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且醉山河-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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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千鹤边走边想着离开的尚护卫,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尚君相边陪着墨存找一座小园子,边说起南疆之事,两人当是在踏春,竟然就这么闲聊着到旁晚时分,等旁晚时分过后,尚君相猛然看向身边的墨存,他道,“皇上,他不知回客栈了没有?”
墨存愣了稍许,他道,“皇上身边还有护卫。”
“也是,那园子的事?”
“我代尚大哥去办吧,明日,我便叫人去接梨初过来,顺便叫人给他安排几位侍女。”
“那就麻烦你了。”
“呵,大哥说的是哪里话,一直麻烦你不都是我吗。”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饿了吧,走,一起去吃点东西。”
“好。”
墨存面上一阵欣喜,他们相行去找饭馆。
而这边的风千鹤,他也觉得饿了,即坐在酒楼里,命人去找尚统领,而那几个人回来报,“回皇上,尚统领和墨侍卫不知去了哪里?”
他们再道,“皇上,墨侍卫交代园子的事让何大人去办,园子已经找到了,何大人说,尚统领和墨侍卫,去散步了。”
两次三番回来禀报的侍卫,越说越小声,因为他分明看见天子发黑的脸。
☆、第三二章 意深藏,怎相许
尚君相在深更大半夜的时候,赶回酒楼,面见天子,他才听说,手下去找自己,他以为,风千鹤已经回宫。
“皇上,君相玩忽职守,恳请皇上责罚。”
尚君相赶回了酒楼,见到坐在房间里脸色难看到极点的人,他心里一沉,当即下跪,请求降罪。
风千鹤冷冷的看着跪在身前的人,他道,“你就那么期待朕降罪与你?”
“臣知错,还请皇上恕罪。”
这又是要降罪又是要恕罪的尚校尉,他到底是想要降罪责罚还是要宽宏恕之?
风千鹤站起来,他想了想,最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君相,是不是朕要罚你做任何事,你都愿意?”
风千鹤脸色有所缓和,而尚君相却感觉不妙。
但他不敢说不愿意,那只能应,“是!”
风千鹤坐在床上,他道,“那么,朕就如你的愿。”
既要降罪,又要恕罪的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恐怕有人难以接受。
“把衣服脱了。”
他的第一件命令,就是,他正在准备接受责罚的人,脱衣?
尚君相猛抬起视线看向慵懒靠在床上坐着的天子。
“皇上?”
尚君相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怎么?”想要违抗皇命?
尚君相的指尖有些颤抖,他能拒绝吗?
那是天子的命令,根本不能反抗。
即使是要了自己的命,他也必须顺从。
风千鹤等待沉默低头的人,作出反应。
尚君相感觉心里抖得厉害,虽然,自己的身子,已经属于对方,本就在对方喝醉的那夜里,自愿把自己给了对方,但是,这并不表示,他愿意这样,解开自己的衣,面对他。
那比接受任何酷刑都让人觉得痛苦。
风千鹤平静无澜的直视着站直了身子的人,尚君相缓慢的解开自己腰带,接着慢慢解开自己的衣襟。
顶天立地的男人,拥有他人无可比敌的威慑力,当衣物渐渐被解下,白皙的肌肤,充满力量的肌理,他的身材,掩藏在衣服之下的身子,却是那般修俊优美。
风千鹤的视线落在对方的腰上,看了一眼,他道,“行了,朕只是开玩笑。”这也算责罚。
尚君相抬头,望着天子,他不知为何,心里莫名不是滋味,不知是不是失落,或者感觉松了一口气。
“等等,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风千鹤本来要转开视线,这时,却发现,尚君相的手腕上,有抓痕。
“这是臣不小心,被枝叶划到了手。”
尚君相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习惯对面前的人撒谎,他不知道,他这样下去,会不会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风千鹤拿起他的手查看,“你当朕是眼瞎了?”那分明是猫的抓痕!
尚君相不敢再说话。
两人面对面相视了好半天。
风千鹤道,“君相,你把朕当什么?”是君?还是其他什么?
“皇上,都是臣的不是,这与皇上无关。”
“是吗,与朕无关?”
风千鹤放开对方的手,他才知道,他与他,不过是君臣关系,没有其他关系。
“你这里的伤,可还记得,是怎么留下的?”
风千鹤失神一息,他的手,轻触裸着上半身的人的右腹,那里,有一条浅浅的疤痕,那是尖利的竹子滑过的痕迹,这伤,不是什么旧伤,那是两个月前,才被任命为射声校尉的尚君相,他为了避免天子受伤,挺身而出才落下的伤。
那浅浅的疤痕,就刻在他的右腹,风千鹤从未留意过对方的这个伤痕,即便是那日,尚君相为了自己受伤,那也是他自行处理的伤口,他总是执意推托天子的亲近。
“朕,是不是,让你觉得惧怕?”
“不是。”
尚君相急忙否认,但他不能说,之所以不敢靠近对方,是怕自己忍不住。
血气方刚的男儿,要说没有任何的反应,那肯定不可能,更何况,对方是心里在乎的人。
可是,再怎么在乎,再怎么上心,对方也是一国之君,而他,是君的臣,他还能做什么,从作出选择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清楚,君臣之间,有了一天汀谓分明的不该逾越的界限。
他们一旦超越了那条界限,事情就不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简单摩擦那么简单。
风千鹤收回手,他道,“朕知道,或许,在你看来,朕不过是断袖之君的作为。”因为喜欢男人,所以,偶尔会对喜欢的男人,作出些赏罚不分的举措,然后让刚正不阿的人误解,让他心里存芥蒂。
“皇上,臣未这样认为。”
尚君相不知怎么解释,他没有那样想过,而天子却是误解了。
风千鹤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道,“罢了,朕不追究你失职之责便是,你回房间休息罢。”
尚君相握了握自己的手,他穿上衣道,“皇上,臣出去了。”
“嗯。”
风千鹤背着身,他不看身后之人的神情,等对方带上门离开,他才转过身,表情上,竟是说不出的落寞。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尚君相隐瞒了自己什么事,示意了好几次,对方都避而不答,明显是不想说了,而他在身后,又那般尽忠职守,自己本来也没什么不满,无从挑剔这样尽职尽责的人,只是偶尔,会忍不住,忍不住,关注他在对自己表示忠诚关心的时候,还对别人也关心上心。
风千鹤不认为自己对尚君相也有那种心里,他当然不是天子的男宠,他如今是皇宫的羽林教官,更是骑射队的射声校尉,更是天子的亲身护卫,以外,还有将军一职之责,他一个人,担任那么多职务,五个月过来,他一直坚守岗位,以实力向手下的人证明,他担当此重任,无愧于心。
那时的风千鹤,其实也是想看看,他尚君相到底有什么实力,能让自己这么坚持着,把他拉住,把他锁在这皇宫里,陪同自己寂寞,陪同自己孤独。
他不明白自己内心里,潜滋暗长的情分,那已经不是帝皇对臣子的厚爱,看重,识其才而想要将其为自己所用的目的。
尚君相离开了风千鹤的房间,他自己回房后,才敢沉沉的呼出一口气。
五个月过来,他伪装得天衣无缝,却不知最近,自己是不是在那里漏了什么马脚,忽然觉得,天子对自己,似乎更加的苛刻,而那种苛刻,并非是要责罚之苛刻,没人看懂他的意图,就像刚才,他随口就这么作出这般让人意想不到的命令,脱衣。
尚君相不敢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让天子察觉出了什么端倪?
☆、第三三章 险境中,尽全力
风千鹤躺在床上,他睁着眼睛,望着盯帐顶,似乎难以入睡。
客栈里的床,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风千鹤不认床,他并非是为此睡不着,而是忽然间,想起三个月前的事。
那日,风千鹤下朝归来,听闻尚君相带领手下去御林苑练习,他听说,尚君相这是要实地演练,作为天子的心生好奇,他命人悄悄配了马,当即跟随过去,欲看究竟。
风千鹤不知,前些日子,尚君相要自由出入御林苑的通行令牌,他都在御林苑里边做了些什么,风千鹤好奇心盛,所以偷偷跟了过去,他不知,这么鬼鬼祟祟的做法,会让自己身临险境。
他跟着跟着,就不知不觉的误入了陷阱里。
本来,他自己也拥有一身好武功,只可惜,一般来说,人只要落入莫名其妙的陷阱里,就算他武功再高,他也是插翅难逃,因此,风千鹤在阵中,独自周旋了好半天,直到把整个阵地全部搞得破败不堪,他才放出命令,赶紧去叫来尚校尉,他当然不想死在阵里边。
当时,尚君相在远离天子百里之地训练百来名手下,他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但是无法想象,是这样天大的不好预感。
风千鹤被困在那个阵中,自他不小心触动第一个机关开始,接二连三的机关,便一个接着一个朝他开炮,他从落入阵中,到阵地全部凌乱不堪为此,已经坚持了一个上午,尚君相赶过来的时候,风千鹤刚飞上了一颗树,他就坐在树上,他不敢再往天上冲,因为怕上面的网盖下来,他更不敢朝地面站稳脚跟,因为担心再次踩到机关。
尚君相站在阵地的外围,看着坐在阵中的天子,他有些哭笑不得,要知道,这个阵,乃是他连夜布置出来,整整花费了七天,可如今,阵地都还没使用,却先让天子给破坏了,并且,人家还被困于其中,难以脱险。
阵地的布局,一环扣一环,而经过风千鹤这么一踩,所有的机关顺序都乱了套,尚君相不知道哪个开关已经被打开了,哪个开关还一直扣住,他不敢贸然闯入,或者贸然解阵,当时唯一想要的,他只想救出风千鹤,然后再将阵地毁掉,然后重新布局。
不管怎么说,被困在其中的是天子,所以,即使是翻了整个御林苑,他也在所不惜。
风千鹤当时坐在树上,他好不容易喘口气,本来是想责怪尚君相的不是,他认为自己是皇上,应该有权知道,自己的臣子,在自己的御林苑里,做了什么,偏偏尚君相事先没有告知,而且偏偏,自己还偷偷的跟进来,这其中的错,好像追究起来,受罪的都是两个人,两人都难辞其咎。
尚君相尝试了好几次,想要强行进入阵中,将风千鹤带出,但是,都被那些四面八方围攻的陷阱给轰了出来,因此,他只能安排周边的侍卫,四面八方,全部引动机关,然后,在彻底焚毁中求生。
当时,那些侍卫,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基本上,都已精通尚君相所设置的陷阱,只不过,都未曾亲身历练过,众人在这关键时刻,各个都选择英勇就义,为了保全天子的安危,他们只能拿命去赌。
尚君相看一眼坐在树上摇扇的皇上,他道,“去吧,依据手势行事,尽可能的严加防守,前面的人,在引发机关时,后面的人,记得及时扣住机关,哪怕是毁掉,也要保全个人安全。”
尚君相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那是他自己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阵地,没想到,就这么让天子给毁了,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