的时候到了。”
风千鹤正在里边眯着眼,他觉得困了,便想睡会儿,不想,才闭上眼,就听到了这个人的声音。
路缃泽正赖在天子的怀里,他道,“皇上,你不多睡会儿?”
风千鹤坐起来,他看向殿门口,外边,尚君相居然还在。
他丢下了拿起的奏折,起身,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