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色倾城-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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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竟是声东击西的奇险一着。
墨无尘冷眼旁观着她的表情,见她柳眉洋溢轻愁、虽然身着吉服却没有待嫁新娘的喜气,不禁扫视那总兵一眼,带着几分慵懒之色说: “按你所说,燕国目前并没有攻袭山河关的计划?难道皇上紧急调用枯木令,让我带领数百墨家弟子前来支援守关,只是闲来无事戏弄我们不成?你们太妃主张和亲,皇上可曾知晓?如果他不同意和亲,你贸然将公主送出关外,只怕将来后患无穷!”
山河关总兵本是聪明人,被墨无尘一点拨,立刻明白此事棘手,祁舜与永妃一个主张迎战,一个主张和亲,显然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祁舜让墨无尘前来守关,想必是因为他带领大军前往援助衣国,祁军精锐尽出,为防备燕国趁虚而入边关有变。
云萝不忍见那总兵左右为难,黯然说道:“皇兄只说守关,并未说进攻燕国,用心只在防守,母妃主张和亲同样是为了平息干戈。总兵大人不必为难,你按母妃地旨意送我出关吧。”
墨无尘神色微变,看向云萝说:“假如燕国背信弃义,日后翻脸以公主为质子,我们投鼠忌器,如何是好?”
云萝神态从容,全无半点惧怕之色,轻声说:“我若嫁往燕国便是燕国子民,他们怎么会以我为质子?即使他们真的背信弃义这么做,你们届时只管按你们的计划行事,大可不必投鼠忌器。”
墨无尘虽然想反驳,苦于无言以对,他抬眸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摇头道:“既然公主有这份为国牺牲地决心和胆量,我们还能说什么?我只担心公主此去不能平息两国干戈,将来难以自处。”
正文 第二十章 边关(二)
山河关总兵见云萝愿意前往燕国,墨无尘极力阻拦,这件事若不得罪永妃,就要得罪祁舜,他转念一想,遂向云萝委婉询问道:“臣想请问公主,不知皇上是否知晓和亲一事?”
云萝尚未开口,墨无尘已挑了挑眉说:“你何必多此一问?皇上若是愿意和亲,还要我们来做什么?将在外军命尚且有所不受,我们不如将公主留下静观其变。将来若是你们太妃怪罪下来,自然有皇上替你担当,我替你作证见就是!”
山河关总兵见墨无尘极力阻拦他将云萝送出关外,不敢再行辩驳,忙道:“墨公子所言有理,臣暂请公主在山河关委屈几日,待两国局势明晰之后,再遵照皇命送公主出关去。”他随后向守关兵士下令道:“传讯号告诉关外燕国等候的来使们,庆安长公主御驾尚未抵达关内,让他们再等候几日!”
墨无尘向云萝开心一笑,神情轻松无比,说道:“公主应该不会怪我多事,扰了你的大好姻缘吧?”
云萝隐约窥见墨无尘面带笑意,没想到他毫无顾忌地与自己开这种玩笑,想起与他在剑湖附近地洞中相处的一幕,粉脸微微泛红,迅速低下头说:“当然不会。”
墨无尘昂首看向山河关外的连绵山脉,笑道:“公主想必是第一次出临安城,关外风景难得,不如我来作向导,带公主上山峰游览一番如何?”
云萝不忍拂他的盛情好意,轻轻点了点头,她运用轻功身法追随墨无尘的身影向附近山峰绝顶上而去,墨无尘回头之际发觉她竟然没有落后自己太远。眉目间隐隐有赞许之色。
山河关依然宁静如昔,衣国境内早已硝烟纷飞,衣、祁、荀三国战况如火如荼。
祁国兵部尚书率十万精兵驻扎于三国交界处的晏口城。荀国于次日发兵二十万前来攻城,两国激烈交战相持四天四夜。各自死伤士兵无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兵部尚书擅长防守,生生击退了荀国二十万大军的一次又一次猛烈进攻,荀帝发觉祁舜早有防备而来,不得不再次败退。传令三军放弃攻袭,撤回荀国都城郢邑。
祁舜与显庆等人率领其余二十余万祁国兵马,由晏口城出发向衣国境内征杀。祁国军士见国主亲自上阵以轩辕剑迎战杀敌,顿时军心大振,衣国先前因淮南王之乱军心溃损,几乎不堪一击,守城官兵或死或降、节节败退,祁军征战中虽有不少伤亡,然而不断有衣国将领归降。兵力不减反增,一路挥师直下,在短短十日之间顺利抵达衣国都城。
祁舜与显庆并肩站立在距离衣国都城十里之外地山坡上。显庆举起窥镜远眺静海城中情形,颇为自信地对他说:“皇上。且待我们的将士略加休整。臣有信心在三日内攻下静海城!”
祁舜遥看衣国都城附近的连绵山脉,脸上并没有喜悦地神情。肃声说:“不知尚书大人在晏口情形如何,假如他们不能抵挡荀国大军来袭,我们一路拼杀而来的战绩不一定能够保住。”
显庆道:“尚书大人精通防守之道,他既然立下军令状与晏口城同生死共存亡,想必十分有把握……”
他尚未说完,一名兵士匆匆而来,呈递上一封书信道:“启禀皇上、大将军,山河关总兵陈大人来书,呈递皇上御览!”
祁舜伸手接过书信,见信封上并无显示紧急情况地火烙印记,早已料知此信不过是例行汇报山河关防守军情,他漫不经心展开信笺轻轻扫视过去,在他的眸光触及信笺上第三行字迹时,他的脸色遽然变得毫无血色,整个人仿佛瞬间呆怔住了一般,任由那纸笺随着山风吹落在草丛间。
那信笺上清清楚楚写着“臣奉太妃旨意,迎候庆安长公主芳驾于归燕国。”
这个消息对祁舜而言,不啻是晴天霹雳,他漆黑如点墨的眸子更加黯沉无比。
显庆正想询问他山河关总兵信中所述情况,突然发觉祁舜表情愤怒欲狂,怒喝道:“信使在里?”
那兵士不敢怠慢,立刻回头呼喊道:“皇上传山河关信使觐见!”
山河关信使听说祁舜诏见,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而来,他发觉祁舜脸色难堪到了极致,隐隐感觉不是好的兆头,迅速双膝跪地,向他深深叩首下去,惶恐不安地说:“微臣侍候皇上!”
祁舜黑眸中射出如芒刺般灼人地寒光,疾言厉色道:“你们总兵说庆安长公主即将嫁往燕国,是真是假?你速将详细情形说清楚!”
山河关信使被他的眸光所震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声音带着几分含糊说:“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当日总兵大人收到太妃从京城传来的懿旨,让他告知燕国庆安长公主自愿出关和亲一事。公主抵达山河关时,墨公子对此事有所质疑,总兵大人暂时将公主留在山河关内……”
祁舜衣袖飞扬,迅速出手扇了那信使一个耳光,怒道:“一派胡言!庆安长公主自愿和亲?还敢瞒骗我!”他的眼底带着嗜血的愤怒,仿佛要借着这个耳光的力度将心中的愤懑和怒火尽数发泄出来。
那信使被他打翻在地,既不敢告饶,也不敢伸手去抚摸被打伤的部位,伏地不停叩首,说道:“皇上圣明,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愿受祁国宫廷之刑!”
正文 第二十章 边关(三)
庆心中大惊,云萝虽然名为祁国三公主,其实却是祁永妃竟然趁他在外征战之机将云萝嫁往燕国为妃,无论云萝是否自愿出嫁,对祁舜而言都是巨大的打击,他痛失心中所爱,难过之情可想而知,因此迁怒于那信使。
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掀起战袍一角跪地,向祁舜道:“静海之战在即,大敌当前,无论此事是真是假,请皇上息怒!”
祁舜猛地抽出腰间佩戴的轩辕剑,将冰凉的剑尖直抵那信使的咽喉,黑眸中杀气升腾,厉声喝道:“你再告诉我一遍,母妃的旨意都说了些什么?”
那信使料想今日必死无疑,眼含热泪如实说道:“微臣死不足惜,不敢欺瞒皇上半个字!当时微臣就在关内,长公主亲口对总兵大人和墨公子说,‘皇兄用心只在防守,母妃主张和亲是为了平息干戈,总兵大人按母妃的旨意送我出关即可。”他所转述的言辞语气与云萝平时说话毫无二致,决不可能是山河关总兵诸人凭空杜撰。
祁舜木然良久,黑眸中隐隐泛起痛楚和落寞,他猛地撤回轩辕剑,神情颓废无比,僵冷着声音向身后的一名士兵道:“给我在军营中挑选一匹日行千里以上的快马,通知所有马驿准备替换马匹,我要前往山河关一趟。”
那士兵不敢有违,匆匆领命而去。
显庆心中惦记即将到来的静海大决战,不顾祁舜阴沉的脸色和压抑的怒火,扬起头阻止道:“请皇上听臣一言!我们从晏口城一路拼杀至此,等待的就是这最后一战,此时此刻皇上一定不可以离开,况且衣国沿途盗匪流寇众多,皇上独自前往山河关,实在太危险了!”
祁舜冷然扫视显庆一眼,眸光掠过他脸颊上因战斗而增添的一道簇新伤痕,疯狂的情绪略有平静,对他说道:“我们有大军四十万,静海守城兵士不过十万人,你们足够赢得这一仗。若是见到衣帝父女,不要伤害他们性命,将衣帝父女生擒回临安见我。”
显庆坚决摇头,哀求不止说:“臣与祁国所有将士都不畏死,我们只希望攻入衣国皇宫时,能看到皇上出现在衣国的金銮宝殿之上,皇上若是丢下臣等而去,三军将士一定会很失望!臣知道皇上想追回庆安长公主,可是……”他略停顿了片刻,硬着脖子说:“太妃娘娘已承诺燕国将公主下嫁,如今木已成舟,皇上还能追得回她吗?”
祁舜的眸光果然因他的话而冷厉起来,他注视着这位忠心不贰的部署良将,俊颜显露出极度克制的表情,没有对他说出任何训责之语,看也不看他一眼,迅速拂袖而去。
显庆见他毫无留恋地离开战阵,不禁颓然跌坐在草丛间,摇头说道:“臣当真是不明白了……皇上多年来所等待的,难道不是率军占领其他国家金殿的一刻?难道长公主在您心目中已经重要到可以超越你的宏图壮志的地步?是臣不懂……还是皇上您错了?”
山河关外,炮响三声过后,鼓乐之声不绝于耳。
山河关总兵闻听哨兵传报,匆匆来到城楼之上,只见前方燕国兵士们约有数万之众,军容肃穆整齐,一个个身穿全副鲜明铠甲、腰间佩戴着锋利的刀剑,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众多燕国兵士中央,是由数百名燕国铁蹄骑兵组成的剑阵,他们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个人,那人面貌英俊、气宇轩昂,独自骑乘着一匹高大的汗血宝马,肩披一袭白色轻裘,他傲然等候在前方不远处,眸光却一直注视着城门方向。他略加示意,一名黑衣骑兵迅速策马向山河关城楼下疾驰而来。
黑衣骑兵驰近关前,言辞依然十分客气,说道:“燕国太子殿下依照两国婚书约定,前来迎娶祁国庆安长公主!公主行程再慢,如今也该抵达山河关了,太子殿下已在翦州久候多日,请山河关总兵速速开启关门,将公主送出关外!”
山河关总兵乍见燕国大军压境,早在意料之中,他正要答话,墨无尘的身影如惊鸿般从旁边飞掠而来,按住他的右肩低声道:“燕太子全副武装大张旗鼓而来,必定有诈。”
山河关总兵点头会意,向前一步在城楼上现身,扬声说道:“公主长途跋涉劳累不堪,昨夜刚到山河关。请贵使转告燕国太子殿下,待公主休养三日之后,我等必定恭送公主前往翦州,不需要太子殿下亲自在关前迎候。”
黑衣骑兵毫不相让,说道:“翦州距离此处不下百里,太子殿下又何尝不是一片诚意长途跋涉而来,难道让殿下空手而归不成?两国婚事非同儿