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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青衣-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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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就这么沉默了下来,南祁那时还不知道为什么南罗一听继承王位这些话时就一脸忧伤。
  也就是这么在交界的地方的一家客栈遇见了席岭与席赢两兄弟,看着与自己差不多一般大却穿的破破烂烂的两兄弟后,南罗下意识的看向南祁,南祁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道:“那时候的我还不至于吃不上饭。”
  注意到席赢身边的那个大人时,南罗一愣:“这做父亲的穿的虽然简单,但布料却不是寻常百姓能穿的啊。”然后看了看桌上的馒头,南罗伸手拿起来时又听到南祁的声音:“这两兄弟也不见得会稀罕你的馒头,那大人可是雪国的丞相。”
  南罗又是一怔:“你怎的知道?”
  “我见过他的画像。”南祁顿了顿解释道:“在父王的书房内,这人可说是治世能臣,雪国今天的繁荣可以说大部分都是他的功劳。”
  南罗便小心的偷瞄了一下亭蛮:“可是为什么身边会跟着两个小乞丐?”
  南祁放下了筷子:“这两人想来是雪国的皇子,听父王说过,这亭蛮手段了得,这一行应该是为了让这两个皇子不因奢而骄吧,打拼天下不易,守住江山更不易,这亭蛮的确有一套。”语毕,便看见南罗双眼明亮的看着自己,不由一怔。
  南罗笑了起来:“我也终于明白为何父王喜欢叫你去他书房,你虽年幼,但头脑聪明,而且功夫也了得。”随后不免有些欣慰:“若是你以后做了皇帝,锦国定是繁荣昌盛。”
  “不会的!”南罗话音刚落,便被南祁高声打断,引得客栈众人投来视线,南祁才压低了声音道:“王兄才是继承王位的那一个。”
  南罗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29

  随着时间,乐筱慢慢也接受了这个王兄,比起对南罗时的任性,面对南祁时更多的是恭敬。
  锦国皇帝驾崩后,自然南罗登上了王位,然而,南罗却不似从前一般开心,南祁慢慢懂了南罗的自在逍遥,原来这才是他想要的,但……自己不能让他如愿,他知道,若是自己做了皇帝,那么南罗便会离开王宫,从此逍遥人间不问世事,想到以后不能见到南罗,南祁宁愿这样自私一些,看他不快乐也好,只要他还在这里。
  南罗自然知道南祁是个不甘之人,他有野心,但他的野心是征服锦国周围的小国,然后慢慢将锦国的疆土阔大,当南罗开玩笑的说着:“若是南祁的野心能是当皇帝多好?这样我便解脱了。”
  乐筱当时便出口反驳:“不可能的。”随后对上南罗的视线才道:“二王兄说过,他的野心不是王位也不是疆土,只是为了心中那个人,想要给他安乐的净土,他去争夺,只是为了杜绝他国侵犯我国的后患,这样锦国才是太平的。”
  南罗却不在意的摇头:“有战争便没有太平。”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酒瓶一饮而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好上酒这东西的,也不知道入口是个什么滋味,但被那酒劲上脑后的糊涂才是南罗追求的。
  当南祁派去雪国的奸细被亭蛮送回来的时候,南祁的目光阴沉的可怕,萱宁更是惶恐的全身贴地:“请晟王惩罚。”
  看着南祁一步步往下走去,南罗不由开口道:“既然被识破了,便就算了吧,你是锦国的功臣……”
  “功臣?”南祁出言打断:“萱宁,你自己说你是什么?”
  萱宁顿了顿才道:“没用的废物。”
  南祁“啧”了一声:“看来你还知道。”
  “南祁……”南罗出口唤住南祁,见南祁看过来便道:“其实没什么的。”
  然而萱宁开口道:“虽是身份被识破,但席赢却没有表态,萱宁能肯定他是爱上我了,亭蛮那老儿定会被席赢找机会处死的。”
  南祁听了这个才满意的笑了起来:“看来咱们忘了一件事,这可是雪国送来的人质,不能亏待了不是吗?”
  不知道南祁又在打什么注意,萱宁便以雪国派来的人质的身份待在了锦国,对此南罗没有再表态,而对于自己二王兄的做法,乐筱更是习以为常,若是南祁手段不残忍,怕是这锦国也保不住,对于这一点上,乐筱是绝对赞同的,无论以怎样的残忍的手段。
  送萱宁回来的人正是雪国的二王爷席岭,在大厅上也不避讳就这么直言而出,席岭听到这几人的对话后仍然是一脸淡定,倒是这不着急的样子引得南祁刮目相看:“倒是听到这些还能如此淡然?”
  席岭点点头:“若真的害怕一个萱宁会毁了雪国,那么也太小看席赢了,席赢狠的时候,就算是对自己都能下手……”说着顿了顿看向萱宁:“更何况是你。”
  萱宁便只是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出三年,萱宁定会回去的。”南祁当时是这么说的。
  然而锦国忽略了周边的一个小国黎国,当黎国偷袭锦国边界的时候,南祁显得格外镇定,只是不轻不重的说:“郡主大婚当即,这些个不识好歹的真会挑日子。”
  南罗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乐筱,却见乐筱对他笑道:“不碍事的,二王兄定会处理好的。”
  南祁将视线放在了南罗身上:“你是担心锦国还是担心乐筱的婚事?”
  “自然后者。”南罗如是说,随后才道:“这锦国……没了便没了吧。”
  南罗只记得当时南祁握住自己的手,而自己始终看不懂他目光中的意思,便对他笑了笑:“怎么了?”
  南祁只是摇摇头。
  一直说要嫁给席岭的乐筱会嫁给郑尤让南罗取笑她道:“这三分的热度来的快去的也快啊。”
  乐筱瞪了瞪南罗随即撇撇嘴:“那个木头……既然遇见了更喜欢的郑尤,我干嘛还对他念念不忘。”虽是这么说,但里面的决绝是否当真便也只有乐筱自己清楚了。
  乐筱嫁人后,自然就只剩下南罗与南祁为伴,南罗喝醉后便会一个人坐在凉亭里看夜空的景色,南祁每次都能准确的找到他。
  “什么时候我找不到自己了,也许你也能找到我。”南罗说着转头看向南祁,在南祁的目光中,南罗的眼里才是他真正的夜空。
  “若是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同情我,若是如此,便就这么仍我自生自灭,若是如此……我亦不会爱你爱的那么痛苦。”
  南罗的装聋作哑终于还是起不了任何作用,当南祁的心思被挑明的时候,南罗没有解脱只有更加唯恐不及的逃避,南祁了解这样的南罗,南罗越是往后退,自己便越是向他逼近,直到他退无可退,他才会去面对他们的感情。
  听到南祁几乎带着绝望的语气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南罗仍旧选择逃避,垂下眼帘道:“那只是亲情。”
  “那我们来赌一把,怎么样?”南祁挑眉。
  见南罗终于肯看着自己,南祁才道:“这次我亲自去处理黎国的事,若是成功,那我便坐这个王位,若是失败,你便许诺今生相伴与我如何?”
  “若你故意败了,这赌也太不公平。”南罗几乎是不假思索便这么道。
  南祁一顿,嗤笑一声:“王兄,你何必装糊涂,你比谁都清楚,我又怎么会舍得失败啊……若是我输了,这锦国还有让你逍遥人间的净土吗?所以,我不会败。”
  南祁走后,这王宫压抑得南罗快喘不过气的东西好像消散了般,然而锦国皇帝的枷锁还带在身上,以前都是南祁处理这政事,如今换做自己,恐怕在朝堂上怕是所有大臣都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挂名的皇帝罢了,如今一来,南罗也落得个清静,没有繁琐的事情打扰自己,便自由自在……然而始终是在这王宫之中,即使行走的双脚不被束缚,也是飞不走,逃不掉的。
  席岭带着慕清来时,南罗那段时日算是在王宫中真正开心的,看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南罗却不懂,到底是怎样的情愫才会让人看起来那么满足,席岭走后的慕清是不开心的,至少南罗看见的便是,即使慕清不说,但思念总是围绕在他身边,看他收到席岭的信时,那欣喜的模样,难道喜欢一个人便是如此?
  与慕清在一起的时光未免有些乏味,但却让人心底平静,那种平静无欲无求,看慕清对着一盘棋一个人下都能那么认真,南罗不免觉得棋这玩意儿太过无聊,而也就像慕清这样乏味的人才会喜欢——还有席岭那木头。
  接到南祁回来的消息后,南罗只是想要逃离,当这个人真正出现在自己的视线的时候,自己又是苦涩的,南祁看起来瘦了不少,自己却是下意识的往慕清身边靠了靠,然而那人的视线却还是笔直的看着自己……这样的反应不应该,却让南罗不知道还要怎样去面对。
  与黎国的战役还是僵持着,那么这个赌注自然是不作数了,南祁见南罗有意回避时便笑了起来,笑声渐渐提高……笑过之后猛地看向南罗:“南罗,你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吗?你知道这次战役,我差点死掉吗?你关心的只是这场赌注的输赢,关心的永远是你的自由,你有没有一点是关心我的?”
  而南罗只是垂着双手站在一边,不知道能说什么,也许是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我为了你,甚至愿意舍弃自己,答应替你坐上在你眼中如囚笼般的王位,甚至知道你得了自由便不会再回来……”南祁嗤笑一声后绝望的闭上眼道:“既然如此,我便撒手,让你自由,然而这自由,看你本事了。”
  接下来朝堂上明显一边倒的局势,将南罗推上了刀口,南祁始终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他,南罗努力硬撑着,不想让南祁看到自己的乏力……了解锦国与黎国的战况后,南罗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一个小小的黎国怎敢突然像锦国开战,甚至南祁亲自前往也只得了个僵持的结果回来,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南罗只是轻叹了口气,朝堂上的大臣每日便以战事来困扰他,无疑是逼他亲征,南罗将卷轴放下后熄了蜡烛,若是如此,便随了他们的意思,那么这些大臣也松了口气能向南祁交差了吧。
  “可是逼他做出如此决定的也是你。”慕清听到这里时说:“你始终要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不打雪国的注意,也不会引起亭蛮的注意,而将萱宁送回锦国以作告诫。”
  南祁俯视着屋顶下的事物嗤笑一声:“哪又如何?他亭蛮也始终是个已死之人了,南罗刚登上王位之时,周边的小国便躁动起来,想来不过是因为南罗年轻,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征战,为他守住一方净土。”
  南祁说自己爱南罗,却从未站在南罗的立场为他去想,不用说是男子,就是这兄弟名义也让南罗惶恐不安,慕清没有立场去说,只能轻轻叹了口气:“你为南罗所做的一切有没有问过,是不是他想要的?”
  然而回答慕清的只是沉默,坐在屋顶上的两人,许久后,南祁大笑着站了起来挥手一扫面前:“你看这……都是我为他打拼下来的,这份安宁也是我守住的,知道吗?我是敬佩亭蛮的,能够一生戎马为了爱人,甚至还看着爱人娶妻生子,我能做的只有前者,若是后者……那么我宁愿毁了这打拼来的一切。”
  锦国的雪已经停了,放眼望去已经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直到天色见亮,微微的暖阳将这片白染上了颜色,慕清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与那自己以为不好相处的南祁在这屋顶听他说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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