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孽作者:陆白蓝-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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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地说著,“而你呢?你这个鲁王身份,确实是来得轻而易举。可你在军机处,优柔寡断,毫无建树,除了会自以为是,还会点别的吗?看看当下,军机处是谁说了算?”
被说中了要害的兰敏恼羞成怒,高声说道:“兰赦,你不要仗势欺人,看你能得意多久!父皇才不会看重你,文武百官也不会心悦诚服地侍奉一个包衣之子作为国君的。”
“今非昔比了,兰敏你看清楚现状吧。我的母亲华贵人,如今有皇後娘娘撑腰。我也不怕告诉你,萧贵妃就是父皇下旨赐死的。自古军人不干政,若不是你要跟楚王结成联盟想要打倒我,恐怕你也不会害死贵妃娘娘。真是大水冲金龙王庙!”
“什麽?”兰敏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自毁长城,傲慢地吼道:“不可能的!”
心里愈发後怕的鲁王脸上写满难以置信的神情,双手发抖的捧起没有喝过的茶盏。就在兰敏快要碰到茶水的时候,晋王伸手过去,长袖一挥,将茶盏打翻在地上。兰敏一脸愕然,再低头望向地上,茶水所沾到的地方都正在源源不断地冒出黑色的泡沫,茶里有毒。
兰敏定睛盯住兰赦很久很久,此刻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惊吓,映在眼里对方一脸无害的笑容,是多麽的骇人啊!自己刚才会被杀掉,这个念头一直在鲁王的脑海里盘旋。
晋王眯了眯眼睛,咧出让人发寒的冷笑:“皇兄现在知道害怕了吧?还想要跟我继续争夺下去吗?”
“兰赦,你太狠毒了!”鲁王咬一咬牙,就算是知道了对手真实的恐怖面目,却仍然没有退缩:“你竟然连亲兄弟都敢杀害!”
“哼,我兰赦有资格做你的亲兄弟吗?只有齐王和楚王,才是你兰敏的兄弟吧?”兰赦一把扯过兰敏的衣襟,恶狠狠地说道:“兰敏你给我听好了,像你这种只有出身没有能力的人,根本就没资格成为皇帝。就算我出身不如你,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当不成皇帝,也轮不到你!”说著,晋王一手就把兰敏推倒在地上,冷冷地警告:“你睁开双眼看清楚,军机处是谁的地方。还有,你自己又有何德何能?”
43
萧黛作为在後宫之中仅次於皇後娘娘的尊贵存在,她的突然病逝无疑是一场晴天霹雳。皇宫为萧贵妃的逝世安排了一场盛大的丧礼,其声势之浩大在十年之内实属罕见。穿著白色丧服,整齐划一的仪仗队共同演奏著震天巨响的哀乐。
被萧贵妃视如己出般一手扶养成材的楚王,自然是这场丧礼的主角。兰玫一袭白色素服,头上戴孝,一脸哀伤。站在身旁的齐王,搀扶著这个哀痛的人,无声地陪伴兰玫度过最痛苦的此刻。兰政看见如此愁云惨雾的楚王,心里也不好受。乘坐王辇离开皇宫的时候,兰玫在车内用力地搂住齐王,希望他能够留在楚王府陪伴自己。兰政答应了。
回到王府,府内的仆人们看见齐王驾临,纷纷恭敬迎接。兰政抚著他们家的王爷进入室内後,便屏退了一干人等。待到丫环把门关上以後,兰政弯腰捧著坐在椅子上兰玫的脸,温柔地轻声说道:“罗德铎甫,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了。不用怕的,还有我陪著罗德铎甫,你就尽情地哭出来吧。”
听到这句话,兰玫终於卸下坚硬的外壳,在最爱的人面前放声大哭。齐王任由恋人埋在自己怀里不停地流泪,知道兰玫此时需要的并不是凉薄的安慰的话语,而是一个安全的,可以让他依靠的港湾。兰政不知道楚王哭了多久,只是一直轻轻地顺著兰玫的背,直到哭泣的人终於把胸中的哀愁全部发泄出来,嗓子都哭沙哑了,真是个可怜的人。
“海若多甫,”兰玫推开抱著自己的人,用嘶哑的嗓音说著话:“可以的了。”
“嗯,”兰政用袖子轻轻擦拭著哭得脸都红了的人,脸上的泪痕,说道:“哭过以後,有感觉好一些了吗?”
兰玫点点头,此时的他感觉有巨大的东西堵塞在胸中,连呼吸都非常不顺畅,这是哭久了以後会出现的状况。兰政坐在楚王身边,听著兰玫从前在瑞福宫生活的时候,与萧贵妃之间的点点滴滴。萧黛对兰玫抱有很大的期望,希望兰玫长大成人能够继承和发扬著萧家的荣耀,便要他从小拜海岚清为师学习武术和兵法。
兰政安静地听著,望著兰玫陷入昨日的美好回忆之中的神情,便牵上楚王的手,轻柔地摩挲著。从追忆中醒过来的兰玫,看到凝视著自己的恋人沈醉的脸,便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在最无力,最伤心的时候,海若多甫还在自己的身边,给自己带来力量。
“姑姑她虽然待我一贯严厉,但我知道,她是因为十分疼爱我才这样做的。而且,姑姑是我在皇宫里唯一的亲人。”一脸落寞神情的兰玫幽幽地说道:“而海若多甫,是我这辈子唯一爱上的人。”
“嗯,我知道罗德铎甫对我的感情,我也爱著你。”兰政吻了一下自己的恋人。
“只是,我不明白,姑姑的身体向来健康,我从小就很少看到她生病的情况。为什麽她会染上急病突然离开人世呢?”皱著眉头的兰玫迷茫地望著齐王问道。
兰政看向楚王,眨了眨眼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想,可能贵妃娘娘她也没注意到自己染上了急病,恐怕就没有叫太医给她诊病,导致错过了治疗的时机。到了病情发作的时候,娘娘她才会离开得这麽突然。”
“海若多甫你说的有道理。”兰玫下意识地点点头。
在萧黛死去的四十九天,兰政都一直在楚王府内,陪伴著兰玫。白天抄写经文,烧给萧贵妃。晚上守护著兰玫,让他能够从莫大的痛苦中得到半点安慰,获得一夜好眠。
44
早晨时分,齐王的侍从们已经守候在楚王府内整装待命,准备迎接齐王回府。
“你真的要走了,海若多甫?”大厅之内,兰玫望著齐王问道,一脸依依不舍的神情。
兰政弯起好看的微笑,说道:“嗯,我该回去了,我在罗德铎甫这里也待得够长时间。”甚至到了让外人生疑的地步了。不过,无论其他人怎麽看,兰政真的觉得不重要了。只是,这五十天都没回过家一趟,有人会牵挂自己的。
兰玫伸出手挽住了兰政的长长的衣袖,不让他就这麽离开。
兰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走到兰玫的跟前,双手捧著这张自己无比熟悉的脸庞。兰政合上双眼,额头贴到一块去了。兰玫也跟著闭上了眼睛,呼吸之间全是兰政的气息,感觉像要醉了似的。
“听我说,罗德铎甫,你的路还很长很长。贵妃娘娘在天有灵,她也不希望看到消沈的罗德铎甫。而且,你还有萧元帅,还有我。”兰政语重心长地说道。
兰玫被这把温柔的声音安抚著,轻声地说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这就乖了,”齐王睁开眼睛,在兰玫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下去,“呐,我先回府了。”
被齐王哄得心花怒放的楚王点了下头,心满意足地放兰政回去了。
过了些日子,楚王府来了一位稀客,是鲁王。
“八皇兄突然来访,未知所为何事?”兰玫在主厅之内接待著兰敏,“我记得,我已经跟皇兄说清楚了,不再干预你跟十一皇兄之间的争斗。”
“本王来这里,并没有拉拢你与我共抗晋王的意思。”
“那麽,皇兄你是因何事而来?”
兰敏抬起头,正眼看向楚王,认真地说道:“我是来告诉你,萧贵妃的真实死因的。”
“真实死因?”兰玫皱了下眉,有些不信任地说道:“萧贵妃死於急病,这件事皇宫里头无人不知。”
“此言差矣,十八皇弟。这里面其实是有内情的,”兰敏向楚王使了个眼色,看见兰玫把侍从一律屏退之後,才说道:“其实,萧贵妃是被下毒丧命的。”
“什麽?”兰玫立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控制不住地高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紧紧地皱著眉头,兰玫低声地自言自语:“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
“此事千真万确,是晋王亲口告诉我的。”
“晋王?他为什麽要告诉八皇兄你这件事?”
“他警告我,”兰敏回想起兰赦那副神气跋扈的模样,心里就冒起了无名火,“他要我审时度势,不要跟他争个长短。而且他说,毒杀贵妃娘娘,是父皇下的旨意。”
“父皇为什麽要这样做?为什麽父皇竟然要如此对待姑姑?”兰玫质问。
“那是因为,父皇知道了我跟你合作的事情,你身後代表著萧元帅一方军权。参与到其中,就犯了军人不干政的大忌。父皇要对萧元帅作出应有的惩罚,让他在你跟贵妃娘娘两者之间做出一个抉择。”
“然後,祖父选择了我,牺牲了姑姑。”楚王无力地说著。
“就是如此,”兰敏补充道:“你知道是谁负责监督执行的吗?”
兰玫摇摇头。
“是皇後娘娘,还有兰赦的生母,华贵人。”
皇後?一贯慈祥雍容的皇後,竟然是直接毒害自己姑姑的人!兰玫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是真的,转念一想,皇後娘娘是海若多甫的生母。那麽,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呢?不知道的,齐王一直守在自家王府,和喇嘛敲经念佛,怎麽可能会知道呢?可是,海若多甫是皇後娘娘唯一的亲骨肉,是皇後的挚亲,此等大事岂会毫不知情!
想深一层,要是海若多甫真的知道内情。那麽,这守孝的七七四十九天里,齐王陪伴自己的这些个日日夜夜,到底向自己说了多少谎言?为祭祀姑姑而抄写的佛经,是在为减轻皇後减轻罪孽麽?感觉全身冰冷的兰玫,越发不敢想下去,拼命地跟自己说,海若多甫不可能知道的,自己要相信他。可是,兰玫也控制不了自己往坏处想,越想越多,越想越後怕。
45
这一天,楚王兀自一人进宫,看望病危的陛下。近几日,兰苍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医们急得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向来身体强健的皇帝度过了一年多的卧床日子,如今已经被消耗得好像干枯瘦削的老树,只能在龙床上苟延残喘。身体状况如此之弱,连太医们也不敢给皇上下猛药,就怕身子受不了,只能够开些不温不火的方子,作续命之用。
“儿臣参见父皇。”兰玫在龙床前下跪请安。
“玫儿,起来吧。”兰苍有气无力地唤道:“朕觉得自己熬不住了,应该快要走的了。”
“父皇……”兰玫欲言又止,“父皇洪福齐天,不会就这样离开的。”
“哎,”皇帝连摆手的气力都没有了,边喘著气边说道:“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朕真的老了。现在,我连坐起来都不行了,後背长满褥疮,疼得要命。”
看见皇帝痛苦的模样,兰玫内心感到十分复杂,尤其是知道兰苍就是下旨杀死姑姑之後。楚王不理解,不懂这个男人为何这麽轻而易举地,就能够做出杀死跟随自己三十余年的萧贵妃的决定。君王无情这话,是没有错的。
看见兰玫的神色不对,皇帝关心地问道:“玫儿是有什麽心事吗?”
“禀告父皇,儿臣日前确实是有烦恼之事。”兰玫顿了顿,然後开口说道:“儿臣想念姑姑了。”
兰苍嗯了一声之後,就没理会楚王了,自个儿闭目假寐著。
“父皇可以给儿臣一个解释吗?”
“玫儿,”兰苍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